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兩人開車去鷺島最繁華的商業中心區,那裏有平安夜的狂歡活動,到處人影攢動、熱鬧非凡,不遠處巨大的摩天輪裝飾著彩燈,在夜晚格外亮眼。


    鷺島的冬天雖然不像別的城市那樣冰天雪地,夜晚氣溫卻也不高,冷風很快吹幹了他們身上的汗,逛不了多久,顧憶湄走不動了,擰著眉抱怨,“櫟陽,我想上廁所,哪裏有廁所,你帶我去。”邢櫟陽隻得帶她去附近的商場,找到洗手間後,在外麵等她。


    顧憶湄從洗手間出來,看到邢櫟陽正在不遠處跟幾個孩子合照,大概人家把他當成商場平安夜狂歡活動的表演者了,這個照完那個也要照。


    顧憶湄及時上前替他解圍,挽住胳膊,兩人說說笑笑一起離開,沒有注意到謝宗麒在一側看著他倆。


    從顧憶湄出洗手間,謝宗麒就看到她了,好奇她怎麽會穿得像個玩具熊,再看不遠處的那個人,也跟她穿得一樣,這才明白是情侶裝,恨得牙癢癢。


    坐在廣場的花壇邊,兩人買了冰淇淋吃,顧憶湄依偎著邢櫟陽,指著巨大的發光摩天輪,“等明天晚上,我們來坐那個。”


    邢櫟陽摟住她腰,“謝謝你,今晚我很開心。”他很久沒這麽開心過了,偶爾幼稚一下,真的能帶給人不少快樂,老是一板一眼人會很累。


    顧憶湄望著他,捧著他的臉,嘟嘴道:“謝什麽,我讓你開心了,我自己也開心,隻有一天天開心地過,才能忘掉所有不愉快。”


    悄悄別過臉,她強忍著不讓淚水模糊了視線,每年聖誕節,不是和一大群朋友在國外參加狂歡派對,就是和家人團聚,今年家裏發生那麽多事,要不是有他,隻怕她要孤單淒慘一個人過了,但是有他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你好像有心事,能告訴我是什麽事嗎?”邢櫟陽天生有著敏銳的洞察力。


    “沒什麽,我爸爸身體不大好,在牢裏半年了,也不知道最近怎麽樣。”


    “探視期什麽時候到?”


    “我和我媽準備春節前去。”


    “享福慣了的人在監獄裏不適應是肯定的,你放心,隻要他服刑期間表現好,過兩年我就替他申請減刑。”


    邢櫟陽動情地握著顧憶湄的手摩挲,顧憶湄跟他笑笑,依偎在他懷裏。


    周圍好幾個人看到他倆的舉動都忍不住駐足圍觀,這兩個扮成玩具熊的人太不敬業了,不好好在商場門口站著迎賓,竟然躲在這裏親熱。


    顧憶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盒子,裏麵是一對情侶戒指,把寬一點的套在邢櫟陽手上,細一點的套在自己手上,“這是我送你的聖誕禮物。”


    邢櫟陽抬起手看看,白金指環款式簡潔大氣,很符合他一貫的氣質,非常高興。


    “來吧,今晚我要當個熊孩子。”顧憶湄拉著邢櫟陽的手站起來。


    兩人在廣場上跑,顧憶湄擺出各種搞怪的動作,邢櫟陽用手機替她拍下來。旁人看來,他倆像兩個大孩子,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在用自己的方式尋找快樂。


    時近午夜,廣場上的人群反而越聚越多,天空中開始出現禮花,燦爛耀眼,兩人同時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許願。


    跑迴車上,邢櫟陽坐上駕駛座,囑咐顧憶湄,“把安全帶係好,坐穩了,我們飛出去。”


    把車開下盤橋,開始踩油門加速。滿耳風聲唿嘯,顧憶湄趕緊又把車窗關上,把安全帶緊了緊。


    車開上兩百邁,真要飛出去了,速度感讓顧憶湄頭皮發炸,嚇得尖叫連連,閉上眼睛。邢櫟陽沉住氣不發一言,手穩穩把著方向盤,一雙明亮的眼睛在暗暗的光線下看起來像獵豹的眼睛。


    “你開這麽快幹什麽,多危險啊。”顧憶湄半眯著眼睛,一看前方,又把眼睛閉上。


    “沒事,我的發動機改裝過,這裏人少。”邢櫟陽喜歡速度帶來的刺激感。


    “你的車技不錯。”


    “我別的技術也不錯,天生武力值和體力值,還自帶技能。”


    “你也玩賽車?”顧憶湄以前的富二代朋友圈裏不乏喜歡刺激冒險的人,玩賽車是個燒錢的愛好,改裝一輛車有時比買一輛新車還貴。


    “少不更事那幾年玩過,為了獎金還參加過汽車拉力賽,新疆西藏都去過,所以我的車技,你大可以放心。”


    “那後來怎麽不玩了。”


    “最早跟我一起玩賽車的那幾個人,死的死殘的殘,我就沒興趣再玩了,讀大學以後忙學業,也沒時間再玩。”


    夜夜*,如膠似漆,持續了一個多月,連看著對方的每一個眼神都是火辣的。


    清晨,邢櫟陽一起床就看到顧憶湄不在床上,起身去找她。一走進客廳,就看到她修長雙腿架在茶幾上,腳上穿一雙紅底細高跟鞋,雪白腳踝玲瓏纖細,手拿報紙擋住身體,不知道隱藏著什麽秘密。


