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曦卻是置若罔聞,隻是目不轉睛地望著那關著門的屋子,仿佛是穿透過牆看到了裏麵的人。


    遷遷撫著下顎,俊逸的小臉透著稚氣,雙眸閃現著迷惑的光芒。看來這蔚紫月是徹底地得罪了曦曦,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曦曦看她這麽不順眼。曦曦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這般的不妥的。


    他伸了伸懶腰,一絲倦意席卷而來,打了一個嗬欠倦怠地道:“曦曦啊!你自己玩哈!我好累,去睡一會。”


    言罷,他輕點腳尖身子一躍,便穩穩地落在屋瓦上,旋即悠哉遊哉地躺下,直接闔上眼眸睡去,猶如躺在床榻上一般。


    曦曦淡淡的眸光輕瞥了一下遷遷,在原地佇立了一會,旋即轉身離開。


    翌日,寒風唿嘯,冰冷的池塘漂浮著碧綠的荷葉,站在亭子裏眺望而去,枝椏隨風搖曳,發出了沙沙聲響。


    蔚紫月緊緊地站在亭子內,剪水瞳眸深幽一片,輕抿朱唇,令人看不出她的情緒。一襲鵝黃衣裙清新淡雅,風拂過,衣袂微微揚起,目光凝視著遠處的風景。


    慕倚歆以及曲巧若站在不遠處觀察著,曦曦亦然在一旁。


    “看了那麽久,看出什麽了嗎?”曲巧若捋了捋青絲,唇瓣輕啟。


    “沒有。”她搖了搖頭,想到了遷遷昨晚跟她說這個女子看不出有一絲武功。而她先前為這個女子看傷勢時也順道把脈,確實感受不到一絲內力的浮動。


    然而有些功力高深的可以隱藏自己的內力浮動,或者可以用藥了隱匿了自己的內力,單憑把脈還是不能證明她沒有武功。


    如今也不能怪她們多心,雖然靠近她們的確沒有利益可言,可還有陌君瀾以及陌曦言,對方有可能是衝著他們來的,且那個女子的確是有疑點。


    “雖然我幫她看過那傷是真的,身上還有其他傷痕也不假,可是後來我發現她的手上有繭,那位置應該是常年練劍留下的。”慕倚歆凝眸望著那亭子內的人影,眉心微蹙。


    “如此的話,還要去試探她一下,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麽目的。”曲巧若眸光一閃,唇瓣勾起一抹笑意。


    然而一側的曦曦卻霍然出聲,眸光晦澀不明,“我去。”


    “嗯?”慕倚歆有些詫異,曦曦可是一向對這種事沒有興趣的,然而想到曦曦還是個孩子,或許蔚紫月沒有戒心,便微微頷首答道:“好,那你去吧。”


    曦曦抬步徐徐走向亭子內,悄然無聲地靠近蔚紫月,而她渾然不覺。


    曦曦眸光微微一閃,上前想要襲擊,卻不巧她正好轉過身來,身子還恰巧地一側,令曦曦撲了個空。


    他由於衝力控製不住,身子快要落下池塘,他的眸中精光一閃,順勢拉著蔚紫月的大腿。


    沒辦法,這身高隻能抱大腿。


    本來身子已然差不多穩住,然而曦曦的卻用力將她拽下去。


    “啊——”蔚紫月驚叫出聲,花容失色,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欄杆,然而身子已然吊在半空中,而曦曦抱著她的大腿亦然吊在半空。她的眼眸裏蘊滿了懼怕,想要爬上去,奈何曦曦抱著她爬不了。


    她的臉色蒼白,隻能大聲唿喊,“救命啊,救命啊!”


