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隻是一封莫名其妙的信而已,沒頭沒腦的,連個名字都沒有注明,您不要太在意了,他們這是在挑撥您跟郎君夫妻感情呢!”楊氏苦口婆心的勸著,就怕司馬道福太過衝動,再跟桓濟起爭執。前幾天不知道是那個殺千刀的,居然寫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說什麽郎君跟王夫人郗氏有私情,還說郎君還養了一個跟郗氏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侍妾!自打郡主見了這封信之後,不僅讓她派人去郎君的院子,連王家她也想派人進去探聽消息。楊氏心裏忐忑,派人去郎君院子就算了,她可沒那個膽派人去王家,王獻之可是王家人,王家人就沒一個吃素的。

    “無風不起浪,京城這麽多名門淑媛,怎麽別人都不說,就說郗道茂呢?”司馬道福冷冷的說道,她見楊氏一臉的焦急,冷笑道:“保母,你不用著急,我也不是傻子,這件事我自會判斷。”她嘴上說著,可心裏卻莫名的相信了那信上的話,畢竟桓濟跟郗道茂雖不稱不上青梅竹馬,但也從小就認識了,而且桓濟還不止一次的在自己麵前維護過郗道茂,甚至為了郗道茂跟自己吵架。

    “那就好。”楊氏鬆了一口氣,其實那封信她心裏是不相信的,雖說士族間的男歡女愛是常事,但郎君自打成親後,待在建康的日子十個手指數的過來,一直常住幽州,而王氏夫妻一向恩愛,自成親後兩人就待在建康沒離開過,都不在一個地方,又怎麽來私情?再說王大人可是出名的美男子,這郗氏要找私情之人,就算不比王郎君好,也不會找比他差的吧?

    “我讓你去打聽的消息,你打聽了嗎?”司馬道福問道,她不在乎桓濟喜歡多少人,要多少個侍妾,但他絕對不可以喜歡郗道茂!

    楊氏麵露難色,“郎君將院子受得緊,奴婢人是安排進去了,但不過隻是粗使仆婦而已,隻能在外院花園裏拔草而已。”

    “廢物!”司馬道福罵道,“讓你做點事,你就是這麽做的?”

    楊氏忙跪下說道:“郡主息怒,奴婢現在再派人進去!”

    司馬道福冷冷的說道:“不用了。”

    “嗄?”楊氏抬頭疑惑的望著司馬道福。

    司馬道福昂著下巴傲然說道:“我是他們桓家明媒正娶進來的夫人,難道還不夠格見幾個侍妾嗎?”

    “郡主——”楊氏欲言又止,見司馬道福一臉不耐煩,生怕她動氣,忙說道:“那些侍妾能見到你是她們的福氣!”她心中隱隱擔心,若是讓司馬道福見了那些侍妾,恐怕又要大鬧一場,上一次郡

    主跟郎君大鬧一場,不僅驚動了側妃娘娘,還驚動了長公主,郎君就送郡主來道觀靜養了,這一次若再一次大鬧,不知道郎君會再做什麽呢!楊氏心裏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心中暗暗思忖著,怎麽才能讓徐妃得到這個消息,不然要真被郡主鬧出什麽事來,她非被徐妃和王爺活活打死不可。

    “阿渝,你是不是心裏有心事?”王獻之在迴家之後,就一直沒怎麽說話,直到大家用過哺食,又梳洗完之後,才讓保母將阿平抱了下去,又示意丫鬟們退下。

    “心事?”郗道茂正在擦自己濕發,聽到王獻之的話,茫然的抬頭望著王獻之,“沒有啊。”

    王獻之上前輕柔給她擦著頭發,“是嗎?可是我覺得自打你生了阿平之後,似乎就心裏有心事。”他一開始以為是阿渝擔心自己會納屬婦,但這幾月觀察下來,似乎又不像。

    “沒有——”郗道茂仰頭迷糊的望著他,她能有什麽心事?

