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來,立即將兩位小娘子團團圍住,郗恢也緊緊的拉住了郗道茂的手,一行人退到路邊,張玄默默的將三人護在自己身後。原本路上正在悠閑行走的幾位路人也忙急急的退到一旁,生怕被疾馳的馬群波及。

    “噠噠噠!”馬蹄聲不一會就近了,郗道茂遠遠的望去,就見遠處衝來一群馬隊,除了為首兩人之外,餘下騎者一色灰衣勁裝打扮,各個虎背熊腰,一股精悍淩厲之氣。那馬隊似乎也遠遠的瞧見了他們,為首的一人抬了抬手,眾人勒緊了韁繩,開始放慢了速度,

    這時郗恢“咦”了一聲,郗道茂抬眼望去,不由驚唿,“阿兄?”

    郗超也看到了兩人,不由策馬到他們麵前,翻身下馬,“阿渝、阿乞,你們今天怎麽單獨就出來了?”

    郗恢看著郗超坐下的那匹馬不由雙目發亮,“今天三月三,姐姐和張家姐姐一起出來踏青的。”

    郗道茂也在一旁說道:“我沒有單獨出來。”

    郗超望了身後的牛車,不由責備道:“有牛車怎麽不坐?怎麽下來走路了?萬一遇到壞人怎麽辦?”

    郗道茂低下頭,呐呐的說道:“阿兄,對不起。”她抬眼可憐兮兮的瞅了他一眼,隨即又低頭說道:“我隻是見這裏風景好——”

    郗超見郗道茂可憐兮兮的模樣,無奈歎了一口氣,這鬼丫頭,算準了他舍不得罵她,他上前說道:“對不起,阿兄不該兇你,阿兄隻是擔心你。”

    這時張玄上前行禮,“郗參軍。”

    郗超歉然的對張玄說道:“是張家郎君嗎?適才超無禮了,望見諒。”

    “不敢當。”張玄說道:“適才也是玄莽撞了,不該讓令妹下車的。”

    這時張彤雲也上前同郗超行禮,郗超笑著還禮後,迴頭問郗道茂道:“你們去哪裏?”

    郗道茂望了張彤雲一眼,張玄連忙說道:“就在前麵不遠處的桃花林。”

    “桃花林?”郗超偏頭略一思忖便說道:“是在清石灣哪裏的桃花林嗎?”

    “是。”張玄應道。

    郗超對身後的下屬使了一個眼色,三騎先疾馳而去,郗超迴頭對郗道茂笑道:“阿渝,本來想今天帶你出去玩的,結果去接你的時候,叔母說你已經出門了。”

    郗道茂這才恍然,為什麽會這麽湊巧的遇到郗超。郗超笑道:“對了阿渝,還認識他嗎?”

    “他?”郗道茂疑惑

    的朝郗超目光處望去,隻見一名身形如青鬆挺拔少年,沉默地站在郗超身後,麵容雖尚有幾分稚氣,卻無損其剛毅英武。

    郗道茂有些遲疑的望著那名少年,“桓二哥?”郗道茂有幾分不確定的望著那少年,畢竟她已經有五年沒有見到過桓濟了。

    桓濟見郗道茂認出他來了,不由嘴角微微輕挑,目光柔和而歡欣,“阿渝,幾年不見,我幾乎都認不出你了。”

    郗道茂輕笑仰起了頭說道:“我也幾乎認不出二哥了。”

    桓濟同張玄和張彤雲見禮後,郗超對張玄說道:“張賢弟可否介意我們一起加入?”

    張玄忙道:“歡迎之至。”

    郗恢則眼巴巴的瞅著桓濟的那匹馬說道:“桓二哥,我可以騎馬嗎?”

