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的傷害


    其實因為媽媽的緣故,清漪在很小的時候,也隻見過外公外婆幾次麵。外公清臒儒雅,淡泊一切,似乎從不把名利看在眼裏。外婆雖然那時候年過半百,但是依稀還可以看出年輕時候是個美人。她儀態端莊,眉目間流露出來的總有一股淡淡的高貴之氣。自從媽媽跟她說起他們原來做過汪家的仆人,她一直不敢相信,那樣遺世獨立的兩個人,卻也因為生活,隻能屈居人下,做人仆人。


    “你可以不相信,但是這確實是事實。”似乎從清漪眼中看到了疑慮,他一轉身,拉開門徑自走了出去。倒令她一是無錯的站在了房間裏。直到房門傳來一聲很響的關門聲,她才迴過神來。她知道他說道她心裏了,可是她確實不相信,隻是這樣的疑惑放在心上,總像一塊石頭,沉甸甸的。


    因為這件事煩翻來覆去的睡不好覺,就打了電話給成明晰。今晚他倒是自己接的電話,隻是好像還在喘息著。“明晰哥這麽晚了,你還做鍛煉。”她一心想著明晰哥喜歡鍛煉的事,也沒看時間。


    “清漪丫頭,現在幾點了,我還做鍛煉。”成明晰的聲音裏隱隱含著笑意,似乎心情不錯。


    “那你……。”忽然她意識到了什麽,臉倏然紅了。“對不起,你們繼續,我……明天再打。”她臉紅心跳的掛了電話。人家現在正在那個,她這樣打過去,不是正好打斷人家的好事了。以後晚上再也不打電話給明晰哥了。真丟人,真丟人啊!


    剛掛了電話,電話又響了。“清漪丫頭,說吧!什麽事?你沒事不會晚上打過來的。”


    “明晰哥,我媽他們的電話你告訴我一下,我打電話找他們有事。”她期期艾艾的說到,想起剛才打斷人家的好事,臉上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熱著呢。


    “好,你記一下。”他報了電話,忽然又說到“清漪丫頭,別想太多了,早點睡吧。過幾天孩子不就可以迴到你身邊了嗎?你不就是隻要孩子嗎?有些事,能忍就忍一下吧,別太倔強了。”


    聽著成明晰在電話裏的絮絮叮囑,她輕聲“嗯”了聲。其實她明白的,有些事不能太認真了,隻要孩子迴到自己身邊,她還能要求什麽。難道要求鄭瀟朗能愛上她,明知不可能的事,她也不敢癡心妄想了,愛是兩個人的事,就算她愛慘了他,他心裏有著其他人,他也永遠不會注意她的。


    打電話給媽媽,那裏的傭人說他們出去。也許實在太累了,她倒在床上睡了過去。夢裏亂七八糟的,有外公外婆的臉,也有媽媽和汪姨的,還有鄭瀟朗和鄭瀟陵。總之太亂了,讓她一晚沒睡好。


    “清漪起床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耳邊癢癢的,一股熱氣吹拂在她的臉上。她不耐煩的揮手,轉了個身,繼續睡覺。


    “清漪你不起來為寶貝準備東西了。我還以為你喜歡親自為他們準備東西呢。”耳邊好像是成明晰的聲音。


    “明晰哥。”她遽然睜開眼睛,果然是他。“你怎麽在這裏?”揉著惺忪的眼睛,她坐了起來。頭發有些零亂,眼神有些迷離。


    “我是代溫姨過來看看你的,你昨晚不是打電話過去了嗎?他們迴家後打電話給你,你沒接,嚇壞他們了。”成明晰也不避諱直接坐在了她的床邊,用手揉著她已經慢慢長長的發絲。


    鄭瀟朗站在門口,眼光冷凝深沉,表情很冷淡,一時倒也令人猜不出他的心思。不過他的心思本來就難猜,清漪也不想猜。隻是看他和成明晰的眼光相接時,好像刀光劍影的,心裏不免有些奇怪了。他不是善於和人明鬥的人,大概是這幾年磨礪出來隱藏心思高超本領。


    “請問鄭先生有事嗎?”看不慣兩個男人的劍拔弩張,清漪下了床,赤著腳朝浴室走去。


    鄭瀟朗似乎沒聽到,隻是用更深沉的眼神盯著她,似乎想要看透她的心思似的。


    “清漪丫頭,天涼了還赤腳小心感冒?孩子都那麽大了怎麽還改不掉這個壞毛病,小心以後孩子跟你學。”成明晰眼睛裏蘊涵著疼寵,眼光跟隨著她到了浴室。


    成明晰的話說得很直白,就是明著在告訴鄭瀟朗,他是多麽在意清漪,他和她在一起幾年了,已經了解她的習慣了。


    鄭瀟朗依舊抱著雙臂斜靠在門框上一副慵懶而性感的冷然樣子,似乎並沒有聽到成明晰的話,又似乎是聽到了,隻是懶得搭理。


    “咦,你們沒事嗎?”刷牙洗臉後出來,兩人還是保持的原來的姿態。隻是不同的是房間裏又多了個男人。那個昨晚醉酒醉得一蹋糊塗的鄭瀟陵。


    “清漪起來了。”他溫暖的笑,像陽光一樣穿透了清漪的心。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確定這就是昨晚醉酒的鄭瀟陵,“你酒品不好,以後不要喝酒了。我要換衣服了,請問你們幾個男人準備什麽時候離開?”她拉開了櫥櫃,一下子愣住了。裏麵擺滿了今年最新款的秋韻的時裝,大櫃的小抽屜裏,全部是潔白的蕾絲內衣。


