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送兩國使者離開不迴雲霄殿,反而帶著侍衛來了重華宮,這已經是明目張膽夠招搖了,而今更是如此靠近公主殿下,這番曖昧的語調根本不許掩飾。龍雲沁自己還未覺察出來,外頭站著最近的兩個侍衛已經有些尷尬了。


    他們是雲霄殿的侍衛,隻知道他們的王和公主殿下還是熟悉,哪裏知道居然是!這樣的關係!


    淩澈轉眼看了看外頭,出聲,“本王暫且不迴,你們全部去雲霄殿。”


    “是。”


    兩個侍衛如大赦,逃命般的離開,一同帶走外頭的一批人。


    淩澈一個人老神在在的坐著,眯著眼笑著,“我倒是第一次覺得,攝政王這位置甚好!”至少在宮裏,一句命令,無人敢不從!


    龍雲沁不由得滴汗,是很威風,但是也夠張揚他們的關係了。他這是要整個皇宮都知道,他們走的這麽近?


    “你想做什麽,嗯,攝政王大人。”


    同樣,她迴以一笑,等他迴答。


    淩澈和她見麵次數很多,但在白日裏如此明白的也就是在公主府,宮裏……這是第一次!


    “害怕了?”


    伸手捉住她的素手,用手掌包裹著,他直視前方望著她,反而期待她的迴答。龍雲沁輕鬆一笑,她還有什麽可怕的,連爭奪儲位的野心都被龍昊天知道了,這宮裏再也沒有任何可以讓她顧忌的。


    “怕?沒有。不過就是想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淩澈點點頭,起身拉著她走進裏麵,直接走到靠牆壁的位置,忽然將她抱住很緊,低頭俯下貼著她的臉,低沉的聲音穿過她的發燒伴隨著一陣陣酥麻。“沁兒,若是我想告知天下人,你是我的,可好?”


    她一怔,愣在原地沒有動彈。


    他遲遲沒有等到應答,反而不肯把人鬆開,而是變本加厲的吻著她的側臉,順著幽暗的角度凝視著她的眼眸,輕聲問,“可好?”


    龍雲沁深深的吸了口氣,心中幾番周轉的思緒慢慢壓下來,今日的他有些怪異。而究其根源,她不知道。


    她沒有失了理智,也沒有掙脫他的懷抱,拍著他的後背,“你若想,便做。”


    男人黯啞的聲音低沉,輕笑出來,“你不同意。”


    他怎麽會在她不同意之前做這些,他很想世人知道她是他的,卻不急於一時。今日,也就是一番玩笑的試探。


    “身子好些了嗎?祭祀那日,國師究竟對你做了什麽?”


    這才是他今日想知道的,也是來此目的。淩澈對易湘這個男子,說不出的感覺,沒有緊迫的敵意,卻也不存在和善,這樣一個人反倒是中間派的存在,摸不準虛實。


    他沒有忘記龍雲沁暈過去之前望向的人事易湘,那眼神帶著的深意,他抱住她也及時擋住了這眼神,若是被龍昊天看到,大概又是一番動靜。


    “沁兒,你可曾有事瞞我?”


    淩澈神情嚴肅,一種不安感凝繞心頭好幾日,直到她突然吐血昏倒,這種感覺便無限的擴大。


    龍雲沁頓時訝異,她感受著他的緊張,握著她的手臂那力道很緊,甚至有些痛,可是她卻喊不出讓他放開。她讓他擔心了。


    可是,該怎麽告訴他,易湘那一句似是而非的話,連她自己都不確定。


    良久,她笑了,“沒有。”


    淩澈心裏閃過失落,卻沒有在糾結這個問題。反而主動岔開了話題,講到龍昊天時,他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冷,“他這舉動倒是符合風格,繼承者還未選出,自然一個都不能少。”


    不過龍雲沁卻是特殊的,龍昊天必定有其他目的。


    淩澈眼神頓時一眯,眸間閃過暗芒,他需得找龍昊天談談。


    “既然十年大祭完成,便早些迴公主府休息,你身子太弱。如今寒症並發,更不能勞累。”淩澈突然停住,望著她問道,“沁兒,你的月事可是三日後?”