    邢櫟陽以為她又在偷偷抽煙,有點生氣地走上前一把拿開報紙,見她嘴裏咬著牛奶吸管,大概是被他動作嚇到,她一臉驚愕,原本夾在脖子下的牛奶頓時灑在身上。


    天知道,她起床後並沒有穿衣服,身上隻披著他一件西裝,半遮半掩風情無限。


    邢櫟陽腦子裏的保險絲瞬間爆了,把顧憶湄撈過來抱到床上。顧憶湄嚇了一跳,他的動作迅捷而粗魯,令她毫無招架之力。


    顧憶湄看著這個匍匐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的男人,狠掐他精壯的後背。


    “你真空穿我的衣服,難道不是勾引我犯罪,我滿足你而已。”邢櫟陽笑著吻她臉頰。他忘不了她剛才的樣子有多性感,黑色很襯她白皙的膚色。


    “歪理。”


    清晨風涼,她不過隨手拿一件他衣服披在身上禦寒,本想喝過牛奶後迴到床上再睡一會兒的,哪知道他跑出來。


    “不要狡辯,你就是想要我的命。”邢櫟陽戳穿她真實的內心。這丫頭一貫喜歡狡辯,其實她比誰都火熱。


    顧憶湄眼眶濕潤,手臂緊緊纏在邢櫟陽脖頸上,滿頭烏發像黑夜裏綻放的花。


    發力、狂笑,像一匹蟄伏多年乍見獵物的狼,野性而粗野,讓她感受他強大有力的熱情之火。他把她點燃了,一次次拋出去,讓她飛起來,她就像火種,落到哪裏,都會燎原一片。


    一早上激情澎湃,兩人身上汗水蒸騰,連發絲都不斷滑落汗珠。


    洗完澡一身清爽,邢櫟陽把顧憶湄用大大的浴巾包裹住,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邊穿褲子。顧憶湄用手指在他背上畫圈圈,繞著他背上的幾道疤痕,他經常健身,背部肌肉張弛有度,看著讓人臉紅心跳。


    邢櫟陽站起來,沒有立刻穿上衣,若有所思看著顧憶湄笑,跑去廚房拿了一塊冰過來,把冰塊按在顧憶湄身上輕輕推動,冰與火的交融令她異常舒服,趴在床上,讓邢櫟陽用冰塊給她推背。


    手機忽然不知趣地響起來,邢櫟陽把手機拿給顧憶湄,顧憶湄見是傅冬平來電,趕忙用被子裹住身體坐起來。


    “眉豆,監獄方麵打來電話,昨晚姑父出事了。”傅冬平低沉的聲音敘述著一個殘酷的事實。


    “出了什麽事?是不是我爸爸他——”顧憶湄一聽就焦急起來。


    “說是心髒病突發,人已經走了。”傅冬平的聲音無比沉重。


    顧憶湄眼淚頓時湧出來,再也聽不進他任何話,唿吸困難,一口氣卡在心口,差點閉氣。邢櫟陽意識到事態嚴重,趕忙抱住她,輕拍她心口。


    把手機從顧憶湄哆嗦著的手裏取過來,邢櫟陽點擴音鍵,傅冬平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大而清晰。


    “一直打不通你手機,監獄把電話打給譚律師,譚律師又通知了我,姑媽那邊我爸正在通知,眉豆,我在醫院,你快點過來。”


    傅冬平把醫院地址告訴顧憶湄,就把電話給掛了。


    邢櫟陽冷靜地替顧憶湄穿好衣服,把她推到洗手間洗漱,早飯也顧不上吃,匆匆帶她出門。


    醫院裏,醫生已經在顧建輝屍體上蓋上白布,顧憶湄撲過去,淚如泉湧、幾近崩潰,邢櫟陽費了很大力氣,才抱住她腰,不讓她拉開白布。


    眼睜睜看著護工把父親屍體抬走,顧憶湄哭得撕心裂肺、跌坐在地,邢櫟陽怎麽想抱她起來,都抱不起來。


    一直站在角落的謝宗麒垂頭喪氣,看著顧憶湄悲傷的表情,沉痛道:“是我不好,我不該跟顧伯伯說那些話。”


    顧憶湄聽到這話,騰一下站起來撲到他麵前,抓著他衣服,“你說了什麽?你跟我爸爸說了什麽?”


    “我把你和邢櫟陽的事告訴了顧伯伯,顧伯伯很生氣,但我沒想到……”謝宗麒此時自責無比。自從知道顧憶湄和邢櫟陽在一起,他一直嫉妒無比,趁著探監的機會,把事情全告訴了顧建輝。


    顧憶湄如五雷轟頂,發瘋一般捶打謝宗麒,“你為什麽要告訴我爸爸,誰允許你亂說我的事……我的事我自己會告訴爸爸,誰讓你說。”


    謝宗麒任由她拳打腳踢發泄,傅冬平在一旁也恨不得打他一頓。不用說,他也能猜到,謝宗麒這小子會怎麽在顧建輝麵前形容邢櫟陽。本來就因為坐監而多日氣鬱於心的顧建輝,哪裏還能再受這樣的刺激。


    謝宗麒的臉上被顧憶湄尖細的指甲劃出血痕,口中喃喃說著對不起。顧憶湄淚如泉湧,雙腿站立不住,不住捶打他:“你還我爸爸,還我爸爸……”


    顧憶湄此時懊悔無比,自己早該把和邢櫟陽的事告訴顧建輝,顧建輝對邢櫟陽並不了解,難免誤信人言,自己若跟他解釋清楚,他不會不理解,就算不理解,也不至於氣到心髒病發作。一時大意,竟累及老父命赴黃泉,這讓當女兒的情何以堪。


    顧憶湄哭暈過去,邢櫟陽把她橫抱起來,從謝宗麒身旁經過時,冷冷對他說:“她有個好歹,我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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