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走

    幾個月後,醫院裏。“快大出血了,產婦大出血,有生命危險。”護士,醫生亂成一團。打止血針的,掛點滴的。人人都在為產床上孱弱的產婦擔憂。

    “清漪,你要忍著,一定要忍住啊!”習言站在清漪身邊不停的鼓勵著。他不要她離去,雖然她不愛他,可是他早已把心交給了她。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隻要他可以時常看見她,時常關心她就夠了。

    “如果,我死了,把孩子交給我媽媽,好嗎?習言,答應我。”清漪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著旁邊剛生下來的一雙皺巴巴的龍風胎,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她還是相信自己的媽媽會愛孩子的,畢竟那個男人他並不知道有孩子,也不稀罕她的孩子。

    “你忍心他們一出世就見不到他們的媽媽。讓他們一出世就做一對孤兒。”習言抱著孩子,放到她跟前。他知道現在惟有孩子才是她活下去的勇氣。

    為了孩子,為了孩子。果然她努力地睜著疲憊的眼睛。她一定要活下去,為了孩子。眼淚一滴滴地滑落在枕頭上,為了孩子她要活著,要活著。消失的勇氣在慢慢的複活,她要活著,為了孩子。就算再痛,她也必須活著。

    三天三夜的守護,終於守得雲開。“清漪,清漪你沒事了。”當清漪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媽媽驚喜交集的淚水,和旁邊一直拍著安慰媽媽的成叔叔。

    “清漪是媽不好,沒有照顧好你,不該顧慮朋友之誼,把你嫁給那個混蛋糟蹋。”看到清漪終於從死亡線上掙紮迴來,溫棲傷心之極。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如果當年她……

    “媽,別怪他,其實他從一開始就不愛我,我知道的,是我自己纏著他。”心裏的苦,她不想讓媽媽再和她一起承受。

    “傻孩子,傻孩子,媽媽心疼你啊!他害了你,你還為他說話,你真傻啊。”溫棲摟著清漪的頭,眼淚比躺在床上的女兒還要多。一滴滴的熱淚滴在了她的額頭,落進了她的脖子。

    “我們去美國,再也不迴來了,清漪跟媽媽走。”

    三年的時光匆匆而過,鄭氏集團在這三年的時光中改變了很多。總裁鄭瀟朗在某一天後,變得更加的陰沉,這三年內誰也沒見他笑過,更沒誰見過他的雙眉舒展過。

    “這次和海欣集團的評估到底出了什麽問題?你們難道都是飯桶,我們鄭氏集團拿錢養一堆廢物。”會議室裏傳來低沉卻嚴厲的咆哮聲。他的錢越賺越多,脾氣也越來越大。他和歐陽芬雖然同住一套房,卻已形同陌路。歐陽芬始終不肯生孩子,說是生了孩子體型就會變形。他也懶得再和她糾纏這事,現在他把心思都放在了生意上,也算移情作用吧。

    “安娜,裏麵的是業務部的吧,今天又踩到地雷了。”鄭穎拿著文件,斜靠在小秘書的桌邊,慵懶而性感的樣子。

    “特助,我們的撒旦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怎麽會連著發三年的脾氣,我聽說那些前任秘書都受不了他的陰鬱,連福利都不要自己辭職了。”安娜是新來的秘書,前幾個月才到鄭氏上班,聽說這裏的福利好,又有帶薪假,就不顧外麵的謠言來應聘了。

    “小鬼,管好你的舌頭。也隻有你敢說他更年期提前,他才三十多歲,正是男人的黃金期。”他敲了一記秘書的小頭顱,推開了門旁若無人的走了進去。

    “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並購海欣的事,一定要給我一個確定的數據。”他疲憊的把自己埋進了皮椅中。

    “說吧,我媽剛才打電話來什麽事,是不是又是相親的事。”他點了根煙,把腿翹在了桌子上。

    “賓果,老大你真是神了。你媽說她不想你孤老一輩子,為你準備了一堆的美人,隻要你看中哪一個欽點後,她絕不再來煩你了。”鄭穎笑得很賊,老董事長夫人的詭計,他怎麽會猜不到。自從三年前,清漪離開後,他就變了個人似的,變得陰沉的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似的。老董事長夫人下了通牒不生孩子,不讓歐陽芬進鄭家的門。而歐陽芬根本不能生育,怎麽可能進得了鄭家的門。現在來這一招,恐怕就是逼迫他了斷和歐陽芬的那段孽緣。

    “她有完沒完,實在不行的話,你隨便幫我點一個算了。”他揉著眉心,倒在皮椅中,連動都不想動一下。這三年,他的痛苦誰也無法幫他疏解,他花了大量的錢財去尋找那個帶著他種,逃掉的女人,三年過去了,卻連她的影子也沒摸到。其實他不知道是鄭穎壓下了此事,不讓人再去找了。

    想到清漪那個女人,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女人竟敢偷偷帶著他的種,溜之大吉。要不是在床上枕頭下翻到孕婦的保健卡,他還真以為她胃不好呢。隻是他到現在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到底真是為了孩子,還是為了她。這三年來她的微笑,她的神情,甚至連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都深深地在他心底迴蕩著,每到午夜夢迴時,他總在思念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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