    轟——


    龍雲沁囧了,深深的感覺自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一個大男人問她月事是幾號來,她該怎麽迴答。


    “這個?”


    “我記得前幾個月日子不太固定,也就不敢確定推測,一般來說不出這幾日。”說的風淡雲輕,卻讓他懷中人風中淩亂。


    他居然將她每一個月的月事日子都記下了……


    “怎麽害羞?”瞥見龍雲沁臉頰上可疑的紅暈,男人反倒是心情愉快,他就是記著如何,不止每個月,以後每年都會記下去,直到她寒症徹底根除為止!


    “明日我讓魅送東西過去,你讓你身邊的醫女處理。”


    “還有一點,若是龍慕熙那蠢女人來找你,不要見。”


    龍雲沁這才想起,她是許久沒有見過龍慕熙了,聽說她有孕了?


    “她有喜了嗎?”


    “喜不喜不清楚,但是這顆歹毒的心倒是依舊。若不是顧忌端王在京城!”


    淩澈生出一股戾氣,那個女人,留著遲早是個禍害,必須盡早解決。


    龍雲沁當日傍晚便離開了皇宮,她直接和龍昊天稟明,龍昊天並沒有多留。當宮裏傳開她和淩澈關係匪淺時,她的人已經到了公主府。


    火狐和冬梅都在,她隨意的吃了些晚膳,便睡下了。


    第二日,魅從宮裏出來,帶了一方錦盒給她。紫紅色的暗紋,她用手觸碰便感覺一股子涼氣,遂問道,“裏麵裝了什麽?”


    魅將錦盒打開,裏麵的翠綠鮮嫩露出,她訝異的抬頭,魅了然,公主殿下果然知道。於是清了清嗓子說道,“這是無極草,乃是無極南薑一脈同根而生,王讓公主殿下服下。”


    魅並不清楚龍雲沁得了寒症,並且有並發症,但是他卻知道無極草。明明讓暗衛守著無極南薑,等待它成熟之際摘下保存,但是最後他們的王卻改變主意,摘取了陳述的同根無極草。


    論藥效,兩者是差不多功效,但是王需要的卻是無極南薑啊!


    這無極草,等同於廢了王千辛萬苦五年的結果。


    魅心有不忍,曾偷偷想要摘取無極南薑,卻被淩澈親自責罰,而後命令他將無極草送到公主府。魅哪裏還不明白,需要無極草的是公主殿下,而公主殿下在王的心中,已然超過自己。


    “請公主殿下服下,交給冬梅直接燉煮入藥便可。”


    魅說著心都在肉痛,這樣服用真是糟蹋啊!不知道王到底打什麽主意!


    龍雲沁卻望著無極草久久出神,好不容易迴神,立刻將錦盒啪的蓋上,直接看著魅問道,“他哪裏來的?”


    先是師傅送她無極草,她知道起藥效不舍得用,也不敢用。如今再收到淩澈送來的無極草,她已經震驚了。無極草,一草珍貴難求,即便是南凰國國庫,也不過僅存一株!


    淩澈又是哪裏得到的。


    “王他!舍棄了無極南薑,才有的這無極草。”魅心有不甘,王的毒早就浸入血液,好不容易可以得到天山雪蓮,有了無極南薑便已經找齊兩樣,隻要在赤炎國的暗衛們可以找到西域藏紅花,那麽王的毒就可以解開了。


    可是如今,無極南薑成了無極草,他們找了五年,守了五年的結果,換來的卻是這個!


    魅心中隱隱作痛。


    無極南薑,她知道,是她解開寒症的三味藥其中之一,淩澈難道也需要無極南薑?


    試探性的問魅,龍雲沁心中有些擔憂,淩澈收集這些做什麽?


    “淩澈他,為何需要無極南薑?”


