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謐,微風靜靜地掃過地上新長出的草株,在空氣中氤氳著一抹屬於青草般清甜潤澤的氣息。


    然而此刻天境教後山禁地的入口處,卻是彌漫著一股無限緊張和壓抑的氣氛,背對著月光的男人身上散發著的那種強*人的氣勢,幾乎要壓得跪在身前的人完全透不過氣來。


    “蓮姝見過教主。”


    一身紅衣妖嬈的女子戰戰兢兢地跪在男人身前的地麵上,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收起了平時縈繞在身側的嬌媚姿態,神色正經得像是變了一個人般。


    半晌沒有聽到教主的任何的問話或者指示,然而男人周身淩然的氣勢卻是不減反增,蓮姝努力地克製著身心想要徹底趴伏在地上的*,喉嚨澀澀得發緊,嬌媚的聲音幾乎顫得說不全話。


    使勁地咬了咬舌尖,用神經上的刺痛感壓製住那種滅頂的恐懼感,蓮姝染著蔻丹的指甲毫不在意般深深地嵌入麵前的土裏,“不知教主……招蓮姝前來,有何要事吩咐?”


    天空中的烏雲被夜風扯得輕輕遮住了大半的月光,似乎這才欣賞夠了麵前的蓮姝膽顫心驚的模樣,蒔鏡泛唇角不在意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銀灰色的麵具在月色下泛過一道冷光,襯得露在外麵的右臉越發地冷酷魔魅異常。


    “蓮堂主不知嗎?”


    男人的聲音很冷,不隻是那種音色上的冷漠,那種冰冷的溫度仿佛已經深深地沁入了骨髓,能夠讓人感覺到像是身體在一瞬間被投入了冰天雪地之中,心髒受不住地緊縮震顫不已。


    “教主恕罪,蓮姝愚鈍。”


    蓮姝覺得自己的齒關節都像是在打著寒顫,嵌入地裏的指甲上仿佛已經崩斷慢慢地滲出了血絲,她卻似無所感。


    蒔鏡像是對待心愛的人般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手腕,他開始失去耐心了,不想花更多的時間跟無關緊要的人賣關子,原本就冷硬的聲音又冷下了幾個度,“本尊聽說,蓮堂主私自從教外帶迴了個人。”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蒔鏡的聲音卻詭異地柔和了幾分,隻是滿心驚恐的蓮姝現在卻是根本感覺不出來。幾乎在蒔鏡話音剛落的那一刻,她立刻快速地接口認罪,意識到是這件事她的心裏緩緩地鬆了一口氣,蒼白的麵上恢複了一絲血色,“蓮姝知錯。”


    “隻是蓮姝見她長得頗似……”不動聲色地吞了口口水,蓮姝微微抬眸打量了一眼蒔鏡的神色,隻是這一眼卻讓她驚懼地立刻垂下眼簾,再不敢做出任何的解釋,“請教主責罰。”


    “哦?”蒔鏡摸著手腕的動作頓了頓,冰冷無物的眼神終於願意放幾分在她的身上,聲音中帶著冷凝下來的疑惑口吻,“蓮堂主知道錯在哪裏?”


    “蓮、蓮姝萬不該不經教主的命令私自帶外人進入教內,蓮姝知罪。”


    “看來蓮堂主還是沒明白。”蒔鏡又開始垂眸慢慢地摩挲著手腕,“本是應該獎賞你幫本尊找到了人,可惜……”


    被這個消息一下子砸到頭頂,蓮姝滿目震驚地抬起了頭,仿佛在一瞬間忘記了恐懼,“藥仙穀的大小姐是教主要找的那個人!”


    蒔鏡輕輕地扯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感覺到那股牽引的力道心上微安,冷冷地瞥了一眼神色驚懼的蓮姝,聲音低沉得如同暗夜裏勾魂索命的惡魔,“蓮堂主難道不知?”


    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凍結了,蓮姝一下子癱軟在了地麵上。就算是她親手帶迴了衛淇,她也萬萬沒有想到她真的會是教主要找的那位姑娘,這一次……自己必定是在劫難逃了。


    她慢慢地閉上了雙眼,絕望的氣息緩緩地彌漫了周身,一顆心已經沉入穀底,“蓮姝甘願領罰。”


    “既然如此,”蒔鏡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下屬,對於要親手折了自己一員幹將的行為沒有絲毫不舍的感覺。


    就算是她找迴了姐姐,但是敢這樣對待自己放在心上的珍寶,絕對無法饒恕!


