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西西會給剛來的那個小姑娘什麽見麵禮呢?”


    男人坐在房間裏臨時搭建的麻將桌前,打著手中的牌突然想起了某個有意思的事情。


    在他旁邊,江望摸了一張牌看了看順手扔了出去,想了想顧西西的性格,肯定的說道,“我覺得一定是一記相當有力的下馬威。”


    “你都清楚還把人家小姑娘和西西放一個屋,你這不是把人家姑娘往火坑裏推麽?”,陳煥嘴裏譏諷著江望卻目不斜視專心看著手裏的牌,也不起牌,隻是研究了下牌的排列,然後直接果斷的拿過江望打出去的那張和自己手裏的三張牌一起擺在麵前,“杠。”


    ……


    “安宴,該你了。”


    陳煥提醒麻將桌上的最後一位,也是他們團唯一的遠程狙擊手,安宴。隻是安宴今天似乎和平時有些不同,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向最鬧騰的他竟像是迴到了他狙擊時的嚴肅狀態。


    “安宴?”連江望也察覺到了安宴的不對勁,放下手中的牌出聲提醒道。


    “啊?”安宴終於從自己的世界裏醒來,他愣了片刻,有些迷茫的問自己的上家陳煥,“那個,小陳哥哥,你剛才出的什麽?”


    “三條。”


    “哦……”安宴看著自己的牌,有些猶豫的慢慢推倒,不確定地看著另外三個人,“我好像是胡了……”


    ……


    不是好像,其他三個人盯著他的牌麵,緘默不語,許久之後終於爆發。


    “臥槽!”放炮的陳煥反應作為強烈!


    鬱悶出錢的三個人似乎已經忘了他們本來在討論的主題,隻有贏了的安宴的思緒還在繼續發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


    ******


    浴室裏,氣氛還在凝滯。顧西西的眼神裏帶著兇狠的波光,這種光芒甚至在她麵對血犬的時候都沒有出現過。即使是在麵對敵人的時候,她也是淡然無波的進行著屠殺,無論多麽兇殘的手段她都沒有變過情緒。而現在……她卻為了雇傭團對著唐洛說著最兇狠的話語。


    唐洛和顧西西算是初識,她不了解這個女子,但是她猜測,雇傭團對顧西西的意義一定很特別。特別到……她可以為了雇傭團犧牲一切。當然,這些都是她的猜測。


    突然間,唐洛笑了起來,明媚的眸子裏夾雜著微光,銀鈴般的聲音裏席卷著暖暖的笑意,打破一室的冷寂。


    “我既然加入了這個團,必將盡我所能為它帶來榮光。若是有朝一日我做了對團裏不利的事情,你盡可以把我驅逐。”


    這番話或許有一半是為了應付顧西西此時此刻的威逼,但更多的卻是唐洛的心裏話。所以她剛才看到顧西西那麽一副嚴肅的樣子時笑了,因為顧西西費了那麽大力氣想要要挾她威逼她其實不過是做了一個無用功。她唐洛不算什麽大人物,但誰說小人物就沒有自己的信仰了。她唐洛的信仰便是,隻要是她做下的決定,無論對錯,她都會貫徹到底。同時,和她有關的事情她都會拚命做到最好。如今,加入這個雇傭團,她的能力有限,但是她會盡她所能為團裏獻上一份力。


    聽到她的肯定,顧西西雖說有些不太相信,但是看到她堅定地目光,顧西西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中的動作。唐洛眼裏的光芒太刺眼,也太奪目……顧西西緩緩起身,看著那個眸光透亮卻狼狽十足的女孩,麵上閃過一絲掙紮,最後還是對著地上的唐洛伸出了自己的手。


    手伸出去的那一刻,顧西西的腦中驀地閃過一個片段,場景和人物都模模糊糊,隻有聲音透過迴憶的時間穿越到了她的耳畔。即使很多年過去了,那個聲音卻還是很清晰。


    “坐在原地呢,你永遠都是一個人。有時候學著伸出一隻手,也許握住的就是一個朋友呦。”


    那個人是誰呢?顧西西無論怎麽迴憶,都怎麽也無法在記憶的碎片裏看清楚那個人的模樣……


    記憶和現實交叉,記憶中的那個人伸出白皙的手牽住她的小手,拉著她一路歡聲笑語的走著;現實裏唐洛被顧西西的舉動弄的有些糊塗,掙紮了許久還是握住了她伸出的手,就著她的力量慢慢站起身來。