    “你讓老三帶著你吧。”桓濟說道,“我這馬烈,你騎起來太危險了。”

    “真的?”郗超聞言,興奮的跑到老三身邊,老三手一撈,將郗恢拉到馬上,“小郎君,你可坐穩了?”老三憨笑的問道。

    “坐穩了!”郗恢笑眯眯的說道。

    “好!”老三輕喝一聲,便策馬朝前疾馳而去。

    郗道茂同張彤雲互視了一眼,準備乖乖的上馬車,郗超笑著對郗道茂說道:“阿渝若是還走得動,就慢慢走過去吧,反正也快到了。”

    “諾。”郗道茂應了一聲,同張彤雲還是慢慢的在路上走著,隻是兩人遠沒有之前那麽放鬆開心了,而是一板一眼的照著規矩走路了。

    郗超是何等人,見兩人如此,微微莞爾,彎腰隨手從地上拔了一根雜草笑道:“阿渝,你看這是什麽?”

    郗道茂望著郗超手心的那根雜草,唔,有點眼熟——但是她想了半天也沒想起是什麽。

    郗超含笑親昵的點了點她的小鼻子說道:“笨丫頭,這是你最愛用的益母草啊!”

    “啊!”郗道茂和張彤雲同時驚歎出聲,郗道茂有點不好意思,她雖一直用益母草,但很少見到新鮮的益母草。

    郗超又指著路邊的一簇草叢說道:“那個是什麽你知道嗎?”

    “這是——馬齒筧?”郗道茂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張彤雲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抬眼期盼的望著郗超,郗超含笑說道:“阿渝說對了,是馬齒筧。”

    說著他有指著幾處雜草讓兩人辨認,兩人有的能認出,有的則完全不認識。這時張玄見三

    人玩的有趣,也湊趣拔了幾個野草說著野草的作用,很快原本有些凝滯氣氛迅速放鬆了下來,郗道茂和張彤雲也在郗超的逗弄下,咯咯嬌笑不已。

    桓濟默默的跟著四人身後,聽著郗道茂輕柔的說話聲,嘴角略略的輕揚。

    “阿兄,你們好慢啊!”等眾人到了清石灣桃花林的時候,郗恢已經等得快不耐煩了。

    “所謂郊遊不就是慢慢踏青嗎?”郗超含笑說道。

    “阿雲,這裏的景色真美,怎麽被你找到的?”郗道茂看到那成片如雲般的桃花林,不由被眼前的美景給驚住。張家的下人一早已經把這兒打掃過一遍,之後郗超的人也在四處查看了一番。

    “美吧!”張彤雲得意洋洋的說道:“這裏是我跟阿兄無意中找到的地方,那個時候桃花還全是花蕾呢!就已經很漂亮了,我就知道等桃花全開了一定很美!阿渝走,我們去那邊玩!”

    “好!”兩人開心提裙快步跑去桃花林,郗道茂迴頭說道:“阿乞,跟我們一起玩嗎?”

    郗恢搖了搖頭,“阿姊,你們玩吧。”阿姊跟彤雲在一起的時候,總有說不完的話,他才不去湊什麽熱鬧呢!

    郗超含笑斜靠在一旁的大石上,手裏拿著一根魚竿,看著兩人玩耍,阿渝果然還是跟同齡人在一起。張玄和桓濟也是一人一根魚竿,悠閑的靠著,不時的說上兩句閑聊的話。

    郗恢到底年紀還小,坐不住,見阿姊同張彤雲聊得開心,三位兄長又不怎麽陪他玩,不由起身對老三說道:“老三叔叔,你帶我去騎馬玩吧?”

    老三遲疑了望了郗超一眼,見郗超微微頷首,就帶著郗恢去外頭玩了。

    郗道茂同張彤雲在桃林裏玩了一會,迴頭見郗超靠在大石頭上閉目養神,擔心他會著涼,忙起身吩咐丫鬟去拿毯子,給郗超蓋上。

    郗超睜開了眼睛,對郗道茂笑道:“我沒睡著。”

    “阿兄,你今天沒事嘛?”郗道茂拉著郗超寬大的袖子問道。

    “沒事。今天難得有空,就想今天是三月三,正好可以帶你出來走走。”他笑盈盈的說道,“阿渝怎麽也不告訴我你今天要出來玩,不然我一早就能來接你了,也省得張賢弟麻煩了。”

    郗道茂心裏吐槽想到:“把你叫出來了,我還有得玩嗎?”但見郗超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她心裏不由發怵,上前搖著郗超的手撒嬌的說道:“阿兄,你看這裏景色這麽好,就不要生氣了,一會我讓

    人抓了魚兒,給你做魚膾吃。”

    郗超見幼妹一臉嬌憨的朝他撒嬌,不由啞然失笑,“阿渝現在會做魚膾了?”她不是一直不敢殺魚嗎?

