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盆子裏是屎啊?”我捏著鼻子一臉嫌棄的問道。


    “是啊,你怎麽知道?”海棠居然吃驚的看著我。


    “不是吧?拿來幹嘛?”我嚇得縮了縮脖子。


    “拿來給你療傷啊。”海棠一本正經的看著我。


    “那你讓我死了算了。”我也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哈哈哈,逗你的,是藥。”海棠繃不住笑了起來。


    “這什麽藥啊味道這麽鬧心..”我再次愁眉。


    “你肋骨斷了好幾根,好在沒有錯位,這是山裏的藥草,對骨傷很好。”海棠說的輕鬆,但我知道這一次我傷的不輕。


    “祝由術沒用?”我有些疑惑。


    “有用,但是我想你快點好起來。”海棠猛然抬頭看我,眼神中滿是期待。


    “發生什麽事了?”我就是傻子也察覺到不對了。


    “自打迴來以後,黑子一直在喝酒,周嬌南也是躲在房裏不出來。”海棠說著歎息一聲坐到了床邊。


    “那牡丹呢?”她不提我更擔心了。


    “牡丹沒事,她進山去了。”海棠如此說道。


    “進山?進山幹什麽?”我不解的看著她。


    “其實這一次對我們的影響都挺大的,特別是那女人的那番話..”海棠低著頭,神色哀傷。


    “牡丹去修煉邪術了?”我吃驚的看向海棠。


    “那倒不是,她不會的,可能她去山裏靜一靜吧。”海棠說著起身拉開了窗簾。


    窗外正是豔陽天,陽光突然照射進來刺的我睜不開眼,我趕忙抬手擋在眼前。


    “你幹嘛?”我忍不住開口。


    長時間處於黑暗,突然麵對強光,人眼肯定受不了,海棠是醫者,這一點她不可能不清楚。


    最起碼她應該先打開房間的燈,讓我適應一下。


    “強者就像這耀眼的光,突然出現我們很難適應..”海棠沒有直接迴答我的問題,也沒有看我。


    “但我們不可能一直躲在窗簾後麵,我們遲早要麵對..”海棠說著轉過身來。


    陽光照射著她的後背,讓我看不清她的容顏,更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至少此刻我已經逐漸適應了強光,緩緩的放下手來。


    “適應的過程可能很痛苦,但就像這陽光,接受了就好了,甚至它還能溫暖你。”海棠說著錯身走開一步,讓陽光徹底灑在我身上。


    “你想要表達什麽?”其實我明白,但我故意笑著問道。


    “每一次受傷,每一次遇到強敵,我們都在成長,我不想看到你放棄,你明白嗎?”適應了陽光,眼睛恢複了視覺,我終於看到了海棠的表情,她此刻眼中帶淚。


    “我昏迷的時候夢到師傅了。”我並沒有直接迴答海棠的問題。


    “然後呢?”海棠果然成功被我的瞎話吸引。


    “師傅說,如果我放棄,他就打斷我的腿。”其實我想說,如果我放棄,師傅就白死了,但我不想讓他的女兒徒增傷悲,所以這話我沒說出口。


    “哼,你又騙人..”海棠撇嘴丟出這句話,不過臉上確實掛上了笑容。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我低頭看向趴在床邊的大黑。