    “阿渝,你不覺得——”王獻之頓了頓,斟酌的說道:“對阿平太過小心了嗎?”他見郗道茂睜大的眼睛,他苦笑的說道:“比如今天,阿兄不過說了一句而已,你居然這麽同他鬧脾氣,也虧得阿兄沒生氣,平時在外頭,連桓大人都不會這麽給他氣受。”說到最後他已經有些責備的語氣了。

    郗道茂低下了頭,“我也不是故意的——”她也知道今天對阿兄太過了,剛剛阿母也責怪了她一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王獻之將郗道茂抱在懷裏柔聲說道:“我也不是在怪你,隻是我就覺得你對阿平太過小心了,是不是有什麽心事?”他現在就怕有人在阿渝麵前說些胡話,讓阿渝心裏不舒服。至於今天這事,王獻之倒也沒有放在心上,他跟郗超共事多年,還不了解郗超寵妹如命的性子,現在也就阿渝敢給郗超臉色看了。

    郗道茂聽著王獻之的柔言軟語,眼眶莫名的一紅,不由靠在王獻之的胸膛上,吸了吸鼻子,王獻之見狀不由慌了手腳,“阿渝,怎麽了?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還是有誰在你麵前亂說什麽了?”王獻之柔聲問道。

    “沒有——”郗道茂趴在王獻之的懷裏,淚水怎麽也止不住,“嗚——”

    王獻之見狀,不由微微蹙眉,輕拍著她的背,“阿渝怎麽了?”他抬起郗道茂的臉,柔聲說道:“我們是夫妻有什麽話不好說的?”

    “我——我隻是擔心阿平的身體。”郗道茂吸吸鼻子,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阿平怎麽了

    ?”王獻之有些焦急的問道,“是不是她身體出了什麽問題?看過疾醫了嗎?”

    “沒——”郗道茂低聲說道,“疾醫不是說阿平先天身子弱嗎?我就是怕她身體不好。”

    王獻之鬆了一口氣,隨即有些哭笑不得揉了揉眉頭,半晌他才開口緩緩的說道:“阿渝。”

    “嗯?”郗道茂抬眼望著王獻之,他生氣了?

    王獻之望著她被淚水浸得潤潤的雙眸,心頭一軟,不由柔聲說道:“阿渝,你把阿平照顧的很好,疾醫都說了阿平現在身體很好。”

    “我知道。”郗道茂悶悶的低頭,她知道現在阿平身體很健康,但她總是擔心曆史會發生——

    “阿渝,你要知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我們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情對不對?”王獻之輕聲說道,“阿平現在很健康,你就不用太擔心了。”他雙眸微沉,阿渝心裏一定有事,他一手緩緩的輕拍著郗道茂的背,一手揉著眉頭,看來自己要找青草和幾位嬤嬤談一下了。

    郗道茂也知道自己有些神經質了,但她有時候真的忍不住會胡思亂想,想到阿平會死、王獻之跟她離婚,她就——郗道茂緊緊的揪著王獻之的衣襟。

    王獻之吩咐丫鬟打熱水進來,“阿渝擦擦臉,然後我們早點休息好不好?”

    郗道茂遲疑了一下,點點頭,王獻之似乎並沒有看到郗道茂期待的神色,讓郗道茂簡單的梳洗一下之後,便摟著她躺下了。郗道茂哭了一場,加上白天去了一趟水月觀,早就累了,在王獻之的柔聲輕哄下,很快就睡著了,王獻之望著她的睡顏,心裏歎了一口氣,過幾天讓疾醫過來看看阿渝,若是阿渝身體還行,他到希望阿渝能盡快生下第二個孩子,王獻之暗自思忖著,他還真怕阿平萬一真有什麽三長兩短,阿渝會崩潰。他倒不是存心詛咒女兒,但先不說阿平本身先天體弱,就算身體健康的孩子,也不一定能長大成人,要是阿渝現在再生了一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至少能分散下她精力。

