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叢林裏,身著巴基斯坦憲兵服裝的印度特種兵小組也被這次天神暴怒般的火力表演震懾住了,久久不能迴過神來。特種兵們猜測一定是司令官真的生氣了。眼下根本不必親自到那片依舊在燃燒的焦土上走一趟,查證戰果了。


    “告訴隊長,任務完成,他們的指揮部完蛋了,一個都沒跑出來。”其中一個領頭的對著另一個說道。


    這是斯潘加手上這個王牌炮兵營的第二次開火,他一向很克製對這個營的使用,甚至為了防止業已不存在的巴基斯坦遠程反製火力,而讓這個營經常保持行進狀態。但是,斯潘加深諳好鋼必須用在刀刃上的教條。這個營的每一次攻擊都是對準對方的要害部位,如果找到對方的重點所在,他會毫不猶豫地再一次使用這件殺手鐧。


    宋寧的飛機一直沒有遠離戰場,作為偵察單位這兩架架殲10一直在附近觀察地麵戰況並驅逐接近的印度飛機。保障這片空域的印度第615防空旅的火控雷達部署的有些遠,一直拿他們沒辦法。宋寧和趙林完整地看到空中的火箭彈從雲層上射向地麵的情形,這還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體驗,就像一場流星雨般的美麗。他很清楚,如果留著這支強悍的火箭炮部隊,將來會對地麵作戰留下極大的麻煩。


    “團長,我們必須返航了。”趙林催促道。


    “好的,我們走。我看這條戰線依然很脆弱,被擊破隻是時間問題。”


    “嗯,但願我的攻擊能夠拖延印度陸軍的進攻,也許明天巴基斯坦會有足夠的援兵趕到。”


    “嗬嗬,這一點我不是很樂觀。”


    雙機向西返航,一路上隻看到了幾條燃燒的公路,並沒有看到有大規模地麵部隊的行蹤,也許援軍關掉了車燈秘密潛行,也可能地麵上根本沒有援軍。宋寧知道,河流中的幾道同時修建的浮橋正不停地在炮火中延伸,其中一座已經接近完工了。他不知道印度人在這裏投入了多少成建製的舟橋部隊,他想,也許他們把全國的舟橋部隊都派來了。


    巴基斯坦中南部的戰鬥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中國西南某基地的一間地下指揮所內,林淮生一直在閱讀著最新的情況,這些情報都是過去2個小時衛星拍到的情況,從照片上可以看到大量的舟橋器材正在沙漠中運送,在印度的陸軍的隊列裏,這些部隊優先於野戰防空部隊。從這些細節完全可以體現出指揮官的戰略意圖,如果他隻是想步步為營的平推,顯然不會有這樣的布置,斯潘加的抱負要大的多,他心中的時間表肯定是全盤考慮了藏南的兵力空虛而製定的。印度河在信得省的流域是一條寬度超過550米的極好地理屏障,按照林淮生原來的想法,印度軍隊的前鋒到了這裏必然停下,他們會慢慢地等待物資和支援火力到達,然後在10天以後,建立起強大的炮火和空中的優勢火力後,才在幾個地方,集中優勢兵力發起穩妥的渡河攻擊。如果讓帕斯阿德來指揮,一定是這樣的。但是現在看起來,斯潘加的部隊僅僅在邊界侵入後30幾個小時,就已經出現在了河流西岸。如果他的這一擊能夠成功,顯然會成現代陸軍合同作戰的典範,在聯合作戰領域也將獲得極高的評價,這將是印度陸軍將領從來沒有染指過得殊榮。


    林淮生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印度的裝甲兵團是否已經占領了蘇庫爾?不過現在不是擔心這件事的時候,很快就要到他的視頻講解時間了。當然他很清楚,如果明天淩晨前,整個印度河防線被突破的話,他的藏南收複計劃,就極可能會成為空中樓閣。因為他的計劃是建立在印度重兵被牢牢拖在西線戰場的前提下的。


    他抬頭看到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於是整了整新換的軍裝,來到休息室外。徐景哲竟然已經在外麵等候多時了,這是一個不常見的情況,讓他有了某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老師,我準備好了。”


    “那就走吧,不過我還是提醒你,首長提問階段要當心,最好保守些,決策層需要的是接近實際的信息,不是你個人的判斷。”徐景哲提醒道,他總是很擔心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一直把林淮生當成一個不夠靈敏的老實孩子。林淮生很清楚,在老師的心目中,自己從來就不是最出色的那一撥,不過今天機會難得,有一些話必須說出來,他的自我認同已經悄然從單純的情報收集人員轉換成了情報分析人員。林淮生暗藏著雄心,就是要在最高領導以及高級指揮員麵前指點一番江山。


    在徐景哲的陪同下,兩人走過一道走廊,牆上寫著戰備重地四個大字。然後兩人進入了地下基地的核心地帶。麵無表情的崗哨認真地確認了兩人的證件以及指紋,然後打開一扇很窄的門讓他們進入。即使遠離戰場,這裏的肅殺氣氛也讓人不寒而栗。


    “至於嗎?也就是視頻會議?”林淮生小聲抱怨道。


    “嚴肅點。這個視頻會議室建成到現在30年,你小子還是第一個使用的。”


    “30年前就有視頻會議技術?”


