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珣一樣,喜得王珣湊到小阿平身邊,在她滿是奶香味的小臉上愛憐的輕吻了她好幾下,“阿平真乖。”

    郗道茂含笑望著這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好,等阿平大些了,可以走路了,法護就可以帶著阿平去玩了!”

    王珣對著郗道茂羞怯的笑了笑,“阿嫂,阿平這麽乖巧,叔父、叔母一定會喜歡的!”

    郗道茂知道這個孩子實在安慰她,對王珣微微一笑道:“是啊,你叔父、叔母都寫了好寫信迴來,讓我早點帶阿平迴會稽呢!”

    “夫人。”青草走進來行禮道:“牛車已經備好,可以動身了。”

    “阿嫂,你要把阿平也帶上嗎?”王珣問道。.

    “不了,她還小,我怕她受不住顛簸。”郗道茂也知道自己對女兒養的太小心了,女兒出生迄今她都沒帶女兒出過自己的院子,但她實在是怕女兒有什麽萬一。

    王珣笑了笑說道:“也是,阿平還小呢!現在外頭天氣冷,還是少出門的好。”

    “小姨——”小女孩嫩乎乎的聲音響起,郗道茂忍不住微笑的說道:“是小親親嗎?快進來。”

    “小姨——”一個肉嘟嘟的小炮彈“嗖”的一聲衝到了她的懷裏,“小姨,小妹妹呢?小親親想小阿平了。”

    “你這孩子!平時阿嬤教你的規矩你都忘了?”郗道薇跟著小愛親身後輕聲嗬斥道,“怎麽不給你小姨行禮?”

    “小愛親給小姨請安。”小愛親一聽到阿母的訓斥,忙起身先恭恭敬敬的給郗道茂請安。

    郗道茂等小愛親行禮完畢,在愛憐的拉過小愛親問道:“小親親這肅拜禮是誰教你的?”她並沒有阻止小愛親給自己行這麽大的禮,也沒有阻止郗道薇對小愛親的嗬斥,生在豪門士族,小愛親若是禮儀不過關,丟的可以臧家和郗家的臉。

    “是阿嬤。”小愛親奶聲奶氣的說道。

    “小親親真聰明。”郗道茂輕拍小愛親肉肉的小身子,“阿平在床上睡覺呢,一會小親親乖乖的跟小阿平在外婆那裏玩,好不好?”

    “好。”小親親奶聲奶氣的說道:“小姨,你放心,小親親一定會照顧好小阿平的。”

    “真乖。”郗道茂愛憐的親了小愛親的小臉袋一口。

    郗道薇說道:“阿渝,時辰不早了,我們出發吧,阿雲許是在城門口等我們呢。”

    “好。”郗道茂讓丫鬟仆婦們帶著小愛親和阿

    平去了崔氏房裏,自己則同郗道薇上了牛車,“阿姊,你怎麽不把阿維帶來呢?我好久沒見他了。.”

    “這小祖宗太調皮了,無法無天,要是帶過來,非把你家拆了不可。就沒一會是安靜的,都被他阿父給寵壞了。”郗道薇笑道,阿維是郗道薇的今年剛滿兩歲的小兒子,臧俊年近三旬方才得一子,故愛如珍寶一般。

    “男孩子嘛,就是要調皮一點才好呢!”兩人說笑著上了牛車,王珣則騎著馬走在牛車前麵。

    郗道薇道:“他是太調皮了!家裏除了他祖母之外,就沒人能鎮住他了,還是留他在家裏讓他祖母照看吧。”她嘴上雖抱怨著,但眼角的甜蜜卻是怎麽都掩不住。

    郗道茂見郗道薇婚姻幸福,心裏不由的為她高興,“阿姊,你來的時候可曾吃過早膳了?我讓人做了一些素點,你要不要嚐嚐?”她指著牛車裏的小點心說道。

    “好。”郗道薇取了一塊素糕吃了起來,郗道茂也淺淺的嚐了幾塊點心

    兩人到城門口的時候,張彤雲的牛車也到了,張彤雲見郗道薇和郗道茂坐在同一輛牛車上,也幹脆上了郗道茂的牛車,“阿渝,你把阿平帶來了嗎?”張彤雲問道。

    “沒。”郗道茂說道:“現在天氣冷,我怕阿平受涼,沒敢帶出來。”

    張彤雲說道:“阿渝,我家幾個孩子都寄在觀裏,你看你要不要也把阿平寄在孫觀主的名下?”

