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末年的風氣不好,男人以弱不禁風為美,甚至於男人塗脂抹粉穿得比娼妓還要鮮豔。


    文官瞧不起武將,口口聲聲“粗鄙武夫”。


    民間有諺語“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


    耿章華從小喜歡舞槍弄棒,一直在苦練騎射,卻總是被母親指責胸無大誌。


    讀書出類拔萃的大哥耿章光被耿家視為麒麟兒,是耿家子弟的楷模。


    耿章華不喜歡讀四書五經,喜歡看話本,做八股文的水平不咋地。


    他的秀才功名完全是因為耿家有權有勢被縣太爺、府尊、學政大人故意放水。


    這就是明朝的現實狀況,生員也就是秀才功名憑借家世基本上能夠獲得。


    但秀才僅僅是士子階層而已,中了舉人、進士才是士大夫。


    耿章華有自知之明,曉得這輩子不可能憑借八股文科舉入仕。


    因為考舉人非同小可,嚴格的程度甚至於高過考進士,靠拚爹基本上無效。


    那是因為科舉製度是封建社會的基石,是讀書人的心靈寄托,是實現階層轉換的階梯。


    明朝、清朝的末期貪腐成風,整個國家都爛透了,唯有科舉舞弊管理得最是嚴格。


    縱然耿章華有個擔任封疆大吏的老子,也不可能讓他中舉獲得階層的飛躍。


    他跟著黃毅上過了戰場後,不再迷茫,已經立誌考武進士當武將。


    他相信家逢變故,母親肯定會改變看法,應該不再堅決反對他棄文從武。


    他爹吃了幾個月牢飯,更加應該意識到手底下有一支強軍,有幾個能征善戰武將的重要性。


    相信定然支持他成為統兵將領。


    耿大道:“少爺當將軍,我要當少爺的親兵統領!”


    “那是當然!我們要把親兵都訓練得如同黃大人的兵!”


    “少爺說得對,黃大人的兵一個個都是好樣的,他如果肯下令,那些追兵肯定迴不去。”


    “正因為黃大人愛惜他的兵,總是設想以最小的傷亡取勝,所以他的兵才願意效死,你看來隻看到了表象沒有領悟真諦。”


    “我沒領悟不要緊,少爺領悟了就行!反正我全聽少爺的。”


    那一邊柳傳宗和楊士虎也在嘀咕。


    柳傳宗感慨道:“當兵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哪一天有這麽痛快過。”


    “瞎痛快個啥?你不是一直都想升官發財麽?


    今天你應該有兩級斬首功,如果拿到首級,一百兩人頭賞,一個總旗官就差不多到手了!”


    “是啊!我怎麽就沒想著下馬割兩個腦袋呢?時間應該來得及啊!”


    “你是怕了黃大人,不敢違背他的命令!”


    “這怎麽是怕呢?你這個樣子說有些刺耳啊!軍人就應該令行禁止!”


    “嗬嗬!”


    “你嗬嗬啥?我說得不對嗎?”


    “你以前在軍中怎麽不令行禁止?”


    “就李思恩那樣的發布命令?他配麽?”


    “還是因為你怕了黃大人!”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這是服了黃大人!”


    見柳傳宗有些急眼了,楊士虎故意抬杠,笑道:“哈哈哈,一迴事!”


    “不是一迴事!”


    “就是!哈哈……”


    “就不是……”忽然間柳傳宗意識到楊士虎是故意的,也笑了。


    黃毅一行四十一人不緊不慢上路了,一路上還說說笑笑。


    巧了,喀木格的追擊人馬也是四十一騎,他們放棄追擊走迴頭路時開始搜尋逃跑的漢民。


    有不少運氣糟糕的漢民是往這個方向逃跑,在雪地裏留下了足跡。


    他們被建奴追蹤而至,十幾人被殺死,五十幾個被抓了迴去。


    這些當然是黃毅在山坡上用望遠鏡瞧見的。


    直線距離相隔四五裏,實際路程恐怕超過十裏,黃毅沒法阻止建奴屠殺漢民,隻能眼睜睜瞧著。


    此時的他已經打定主意,不能任由這些劊子手全身而退,要盡可能多的殺死他們。


    黃毅又端起望遠鏡搜索之時,發現一個漢人連滾帶爬從一個小樹林裏出來,然後跑向離他十幾米的漢人。


    那個漢人應該是死了,僥幸沒死的漢人抱著那具屍體嚎啕大哭。


    當然,離得太遠,黃毅聽不到哭聲,是看出來的。


    他可以肯定還有不少逃跑的漢人隱匿在山林,天寒地凍缺衣少食,能夠活下來並不容易。


    黃毅想好了,打敗那支後金軍後,還得盡可能多的收攏逃跑的漢民避免他們餓死、凍死。


    建奴不追擊了,黃毅隻得帶著人馬繼續接近觀察,以待戰機。


    黃毅其實很好奇。


    那支隊伍龐大,建奴的人馬嚴重不足,他們再次上路後該怎麽防範才能應對自己的襲擊?


    如果攻守方互換,是黃毅率領那個隊伍。


    黃毅肯定立刻紮營,而且是多多砍伐樹木采取“結硬寨,打呆仗”的方式方法。


    然後集中一半精銳人馬追蹤,咬住發動突襲的敵人,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圍殲,做不到圍殲也必須做到擊潰大量殺傷。


    這就是磨刀不誤砍柴工!


    如果明知道被敵人盯著,還繼續上路,依舊是防不勝防。


    前方還有很多狹長地界,黃毅的人馬砍伐樹木做成幾十根滾木躲某個坡度理想的山上。


    等到後金軍開路的人馬來到山下把滾木扔下去,不僅僅能夠造成後金軍的傷亡,還會阻塞道路消耗至少半個時辰。


    原本後金軍的隊伍一天能夠走三四十裏就謝天謝地了,被不斷騷擾,一天能否走二十裏都得打問號。


    黃毅一邊思考,一邊仔細觀察地形,心裏在完善下一步計劃。


    剛剛走了幾裏路,就瞧見迎麵來了一個漢人。


    那人正是黃毅在望遠鏡中瞧見過的。


    黃毅的人馬當然早被那個漢人瞧見了。


    隻見那漢人不躲不閃,直接當道跪下高喊:“小的請求關寧軍老爺收留,小的要從軍殺東虜!”


    黃毅需要人手,多多益善,有人來投奔當然是再好不過。


    他驅馬上前,問道:“你會射箭嗎?”


    “不會,小的可以學!”


    “你會騎馬廝殺嗎?”


    “不會!小的也可以學。”


    看來這個人沒有戰鬥技能,黃毅故意道:


    “那你會什麽?你如果什麽特長都沒有,我們不可能收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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