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全軍停止追擊,開始整備陣形!”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此時離綿竹關隻有不到十裏了。


    劉璝的殘部已全部逃進了綿竹關。


    而經過大半天的追擊,全軍上下,所有人的體力都消耗的厲害。


    再說,前麵還有伏兵在等著自己,若就這麽頭鐵的衝進去,那自己可就真的是頭鐵啦!


    不大功夫,隊伍就由開始的一片亂糟糟的模樣,慢慢地變得井然有序起來。


    “前麵就是綿竹關了,通知下去,在兩側靠山崖處安營紮寨,前方多設鹿角拒馬,防止敵人偷襲!”


    追擊了一天的黃忠部,得到了休息的軍令後,紛紛按各自的番號在兩邊的山崖下麵紮起了營寨。


    不一會兒,飯菜的香味便飄蕩在山穀之中,沿著山路兩邊的空間,向上飄散......。


    ......


    “吭,吃吧吃吧,做個飽死鬼也不錯!”


    聞著從山道上飄過來的飯菜香味,張任暗暗地罵了一句,揚州軍的飯菜香令他不自覺得咽了咽口水。


    “咕嚕!”


    “咕嚕!”


    周圍此起彼伏的響起了一陣陣口水的吞咽聲,臉上露出了羨慕之色。


    沒辦法,這香味太能夠激發人的食欲了。


    而為了在這裏埋伏,他們啃的都是幹麵餅,那種東西,都能夠把牙給磕下來,至於生火吃口熱乎的,想都不肜想啦!


    “讓大家都安靜點,一個個的都成為這個鬼熊樣,跟餓了百十年的餓鬼似的!”


    對於下麵人的這些反應,張任感覺很是丟人,雖然他的喉嚨也時不時的會滾動一下。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山崖下的米堆也一堆堆的熄滅,到得最後,除了最前方路口作為警戒用的兩個巨大火堆外,後麵的山道已經是漆黑一片。


    “派人摸過去看一下,揚州軍在做什麽,怎麽這麽久都沒有動靜?”


    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黃忠軍前來,張任心中隱隱的有些急燥起來。


    “將軍,揚州軍除了前麵有少量的崗哨還在巡邏外,其他的部隊全部都休息了!”


    小半個時辰後,斥侯便帶迴了黃忠部的情報。


    “什麽,休息?他們到是睡得安心!”


    張任一陣錯愕,這個黃忠的心也太大了些吧,竟然敢在離綿竹關這麽近的山道上睡覺,他是怎麽想的?


    “將軍,我們要不要趁著對方現在無備,去劫一下他們的營?”


    冷苞向張任建議道。


    “夜襲?”


    張任有些遲疑起來,自己現在兵力本就比黃忠的數量少,若是放棄了地型上的優勢,一旦這隻是對方的一個陷阱的話,那需要付出的代價可就太大了,甚至全軍覆沒都有可能!


    “好,你帶五千人前去偷營,若事有不諧,立即撤退!


    鄧賢,你率兩千軍在後麵接應!”


    見下麵眾將眼中的火熱,張任最終還是同意了冷苞的劫營計劃。


    不過,出於顧慮,在行動的兵力上,還是有些保守。


    “得令!”


    冷苞、鄧賢二人聯袂而去。


    隨著冷、鄧二人帶兵離開,山崖上麵的兵力為之一鬆,巡哨也不複開始時的嚴密了,不少人靠在大石邊,抱著膀子打起了盹來。


    雖然張任對於冷、鄧二人的離開還是有些擔心,不過,現在命令已下,再想其他也於事無補,隻能靜靜的等待最後的結果。


    不知不覺間,一股睡意,也慢慢地籠上了心頭。


    “唔!......”


    迷迷糊糊間,忽然有一聲聲短促的低嗚聲傳出,聲音剛開始還在遠處,幾近低不可聞,而後慢慢的越來越近。


    “什麽人!”


    張任突然暴跳起來,常年戰場上的征戰,使得他感受到了危險的逼近。


    “嘩啦!嘩啦!”


    張任的動作,同時也驚醒了他的衛隊,全都抓住身邊的武器站了起來。


    “喲,警覺性還可以嘛,不愧是川西大都督!”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前麵黑暗的樹叢中傳了過來,一種不祥的念頭從張任的心中湧了出來。


    “敵襲!......”


    聽到前方傳來的聲音,親衛兵厲聲高喊到。


    這一喊到不要緊,本來還算安靜的山頭上,突然傳出了大片的喊殺聲。


    原來,魏延得到斥侯傳迴的情報,蜀軍竟然分兵前去偷襲黃忠的部隊,而留守在山上的蜀軍也因為偷襲部隊的出發而放鬆了警惕。


    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


    魏延一麵派人抄近道將蜀軍已經出發前去偷襲的消息告知黃忠,一麵組織兵力,借助著黑夜的掩護,將分散在山崖上的蜀兵一撥撥地消除掉。


    因為蜀兵因放鬆警惕而打盹,對於揚州軍這種黑夜中暗殺式的清除行動沒有絲毫的查覺,大多數人都在睡夢中稀裏糊塗的丟了性命。


    即便有被驚醒的,也被迅速的了結了性命。


    現在好了,既然行蹤已經暴露了,也就沒有必要再掩飾行蹤了,於是,暗殺變成了強攻。


    這樣一來,屠殺式的殺戮速度更加的快了。


    這一幕,把張任驚得肝膽俱裂。


    “你到底是誰?”


    借助著下弦月的餘輝,見從黑暗的陰影中走出來的,是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模樣的將軍,張任大喝問道。


    在他的印象中,揚州軍中好像並沒有能夠跟這個人對得上號的戰將。


    “哈哈...!聽好囉,我乃揚州軍揚武校尉,義陽魏延是也,今日,就讓爾等來揚一揚我魏延的威名!”


    魏延來到張任前方十餘步時,停了下來,掌中百煉精鋼大刀往地上一拄,向張任挑釁道。


    在其身後,親衛環衛周身,直接對上了張任的親衛兵。


    “無知狂徒,既然你趕著找死,那我就萬全你!”


    張任已經差不多四十歲了,一手百鳥朝鳳槍法無敵於蜀中,現在竟然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後生小子這樣挑釁,哪裏還受得住?


    槍花一抖,朝著魏延當胸直刺了過去。


    “哈哈...,來得好!”


    魏延大叫一聲,大刀一撩,將槍尖封住,隨即譏笑道:


    “吭,川西張任,就這點本事?”


    “牙尖嘴利的小子,馬上你就笑不出來啦!”


    見首招沒有見功,張任到也沒有意外,若是對方一點本事都沒有的話,又怎麽可能殺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都沒有人發現?


    長槍由刺變挑,朝著魏延的小腹紮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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