    “大黑怎麽了?”海棠吃驚的盯著大黑。


    “不是大黑,而是師傅。”我抬頭迎著海棠的目光。


    “爹怎麽了?”海棠激動的衝到我麵前,直接蹲在床邊,一張俏臉和我近在咫尺。


    “上次在碧月湖,黑子請神把師傅請來了。”本來這件事我是想爛在肚子裏的,可我很擔心哪一天我突然遇到強敵被打死了。


    “什麽?”海棠本就大大的眼睛此刻更是大得嚇人。


    “我說,黑子請神把師傅他老人家請來了。”我隻得一字一頓的重複了一遍。


    “這樣說來爹沒有死,太好了。”我本以為海棠會傷心,甚至會馬上去找黑子讓黑子請神,可是沒想到她卻高興的跳了起來。


    “你沒病吧?”我疑惑的問道。


    “你才有病呢,你個傻子。”海棠笑的合不攏嘴。


    “你別這樣,我害怕..”我說著拉了拉被子。


    “對於我們修道之人,死的概念是什麽?”海棠突然收了笑,嚴肅的看著我。


    “元神俱滅?”我還是有些狐疑的看著海棠。


    “那你還不明白?若是爹元神俱滅,黑子又怎麽能把他請來?”海棠一張俏臉此刻興奮的很。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麽說來難道師傅不是死了,是羽化成仙了?”我震驚的瞪圓了眼睛。


    “成仙應該不至於,不過肉身確實是沒了,當初你說是你把爹的肉身背上山埋了的..”海棠坐迴床邊,托著腮思索起來。


    “對,是埋了,我親手埋的。”一想起這個,我就忍不住傷感。


    “但是請神既然能請到爹,就說明爹在下麵地位不低,又或者..”海棠皺起眉頭大眼睛提溜亂轉,也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麽。


    “又或者什麽你倒是說啊。”我都有些急了。


    “你想想請神請的都是什麽。”海棠笑著反問。


    “廢話,那不就是神啊鬼啊的,或者是遊蕩在世間的高人元神啊一類的..”但是話說到這,我好像明白了。


    “你是說..”我激動的想要開口,海棠趕忙捂住了我的嘴。


    “噓,不能說,對誰都不能說。”海棠緊張四望,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咳咳..”我正欲點頭迴應,門外傳來兩聲咳嗽。


    海棠趕緊坐直了身子,我們剛剛的姿勢從門外看起來確實有些曖昧。


    “牡丹,你迴來了?我們正說你呢。”我尬笑著看向門口。


    “說我什麽?”牡丹臉上明顯掛著不愉快。


    “小天問我你去哪了,我說你進山了。”海棠說著站起身來。


    “小天傷成這樣,黑子借酒消愁,周嬌南閉門不出,我再不想想辦法,就該迴寨子裏去了。”牡丹言語間滿是苦澀。


    “什麽?你要走?”牡丹聲音不大,我確實沒聽清,就聽到什麽迴寨子裏去。


    “是啊,我要走,你巴不得我走。”牡丹說著瞪了我一眼,扭頭就走。


    “快去追她..”我又不敢動,隻得哀求海棠。


    “傻子..”海棠白了我一眼,趕忙追了出去。


    “尉於成,跟去看看。”我趕緊喚出尉於成。


    “末將遵命。”尉於成朝我一抱拳,穿門而出。


    等啊等,終於等到了。


    “主子,現在你我心意想通,我看到的你也能看到,我聽到的你也能聽到。”尉於成的聲音在我心底響起。


    果然,我就看見海棠和牡丹坐在酒店大廳的沙發上,尉於成此刻的位置應該是距離她們不遠的一根柱子後麵。


    “你還有這功能?早些時候怎麽不告訴我?”我氣不打一處來。


    “主子,你也沒問啊,而且澡堂子我可不去。”尉於成的聲音明顯有些抱怨。


    怪我,此刻我們心意相通,我想什麽,他自然知道。


    “別窺視我的思想。”我趕緊嗬止。


    “沒辦法啊,不是我窺視,是我們心意相通,斷開聯結你就看不到我看到的了。”尉於成的聲音滿是無奈。


    “行了行了,別打岔了,快聽聽她們在說什麽。”眼下我更關心牡丹,要是她走了,這隊伍還怎麽走下去。


    “他是不是真的想我走?”牡丹此刻對著海棠抱怨,口中的他自然是我。


    “他傻你也傻啊?他怎麽可能舍得你走。”海棠笑著安慰。


    “可是我感覺他更喜歡你。”牡丹皺起了眉頭。


    兩人的對話直白簡單,我聽得確實心驚膽顫。


    要說我心裏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況且在小地府我還許諾來生娶她們,但那說的是來生啊。


    況且還有一個周嬌南,周嬌南當初可是對我表達過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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