    “當然了,隻是你孤陋寡聞不知道罷了。”少將說道。所謂孤陋寡聞實際上是級別太低的另一個意思。


    走廊盡頭的會議室不大,四周是堅實的牆壁,隻是刷了白灰,沒有任何的裝飾。講台前麵有3排座位。座位上已經坐了寥寥的幾個人,他們都是本軍區的主管,軍銜最小的也比徐景哲大一級。當然,林淮生知道,還有坐在全國其他地方的高級別與會者也會同時聽到自己的聲音,級別高到什麽程度就不用瞎猜了。少將引薦著林淮生與第一排的2名高級軍官握了握手,然後林淮生走上了講台。


    會議室內黑漆漆的,牆壁上已經有了一個地圖投影,大致是這次藏南任務的路線。是為林淮生第一部分報告的準備的。林淮生走上講台後,又滅了幾盞燈,圖形變得更加清晰起來。


    沒有主持人來一個開場白,也沒有人鼓掌。徐景哲坐到最後一排,在牆上的時鍾走過12點後,少將在角落裏喊了一聲:“開始吧。”


    “各位首長,首先我先將這次深入藏南地區的偵察任務的主要過程做一個簡短的報告。”


    林淮生說完,下麵鴉雀無聲,也看不到聽眾半點的反應,隻能看到下麵幾個煙頭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與此同時,印度河東岸。


    印度第11機械化步兵師,正在隆隆地沿河展開。這個師行動異常迅猛,已經將蘇庫爾方向的炮聲甩在了後麵。這一路疾馳河對岸始終黑漆漆的,偶爾會傳來幾聲狗叫,沒有任何的槍炮聲。這些情況說明,敵方很可能進行了燈火管製,所以看不清守軍存在,戰車內的印度士兵們突然有了某種錯覺,對岸其實根本沒有敵軍。他們隻要摞起褲管就能很輕鬆地淌過去。


    阿巴德的3輛戰車一直靠著駕駛員的簡易微光夜視設備在黑暗中行駛,目前為止他的排已經損失了一輛車,那輛113號車被敵人潛藏在蘇庫爾的特務發射的火箭彈炸毀了履帶,現在正停在路邊等待修理。


    阿巴德能感覺到的自己車隊的行動幾乎與對岸的敵人一致。不光是因為寂靜的夜裏他可聽到對岸大隊行動時隆隆的履帶聲,還因為這個上士比很多將領更善於揣摩敵人的心思。他的排在打光榴彈後,麵臨著一個問題,沒有上級指令該怎麽行動?他沒有留在原地想這個問題,他覺得,大橋被空軍炸斷後,敵人一定會有新的行動,最合理的一種就是在南麵某個地方,另找一個地點偷偷過來。於是,他擅自指揮著他的排離開高地向南行動,沒想到,前腳剛走,敵人耳目招來的炮火隨後就到了,這也讓這個排的其他成員更加地信任他們這位臨時排長了(實際隻是碰巧而已)。隨後敵人的特工親自出馬,用火箭筒向阿巴德的車隊開火,但是倉促間隻擊中了最後一輛。


    整個河流的沿岸都是下午趕到的巴基斯坦的二線部隊,蘇庫爾方向摧枯拉朽般的炮聲嚴重動搖了他們作戰的決心,整個夜間這些部隊(人數還不少)都沒有掘出像樣的壕溝,午夜過後,對岸傳來可怕的履帶聲更是嚇壞了一些動搖分子,丟掉武器逃跑的比比皆是。阿巴德一路已近看到了很多棄守的機場掩體和被憲兵抓到的逃兵,他為這些人感到羞恥,他已經40歲了,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丟掉完好的武器逃走。當然,從600米寬的河對岸傳來的那種迫人心神的機械化行進的動靜,也提醒著他,麵對是多麽龐大的一支部隊。


    漸漸的,對岸敵人發動機的轉動聲開始變小,尖銳的製動聲後,此起彼伏的差速轉彎聲隨風飄過了河岸,間或參雜著指揮官的口令,看起來他們的目的地到了。


    “停車,”炮塔上的阿巴德揮手讓後麵的車停,“他們會在這裏下手。”他說道。


    手下沒有迴答,他們的車沒有熱像儀,看不透這麽寬的黑暗,一切隻能靠猜,但願這個老鉗工真的這麽精通打仗。


    “我需要你們建立堅固的陣地,把炮管露出來。我得去找這裏的陸軍指揮官,讓他趕緊準備,再打幾發照明彈。”


    “排長,敵人會從河裏一下子冒出來嗎?”炮手問道。


    “一般不會,他們的坦克無法在這樣的不明地段直接過河,不過那些裝甲車就不同了,你們得留心對麵發動機啟動的聲音,還有河麵的水聲,明白了嗎。”


    “裝甲車?我們不怕那些裝甲車。”炮手說道,頗有給自己壯膽的意思。


    “別太大意,他們的坦克也許會在對岸開火,所以找好掩體。”阿巴德說著話,鑽出了坦克殲擊車,去找這裏的地麵軍官商談作戰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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