    “我怎麽看曦曦是想要整她啊?”曲巧若溫柔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訝然,旋即掩唇失笑。


    “很顯然啊!不過蔚紫月害怕似乎也不假,我們要不要救她?”慕倚歆挑了挑眉,目光凝視著不遠處。


    蔚紫月緊緊地抓著欄杆,仿佛非常懼怕地晃動著身子,曦曦擰了擰眉,平淡無波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冰冷,“別動。”


    然而蔚紫月似乎已然嚇得不知所措,雙腿無助地踢著,曦曦抱著她雙腿的手越來越鬆,他的身子漸漸往下滑,手差不多到了她的腿,


    他不由地微微凝眸,蔚紫月的雙腿還在不停地動彈,曦曦的身子終於控製不住地墜下。


    然而在千鈞一發之際,曦曦順手抓著蔚紫月的褲子,那淡紫色的小小身影墜落,在墮入池塘前輕輕翻身,腳尖輕點水麵,泛起了淡淡的漣漪,旋即一躍上岸。


    “啊——”又一聲驚叫,比方才更為慘烈。


    “哇塞!”曲巧若的眸光變得炙熱起來,聲音中透著滿滿的笑意,“曦曦真是絕了。”


    慕倚歆笑得前俯後仰,“第一次發現你兒子這麽狠,把她褲子都扒了。”


    已然上岸的曦曦淡淡地掃了一眼還在驚叫的女子,臉色如被火燒一般酡紅。


    曦曦看了一眼手中的褻褲,麵色淡然,雲淡風輕地隨手將它丟進池塘。


    “怎麽迴事,怎麽會這樣?”聽到驚叫聲的一些婢女走了過來。


    “這——這是怎麽迴事?”一個婢女的目光望了過去,看到那抹有一半是赤條條的身影,眼底不禁流露出一絲鄙夷,“不要臉,竟然光著腿掛在那,簡直是傷風敗俗。”


    殷梵陵幾人亦然是聽到了驚叫聲走了過來,看到那一幕忙不迭別過臉。


    陌君瀾的目光下意識地望慕倚歆隱匿的地方望去,眼底閃現出一絲寵溺的笑意。


    陌曦言望著曦曦站在池塘邊不明所以,隻是捂著雙眸輕喚出聲:“曦曦,過來。”


    曦曦聞言轉過身,向幾人徐徐走去。


    蔚紫月看到下麵的幾人,臉色煞白,然而隻能咬著唇叫出聲:“救我,救我······”


    “還不快去救人,這天氣若是凍著紫月姑娘怎麽辦?”彼時慕倚歆緩緩地走了出來,語氣肅穆地道,然而細細觀察才能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笑意。


    “救人,救人。”見慕倚歆出聲,那些婢女們忙走到亭子上拉蔚紫月。


    而陌君瀾的眼裏盡是溫柔,抬步緩緩走過去攬住她的腰身,貼近她的耳畔輕聲道:“你做的好事?”


    慕倚歆將他推開,聳了聳肩:“關我什麽事?曦曦做的。”


    方才若不是曦曦輕功好,恐怕就被蔚紫月甩入池塘中,那女人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的,曦曦後來之舉也算是給自己報了仇。


    而那廂的陌曦言上前抱住曦曦,苦口婆心地道:“曦曦啊!女人的身子不能看的,知道嗎?”方才曦曦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女人看,他也不知為何,但該告誡的還是要說。


    曦曦淡淡掀眸瞥了他一眼,細細思忖了一下,緩緩開口,語氣沒有一絲情緒,“那為什麽女人可以看男人的。”


    聞言,陌曦言的眉頭微蹙,“誰說的?哪個女人看男人的?”


    “娘親。”曦曦迴答道,神色極為認真。


    “你娘親看過男人的身子?”陌曦言臉上一變,深吸了一口氣,語氣間滿是慍怒。


    “是。”曦曦頷首點頭道。


    陌曦言難以抑製地厲聲吼著,眼底的滔滔怒火不斷升騰:“哪個男人?我要醃了他。”


    曦曦眨了眨眸,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下,旋即麵無表情地用手捂住,“你隻有一個兒子,誰給你傳宗接代?”


