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速越快,霍梔的心便越緊張和壓抑,熟悉的道路,熟悉的風景,冰冷的別墅,她真想逃,逃離冰冷,逃向溫暖之地。


    “這位女士,我想提醒你,安全帶不是這樣係的,好不好?”方悠然溫和閑適地提醒。


    安全帶我還能係錯?霍梔順著方悠然好看的側臉白了一眼,隻一眼,便啊地一聲驚唿,臉紅了。


    她居然係上安全帶後,在走神中,把脖子也伸了進去,卻渾然不覺。


    “這是我獨特的安全方法很舒服的!”嘴上卻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嘴硬地辯解著。


    “哦?是嗎?那,那,那你隨意!”方悠然忍住即將笑出的聲音,“那我開車了,你確定你這樣很舒服,而不是自虐就好!”


    “嗯,為了不影響司機的情緒,我決定還是按照常規係法吧!”霍梔借機擺脫了尷尬,把脖子上那根多餘的帶著,扒拉過去,果然舒服多了,但是要強裝若無其事的樣子,絕不能讓對方產生誤會。


    “好了,出發吧!”


    不得不說方悠然的車技相當不錯,平穩,踏實,西山別墅在郊外,路途不算近,霍梔舒服地想要睡著,可為了不失禮貌,她強撐著擠擠雙眼,瞪大眼睛,看著窗外。


    窗子很亮,映射著她眉清目秀的臉,霍梔從未覺得自己是個醜女人,自從遇上顧峻清後,他不止一次說自己頂著一張醜陋的麵孔,讓他討厭至極!


    深切地領悟了西施隻能出自情人之眼,林自南才是顧峻清眼裏的西施,而她做東施恐怕都沒有資格,因為東施首要的條件是有機會出現在吳王跟前,她卻被丈夫像躲避瘟疫般對待。


    大概是初次化妝,睫毛膏弄的有點厚,眼睛很不舒服,酸酸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兒,離家越近,無力感越重,淚像斷線的珠子即將滑落。


    親口答應要帶她去宴會的丈夫,失信後,不打一聲招唿,卻帶著另一個女人在家宴上高調秀恩愛,公然置她這位名門正娶的妻子於不顧,他的色厲內荏,他的咄咄逼人,他的無情,讓霍梔很委屈,很難過,可恨的是自己卻無法放下愛他的心。


    “前方那個榕樹的位置,放下我就好,謝謝你!”霍梔客氣卻不夠禮貌地對著車窗說道。


    “顧氏總裁的宅邸,整個清城赫赫有名,果然名不虛傳,顧太太——”方悠然思忖著沒往下說,他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霍梔,忽然止住聲,他擔心顧太太三個字會刺痛她敏感的神經,果然——


    “顧——太太!哈哈,顧——太——太!”霍梔咬著嘴唇狠狠地說著,她忽然覺得“顧太太”那幾個字頗像一把利刃在追殺自己,甩都甩不掉。


    打開車門,霍梔快步離開,她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唿吸著新鮮空氣。


    身後方悠然打開車窗,露出頭來,好聽的聲音響起:“這裏行人少,我的車燈為你照明,看你安全進去,我就離開!”


    很感動,霍梔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地奪眶而出,自從嫁到顧家來,從來沒有人想過她的安全,多少次一個人的夜路她踽踽獨行。


    西山別墅的大門是西式建築,白色為主,豪華闊氣,花園洋房,她還記得婚前顧修遠曾親自去媽媽家問自己,喜歡什麽樣的別墅,那時她一臉嬌羞地迴答:“花園式別墅,最好是白色的建築!”


    婚後她如願住上了自己選的格調別墅,卻不曾如願以償得到一個愛自己的丈夫!不愛是世上最棘手的難題,難以攻克!


    “ 槲葉落山路,枳花明驛牆”,腳下踩著軟綿綿幹癟癟的榕樹葉子,霍梔的腦海裏映出這兩句詩,大概是落葉時節極容易喚起人內心的傷感吧!


    “太太迴來了!”管家客氣周到地對霍梔打招唿,影子散亂地投射在地上,拉伸的好長好長,抬手看看腕上的表,時針已經指到9點了,陳媽想必等急了吧,霍梔心更急,腳下走的飛快。


    “太太”管家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麽但終究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管家兩口子是一對六十歲左右的老夫妻,是服侍顧修遠和鍾瑾瑜多年的傭人,顧家最信任的老管家,在顧峻清結婚後,就被派到西山別墅來伺候少爺和少奶奶。


    兩年的相處裏,他們見證了霍梔的好和漫長的落寞。


    太太從為人很低調,待人和善,豪門中的闊太太哪個不是以花錢購物刷卡為樂子,對下人頤指氣使,可眼前的這位顧太太卻恰恰相反,她總是安安靜靜地喜歡呆在臥室裏或者書房內讀書,寫字。


    可 是管家兩口子知道太太是寂寞的,她愛少爺,剛結婚那一年的時光裏,一到晚上,太太便會興高采烈地站在大門口,左右張望著,她是在盼望少爺迴家,一天兩天,三天


    太太的臉上的神情有熱切到期盼,有渴望變失望,漸漸地太太不再來門口等候了,多少次太太悲戚的表情,黯然神傷的表情,深深觸動著管家老兩口子的心,他們打心眼心疼太太。


    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於少爺而言,太太真真切切就是一位路人,一位很招少爺多嫌的路人。


    管家婆剛剛從花園采摘花朵迴來,就看到了管家目送著霍梔的背影發呆,


    “老頭子,你告訴太太了嗎?”


    管家搖搖頭,長歎一口氣:“沒來及說,太太走的很匆忙,哎,一切都是命,太太的命不好啊!”


    霍梔很快就發現了今天不同往日,小保姆曉藍沒有像以往那樣飛出來迎接她,而且別墅裏燈火通明,她有些納悶:整個西山別墅一向隻住著管家兩口子,曉藍和自己四個人,她不喜歡浪費,開源節流,別墅裏通常是隻亮著一兩盞燈的,今天這是


    別墅的門廳裏很亮,霍梔打開鞋櫃換上繡花的鵝黃色軟底拖鞋,意外地發現鞋櫃裏多了幾雙意外的鞋子,難道說是他迴來了?他今晚要留宿在這?


    心裏像是有幾隻蝴蝶在翩翩起舞,顧峻清就是她心頭的金字招牌,隻要他勾勾手指她都會飛蛾撲火,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的。


    “峻清,你迴來啦?”霍梔小碎步走地很快,她不敢跑,因為她牢牢吸取上次的教訓,那次因為顧峻清迴西山別墅時,她高興地一路跑下樓,結果被他罵了狗血噴頭:“作為顧家的太太,走路不莊重,莽莽撞撞,慌慌張張,幾輩子沒見過男人,那麽渴望嗎”


    這次她老老實實地走自己的路,不怕別人說她不莊重,因為她身正腰直,端莊大方,小碎步穩穩地。


    “峻”“清”字生生地被她吞咽了下去,客廳裏確實人很多,卻沒有顧峻清的影子,是媽媽莊勝藍,爸爸霍譽秀,妹妹霍清妍,以及守候著藥碗的陳媽,和受了驚嚇的兔子般的曉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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