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是一件大事了,我猜猜,你不會不小心把文先生的店點著了吧?”穆白若有所思地看著主動又殷勤的霍梔,食指有節律地叩打著桌子,光滑漂亮的桌子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她那躍躍欲試有點小興奮的表情立馬耷拉了下


    “什麽話?我是這樣的嗎?”


    “難說……”穆白認真地思索著,同時捏了捏眉心,表示自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哎!我來!我來!”霍梔馬上主動給他按額頭,按太陽穴,“穆白——哥哥,照顧你是我這個當妹妹的,義不容辭的責任和義務啊!你有什麽要求隻管說!我不來誰來啊!上刀山!下油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她停了停,“這些還是算了吧,我還不想死,還是別去刀山和油鍋了。”


    穆白的唇角已經有掩飾不住的笑意,閉著眼,很是享受她粉嫩的小拳頭敲打著自己的胳膊,腿,以及輕柔太陽穴,“嗯,你還是先說說你要求什麽吧。”


    “穆白——”她軟軟的語氣,像棉花糖一樣,“文築這個壁畫我遇到難題了,她要畫飛天,可是,我沒見過,可能畫不出她要的東西來,我——我——”


    她停在這裏,最後那幾個字還是有點不敢說。


    “所以你想去敦煌?”他直接替她把話說完了。


    “嗯……”她點著頭,雙手在他的肩頸處又開始了力道恰到好處的按摩。


    “我看看——”他拿出手機,看了下日程安排,“可是近半個月我都沒有時間。”


    “我……我可以自己去的……”她馬上說。


    話音才落,穆白的臉就真正地沉了下來,“不行!”


    “——”她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可是不死心啊,吊在他脖子上央求,“穆白,你就答應我吧!我不是時常一個人出去寫生的!你——就——從了我吧!”


    半開玩笑半認真,霍梔在穆白的眼裏一向是自尊自重,哪裏曾經如此地垂頭,討好,賣力氣地誇過穆白。


    “別鬧了,沒有商量的餘地!大不了那破畫不畫了,讓別人畫去!”他拍拍她的頭,示意她消停點。


    “——啊——”這就判死刑了?!不行!不甘心啊!“穆白,你可以多派幾個保鏢跟著我啊!好不好嘛?”


    “不行!”他仍然不為所動。


    “——”好吧,最後一招了!她咬牙,“穆白,隻要答應這件事,那上刀山!下油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些也都是可以的!”


    “哦?刀山?油鍋?”穆白有些微微發愣。


    說完,她猛地吻住了他的唇,他被她吻著,卻笑了出來,原來這件事對她來說,竟然和上刀山下油鍋差不多了嗎?也真是難為她了——被他這麽一笑,她臉色羞得通紅。


    “不許笑!”她大著膽子捧著他的臉,可是,既然笑了,是不是就代表著有希望呢?


    “霍梔,答應我一件事,我便應允你去敦煌——”大手輕輕撫著她因用力摩蹭他,微微淩亂的發絲。


    “你快說,是——什麽?”就像看到了一線希望的曙光,她也要抓住的。


    “從敦煌迴來後,盡快地進入公司,重拾你的專業,或者投入珠寶設計,這兩年你已經取得了設計專業的極高證書,這一點我很早就知道了,隻是沒有點破,藝術是不分行業的,繪畫的天賦與才華同樣能應用到珠寶的設計上來,我不想你浪費自己的才華——清大的高材生。”


    穆白說的十分陳懇,言之鑿鑿,讓她無法拒絕。


    霍梔的設計已經達到了極高的水準,隻是她在無法確定自己的心意時,不想給穆白營造一種愛的假象,所以她選擇了逃避。


    “嗯,穆白,會的,總有一天我會重拾專業的,也會考慮進入設計界的,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有好多的人,好多的事,我需要理順理順。”


    說這句話時,霍梔的眼睛忽然有些空洞洞的,似乎略略帶著憂傷和陰鬱。


    “嗯。”


    翌日一早。


    霍梔臨窗而立,腦袋裏七葷八素,天光雲影般徘徊往複著。


    “霍梔——”書房門並沒有關緊,穆白居然一早就在書房,詫異一會兒後,說話聲再次傳來:“霍梔——”


    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卻透過門清晰地傳了出來,“再不過來,那……這張機票我退票算了!”


