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正是蕭元飛的女兒蕭暮晚。


    武安候並未曾說話,扭過頭往府內走,墨一墨二緊隨其後。


    蕭暮晚眉頭一擰,剛想要張口叫住他們,可想到了昨天跟南淩的交戰,她本能的閉上了眼睛,聽爹爹說,昨天晚上,死傷無數。


    若不是侯爺及時趕到,隻怕此番會死更多的人。


    而這件事情又發生在侯爺不在邊關的時候,侯爺向來愛他的將士如子,跟他們同吃同睡同住,當成了一家人的兄弟。


    如今卻是死傷了這麽多的兄弟,隻怕他心底指不定多難過。


    這麽一想,蕭暮晚再也不敢嘻皮笑臉,趕緊跟著一起進來。


    她進來的時候,她爹蕭元飛正在稟報此番交手死傷人數,“侯爺,昨日與南淩那一戰,我們死了有10616個人,重傷5186人,輕傷3290人。”


    這每報出來一個數字,都讓蕭暮晚心底突地一跳。


    她自小跟著父親一起在邊關長大,在軍營裏麵長大,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早就把軍營當成了自己的家,有些事情也不會避開她,所以她都明白的。


    其實,這個數字對於其它的軍營來說,可能算不得什麽,甚至死傷的人數不算多,總共加在一起也不足二萬人。


    但是,在武安候的軍中,在黑麵將軍的軍中,在烈焰軍的軍中,她是清楚的明白這個數字是有多麽的驚人。


    自從她爹跟隨著武安候一起之後,武安候的烈焰軍,還從未曾有過超過一萬的死亡人數,就連五千的死亡人數,也都是少見。


    但昨日那一戰,竟然是死了一萬人。


    這一萬人,就代表有一個萬個家庭的破碎。


    有一萬個家庭,或許是失去了丈夫,或者是失去了兒子,或者是失去父親……


    這是一個非常悲痛的數字,也是,烈焰軍從未曾有過的數字。


    蕭暮晚手中的拳頭緊握,她清楚的明白,這個時候沒有她說話的餘地,隻能是抬頭看著,不然,她會被爹爹趕出去的。


    正盯著沙盤看著的武安候聽到這個數字,他沉默了一下,最後,扭過頭來:“重傷的那些人呢,都能保證能救活嗎?”


    蕭元飛看向了武安候:“侯爺應該明白,這些是無法保證的,哪怕是輕傷的那些將士,也是沒有辦法保證的。”


    武安候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是啊,畢竟,不是每個人的醫術都像嬌嬌的,隻要還有一口氣,她就都能救活。


    這個時候,他甚至是希望嬌嬌能在這裏。


    可是,在又能如何呢?


    那麽多人,哪怕是累死了嬌嬌,也不可能都由她一個人醫治的。


    說來說去,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蕭暮晚看著武安候這般模樣,知道他是心疼那些將士,有幾分的擔心地道:“侯爺,你……”


    蕭元飛立馬扭過頭來,淩厲地道:“閉嘴,軍中大事,是你開口說話的地方嗎,當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立馬給我出去。”


    蕭暮晚有幾分委屈:“爹……”


    蕭元飛神色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出去!”


    蕭暮晚:“!!”


    她最後隻能是氣唿唿地離開。


    蕭元飛這才是扭過頭來看向了武安候,想著昨天那艱難的一戰,他眉頭微微一擰,“侯爺,我們早就飛鴿傳信,您怎麽這麽久才迴來?”


    話聲剛落,墨一立馬道:“蕭將軍,你這是什麽話?”


    “前前後後也不過就是幾天的時間,侯爺已經很快了。”


    蕭元飛冷靜地道:“但是我們都了解侯爺,以侯爺的速度,完全可以更快的,而且瞧著侯爺的神色,也應該是快馬加鞭地趕著時間的。”


    “這麽趕時間,侯爺應該是出發晚了!”


    墨一憤怒地道:“蕭將軍,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這是怪到侯爺的頭上了嗎?”


    “侯爺出發晚了也是正常的,夫人還在京城呢,侯爺與夫人大婚之日就出征了,到現在婚禮還沒有完成,侯爺還不能晚兩天出發?”


    蕭元飛擰著眉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說若是侯爺能早些迴來,或者此番悲劇也就不至於會發生。”


    墨一冷的一笑,毫不客氣地道:“若不是蕭將軍守不住邊關,讓通城落到了南淩的手中,我們侯爺也不至於會在大婚之夜就出征。”


    蕭元飛臉色一變:“墨將軍,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南淩偷襲,這能怪得了我嗎?”


    墨一冷笑:“本來就是你技不如人,你守在邊關,哪怕是偷襲,也應該早有預防和準備才是,不至於直接就是丟失了一城,我們侯爺這才不得已出征。”


    “如今你還怪到我們侯爺頭上,本來就是你的錯,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武安候冷冷地開口:“夠了。”


    說完,抬起頭來,那幽深如海的眸子彌漫著森林冷意:“都什麽時候了,還因為這些已經發生的事情在這爭吵?”


    蕭元飛和墨一兩個人冷哼了一聲,卻還是抱手扶拳道:“侯爺請恕罪。”


    武安候冷冷地道:“此番死傷這麽多將士,確實是本侯有責任,眼下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而是應該積極救助傷員。”


    說完,他身子一轉,伴隨著一陣冷風,吹著他那黑色的披風迎風而立:“傳本侯令下去,全力救治所有受傷的將士,其它死亡將士,安排下去,將屍體送迴其家中,好生安葬,將軍中的撫恤金一起發放下去。”


    “另外,所有死亡的將士,從本侯的名下,再添一份撫恤金。”


    墨一忙道:“侯爺,你還要再添啊,你名下沒有多少錢了。”


    武安候冷聲道:“沒錢就賣田地,賣鋪子,那些不是錢嗎?”


    墨一:“!!!”


    您是侯爺,您說的有道理。


    他隻得抱手扶拳:“是。”


    蕭元飛看了一眼,說:“那侯爺,這一次的軍報,要怎麽寫?”


    這才是他最擔心的,這樣的軍報交上去,隻怕皇上會勃然大怒


    武安候一一交代完,聽到他這麽一問,冷聲道:“如實寫!”


    蕭元飛臉色變了變:“侯爺,若是如實寫,這樣的軍報,隻怕皇上會勃然大怒,怕不是到時候要怪罪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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