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盡染捏著自己的喉嚨,一步一個腳印的往時慕瑾的別墅趕,靴子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撲通”林盡染一個踉蹌,整個人直接跌倒在雪地裏麵,她攏緊身上的大衣,牙齒咬破了嘴唇,疼痛讓她的理智迴歸一些。


    艾麗絲不知道晚香苑,她隻能祈禱時慕瑾今晚是住在西山景園,不過就算時慕瑾不在也沒關係,反正這邊的安保錄下了她的指紋鎖。


    短短的距離,可林盡染花了很長時間才來到別墅門口,她伸手按下指紋,門“哢噠”一聲打開,隨後她的身體軟軟的倒進去。


    林盡染強撐著,渾身猶如被蟻蟲撕咬啃噬一般的難受,心髒仿佛被狠狠拽住,張大嘴巴都唿吸不了新鮮空氣。


    深夜的風更是冰冷刺骨,她在地上那麽趴著,所有凜冽的風唿嘯著從門外刮在她的身體上,林盡染冷的直顫,她拚盡全力想要站起身把門關上,可怎麽都站不起來。


    艾麗絲給她幾次三番給她灌了藥,她明知道自己不能吃,可是卻不得不吃下去。


    到了現在,林盡染也看清了,沈星河就是想讓她痛苦,得不到的,他寧願毀掉。


    就好比她,就好比阿末。


    林盡染身子蜷縮在一團,雙臂緊緊的抱著自己,想要以此來讓自己暖和一些。可她顯然想錯了,這點點微不足道的抵抗,完全就是杯水車薪,沒有任何作用。


    “叮叮當當鈴鈴鈴”凜冽的寒風把別墅內掛著的風鈴吹的響了起來,在寂靜的夜裏更顯得有種冷清到可怕的氣氛。


    “啪”的一聲響,整個別墅一下燈火通明,時慕瑾站在二樓處,從上往下看去。


    隻一眼,時慕瑾整個人都變了,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戾氣衝下樓,迅速的抱起了林盡染。


    林盡染渾身冰冷,全身都已經僵了,她嘴唇被凍成了青紫色,手指連想要抓住時慕瑾的衣角都彎曲不了。


    林盡染顫著嘴唇,想要喊聲二哥,可所有的聲音仿佛都被困在了嗓子裏麵,時慕瑾陰沉一張俊臉,把人大步抱到樓上。


    “林盡染,盡染。”時慕瑾低沉的嗓音有著不可抑止的心疼和憤怒,林盡染眼眶紅著,她說不出話,時慕瑾直接低頭就噙住了她冷冰冰的嘴唇。


    時慕瑾一邊吻她,一邊伸手打開熱水,大手不停的搓著林盡染已經冷到沒有溫度的臉頰,等到熱水放到一半,迅速的給林盡染脫了衣服把人抱在浴缸裏麵。


    林盡染被熱水一激,再次忍不住的顫了起來,時慕瑾緊緊握住她的手,不停的親吻著她。


    樓下的門的還沒關,風鈴依舊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如果不是時慕瑾一直坐在書房內抽煙,聽到突然響起的風鈴聲,他根本不敢想,林盡染是不是就要那樣在門口被凍上一個晚上。


    幸好,他今晚過來找喬錦言喝酒,幸好,他喝了酒沒迴晚香苑。


    幸好,他去找了沈星河,幸好,他從時氏集團迴來了。


    幸好,林盡染迴來了。


    時慕瑾仿佛劫後餘生,看著林盡染一點一點的暖和起來,大手不停的給她搓著被凍僵的身體。


    林盡染眼眶紅紅的,她恢複知覺後一把抓住了時慕瑾的手,不單單是時慕瑾害怕,她自己其實也怕。


    “二哥。”


    林盡染一開口,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別說話。”時慕瑾低頭吻住她,慢慢的撫摩糾纏,他在努力讓她放鬆。


    “盡染,林盡染。”


    時慕瑾低沉的嗓音說不出的溫柔,他心疼,滿滿都是心疼。


    “我不會放過沈星河的,絕對不會。”


    林盡染雙手勾住時慕瑾的脖子,她以為自己會死掉的,真的以為自己會死掉的。


    “二哥。”林盡染再次軟軟的喊他,“二哥,如果我死了,你會記得我嗎?”


    “林盡染,我不許你胡說。”時慕瑾發狠般的吻著她,“既然迴來了,為什麽不大聲叫我,你是不是打算就那麽趴在門口一個晚上。”


    林盡染低低的笑,“二哥,我隻是不想你擔心而已。”


    不想他擔心,天知道時慕瑾已經快擔心死了好嗎?