    母女談心(二)

    自從那天晚上王獻之跟她談過之後,郗道茂雖說沒把隱藏心底最深的秘密說出來,但心裏似乎也好受了許多,也覺得自己對阿平的嗬護有點過頭,雖說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護女兒,但對眾人的勸說也漸漸的聽得進去了,讓崔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準備迴京口了,她這次為了照顧女兒坐月子,住的時間也夠長了,現在疾醫都說阿渝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她也沒有理由再待下去了

    。

    “阿母你要走了?”郗道茂驚訝的望著崔氏,“怎麽不多待一點時間呢?”

    崔氏愛憐的摸著女兒的小臉說道:“你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我住的時間也夠久了。”

    “哪有?你就住了幾天而已。”郗道茂有些依依不舍的抱著崔氏說道。

    “你這孩子,都當媽了還給我撒嬌。”崔氏眼底盡是愛憐的笑意,“哪有我這個嶽母一直住在女婿家的道理?”

    “這有什麽。”郗道茂嘟了嘟嘴說道,“子敬又不會在意的。”

    崔氏搖了搖頭,“就是他不會在意,你才要更要注意啊。你想想你婆婆,她都沒有來你們家住過呢!哪有我一直在這兒常住的理?再說我也放心不下阿乞,他一個人在軍營了,這幾個月估計都沒好好吃飯了。”每次提起自己的獨子,她就怪夫君心狠,怎麽舍得讓他們唯一的兒子去軍營吃苦,萬一阿乞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

    郗道茂聽了崔氏這話,也不能說什麽,低頭輕輕的說道;“阿母,我舍不得你。”

    崔氏說道:“阿母也舍不得你。”她歎了一口氣道:“阿渝,我知道,你初為人母,定是一心想把最好的給阿平,可你也不要忘了,你現在不僅是阿平的阿母,還是子敬的妻子。婦人有三從之義,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斷斷沒有從女的道理。”

    “阿母,我——”郗道茂張嘴想辯駁,崔氏道:“你聽我說下去,子敬性子好,又一向順著你。可你想想,自打你生了阿平之後,你關心過子敬嗎?你說你不想給子敬納屬婦,那你為什麽不好好照顧好自己的夫君呢!”崔氏的語氣越來越重,尤其是最後一句,讓郗道茂羞愧的低下來頭,崔氏見女兒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由放軟了語氣道:“你現在又不能——不能服侍子敬,再對他也不上心,你就不怕他生氣了,從外頭找個狐狸精迴來?”

    郗道茂被崔氏教訓的麵紅耳赤,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崔氏歎了一口氣,“這都怪我,把你給寵壞了,這些都該是你小的時候就該教你的。”

    “阿母——”郗道茂撲到了崔氏懷裏,悶悶的喚了一聲,“我錯了。”她委屈的癟癟嘴,被崔氏這麽一說,她是覺得有點對不起王獻之了。

    崔氏輕順女兒的頭發道:“也不全是你的錯,嘉賓和子敬也不對,什麽事都順著你,也不說說你。”她有些無奈的說道。

    “阿母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不跟阿兄頂嘴了,也一

    定好好照顧子敬。”郗道茂軟軟的撒嬌著。

    “這才乖。”崔氏含笑點點頭,阿渝一向聰明,她隻要稍稍提點一下就行了,隨即她又想起了一事,“對了,阿渝,你不覺得這些天司馬道福對你過分親熱了一些嗎?”

    郗道茂也疑惑的說道:“這事我也奇怪呢!好端端的她給我這麽貴重的東西幹嘛?阿雲都沒給過我這麽多貴重的東西呢!害得我都不知道該還她什麽禮?”

    崔氏蹙眉說道:“何止是貴重,我這幾天派人去打聽了一下,你知道司馬道福送你的那金鎖,上頭的珠玉珍寶是什麽來曆嗎?”