    她迴頭,三個男人早已不知何時不約而同的消失了。歎了口氣,順手拿了件長袖的白色休閑裝,外加一條米色的冰絲長褲。看著鏡子中簡單的打扮,卻依舊清麗出塵的女人,她皺了皺眉頭,怎麽會不老呢,不是說二十五歲後,女人就會慢慢變老的嗎?皺紋是沒有,可是心卻已經千瘡百孔得令她無力承受了。


    下樓,陽光早已穿透落地的玻璃窗,灑下一片的燦爛。鄭瀟朗坐在靠窗的那邊,陽光從他背後照過來,他的臉正背著陰,她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可以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


    “清漪,今天的打扮很清爽,美而不豔。”鄭瀟陵淡淡的笑著,似乎忘了昨晚醉酒是的胡言亂語,臉上是一貫的燦爛明媚。


    “走吧,清漪丫頭,你想為孩子買些什麽,今天明晰哥陪你。”成明晰走到樓梯口,優雅的伸出他的胳膊。今天他依舊一身的黑色,那樣的黑色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穿在他身上是一種時尚,一種渾然天成的美。他總能把黑色穿出原本就該有的韻味來。


    她笑了笑,“明晰哥我今天不想去買東西了,要不你陪我去玩吧。”她難得調皮的笑了笑,把手放在了成明晰的胳膊裏。


    “清漪,不公平我也要去。”鄭瀟陵有些孩子氣的,拉了下她的手。卻被她不動聲色的輕輕甩開了。


    他的眼神中仿佛被一道冷厲的光劃過,波光中一片破碎支離。看到他眼中期待的破碎,清漪心一痛,她不是故意想要傷害他的,但是她又必須傷害他,隻有現在狠下心傷害他,不給他任何的希望,他才能忘了她,哪怕是恨她,也總比沒有希望要好。


    “走吧,清漪想去哪裏,明晰哥陪你。”成明晰很配合的挽著清漪的手,走向門口。他看到了鄭瀟陵痛苦的眼神,那樣的眼神,是傷心和絕望的眼神。


    “看著你弟弟點,別讓他做傻事。”走過鄭瀟朗跟前時,他輕聲提醒道。


    鄭瀟朗沉默的看著他們離去,並沒有出聲阻止。“瀟陵站住,別跟。”他嗬斥著就要跟出去的弟弟。


    “哥,我愛清漪,我不能失去她。你不在乎她,你不愛她,都無所謂,可是我愛她,愛了幾年了。你知道嗎?你知道愛人的痛苦是不是。你愛過歐陽芬,你可以為了她不惜傷害清漪,所以不要阻止我,我要跟著她,不管她去哪裏。”他的聲音已經明顯的含蘊著痛苦無奈的哭音了。


    “站住,你是我們鄭家的男人,你有你的責任。”他的話明顯的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那你的責任呢,就是做鄭氏汪氏還有馮氏的總裁是不是。我們家錢已經夠多了,你要那麽多錢有什麽用,你要那麽多的權力有什麽用。沒有人和你分享,你不孤單嗎?你到底懂不懂。你是寂寞的,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和你分享你所有的一切,你的心靈難道不空虛嗎?”聽到外麵汽車引擎的聲音,他絕望而漠然的朝樓上走去。


    “沒有人和你分享,你所有的一切,心靈難道不空虛嗎?”瀟陵的這句話,深切的刻入了他的心頭。是啊!他的成功想和誰分享,是早已被他看透的歐陽芬,還是永遠帶著虛偽麵具的馮蓮,不都不是,他不想和她們任何人分享。他想和誰分享,是她,她令人捉摸不透,有時堅強,有時脆弱,有時又明明像個孩子。外公說他討厭溫家的孩子,說溫家的人假清高,又虛偽,工於心計。


    搖了搖頭,不,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他的成功。可是她的身影卻滿滿的占據了他的思緒。剛才看著成明晰那樣囂張的挽著她離去,那一瞬間,其實他是恨不得一拳揮過去,打掉他臉上那得意的笑容的吧。他能否認那種憎恨,那種難以承受的難堪?這幾年他一直努力讓自己沉澱下來,把自己的情緒深深斂起不讓任何人看破,為的是什麽,不就是能成功嗎?他要做最高的統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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