    明明是毫無起伏的聲線,配上那下意識的動作,卻讓人忍俊不禁。


    “噗——哈哈······”慕倚歆見狀失笑,笑得快要胃痙攣,手抑製不住地拍打著身旁陌君瀾的肩膀。


    陌君瀾深邃的瞳眸透著笑意,仿佛沒有絲毫被拍打的痛意,隻是寵溺地看著慕倚歆。


    咳咳,當然,看到曦曦父子的對話他亦然是忍俊不禁。


    曲巧若緩緩走出來,唇瓣不停地在抽搐。


    而陌曦言在看到曦曦的動作後微微一怔,隨後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隻能輕咳一聲:“曦曦,你以後把話說清楚點。”


    曦曦眸色淡淡看他一眼,他方才的話說得不清楚嗎?感覺說得很清楚啊!


    此時亭子那邊的蔚紫月已然被救,有些婢女好心地去拿了衣裳給她披上,而她的臉上眼淚縱橫,捂臉抽泣,飛快地跑迴房間。


    慕倚歆眼底閃過一抹幽光,旋即語氣嚴厲地對著那些下人開口:“今日之事不能傳出去半句,明白了嗎?”


    “是,郡主。”


    “不好了,不好了,郡主,不好了。”一個婢女氣喘籲籲地疾步跑了過來,臉上滿是焦急不安。


    見狀,她蹙了蹙黛眉,臉上微微不悅地道:“說。”


    “郡主,太子帶了許多侍衛來,說皇上駕崩,要捉拿郡主。”


    慕倚歆眸子一蹙,麵紗覆蓋著絕色的臉龐,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然而她眼底的陰沉已然可以看出她的不悅。


    眾人都以為她是因為要被捉拿才不悅,卻不知她是因為離夜皇,她明明說過會救他,也讓他打消去死的念頭,卻不想他如今還是駕崩了,難不成他真的不管不顧而去自殺?


    可——他自殺關她屁事!


    “皇上駕崩,關我什麽事?”慕倚歆已然忍住了爆粗口的衝動。


    “因為昨日郡主被皇上傳入宮,且屏退左右,而昨晚皇上便中毒而死,太子說郡主就是昨日去給皇上下毒。”婢女戰戰兢兢地說完了這段話,不敢抬首看她陰沉的眼眸。


    在場的幾人亦然緊緊地蹙著眸,彼時燕玄銘意氣風發地帶著一隊侍衛而來,笑容詭異,眼眸閃著戾氣。


    “你們都給本宮滾開。”燕玄銘對著擋住自己路的人厲吼道,就這樣徑直地走到了慕倚歆麵前,他勾起了詭譎的弧度,“郡主別來無恙吧!”


    “太子這般闖入本郡主的府內,真當逸揚王府無人了是吧?”她淩厲的眸光一掃,聲音鏗鏘有力地落下,透著濃濃的壓迫感與氣勢。


    “慕倚歆,如今就算是逸揚王在世也救不了你。”燕玄銘冷冷地一笑,目光望著她滿是狠厲,微微擺手,“來人,把她抓起來。”


    “誰敢?”陌君瀾上前擋在她前麵,神色陰沉冷寒,霸道的語氣在空中炸響。


    遷遷彼時亦然臉色沉重地走了過來,方才他在與‘不可愛’玩耍的時候聽到了喧鬧聲,感到事態嚴重,便急忙趕過來。


    燕玄銘迎上陌君瀾陰沉的雙眸,身上的氣勢低他一等,思緒一轉,嗤笑一聲,“陌莊主,離夜皇朝與你有何幹係?絕塵莊不便插手。”


    陌君瀾眼底滿是冰寒,如同身在冰山般凍人三尺,寒氣入骨,他冷笑一聲:“她是絕塵莊的主母,怎沒有關係?想要動她,也要看你們能否敵得過我?”


    怎麽滴,他們就是打不過他,又能把他怎麽樣?


