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餐廳,章春居然杵在那,跟個門神似的,也沒看霍梔一眼。


    餐廳裏站了好多的人,但霍梔卻一個也不認識,唯有章春出現在這裏,她很意外。


    “章春,對不起,我太馬虎大意了,撿拾帽子間就走丟了——”


    “霍梔小姐,都怪我!”章春無比自責,一臉的悔意。


    “章春先生,迴去後,煩勞你自己去穆白公子那裏請罪,你的幸運在於霍梔沒有出問題,若是她有了問題——別怪我不客氣!”顧峻清的話語冰冷無情,讓人不寒而栗。


    “是”讓人奇怪的是章春的畢恭畢敬,以及現場冰冷凝固的氣氛


    顧峻清拉開椅子,示意霍梔坐下,端午卻不知從哪裏跑來了,欲言又止。


    顧峻清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然後站起來,對著章春又來了一遍,麵色酷冷,“你也是做保護工作的,在這個地方,為什麽會弄丟呢?”


    霍梔內心不忍,輕聲求情,“是我自己不小心走丟的,怪不著他,都怪我隻顧著看那些沙丘與風景了!”


    “你也要受批評,這是後話,現在要說的是他——保衛工作不徹底,挨訓斥是正常的,你別袒護。”


    顧峻清一臉鐵青,看起來讓人望而生畏!


    奇怪的是性格活潑的章春卻俯首帖耳。


    門口,端午低著頭等著顧峻清。


    他的身影一出現,端午就道,“少爺。”


    “說重點!”他說。


    “是!”端午不敢再囉嗦,“有一個女人來敦煌,所以那副畫很有可能是那個女人畫的。”


    “是嗎?”晏暮青不動聲色,“那個女人又怎麽解釋?別告訴我是巧合!巧合到你居然查不出來事情的始末,今天若是她受了傷害,那你——可以不用混了!”


    端午不吭聲了。這是他的失職,也是他工作史上的恥辱。


    原本端午也是默默地看著霍梔的,可是不知道怎麽迴事,霍梔竟然會不見了,他們看著的竟然是個跟霍梔穿一樣衣服,戴一樣帽子,背影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


    對於這件事,霍梔無從解釋,也無話可說。


    “行了!通常在明處且輕易就讓你查到的一定不是真相。”顧峻清低聲道,


    “那個女人長什麽模樣?!”顧峻清麵色凝重。


    “後影跟太太——不,霍梔小姐幾乎一樣,而正麵卻看不清什麽樣子,她圍堵的太厲害了,隻露出一雙眼睛,看起來——很陌生!”


    “那個女人,看起來是要對霍梔——不利,應該是衝著她而來的!”男人的聲音極為冷峻。


    “啊!”端午已經驚出一聲冷汗,這次的事真是嚴重失職,顧峻清卻並沒有過多苛責,出乎他的意料。


    “你也去吃飯吧!”


    顧峻清重新進餐廳,迴到霍梔身邊,目光如炬,一頓飯眼睛始終不眨地看著她,就好像頭頂的燈光都會傷到他的女孩。


    霍梔羞的舉筷唯艱,感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她有些不習慣。


    飯畢,究竟是顧峻清安排的還是章春安排,霍梔不知道,反正她隻管乖乖地迴到房間裏睡覺,至於別人在哪裏,怎麽睡,她完全忽略掉了。


    累,太累,驚嚇,十分受驚嚇。


    拂曉時分,睡夢中的霍梔竟然醒了,坐在床上,雙手抱膝,有些呆滯地盯著門口的方向,一雙眼睛倒是亮亮的。


    門嘟嘟嘟響了若幹聲,她已經發傻般盯著門口,沒有應,也沒有答,隻是呆呆地。


    房門惶急地被咚地一聲撞開了,出現在顧峻清眼前的便是一副呆呆癡癡的霍梔。


    “怎麽了?”顧峻清說著便要去開燈。


    “別開!燈光——嚇人!”霍梔的額頭上汗涔涔的。


    “那就不開!”顧峻清輕輕地坐到她的身邊,看著她,順便拭去她額頭的汗水。


    “嗯……”她又沉默了一陣,再度道,“顧峻清,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哦?夢到什麽了?”黑夜裏,他低下頭來,輕輕吻著她的頭發。


    霍梔沒有拒絕,卻也是許久不說話。


    “夢到可怕的事情了?”顧峻清見她遲遲不說,猜測。


    她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想到黑暗中他看不見,又“嗯”了一聲。


    “那現在還怕不怕?”他摸著她的頭發。


    她搖搖頭,“不怕了——”


    “那就再睡一會兒,可以嗎?”