    如果他沒發現她,那她這麽在門口被寒風吹上一個晚上,隻怕第二天就會給凍死了。


    時慕瑾恨極了林盡染的倔強,可卻又心疼極了她的擔憂。


    “二哥。”林盡染身體暖和了,就突然想要和時慕瑾多說說話。


    “二哥,我失蹤的這段時間,你有沒有很擔心我。”林盡染全身泡在熱水裏麵,原本蒼白的臉頰因為熱氣而熏的紅紅的,被凍到發青發紫的嘴唇也被時慕瑾吻出了紅豔的色彩。


    時慕瑾拿了毛巾給她擦頭發,林盡染閉上眼睛,有種劫後餘生重新活下去的感覺。


    “二哥,我其實挺怕的,我有很多話沒和你說,也有很多話沒和阿末說。我知道我在你麵前提起阿末你會生氣,可是我不知道除了你,我還能和誰說起阿末。”


    時慕瑾一口氣憋在心裏,既然知道她在他麵前提起沈星末他會生氣,那她還經常若無其事的提起。


    林盡染是當他真的大度,還是真的不在乎啊!


    林盡染睜開眼睛,就看到時慕瑾一臉憤怒,她忍不住笑了笑,滿是熱水的雙手捧住了時慕瑾的俊臉。


    “二哥,我有句話一直挺想親口對你說的。”


    時慕瑾緊繃著一張俊臉,卻還是順著她的話開口:“說。”


    “阿末於我而言,已經是過去了,而你,是未來不可或缺的部分。”


    林盡染說的很慢,臉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二哥,我對阿末,不止是因為過去的情分放不下,更重要的,是阿末為了救我,成為了植物人。”


    “二哥,我知道你會怪我,可我還是想和你說。”


    “我和表姐或者青時說起,她們都會勸我,阿末已經那樣了,而你對我那麽好,讓我好好過日子。”


    “可是二哥,我不能因為自己幸福了,就把為了救我而變成植物人的阿末給忘記。”


    “阿末那麽好,而我那麽壞,壞到骨子裏麵的我,哪兒還配得上那麽好的阿末。”


    “所以林盡染,你是在間接說我不好是吧!隻有不好的我,壞壞的你才配得上是不是。”


    時慕瑾打斷林盡染的話,林盡染一下子愣住了,她還真沒有那個意思。


    她嚅動了一下嘴唇,“我其實是想說,二哥你也很好,我也配不上你的。”


    “放屁。”時慕瑾忍不住爆了粗口,“林盡染,你就沒有一次說話讓我舒服過。”


    林盡染抿緊了嘴唇,她怎麽說都是錯了,可她還是慶幸,自己還活著,就算以後說不定什麽時候“意外”而亡,她也不會後悔曾經和時慕瑾說這些真心話。


    “二哥。”林盡染軟了聲音,她不知道艾麗絲給自己吃了什麽,可她現在很是珍惜,和時慕瑾在一起的時光,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要為時慕瑾生一個孩子。


    “二哥。”林盡染不說其他的話了,隻是軟軟的叫著二哥。


    殊不知她這一聲聲軟軟的二哥,叫的有多溫柔,時慕瑾再也忍不住,狠狠噙住她的嘴唇吻下去。


    熱水還在“嘩嘩”的放著,時慕瑾脫了衣服,直接就跨了進去,他的浴缸超級大,剛好給了他太多太多的便利。


    浴室裏麵熱氣嫋繞,溫度不停的升高,林盡染軟的像灘水,她第一次不那麽排斥時慕瑾的親近。


    甚至笨拙的學習著用在時慕瑾的身上。


    時慕瑾渾身繃的緊緊的,他喘著粗氣暗啞著嗓音,熾熱的氣息噴薄在林盡染的耳畔:“盡染,可以嗎?”


    林盡染眼神迷蒙,嘴唇粉紅,都到了這個時候,時慕瑾都還在顧及著她的感受。


    她什麽都沒說,隻是湊上了自己的吻。


    一觸即發,時慕瑾再也不忍了,發狠卻又溫柔的要著林盡染,整個人矛盾至極,卻又全身心的都是滿足。


    浴缸裏麵的水蔓延出來,持續了很久才慢慢停下。


    林盡染累到虛脫,到了最後眼睛都睜不開了,時慕瑾慢慢的給她洗幹淨,愛憐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我的乖女孩,好好睡吧!”


    林盡染連手都抬不起來,任由著時慕瑾把自己抱到大床上,她閉著眼睛,低低的低語,細碎的嗓音猶如叫破了嗓子的小貓。


    “二哥,時慕瑾。”


    “我在。”時慕瑾俯下去身子,把耳朵湊近了林盡染的嘴唇。


    “二哥,對不起,我沒有想要拿你和阿末比。”


    林盡染閉著眼睛,顯然已經累到極點,卻還是想要和時慕瑾解釋清楚。


    “睡吧!”時慕瑾大手輕輕的摸著她的腦袋,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沈星末已經是過去式了,他時慕瑾才是未來。


    時慕瑾給林盡染蓋好被子,把人抱在自己的懷裏,輕輕的拍著林盡染的背,“睡吧,乖女孩。”


    林盡染鼻翼間全是時慕瑾好聞的味道,那種味道讓她安心,讓她終於確信,自己迴來了。


    林盡染嘴角含笑,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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