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這般從容?”


    “這……”


    一些內門弟子看見祝中原的情況,臉上的吃驚之色難以掩飾。


    要知道,就連之前的吳道宇,在走出第十步時,都已經耗費了很大一部分的力氣,而看祝中原的樣子,似乎還沒怎麽發力呢?


    這種巨大明顯的差距,讓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長老倒是還算鎮定,畢竟修為高深,眼力也非一般弟子可比,知道祝中原的不凡。


    “此子應該能走到二十步左右。五十年來,我天瀾宗的最高紀錄就是二十五步,這樣算下來,他的天資倒也還不錯了。”


    長老看著祝中原,喃喃自語道。


    瀟湘小院內,祝中原已經走出了第十五步,恰好就是之前吳道宇走出的步數。


    隨著前進,周圍的壓力越來越大,近乎凝成了一種實質。


    祝中原身在其中,像是處於數百近千米的深水之中一般,每一個舉動都需要付出比平時多許多倍的力量,這樣的消耗不可謂不大。


    好在祝中原根基紮實,玄氣渾厚,才能一直保持狀態到如今。但是他也感到了一種疲憊,並且隨著前進,這種感覺越來越深重。


    “五十年都無人能通過嗎?我倒想要看看,如今的自己處於一個什麽層次,能走到哪一步!”


    祝中原眼中迸發出驚人的堅毅光芒,渾身玄氣透體而出,像是形成了一層透明的光罩,圍護著他,阻隔著那不斷湧來的壓力。


    他又向前踏出了三步,這是第十八步!


    “厲害啊,第一次就能走出這麽遠。想當初,似乎蕭佩玄師兄也隻是走到第二十步吧。”


    “看此人目前的狀態,恐怕還不止二十步啊。”


    看到這裏,不少人議論道,言辭間對祝中原充滿了驚奇。他們沒想到今日隻是隨意前來一觀,居然就見到了一位不凡的內門新人。


    踏出第十九步,祝中原身軀忽然一震,那四周圍的壓力居然一下子增強了十倍之多,讓他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瞬間功夫,他的步履變得有些踉蹌。


    就在這時,一股驚人的鋒銳之氣自少年身上爆發而出,像是數百道長劍衝天而起,一下子就切開了那洶湧撲來的壓力。


    祝中原走出了第二十步。


    隻是如今的他並不輕鬆,臉色顯得十分凝重。


    “光是這樣,還不足以阻攔我!”


    他低聲自語,嘴角忽然綻開了一絲笑意,身上散發著從容的自信氣度,猛然間又是一步踩出。


    第二十一步,第二十二步……第二十五步!


    “什麽!居然走到了第二十五步!”


    說話的人是長老,他渾濁老眼中精光一閃,顯得有些激動,又有些淡淡的不敢置信。


    二十五步!


    這是自那人留下考驗後,五十年來天瀾宗最佳的成績了。而今,一個少年居然就這樣達到了!


    “平記錄了!我的天,這也太兒戲了吧?”


    一些內門弟子震撼失色,看著那白衣的背影,突然感覺有些虛幻與好笑。


    不過是因為一個絕代佳人而跑過來湊熱鬧而已,居然就看見有人平了瀟湘小院的記錄,怎能如此隨意?!


    拋開吳秀華,白中馳不談,就連如今第二位的李秋夜,都達不到這樣的地步啊!


    “這個家夥,哼!”


    何不屈說不出心中什麽滋味,隻是隱隱間覺得,似乎自己與祝中原的差距,在進入內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拉大了。


    第二十六步,這是天瀾宗內門弟子中,從未有人涉足過的。如今,祝中原踏出了這一步。


    “你來了!”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異變竟在此刻發生了。一道陌生的聲音忽然傳來,當即就讓祝中原一愣。


    “你是……”


    祝中原看向前方。


    不遠處似乎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他渾身都被一層迷霧包裹著,讓人看不真切,但卻有一股懾人的氣勢。雖是隨意地站在那裏,卻像是將一切都踩在了腳下。


    霸道絕倫,銳不可當!


    這八個字,正是對前方那道身影的最真實寫照!


    “終於有人來了,等了許多年了。”


    那道身影的聲音聽上去有一些寂寥,似是在自語,又像是說給祝中原聽。


    這裏的這般變故,外人並不知曉。瀟湘院外,眾人隻看見祝中原靜靜地站在那裏,沒有任何動作。


    “他怎麽了,怎麽不動了?”


    “難道是力竭了,走不到了,所以停下來休息一下?”


    長老皺著眉,不明所以。


    “你是誰?是那個在瀟湘小院留下考驗的人?”


    前方的那道身影,讓祝中原心中有一種壓力,像是在麵對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麵對一柄可以刺穿任何東西的利劍。


    “我名穆秋元,正是你口中的人!”