    郗道茂愣了愣,疑惑的問道:“寄在孫觀主的名下?”

    “是啊,水月觀是道門聖地,阿平若是寄在孫觀主名下,也能受三清保護呢!”張彤雲說道。

    郗道茂想起似乎現在很多人家都流行將孩子寄養在道觀、佛寺,以求孩子能平安長大,“我迴去同夫君商量下吧。”就算要寄名也要王獻之出麵,她是不行的。

    郗道薇也說道:“阿渝你若是擔心阿平,給她在觀裏點盞長命燈也可。我看我家阿嫂,就給她大倌兒點了快有十年的長命燈了。”

    郗道茂雖說穿越之後,對鬼神一說信了許多,但對點長命燈一事她還是不信的,她情願把點燈的錢用來做點好事給女兒積福,她笑了笑說道:“阿平是女兒,年紀又太小,我怕給了她太多反而折了她的福氣。”

    郗道薇想了想道:“也是,畢竟阿平年紀還小,點長命燈一事等她稍大一點再說吧,不如先去觀裏問問如何給孩子寄名,我也想給小親親和阿維寄名呢!”

    三

    人說話間,便到了水月觀,孫觀主得了消息,一大早做完早課,便使了小道姑在山門口候著,見了三人的牛車一到,小道姑忙飛奔去迴報觀主。

    “王夫人、顧夫人、臧夫人。”三人尚未下牛車,觀主便迎了上來。

    “孫觀主。”三人由丫鬟扶著下了牛車。

    孫觀主早知道了三人這次來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求子,略略寒暄之後,便領著三人去了正殿上香。郗道茂望著郗道薇和張彤雲虔誠的模樣,忍不住垂目想到,這古代女人還真可悲,沒兒子的想兒子,有了兒子之後還怕孩子長不大,一定要生上三五個保底才放心。郗道茂自嘲一笑,自己不也同她們一樣?想著她便斂下了心思,便誠心拜了起來。

    三人拜完,郗道茂便同孫觀主說起來要讓她做阿平寄娘的事情,孫觀主雙手合什道:“無量壽佛,若是王夫人有意,本月初十二倒是好日子。”

    郗道茂算了算,正好是五天後,王獻之沐休的日子,“這事我迴去同夫君商量一下,到時候再來叨擾觀主。”

    “王夫人客氣了。”孫觀主笑的極是和善。

    郗道茂說道:“觀主,你要的牌匾我已經讓夫君寫好,他說今天能送過來。”

    孫觀主聞言大喜:“王夫人費心了!”她身體激動的微微發顫,她居然可以得到王子敬汪大人的真跡!

    郗道茂說道牌匾,張彤雲也輕拍自己額頭道:“觀主,我家夫君說這些天他有些事務要處理,等過幾天他親自來觀裏,給貴觀畫壁畫。”

    孫觀主忙道:“顧大人太客氣了,小觀的壁畫隻要顧大人隨手畫上幾張就行了,不需如此隆重。”

    張彤雲笑道:“觀主客氣了,你是我那幾位孩子的寄娘,夫君畫壁畫不過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郗道茂聽了張彤雲的話,忍不住暗道這孫觀主還真有本事,讓她問王獻之要了字不說,居然還能通過阿雲讓顧愷之過來給她觀裏畫壁畫。

    四人敘話了一番之後,孫觀主便領著三人去了廂房歇息,張彤雲掩嘴笑道:“這孫觀主倒是聰明的,知道找你要王大人的手跡。”

    郗道茂笑道:“她不也找你,讓顧大人過來畫壁畫了?”