    “謝謝。”唐洛站起,對著身前的顧西西還是誠摯的道了謝。


    顧西西沒有對這聲“謝謝”作出什麽迴應,她幾乎是在唐洛站起的瞬間迅速果斷的鬆開了拉著唐洛的手。那迅速的架勢,像是她握住的——唐洛的手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她們兩人算不上熟悉,相反彼此之間還有些小矛盾。


    沒有什麽可以交流的話題,麵麵相對還有些尷尬。顧西西也不猶豫,直接扭頭往自己床的方向走。隻是在她走過唐洛身畔的時候,不知道是怎樣的衝動讓她說出了那句叮囑,“早點休息,幹我們這行的休息不容易。”沒有人知道什麽時候又要出任務,沒人清楚什麽時刻就要出去行動。所以每一刻可以放鬆休息的時間都要珍惜。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唐洛突然有一種感覺,也許顧西西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要強、刻薄、冷酷。隻是源於不知名的原因,她將自己的本性包裹了起來,不讓任何人窺探她的內心。望著她的背影,明明是那麽的優雅,在唐洛的眼裏卻突然湧現了一抹孤獨。也就是那麽一刻的遲疑,以至於唐洛突然鬼使神差的喊住了顧西西,“顧西西!”


    女孩詫異的迴頭,目光裏還帶著不解。


    被顧西西那樣幹淨的目光注視著,唐洛的心跳有些快,她努力壓抑住胸腔裏不安的跳動,猶豫地問出停留在嘴邊一直沒有說出的話,“那個……”


    明明已經想好了要說些什麽,可是真到了要說出口的時候,那句話偏偏停在嘴邊,怎麽也說不出來。顧西西看著她似乎沒有想說的樣子,轉迴頭繼續迴到之前的動作。


    “我可以向你請教個問題麽!”等到顧西西一轉過頭,唐洛糾結很久的話也終於脫口而出。毫無防備出口的一句話,唐洛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的,突然變得如此莽撞。最開始想請教問題的時候是最開始遇到顧西西的時候,她看起來純良無害好下手。等到後來唐洛真正認識了顧西西之後,她就想到了顧西西根本不會搭理她,於是這些問題就直接被她擱淺了。她都做好決定打算直接問下木子,實在得不出結論去問問江望也是好的。卻沒想到……居然在這樣的環境下,突然對著這個已經被她否決掉的人問出這麽個問題。


    顧西西應該不會搭理她的吧……


    唐洛整理了下衣服,已經打算放棄了,卻沒想到突然耳畔傳來了顧西西的聲音。


    “你問吧,我知道的我都盡量迴答。”顧西西坐在床邊,目光裏滿滿都是認真,卻讓不是認真的唐洛心下有些猶疑。


    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卻又似乎在她的預料中。既然顧西西都如此迴答了,那麽她也就不客氣的問了。唐洛想問的問題略有些多,她思忖著渴望從中找到最值得提問的問題,卻似乎想不到什麽特別的命題。不對!她還是有的。那個躺在病床上痛苦□□,卻仍然卻還是記掛著他妻子孩子的男人……她答應過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她唐洛會救他們的。隻是說著好聽,她其實沒有任何辦法。她根本就不懂屍毒!


    她不懂,也許顧西西懂。


    “如果一個人中了屍毒……”唐洛斟酌了下,麵色微微下沉,“還…有…救…麽?”


    聽到這個問題,顧西西的麵色也不怎麽好看,“你若是問我浴室的水為什麽那麽小,任務什麽時候出,或者無聊的時候如何打發這些簡單的問題,我倒是能夠迴答。隻是你現在問的這個,我不知道該怎麽給你解釋。”


    “這麽說吧,屍毒算是一種病毒。最初喪屍的爆發就是因為這種病毒的泛濫。中屍毒的人,一般而言最後都會變成喪屍,或者被同伴殺害。至於有沒有救,我不知道,我又不是醫生。”


    醫生……問題似乎又轉迴到了陸嘉彥身上。


    說到陸嘉彥,他究竟去哪兒裏了?


    ******


    “阿嚏!”陸嘉彥拽緊身上的黑色風衣,隨著天色漸漸沉了下來,他的視野也在慢慢清晰。風倒也不是很大,他也沒感到寒冷,卻總是打噴嚏。作為一名醫生,他對自己的身體還是清楚地,沒有感冒。真是有些奇怪了。


    係統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感知主人的腦波,一直站在陸嘉彥肩頭的桃桃感知到主人的疑惑,非常“善解人意”的想要為主人解惑。


    “迴主人,你也許不是生病,是有人想你了。”


    陸嘉彥還沒對桃桃的多嘴作出反應,又是一個噴嚏。


    想什麽想,這是被人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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