霍梔想要去看穆白,便不得不在章春的身上下功夫。


    穆伯父和穆伯母直到現在還不知道兒的病情很嚴重,所有的人都瞞著他們說是去美國談生意,一晃也將近一個半月了,加上兒子的視頻電話總是不斷頭,而且視頻裏的穆白建康挺拔,所以,在他們的心裏,隻是覺得兒子去處理美國的事物了。


    而米蘭除去知道穆白生病外,對穆白在什麽地方,尚且搞不清楚。


    上次傷及手臂的那次吃飯,是跟吳雅南一起的,她對穆白的情況,知道的很詳盡,所以要想獲得穆白所在的醫院,隻有去找章春和吳雅南夫婦。


    直覺上吳雅南給霍梔留下的印象不是很好,說不上什麽原因,但是內心卻豎起了樊籬,一道無形的牆壁橫亙在霍梔和吳雅南的麵前。


    星巴克咖啡廳,下午時分,客人很少,環境清靜。


    霍梔開門進去,一眼就看到臨窗而坐的章春。


    還好,隻有他一個人,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章春是個炫妻狂魔,對妻子吳雅南寵愛的不得了,尤其吳雅南已經懷孕四個月了,章春更是對她俯首帖耳,伺候關心的無微不至。


    看到章春一個人後,霍梔心底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快步走過去。


    章春眉宇間浸潤著幸福和即將為人父的喜悅,周身散發著一種光華叫做幸福。咖啡廳前台的兩個女服務員,好像在談論他。


    都說外貌不重要,但是在第一次見麵或者第一印象裏,外貌實實在在地對人的視覺形成了衝擊,就像現在。


    優雅的咖啡廳裏,女服務員像打了雞血般興奮地談論著咖啡廳裏的美男子——章春,指指點點,眉飛色舞,英俊的男人總是未婚的女人競相談論和注視的焦點。


    霍梔自然而然地坐到了章春的對麵,卻能感覺到背後被女服務員羨慕嫉妒的光線,透過脊背穿過來。


    剛要開口說話,桌前便嫋嫋娜娜走來端著咖啡的女服務員,眼神和語氣裏有掩飾不住的滿心歡喜,頗為好聽清脆的聲音從頭頂上方落了下來:“先生,這是你的拿鐵何奶香咖啡。”


    “謝謝。”章春話音剛落,對上對麵落座的霍梔,神色凝重起來,起先的歡欣雀躍轉瞬即逝,染上一絲憂鬱:“你來了——是為穆白的事而來吧!”


    章春的表情變化,讓霍梔充分地明白了一件事,就是穆白的病情,興許病的很重,很重,甚至——她不敢往下想。


    顫抖的手撥撥耳邊的頭發,想穩定心情,誰知,手和頭發更加抖動了,帶著歉意說道:“等了很久了吧?真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章春搖頭,目光看著她說:“我應該等你的。”


    停頓片刻後,又接著說:“我知道,霍小姐是為了穆白的事情而來的”


    “恩,請你告訴我——穆白在哪裏?我要去看他——”——


    外麵不知道何時下起了冬雨,透過模糊的落地窗,霍梔的心也跟著忽閃忽閃,一下一下的難過起來。


    直到談話結束,兩人都沉默了,久久地坐著,默契地攪動著咖啡杯。


    離開時,章春才發現自己的心情是如此的沉重,以至於忘記問霍梔要不要吃點什麽。


    幾天後,顧峻清和霍梔乘坐私人飛機抵達美國。


    看著心愛的女人為另一個男人沉默,難過,顧峻清也跟著低落起來,他想一拳打碎這死潭般的寂靜,卻終歸放棄了,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陪著她,見到穆白。


    位於波士頓的麻省總醫院,擁有全球最先進的醫療團隊和醫療技術,米拓通過朋友,聯係到了麥克醫生,他是世界著名的治癌專家。


    美國的天氣正值春季,但不知何故清早的天空,一直都飄著蒙蒙細雨,陰沉沉的。


    穆白安安靜靜地睡著,臉龐瘦削了很多很多,蒼白的臉上,帶著與病痛作鬥爭的苦痛。


    米拓見到霍梔後,並不吃驚,他早就料定霍梔會來的,而她的到來卻也是穆白最為擔心的,他不想要霍梔看到自己最為難看的樣子,他總想留下最美好一麵給她。


    “霍小姐,你——來了”米拓淡定的表情,好像不過是昨天剛剛跟霍梔見過麵,今天又見了一麵的樣子。


    “米拓先生,穆白的病怎麽樣了?”霍梔焦急地看著米拓,而米拓的目光卻落在了她身後的男人——顧峻清那裏。


    “一眼難盡,聽我慢慢跟你說,這位是——清城首富,顧峻清?坐1”


    米拓對顧峻清並不陌生,但隻是限於在電視,網絡,雜誌和報道裏而已。


    今日一見,果然器宇軒昂,王者之氣質。


    三個人的交談並不顯得尷尬和陌生。


    結束談話後,章春踱出病房,對著霍梔說道:“謝謝你,能在穆白有限的生命裏,來看望他,陪著他,對於穆白而言,見到霍小姐,就是他一生最為幸福和開心的時光,謝謝!”


    章春的語氣平靜,過度的平靜就是化了妝的絕望,霍梔忍住心頭的巨大悲痛,坐了下來,守著穆白的病床前坐了下了,一直手握住穆白的枯瘦的手,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曾經這隻有力的大手,抱著她,牽著她,帶她一起遊山觀海,如今卻布滿了許多秘密的眼兒,那是多次輸液,化驗,采血,化療留下的印跡,一想到病床上躺著的男人經曆了那麽多的苦痛,霍梔的鼻子酸酸的,卻不敢落淚。


    最痛苦的人該是穆白了,他還那麽年輕,卻中了芥之氣,難道說好人都要難長壽嗎?


    霍梔把穆白的手貼到自己的心口間,臉頰上,內心裏波濤翻滾。


    顧峻清在章春離開之後也悄悄地離開了病房,此刻穆白最需要的人就是霍梔,而霍梔自覺最愧對的人就是穆白,她們該有好多話說一說的。


    盡管心頭十分矛盾和不是滋味,但是顧峻清不愧是顧峻清,雖然內心裏五味雜陳,卻也十分霍梔對穆白的所做的一切。


    人活一世是要知恩圖報的,若是不懂得知恩圖報,那又同動物有什麽區別呢!


    悄悄地走出房間,輕手輕腳地帶好房門,顧峻清坐在醫院長廊裏的舒適休閑椅上,靜靜地等,等他的女人,那個滿懷愧疚的女人!


    而這份愧疚,何嚐不是壓在顧峻清心頭的大山呢!


    當初霍梔那縱身一跳後,失去了記憶,全身重傷。


    是穆白,那個躺在床上的穆白,拚勁了全力,終於讓霍梔恢複了身體的健康,豈料穆白見到霍梔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醫院裏,我要去上學,我要讀書,否則就遲到了,遲到了是要挨教授批評的——”


    那些讓霍梔悔愧的,甚至想以身報恩的想法和舉動,若是論起淵源來,又何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若不是當初自己——又怎會如今.


    顧峻清長歎一聲,擠壓在心頭的記憶卻如觸電般一幕幕蘇生著,成功地把自己帶入了自責的風暴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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