    燕玄銘就這般徑直地與他對視,觸及他眼底的淩厲之氣,心中微微一顫,旋即斂神道:“你們尚未成親,再者,她毒害本宮的父皇,當今的皇上,必須將她打入天牢,還有,謀害皇上是誅九族的,整個逸揚王府都要一並打入天牢,既然陌莊主硬著與這逸揚王府拉上關係,本宮唯有將你一並抓起來。”


    “那你不妨試試?”陌君瀾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眼眸流露出一絲輕蔑之意。


    “把他們全部抓起來,再去各個房間搜查,看看有沒有遺漏的人。”燕玄銘的眸光一閃,遺漏二字語氣重了些,似是別有深意。


    一部分侍衛離開去搜查,餘下的全部拔劍圍住他們。


    慕倚歆心中冷笑,鄙夷地看著他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各個房間搜查,這燕玄銘顯然是想要找出兵符。此番說她謀害皇上,既可以趁機取得兵符,又可以除掉他們,真是好計策啊!


    “想抓我也要拿出證據來。”她涼涼的目光看著燕玄銘,唇角的笑意深了深,“若想要兵符——你也隻能做夢。”


    聞言,燕玄銘沒有半點被戳中心思的尷尬,眼眸暴戾,滿是怒意地瞪著她,“慕倚歆,別以為你不交出兵符本宮便拿你沒辦法,本宮就先拿你兒子開刀。”


    他的話未說完,還未下命令,脖頸便被狠狠地扣住。


    慕倚歆麵色冷然地扣住他的脖頸,早在他下命令的前一步閃身來到他身邊,狠狠地掐住他。


    他觸碰到了她的逆鱗,她豈會容他好過?


    “放開太子。”眾侍衛執著劍警惕地看著慕倚歆,心中不由驚歎,沒料到這個女子出手如此之快,他們根本沒辦法阻止。


    “慕——慕倚歆,你敢、動本、本宮,你們都、活、不了。”燕玄銘被掐得無法唿吸,臉色如同豬肝色,艱難地出聲。


    她嗤之以鼻,冷笑地看著他,扣住他脖頸的手越發的收緊,“你不是說我毒害皇上嗎?那麽如今我再殺多你一個又何妨?”


    “太子——”侍衛們驚唿出聲,望著燕玄銘通紅的臉龐,這郡主再掐下去太子可就沒命了。


    就在燕玄銘快要感覺生命到了盡頭時,她驟然放開他,他頓時鬆了一口氣,捂著自己的脖子深深喘息,旋即抬眸狠狠地瞪著慕倚歆,“你先是毒害皇上,又動手傷本宮,本宮絕不會放過你。”


    他如今是認定了慕倚歆不敢殺她,既然如此,她死定了。


    她卻是淡淡地看他一眼,嘲諷一笑:“燕玄銘,你以為我放過你是為了什麽?我隻是要讓你好好看著你所認為重要的東西,全部都失去。”


    語氣間透著濃濃的寒意,意有所指的話語令他緊緊擰眉,卻不明白她的意思。


    旋即燕玄銘轉念一想,或許這不過是她死到臨頭的逞能而已。


    “把他們全部抓起來。”他冷冷一笑,仿佛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在向他招手。如今父皇已死,而慕倚歆手中的兵符他一定會逼她拿出來,以後他再無後顧之憂了。


    “哦?難不成連本王也要抓?”殷梵陵緩緩地從人群中走出,溫柔的嗓音不改,然而依稀還是帶著一絲冷意。


    “哦?原來是三王爺,此事與梓恆皇朝無關,三王爺自然不必抓,三王爺還請離開。”燕玄銘眸光一閃,淺淺笑道。無論如何,彼時也不能與梓恆皇朝發生衝突。


    “可是本王若力保逸揚王府的人呢?本王相信此事必定有什麽誤會,郡主斷然不會謀害離夜皇的。”殷梵陵斯文儒雅地道,溫潤的眸中蓄滿了堅定。


    燕玄銘微微凝眸,冷光劃過眼底,轉瞬即逝,他沉著臉色,微微抬手,“來人,將三王爺請出去,然後把這些謀害父皇的一眾人抓起來。”


    ------題外話------


    手賤啊!碼字碼到火大,好不容易碼出來弄沒了,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嗚嗚······


    謝謝如音的月票,蓮花湖渡的兩張月票,還有一人的兩張月票,頁麵沒有,複製不了,可是後台道具那裏卻可以看到·····係統果然抽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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