    不知為何,祝中原感覺對方居然在笑,這讓他感覺很不自在,像是在被對方所估量。


    “穆秋元?”


    “你應該不會聽說過我。當年的事,那群偽君子又豈會拿出來說,嘿嘿。”


    穆秋元冷笑道,忽然間有股肆虐的殺意自他身上爆發而出,饒是祝中原心智堅毅,此刻都忍不住心頭驚悸。


    好重的殺氣!


    “你想要入住瀟湘小院?”


    這時,穆秋元忽然收斂了渾身的殺機,問道。


    “是的,聽說這裏五十多年沒人住了,總不能讓它一直空著吧。”祝中原答道。


    “嗯?哈哈哈!”


    聽見這話,穆秋元一愣,旋即張狂地大笑出聲。他即便是這樣笑著,但也有一股霸道與冷意。


    “好囂張的話!小子,你可知道,這瀟湘小院以前是我的地方!”


    一股強大的威壓籠罩向祝中原,讓他的胸口如遭重擊,當即臉色一白,唿吸都為之淩亂了。


    “我知道,但那又代表什麽?”


    他穩住身形,即便麵對這等的壓力,臉色依舊平靜無波,說道。


    “代表什麽?嘿嘿,可知當年我為何在離去之前,要留下這樣一道考驗?”


    不等祝中原迴答,穆秋元就徑自冷聲道:“我住過的地方,又豈能被一些凡夫俗子,庸俗低能之輩所玷汙?!”


    “為了以防萬一,我隻好自己在這小院中做一番手腳,讓人沒辦法進來!想要入住這瀟湘小院,就得通過我的考驗。而想要成功,哼,不說天資與我相當吧,至少也得有我昔年的*成才行!”


    “這樣一來,即便最後真的有人成功了,也不算玷汙了這處院落,不會累及我的名聲!”


    聽完穆秋元的話,祝中原一時間膛目結舌,簡直有些不知說什麽才好了。


    你這也太自戀霸道了吧?敢情你住過的地方,一般人還就不能碰了?!


    “小子,你是這麽多年來,唯一能觸動當年我留下的禁製,讓我這道殘念現行的人,也足以自傲了。不過真的想要通過我的考驗,隻怕你還遠遠不行!”


    穆秋元斜睨著祝中原,沉聲說道。


    “行不行不是靠說的,而是靠做的!”


    祝中原淡然說道,語氣中充滿了一種自信,仿佛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難倒他一般。


    “哦?”


    穆秋元饒有興致地看著祝中原,笑道:“你倒是對自己很有信心啊。很好,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這麽厲害!”


    “小子,這最後的考驗,其實說來也簡單,就是我演練一招劍法,你若能在一炷香時間裏領會到其中的三成精髓,便算過關!”


    穆秋元道:“即便是最尋常的劍招,想要在這麽短時間裏領會都不會太容易。而我所演練的這一招劍法,比尋常劍法精深數十倍,就算是當年的我,一炷香時間裏也隻領悟了五成不到而已!”


    “五成不到嗎?”


    祝中原低聲自語,眼光深邃而悠遠,說道:“你請吧!”


    “哼!囂張的小子!”


    穆秋元一聲冷哼,不過並未多說什麽,那殘念形成的身軀忽然做了一個劍指蒼天的動作。


    僅僅隻是這麽簡單的一個動作而已,就讓祝中原神情一震。


    如今的他隨著境界的提升,眼光自然也越來越高,非以前可比。


    祝中原敏銳地發現,對方那一劍招的起手式,竟似有無窮的奧妙,可攻亦可守,且隨時都可以任意地轉化,天然間就已立於不敗之地。


    “看著,我隻演示一遍!當年我的師傅,也不過是向我演示一遍罷了。”


    穆秋元的身影一轉,以指作劍,手肘處微微一劃,那劍指便急襲而出。


    刹那間,祝中原猛然發現,似乎整個空間都布滿了犀利的劍指,每一劍都像是無物不破,讓人無處可逃,真正的防不勝防。


    鋪天蓋地的劍指朝著祝中原襲來,可他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竟避無可避,唯一的路,隻是閉目等死!


    好可怕的一招!


    就在那無數劍指將要臨身之際,它們卻悄然間化為了溫柔清風,從祝中原身邊吹過,蕩起了他黑亮如青絲般的頭發,勝雪的白衣。


    但饒是如此,依舊讓祝中原心中一陣後怕。就在剛才那一刻,死亡離他如此之近!


    “這一招,叫什麽名字?”他忍不住問道。


    穆秋元道:“瀟湘劍法第一式,瀟湘滿天!”


    “瀟湘滿天,好名字!”


    祝中原閉上了眼睛,腦中開始迴想對方從起手到出手的整個過程,慢慢地體悟著劍招的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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