    “啊?”她一撲就撲進了書房,一臉不相信地看著他,“你剛剛說什麽?晨”


    “去看看你手機!”他說。


    手機?


    她再度飛撲,捧起手機一看,咦,信息早來了啊!她居然都沒看手機!機票!飛往敦煌的機票!就是明天的!


    她捧著手機興衝衝地撲進了書房,揚著手機喊道,“穆白!你太壞了!不不不,你太好了!”


    “——”穆白看著她,眼角含笑,“那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心願滿足,怎麽說都是好的!嘴巴甜點有糖吃啊!


    “好!穆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謝謝穆白!”


    “哦?那嫁給世界上最好的人,怎麽樣?”他悠然地說道。


    “嘿嘿——”她討好地一笑,“我去給你——煮咖啡!馬上煮!”她跳出他即將圍攏的懷抱,動作飛快。


    “可是我現在不想喝了!”


    “我煮的咖啡,全世界獨一份,錯過會——哭鼻子的”呃?她馬上跑出去,隻留個堅挺的背給穆白。


    咖啡煮好了,熱氣騰騰,端到穆白跟前,霍梔莞爾一笑,伸出雙手攥成小拳頭,為他捶腿,他都答應了讓她去墩厚,他的好,她怎能不知道。


    “穆白,等我從敦煌迴來,我們就——結婚!”霍梔的聲音不大,卻十分清晰。


    “嗯,我記下了,我會給你一個浪漫滿屋的婚禮,粉色?白色?海邊?教堂?——”穆白有些憧憬和喜悅。


    “那個,我還要收拾行李呢!”這是實話,明天的飛機,她東西還沒收拾,她不想配合穆白的興奮,又不想熄滅他的熱情,唯有一個辦法——逃。


    “已經收拾好了。”


    “啊——”她似乎十分驚訝,嘴巴都成了o型。


    “你知道我要帶什麽啊?不行,我再去看看!”她甩開他的手,衝進衣帽間。


    超大的衣帽間中間,立著兩個行李箱!


    逐一打開,還真是應有盡有!


    衣服就不必說了!防風的防沙的防曬的保暖的一應俱全!還有補水麵膜!還有潤唇膏!最重要的,還有衛生棉!


    真是她想到的,她沒想到的都有了!


    她舉著潤唇膏和麵膜跑出去,眼睛濕濕的,問他,“穆白,你怎麽還懂得買這些!”而且,買的牌子還很合她的心意!


    他“嗯”了一聲,“我倒是不懂,是請教了米蘭才買的!”


    “米蘭和章春迴國了嗎?”霍梔忽然間明白了,穆白最近忙忙碌碌的,許是說要準備住宅,該是為米蘭和章春準備的。


    “他們——不去法國了嗎?”


    “嗯”


    “為什麽?”


    “那邊的生意——投資遇到了問題,所以暫且放棄法國的市場。”穆白的聲音裏有淡淡的憂傷。


    “怎麽迴事穆白,穆氏珠寶——遇到什麽了?”


    “別問那麽多了,還是去敦煌吧,等你從敦煌迴來,就來幫我吧,我想更早地見到那個一身才華的學霸和校花——霍梔。”穆白永遠是那麽不急不躁,不溫不火,泰山壓頂不彎腰的男人。


    “恩,我會的,穆白。”忽然間鼻子酸酸的,有幾滴清淚跌落下來,“穆白,你對我——太好了,我——不值得,現在的我一無是處,一無所有,隻是你的累贅,過去的好多事情我想不起來,未來的很多我無法期待,我不知道自己是誰?為何是現在的樣子,穆白——我——”聲音哽咽了。


    “別難過,若是你認識了過去的自己,你都會壓抑不住地喜歡自己的,關於記憶,這個是慢慢來的,不急,尋到或是尋不到,你都是我的——唯一。”


    “穆白——”


    那個早上,霍梔哭了,哭的一塌糊塗。


    為了一切,更為了穆白,她下定決心,敦煌寫生迴來後,她會按照穆白的期望做的,一切都如他期望那樣,她不能負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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