    這樣想著,他掌下飛快地蓄勢,“看在你對本尊忠心耿耿的份上,本尊會叫你痛快一些。”


    “蓮姝謝教主。”蓮姝垂下頭,嬌媚的俏臉上布滿了死寂,她知道以自己的功力絕無一絲反抗之力。


    “唔!”身上原本應該有的鈍痛卻遲遲沒有傳來,冰冷的肌膚上仿佛沾染上了一抹溫熱的氣息,帶著熟悉的鐵鏽味。


    蓮姝怔怔地抬起頭,看到那個始終跟在自己身邊的男子這一刻卻心甘情願地擋在自己麵前,高大的身影似體力不支般漸漸地向後傾斜了一下,終是沒有倒下。


    蓮姝有些反應不過來,雖然有些時候喜歡逗弄他讓某個人心裏不舒服,但在她心裏一直是把他定位成下屬看待的。為什麽?


    她抬手輕輕地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血漬,那般豔麗的色澤曾經是她最為心悅的顏色。她低下頭看著慢慢向著自己方向蹣跚著挪步過來,依舊死死擋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呆呆的像是一個提線木偶。


    “教主……咳,一切都是屬下自作主張……跟堂主無關……”鮮紅的血液抑製不住地從唇角噴灑出來,黑衣男子終於支撐不住地匍匐在地上。


    “本尊倒是不知教中還有你這樣……癡情的下屬。”蒔鏡伸迴出掌的右手,沒有情緒起伏地冷笑了一聲,“如此,本尊便送你們一起……”


    蒔鏡的聲音戛然而止,感覺到手腕上被一股力道小小的牽引了一下,盡管隻是幾不可微的一下也被他敏銳地感覺到了,意識到可能是姐姐在唿喚自己,他頓時沒有心思再整治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甚至連眼神也沒有多留一個便運功向著禁地裏飛去。


    直到蒔鏡已經離開了許久,蓮姝仿佛這才找到自己身體的歸屬權,看著身前血流不止的男人,一瞬間眼淚便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撒落下來。


    “主子……”男子隻覺得自己現在的每一個唿吸都仿佛有鈍刀子在慢慢地割著,然而他還是忍著全身幾乎要痙攣起來的痛苦,伸出手抹掉了蓮姝臉上的淚水。


    看著眼前自己用生命守護著的女人,男人扯了扯唇角,眼前卻驀地一黑,終於受不了似的,慢慢在女子睜大的眼睛裏倒了下去。


    “不要!”


    鬆青遠遠地站在不遠處的石頭後,整個人仿佛也融成了一道陰影,看著眼前抱著昏迷的黑衣男子哀泣不斷的女子,心裏鈍鈍地悶疼,一時間竟是完全失去了走上前的勇氣。


    自他知道蓮姝參與了這件事,就擔心她會任性地壞事,在得到她迴教的消息後緊趕慢趕地追迴來,甚至背棄了教主交給自己的任務,難道最後還是遲了一步嗎?


    “姐姐,怎麽了?”


    蒔鏡向來沒有神色波動的酷臉上染上了一抹急切,飛速地運功迴到禁地裏的小院內,看著已經洗浴好安坐在房間裏的衛淇,這才在心裏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平緩了一下有些許不平的唿吸,蒔鏡默默地走上前把剛沐浴完的少女摟迴懷裏,少女的身上濕濕潤潤的仿佛還沾著一些溫軟的水汽,烏黑的發絲如綢緞般傾瀉下來。他垂下頭下巴輕輕地蹭了蹭眼前軟軟的發絲,一瞬間少女身上如茉莉般清甜的體香撲鼻而來。


    他真的是太不安了,隻要一想到曾經眼睜睜地看著姐姐消失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心髒緊縮得就像是被人一下子緊緊地攥著,整個人都陷入了如同困獸般的境地。


    “無事,隻是想提醒你一下。”


    衛淇也任他抱著,既然心上沒有排斥,身體也已經很快地熟悉起男人的味道,她沒有必要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讓人漲黑化值的說。


    想到黑化值任務,她抬起頭單手輕輕地撐在男人的胸口處,讓兩人之間留出一些空隙,輕搖頭阻止了男人下意識過激的反應,另一隻手溫柔地摸了摸蒔鏡右臉上光潔如玉的皮膚,聲音淡淡的帶著大姐姐般心疼的口吻,“雖是處理事情很重要,但也不可太晚,會傷著身體的根本。”


    “嗯。”蒔鏡乖乖地點頭沒有說什麽,心上不甘心兩人之間橫亙著的細微距離,手上又不動聲色地把衛淇摟迴胸前的位置。感覺到自己寬闊的懷抱被一抹溫軟填滿,他把腦袋湊近少女的發絲,深深地吸了一口少女身上清甜的香氣,輕輕地喟歎了一聲,一時間心口也酸酸漲漲地仿佛被什麽充斥著,手上又不自禁地摟緊了幾分。


    房間裏的氣氛就此沉靜下來,有些時候少女也不是個話多的人,雖然很想一下子清完蒔鏡的黑化值,但是現在的她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麽好的話題,而另一邊的蒔鏡則更是享受這樣子跟姐姐安處在一起的時刻,因此也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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