    張彤雲搖頭道:“這可不一樣,我家夫君雖說現在極少幫人畫壁畫,但也不是完全不畫,若是有熟識之人相托,他便答應了。可王大人的手跡,卻是千金難求。上次會稽王出千金想讓王大人寫一副《洛神賦》,王

    大人都不肯呢!聽說連當今聖上每次拿到了王大人寫的奏折都要叫人裱起來呢。”

    郗道茂怔了怔,“是嘛?”王獻之的手跡這麽珍貴?王獻之雖說在後世同王羲之並成為“二王”,可在郗道茂心裏,王獻之寫的字永遠不如王羲之好。郗道茂暗暗想到自己家裏鋪天蓋地的《洛神賦》,心裏暗暗奇怪,他這麽喜歡寫《洛神賦》,寫起來應該是最容易的,為什麽不給會稽王寫一副呢?

    “當然!”張彤雲笑嘻嘻的說道,“阿渝,你也幫我要一副王大人的手跡如何?”

    郗道茂抿嘴一笑道:“好啊!不過要拿你家夫君的仕女圖過來換。”

    “行。”張彤雲一口答應。

    郗道薇捂嘴笑道:“照我看還不如讓顧大人畫了畫之後,讓妹夫在畫上題字好了。”

    郗道茂和張彤雲聞言頓時眼睛一亮,異口同聲的說道:“好主意!”

    這時遠在官署裏的王獻之和顧愷之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噴嚏。

    寄名(二)

    “怎麽了?著涼了?”郗超挑眉問道。.

    “沒有。”王獻之搖了搖頭說道:“阿兄,你說我現在不能走?”

    郗超道:“我看聖上這些天身子越發的不好——”他頓了頓說道:“朝堂這些天可能有大變動,現在這時候還是以靜製動最好,我們別去做那個出頭鳥。”

    “也是。”王獻之聞言有些惋惜的說道:“隻可惜不能帶阿渝去遊山玩水了。”

    “你外派到了外地也不能帶阿渝去遊山玩水。”郗超沒好氣的說道,“你們別忘了阿平怎麽辦?”

    王獻之訕訕的一笑,“阿兄,對了,我要出去一趟。”

    “你去哪裏?”郗超挑眉問道。

    “阿渝今天去水月觀,我不放心,想去接她。”王獻之說道,“我還要去拿一副牌匾。”

    “你給誰寫的牌匾?”郗超疑惑的問道,“誰有這麽大的麵子。”連桓溫讓他給自己書齋題字他都不肯,還有誰能有這麽大的麵子讓他寫了牌匾還要送過去。

    “是阿渝。”王獻之說道:“她讓我給水月觀題字。”

    “原來是阿渝。”郗超恍然,打趣道:“看來我以後還是問阿渝要你的字比較好。”

    “阿兄說笑了,你讓我寫什麽字說一聲就可。”王獻之笑道,“阿兄,我先走了。”

    “去吧。”郗超點點

    頭。

    王獻之拿了牌匾,讓人一路駕著牛車去水月觀,到水月觀的時候,郗道茂等人正吃了午膳在花園裏散步,聽到王獻之來了,郗道茂先是一愣,隨即便是欣喜的問道,“他怎麽來?”

    張彤雲和郗道薇抿嘴笑看著她,“王大人真是有心人,阿渝你真是好福氣。”張彤雲笑著打趣她。

    郗道茂臉一袖,郗道薇含笑同張彤雲退下,郗道茂迎上王獻之問道:“你怎麽了?可是有事?難道阿平——”郗道茂有些擔憂的望著王獻之。

    “阿平沒事。”王獻之輕拍郗道茂的背說道:“我隻是來接你迴去,順道送牌匾過來。.”

    郗道茂鬆了一口氣,聽到王獻之專門過來接她不由心裏一甜,袖著臉問王獻之道:“你怎麽從官署出來的?”

    “我遇上阿兄了,讓阿兄幫我說一聲就好。”王獻之悄聲在郗道茂耳邊說道。

    “噗嗤。”郗道茂笑著斜睨了他一眼,“阿兄怎麽會幫你?”她記得郗超最討厭做這種事了。

    “我說過來接你,阿兄就沒說什麽了。”王獻之含笑說道:“你上香結束了嗎?今天日頭不錯,我帶你出去走走吧。”

    “好。”郗道茂眼睛一亮,“去哪裏?”