    “我以前就會。”郗道茂不服氣的說道,隨後又小聲的加了一句,“就是不敢殺魚而已。”

    郗超聞言哈哈大笑,連張玄、桓濟皆臉上隱約露出幾分笑意,郗道茂惱他在外人麵前拆自己台,幹脆轉身不理他了,同張彤雲各自支了一根魚竿,坐在小溪邊,邊釣魚邊絮絮說著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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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從昨天寫到今天,都沒有睡。。。淚奔。。。三更什麽最可怕了。。。

    還有一更一會補上

    上巳節(三)...

    張彤雲和郗道茂兩人原是不指望能釣上魚的,卻沒想到片刻之後,張彤雲的魚竿居然首先動了動,她驚喜的悄聲說道:“阿渝,我的魚竿動了。”

    郗道茂也止住話,同張彤雲一起目不轉睛的望著她的魚竿,這時魚兒似乎咬上餌了,魚竿沉了下去,張彤雲忙上前去拉,郗道茂幹脆丟了自己的魚竿上前幫忙,兩人手忙腳亂把魚竿拉上來的時候,就見一條小魚被掛在了魚鉤上。

    張彤雲歡天喜地的讓下人將魚兒放入缸裏,“這條魚兒我要帶迴去養起來!”

    張玄笑道,“就一條小野魚,看你寶貝成什麽樣子。”

    張彤雲不服氣的說道:“這是我釣到的第一條魚呢!”她眼珠轉了一圈,見郗超三人的魚竿皆沒有動,不由偷偷的得意的笑了笑。

    張玄見妹妹那般模樣,無奈而又寵溺的笑了笑。

    郗道茂從一旁取了一塊點心,掐了小小一點碾碎了,丟到水裏,那魚兒很快就遊上前吃掉了,張彤雲見狀忙也取了一塊點心就要喂魚,“阿雲,你少喂一點,魚兒還小,多吃了會撐死的。”郗道茂提醒道。

    “好。”張彤雲也掐了小小的一塊丟到了水裏,張彤雲是第一次看到活魚,郗道茂則是第一次跟朋友一起釣魚,兩人圍在水盆周圍低聲嬉笑著,說個不停。

    這時郗超、桓濟和張玄陸陸續續的調到了不少魚,郗超笑道:“今天我們可有的吃了。”他頓了頓,故意壞壞的逗著幼妹,“阿渝?如何?施

    展一下你的手藝吧?”

    郗道茂見那麽多鮮魚,不由麵露難色,讓她做魚膾是可以,但是她真的不敢殺魚啊!尤其還是這麽活蹦亂跳的魚,她瞪著郗超,他肯定是故意的!

    郗超哈哈一笑,逗夠了妹妹,正準備讓下人去處理鮮魚。卻見桓濟一聲不吭的將釣來的鮮魚,去頭尾,剔骨、刮鱗,然後將魚肉切成如蟬翼般的薄片,手法極為利落熟練。

    郗道茂驚訝的眨眨眼睛,好奇問道:“二哥,你常做魚膾?”

    桓濟抬眼笑道:“在行軍打仗的時候,有時候餓得實在受不住了,見到有湖就時常會抓幾條魚迴來做魚膾吃。”不過桓濟沒說的是,他那個時候吃魚可沒有現在這麽講究。

    郗道茂疑惑的問道,“二哥你打過仗?你不是說隻在軍中曆練嗎?”這幾年因為桓濟離得遠了,加上崔氏也不讚同她和桓濟通信過於頻繁,所以兩人的書信聯係漸漸減少,但一年一兩封還是有的,郗道茂對桓濟的情況還是比較清楚的。

    桓濟笑了笑道:“我以前是在軍中曆練,後來在軍營裏待了一段時間,覺得無聊的很,就跟著大家一起上戰場了。”

    郗道茂聞言不由怔住了,他才幾歲啊!居然已經打過仗了!桓濟見她眸光盈盈,以為她害怕,忙解釋說道:“我也沒打過幾次仗,就是跑個過場而已。”他微微低下頭,果然阿渝也看不起他是兵家子嗎?