    “什麽來曆?”郗道茂仰頭問道。

    “那些都是司馬道福的陪嫁。”崔氏說道,“無論是上頭鑲嵌的寶石也好,還是那塊玉石也罷,都是司馬道福的陪嫁。我去珍寶齋打聽了一下,司馬道福為了打一把金鎖,不僅融了一個金鐲子,還把一支金簪也融了,簪子上的寶石都嵌在金鎖裏了。”

    郗道茂不由嚇了一跳:“她好端端的動自己的陪嫁幹什麽?”

    “當然是沒錢用了,才會動自己的陪嫁。”崔氏沒好氣的白了女兒一眼道:“你以為人家都是你啊,想要什麽開口說一聲,子敬都會巴巴的給你找來?”

    郗道茂摸摸自己的鼻子,阿母現在是找到機會就不遺餘力的打擊她。“桓家不可能缺錢,桓濟這些年一直在外頭打仗,也不會少錢,那麽——她跟桓濟感情不好?”郗道茂推測道,想來也隻有這麽一個答案了,畢竟若是讓她光靠每個月那幾個月錢,沒有王獻之的補貼,她也不能這麽大手大腳的花錢。

    “聽說兩人感情不是很好,桓濟長年在幽州,夫妻兩人本來就是聚少離多,你也知道司馬道福那脾氣,換了其他脾氣好些的夫君或許還能忍忍,可偏偏嫁給了桓濟,桓濟也是長公主捧在手心養大的,又是少年得誌,哪裏會吃她那套脾氣。”崔氏蹙眉根據自己得到的消息給女兒分析著,“以前還有南康長公主在一旁勸著,前些日子不知怎麽迴事。好像是司馬道福同桓濟吵了一架,似乎還惹惱了南康長公主,現在似乎長公主也不去管他們夫妻的事了。”

    “司馬道福名義上說是為了求子才去水月觀的,實則是被桓濟送過去的,說是要讓她在道觀裏好好的修身養性。”崔氏說的時候,心裏多少有些痛快,誰讓桓家人這麽急巴巴的把司馬道福娶過來?這下知道苦楚了吧?她雖沒有想把女兒嫁給桓濟的意思,但見桓濟如此痛快的娶了司馬道福,她心裏也不好

    受,自家寶貝女兒哪裏比司馬道福差了。

    “他就這麽把妻子往道觀裏一丟?”郗道茂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桓濟他居然這麽做?他不會想讓司馬道福做道姑吧?

    “說是讓她修身養性來著,不過這幾天好像也接迴去了。”崔氏說道,“畢竟司馬道福的父親可是琅邪王,現在又是丞相了。桓家攤上一個媳婦也夠嗆,虧得她不是公主,要是公主了,這桓府就要被她拆了。”

    “不是還有長公主嗎?長公主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郗道茂說道。

    “傻孩子,她要是公主了,哪裏還有誰會去在乎一個長公主呢?”崔氏說道。

    “這倒是。”中國世情一向是人走茶涼啊。

    “好了,我們不說她的事了。”崔氏正色說道,“阿渝,我擔心司馬道福怕是知道了桓濟以前的事。”

    “桓濟以前的事?”郗道茂有些不解的重複了一遍,隨即恍然道:“阿母,你是說跟我跟桓濟以前,唔——”她還沒有說完,就被崔氏捂住了嘴。

    “你跟桓濟就是小時候在衛夫人府上的時候玩過幾天,之後就再也沒有聯係了,知道嗎?”崔氏正色對郗道茂說道。

    郗道茂點點頭,崔氏鬆了一口氣,放下手對郗道茂說道:“阿渝,你一定要記住阿母跟你說的這件事情,你要記得,無論子敬怎麽哄你,你都不能改口知道嗎?男人是最忌諱這事的,他嘴上說的好聽,不會在乎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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