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食過後,揚州水寨寨門大開,一艘艘戰艦拔錨而起,駛出了水寨,在寨前的江麵上整編陣形。


    五十艘艨艟在前,成兩隊一安排開,六艘巨艘居其後,當中是甘寧的旗艦伏波號。


    劉楓的先鋒號留在了最後麵,此戰,他隻是作為督戰之用,上陣拚殺還輪不到他。


    在艨艟與戰艦之間的空餘地方,則密密麻麻的分布著眾多的走舸快船,他們是等到雙方進入纏鬥時,衝入敵陣破壞敵船用的。


    在寬達五裏的江麵上,唿嘯的北風吹得旌旗獵獵作響,一股肅殺之氣油然彌蔓開來。


    “將軍,揚州軍出動了,從他們的陣型來看,是想與我們陣戰!”


    江夏軍水寨中軍大營,黃祖正在用朝食,便有傳令兵從前營江邊迴來向他稟報。


    “陣戰?嗬嗬,誰要跟他們陣戰?讓他們等著!


    傳令下去,誰若敢擅自出戰,軍法從事!


    若是他們來攻寨,就給我用弓弩將他們射退!”


    “是!將軍!”


    傳令兵下去了,黃祖則依然悠哉悠哉地吃著他的朝食。


    ......


    “主公,江夏水寨大門緊閉,沒有絲毫出戰的意思,甘將軍來問,是否對敵方水寨發起攻擊?”


    日上中天,等了一個多時辰,見對麵依然沒有半點動靜,甘寧便不想繼續等下去了。


    昨天議戰時就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也準備好了第二套作戰方案,現在甘寧便是來詢問是否啟動第二套方案的問題。


    畢竟,比起陣戰來,攻堅戰的損耗難免會大上許多,一直以來,揚州軍的宗旨都是在避免兵員不必要的過多損失。


    “看來,這個黃祖是鐵了心的要當縮頭烏龜啦!”


    劉楓笑著對郭嘉說道。


    “弓弩與我們有差距,艦船更是沒法相比,閉門不出到是他們目前最好的選擇。”


    郭嘉也是笑道迴應道,


    “隻不過,他以為閉門不出我們就拿他們沒有辦法,卻是井底之蛙了!”


    “傳令,大軍現在開始用飯,半個時辰後,也就是巳時初刻,對江夏水寨發起全麵進攻!”


    劉楓抬頭看了看天,此時,太陽已經快到頭頂了,已經到了午飯時間,為了保證大軍體力,中飯自是不能少的。


    當然,在現階段,一日三餐也隻是揚州才有的待遇,因為糧食連年的豐產,揚州現在最不缺的也是糧食。


    所以,在揚州牧府所轄範圍內,無論是官府、軍隊,還是販夫走卒,都從原來的一日兩餐,改為了現在的一日三餐。


    所帶來的好處就是,境內普通民眾的身體素質跟其他地方比起來,全都有了顯著的提高。


    良好的身體素質,以反過來提高了民眾的生產效率,這是一個良性循環。


    當然,在其他的諸侯轄區內,就沒有這等好事了,雖然最近幾年的年景不算差,可糧食短缺依然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


    普通民眾能夠保證朝食與昏食能夠正常享用,就已經是大造化了,想要一日三餐,或許在夢中可以實現。


    這也是那些活不下去了的中原百姓,願意南遷過江的原因。


    隻不過,這一年多以來,各諸侯對於境內民眾的遷徙管控得比較嚴格,南遷的人口這才少了下來。


    不然的話,劉楓以及他的一班臣僚,也不用費盡心思的想方設法去增加人口了。


    半個時辰的時間對於一天來說,也隻是很短暫的。


    當進攻的戰鼓聲響起時,首先發動的,是七艘戰艦上的投石車,這種射程達到三百多步的進攻器械,是水戰中對陸攻擊的不二之選,也是效果最好的。


    一袋袋裝著燒紅的石碳的麻袋,裏麵夾雜著碎石,帶著熊熊的火焰,拖著長長的黑色煙霧尾巴,朝著江夏水寨飛去。


    這種用石碳做投石彈丸的方法,在水戰中的好處是非常大的。


    眾所周知,船都是用木頭建造出來的,所怕的就是用火攻。


    而在水麵上,真正想要將對方的船隻點著,也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


    慣用的辦法就是,用走舸快舟衝入敵陣當中,點燃火油袋扔到對方的船上去。


    然而,走舸快舟船身狹長,容量有限,雖然速度極快,但是在大型的船隻麵前,隻消一個簡單的衝撞,就可以將它撞散架。


    當它衝進敵陣時,也是最容易被針對的。由於空間所限,走舸舟基本是沒有防護設施,一旦被針對,就是一個舟毀人亡的下場。


    為了減少這種人員上的傷亡,於是,在集思廣議之下,便想出了這種用燃燒的石碳,用投石車來將它送到敵方的陣營裏去的方法。


    美中不足的是,這種攻擊方式對資源的消耗太大了些,無論是粗麻,亦或是石碳,這些東西的獲得,都需要大量的人力,這也是一直以來,揚州對人口需求無止境的原因。


    突如其來的火雨,一下就將江夏軍給打懵了,在水戰中遭受到從天而降的帶著大火的石頭,這是他們從來沒有過的經曆。


    即使是以前的火箭,也無法達到這種效果。


    火箭還可以用盾牌來抵擋,這些石袋砸過來,可就不是盾牌能夠擋得住的。


    再者,從破碎的石袋裏麵滾落出來的碎石,也都是滾燙的,人若粘上,就是皮開肉綻的下場。


    一時間,停在水寨裏麵的船隻一艘艘地被點燃,大火同時點燃了水寨的棧道,衝天的大火,使得在水寨最前沿防守的士兵紛紛地往後逃竄,場麵混亂至極。


    當用完朝食的黃祖趕到陣前,準備看看揚州軍的攻勢,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來人,快去將陳就與蘇飛給我找來!這幫廢物,半個時辰不到,就讓人打成了這般模樣,他們是幹什麽吃得!”


    黃祖一把抓過一個從前麵跑過來的士卒,氣急敗壞的大吼道。


    “將軍,蘇飛將軍派小的來見將軍,留在前寨船隻全部被揚州軍拋射過來的火袋引燃,已經無法再守了,他請將軍立刻將後寨的船隻與前麵的分割開來,否則,一旦火勢蔓延到後寨,我們以後將會麵臨無船可用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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