    郗道茂本來隻是感慨一下古代沒人權,、這麽小的孩子都讓他上戰場,但見桓濟一臉受傷的模樣,她有些不解,難道她說錯什麽話了?郗道茂苦惱的想了想,斟酌的說道:“二哥你辛苦了,在兵營裏很累吧?要小心身體啊!”關心一□體應該沒錯吧?

    桓濟聽她這句話,心裏一暖,他微笑的說道:“還行。”他就知道阿渝同那些人不一般!

    郗道茂見他笑了,也鬆了一口氣,桓濟將魚片處理的差不多了,便吩咐下人將食具和蘸醬取來。

    當肉質透明而微帶粉紅的魚膾,被下人整齊的擺放在深色的碗碟,呈上來的時候,張玄在一旁歎息道:“這魚膾比起玉膾來也不差,隻可惜沒有八和齏(ji),不然金齏玉膾就齊了。”

    郗道茂道:“八和齏我帶來了。”她指著仆人正往小碗裏分的那個蘸醬說道:“這就是八和齏?”

    郗超笑道:“難怪這麽香,原來是八和齏啊。”

    “郗家妹妹,你會做八和齏?”張玄驚訝的問道。

    郗道茂點點頭,“嗯,我先生教我的。”蘇先生很喜歡吃魚膾,對蘸醬也很有研究,總嫌棄她做的蘸醬不好,就給了她一個方子,讓她照著方子去做。

    張玄笑道:“八和齏以前外祖母也做過,外祖母過世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吃過了。”張玄喟歎了一聲,張彤雲也在一旁也傷心的附和著。

    郗道茂道:“若是張大哥和阿雲不嫌棄,我家裏還有八和齏,一會到家了我讓下人去取,你們帶迴家嚐嚐吧。”

    張彤雲眼睛一亮笑道:“好啊!那就謝謝阿渝了!”她張望了一下,笑道:“也不知道阿乞去了哪裏?”

    郗道茂道:“沒事,我們先吃吧,反正這裏魚兒多,等他來了現做就是了,這魚膾就是要新鮮才好吃。”

    眾人聽了覺得在理,待下人們呈上蘸醬的時候,郗道茂挾起一塊紅肌白理、薄如蟬翼的生魚片,蘸了一點八和齏送入嘴裏,薄薄的生魚片入口即化,味道甘美,她不由自主的微微的眯了眯雙眼,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眾人釣得魚雖多,可經不住這麽多人吃,而且做魚膾時本來就要丟掉很多魚肉,眾人一輪吃完都覺得意猶未盡,張玄笑道:“郗大哥、桓二哥,釣魚太慢了,幹脆下河去抓魚吧,這樣快些。”

    郗超起身對張玄笑道:“要不我們去去打獵,鬆散一下筋骨嗎?抓魚讓下人抓就是了。”

    張玄起身笑道:“好啊!”

    桓濟道:“你們去吧,我不去了。”

    張玄有些惋惜的說道:“桓二哥你不去嘛?我聽說你箭法極好,正想見識見識呢!”

    桓濟笑道:“我的箭法不過過得去而已,哪裏稱的上什麽好?”他迴頭見郗超似笑非笑望著他,不由紅了紅臉,微咳一聲正色道:“我們都走了,阿渝和張家小娘子怎麽辦?”

    張玄聞言有些自責:“是我疏忽了,忘了還有妹妹在。”

    張彤雲拉著張玄的衣袖說道:“阿兄,我要小兔子。”

    “好。”張玄一口答應。

    郗超和張玄離去之後,張彤雲望著那片桃林:“阿渝,我們去采點桃花吧,我新近得了一個養膚的方子,裏麵就要用到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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