    “好……”她雙臂摟著他的肩,抱緊了些,就像溺水的人牢牢抱住一塊求生的木頭。


    她始終沒有告訴他她夢到了什麽。


    其實並不是什麽可怕的事情,而是那種感覺讓人很害怕。


    她夢見的隻是一些影影綽綽的畫麵,一些模糊不清的聲音,夢見光影裏,她獨自一人孤獨無助,一個高大的男人,看不清樣子,狠狠地喊著:你是個賤女人,你是壞女人,你滾!然後就是一個血肉模糊的場麵,還有另一個長發的女人,手裏揮舞著刀子,血一下就湧了出來。


    不,不要,不要靠近我,長發女人,越來越近,而後便是一陣轟鳴的爆炸聲——


    經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沒有感覺自己白天想了些什麽血腥嚇人的場麵,她更沒有什麽怪癖,所以夢裏的一切對她來說實在是匪夷所思,莫非這些——她不敢往下想,什麽都不敢繼續想下去。


    逃避,瘋狂地逃避著。


    夢到這裏,她就醒了,下意識往身邊靠,身邊卻空無一人……


    然後,那種感覺就來了,像茫茫黑夜裏的一隻船,找不到岸,無所依托,又像浮萍,飄飄忽忽的,想要抓住什麽東西紮根下來,也是有心無力。


    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迴籠覺睡的很安穩,再度醒來時,霍梔的臉羞紅了。


    她趴在顧峻清的身上,牢牢將他的身體占據,心口抵著他的胸膛,這,這個畫麵實在是辣眼睛。


    身體挪動的時候,驚醒了床上的男人,偷偷打量他的時候很不好意思的,她再怎麽瘦也有九十多斤呢,被這麽壓了幾個小時,他會不會唿吸都不暢啊?


    她有些難為情地問他,“抱歉,讓你受累了,你沒睡好吧?”


    他看她一眼,“還好,還有沒有做噩夢?”


    “沒有,我——睡的很安穩,隻是——辛苦你了!”糯米般的語調,滿含著歉意和不安。


    “不要對我——這麽客氣,你要是對我如此客氣,我會——覺得你有意要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那樣對我來說——太殘忍!”


    冷冰冰的男人,此刻倒是溫柔的情懷,綿綿無絕期。


    真的要迴去了,霍梔的旅行宣告結束了。


    她還是有些遺憾的,這次旅行時間太短,可是,她不會違背顧峻清和穆白的意願。


    穆白已經知道了這裏發生的一切,是章春一五一十地做了匯報,並且還有負荊請罪的意思。


    在機場候機的時候,霍梔欣賞著手機裏每一張照片,一副滿足的樣子,起碼壁畫該怎麽做,她心裏有了準備,對文築以及文築的壁畫,她能閑雲流水地做下來,她收起手機,對顧峻清道,“我去下洗手間。“


    現在她的一切行程不再對章春報備,反而事事都會告訴顧峻清,而章春卻欣然應允了這一切。


    “嗯,端午。”顧峻清喊道。


    端午便作勢要跟隨霍梔一起去。


    霍梔拍了拍額頭,“顧峻清,端午還能去女洗手間?”明亮清澈的眼眸裏寫滿了疑問和質疑,不過這些都沒用,質疑也好,疑問也罷,難以撼動顧峻清。


    果然男人卻絲毫不為她的話所動,“端午——你在外麵等,老老實實地等,若是她在出現一絲一毫的差池,你——就別幹了。”


    生怕再次連累別人,霍梔慌忙搖搖手:“好的,好的,端午,一起去洗手間!”


    這話怎麽聽,怎麽就那麽別扭,她明顯看到章春差點憋出內傷來,那畫麵簡直是尷尬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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