    王獻之含笑問道:“你想去哪裏?”

    郗道茂歪頭想了想說道:“我想去集市上看看。”說起來,她到古代這麽多年,居然還沒有正式逛過街。

    “好。”王獻之沉吟了下便點頭應了,“一會你在牛車換身衣服,我帶你出去走走。”

    郗道茂雙目頓時彎成了月牙型,“好!對了,子敬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什麽事?”王獻之寵溺的望著郗道茂柔聲問道。

    “我想把阿平寄養在水月光,讓觀主做她的寄娘。”郗道茂仰頭問道:“你覺得可行嗎?”

    “讓觀主做阿平的寄娘?”王獻之想了想說道:“也好,阿平身子弱,讓她寄養在道觀也是好事。”王獻之點點頭,隨即問道:“還有什麽事要跟我說?”

    “還有——”郗道茂遲疑了一下,偷偷的瞄了王獻之一眼。

    “又要讓我寫什麽字嗎?”王獻之見她一臉心虛的模樣,不由含笑問道。

    “唔——”郗道茂眼珠轉了轉,“子敬,你想不想和顧大人合畫一副畫?”她笑盈盈的說道。

    “和長康合畫?”王獻之摸了摸下巴說道:“

    你們是想讓長康畫了畫之後,讓我來題字嗎?”

    “嗯嗯!”郗道茂點點頭,王獻之啞然失笑,輕拍她的臉頰道:“我去問問長康這幾天有空沒有,若是有空讓他給阿平畫幅畫像。”

    “好啊!”郗道茂欣喜的拉著王獻之的衣袖說道:“顧大人一定有空,我都阿雲說好了。”

    “你們啊——”王獻之無奈的輕笑一聲,“走吧,再不走今天就逛不到集市了。”

    “好!”郗道茂嬌聲應了一聲,臉上的笑容怎麽都掩不住。兩人同郗道薇和張彤雲說了一聲之後,便提早做了王獻之的牛車離開了。

    “咦?為什麽不穿男裝?”郗道茂疑惑的望著王獻之遞來的那套女式衣衫。

    王獻之笑著說道:“你那張臉穿了男裝別人也認得出你是女子,有什麽好穿男裝的。這身衣服輕便些,換了之後帶上鬥笠,大家都看不到你的樣子了。”

    郗道茂吐吐舌頭,黑線了一下,“我還以為要出去遊玩都要穿男裝呢!”

    王獻之哈哈一笑道:“你不穿男裝倒沒人注意你,穿了男裝之後大家肯定都在看你,你的容貌一看就沒有半分男兒氣啊。”

    郗道茂撇嘴說道:“誰說的,現在男子不也都喜歡塗脂抹粉嗎?”

    王獻之啞然一笑:“就算喜歡塗脂抹粉,這言行舉止還是騙不了人的。”

    兩人說笑間,牛車突然震動了一下,“啊!”郗道茂直直的往王獻之懷裏一撲,嚇得王獻之忙緊緊的抱住她,“怎麽迴事?”他輕斥一聲,隨即柔聲問道:“阿渝,你沒事吧?”

    “沒事。”郗道茂搖了搖頭。

    “是王大人嗎?”車外傳來了沉穩的男聲,“對不住,車夫過於莽撞,衝撞了你。”

    王獻之聽到那聲音微微蹙眉,將郗道茂靠在一邊之後,掀簾走出了牛車,“原來是桓二將軍。”

    郗道茂聽到“桓二將軍”四個字,心頭不由突突的跳了兩下,下意識的掀起簾子,隔著一條隙縫瞧著外頭,隱隱約約的瞧見幾條身影站在牛車前,但桓濟似乎被擋住了,看得不是很真切,郗道茂放下了簾子,喟歎了一聲,聽聲音,他似乎成長了許多。也是,必經一晃四年過去了。

    王獻之同桓濟不過隻是點頭之交而已,兩人寒暄了幾句之後,桓濟主動讓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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