    魅頓了頓,欲要張口,卻被突然出現的一陣掌風擊中,連著倒退幾步。影出現在兩人中間,擋住龍雲沁的視線和魅對視,無聲息的說道:王不允許泄露!


    魅忽然心頭不爽,他不是影,做不到什麽都可以憋在心裏,“影,你的主子是公主殿下,你做什麽我無權幹涉。但是我魅隻認王這個主子,這輩子都是!我做不到憋在心裏,今日事公主殿下問起,我就說。今日公主殿下不問,我也會說。”


    龍雲沁心頭更加緊張,她從未見過魅如此情緒浮動,臉上的神情更是帶著一絲煩躁和惱怒,魅和影,從來沒有對峙過。


    “因為我?”


    她站起來,伸手滑過那錦盒,這東西想來對淩澈十分重要吧,而今卻送給了她,魅是心中不平麽!


    “這無極草,是淩澈的。”


    “不,公主殿下,王不需要無極草,他隻需要無極南薑。”


    龍雲沁拉住影,她就是要魅說下去,她不敢用宋勉的無極草,有怎麽會輕易接受淩澈的,她做不到受之有愧。


    “王需要無極南薑,青衣衛找尋它暗衛守護它便是五年,好不容易等到結果,但是王卻舍棄了唾手可得的無極南薑,要了無極草。兩者同根而生卻隻能存活一種,王他,舍了他救命的東西。”


    “什麽意思!”


    龍雲沁臉色頓時一變,救命的東西!淩澈究竟為何!


    “魅,你將話說清楚,救命的東西,到底什麽意思!”


    魅嗬嗬一笑,望著無極草搖頭,“如今說什麽也遲了,無極南薑這世間到哪裏去找尋,即便是有天山雪蓮和西域藏紅花也沒用了,王的毒,如何解……”魅一臉悲戚,他就是不甘心啊,若是可以,他寧願中毒的是他而不是王。


    龍雲沁卻隻聽到中毒二字,腦中不斷閃過一些片段,那些似乎本就是她的記憶,卻又不是她的。最後竟然模糊的看到了一些,前主幾次去玉泉,竟然是撞見過的。龍雲沁以前就知道,攝政王淩澈是中毒的!


    而解毒所需,便是這三樣,和她一樣的三味藥,卻是世間最難尋的三味藥。


    “他,中了什麽毒?”


    龍雲沁聲音有些幹啞,眼底有些濕潤,忍住不讓眼淚落下,若不是因為她,他又怎麽會舍了這無極南薑。淩澈,我何德何能,值得你這樣為我!


    “屬下不知,王的毒,從小便帶著。”


    魅唿出一口氣,心中倒是感覺輕鬆不少,他知道這番話告訴龍雲沁,他自當受到責罰,而且是王親自責罰,能不能挨過去都是問題。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也不後悔。


    “公主殿下若想知道,何不親自問王。至於無極草,屬下已經送到,公主殿下莫要辜負王的一片心意。”


    說完,魅便直接離開。


    影看著魅就這樣走了,搖了搖頭,這樣的話講出來,主子還怎麽會用的下無極草。聽火狐說宋勉也送了無極草,主子都沒有動用,如今王又送來,而且還是自己舍棄了無極南薑而得來的無極草,主子……豈會動一分一毫。


    見龍雲沁遲遲出神,影有些擔心,“主子?”


    “影,我是不是拖累了他?”


    他為她做的,一件件曆曆在目,可是她,卻無以迴報。


    她不知道淩澈究竟中了什麽毒,但是要用到這三味藥,他又是醫術高手,這毒,隻怕很難解。


    失去了一次機會,還能再有嗎?


    無極南薑,竟然就因為她成了一株無極草。


    龍雲沁低低的笑著,緊緊攥著錦盒,最後竟抓出了血痕,影看的心頭一驚,卻不敢出聲。


    最後,倒是龍雲沁自己鬆開,臉上恢複平靜,將錦盒交給影,“收著。”


    “主子不用?”


    龍雲沁嘲諷一笑,“用?如何用!”她用了會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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