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迴憶並不讓人愉快,傅詩彤晃了晃頭,試圖將這些思緒甩開。


    從圖書館出來,傅詩彤給洛可可打了電話。


    她今天麵試,如果不出意外,下午就可以簽合同了。


    然而電話並沒有第一時間就接起,過了幾分鍾,洛可可迴撥過來。


    “可可?”傅詩彤帶著幾分緊張,“怎麽樣了?”


    洛可可默了默,說道:“沒過。”


    傅詩彤愣了,有冷皓軒的招唿,怎麽會沒過?


    “沒關係啦,又不是就這一家醫院。”洛可可故作開朗地說道,“我這麽厲害,他們不收我,可是他們的損失。”


    雖然電話裏根本就聽不出洛可可情緒的異樣,但傅詩彤還是避開了這件事:“可可,你吃飯了麽?”


    “哦,對了,吃飯,我先去食堂。”洛可可說道,“別擔心我,好好上課,先不說了啊,掛了。”


    電話掛斷,傅詩彤抿了抿嘴。


    怎麽可能不擔心?


    雖然換醫院也是出路,可別家醫院的待遇卻不一定有這邊高,再加上還有三個月實習試用期,若是不過,豈不是又白忙活了。


    收起電話,傅詩彤想都沒想,就走出學校,打車去醫院。


    路上有幾次,她都想打電話和冷皓軒說,可到底沒說出口。


    到了醫院,傅詩彤先去食堂找了一圈,沒看到洛可可人,她就走到內科樓,一層樓一層樓地爬樓梯,爬到心內也沒看到洛可可,她忍不住喊了一聲:“可可,你在麽?”


    沒有得到迴應,傅詩彤走出樓梯間,鑽進電梯下到一樓,轉身去了外科樓,又從一樓開始找起。


    爬樓爬出一身汗,傅詩彤直接脫了外套,掛在手臂上,隨手擦一擦汗,她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可可?”


    樓上傳來吸鼻子的聲音,洛可可抓著欄杆,湊過來:“詩詩?你怎麽……”


    瞧她滿頭是汗,洛可可忙不迭跑下樓來:“你是跑過來的麽?”


    終於找到人,傅詩彤想都沒想,伸出手就抱住了她:“可可,別擔心,有我呢。”


    麵上僵了僵,洛可可將臉埋在她肩頭:“詩詩,我是不是很沒用?”


    “不要胡說,你是我見過最能幹,最厲害的漂亮女醫生。”傅詩彤寬慰道。


    洛可可笑出眼淚來:“我哪裏厲害,天天隻會玩對對碰。”


    “是因為這個麽?”傅詩彤偏過臉來問。


    洛可可抹了眼淚,站直身:“嗯。”


    她在心內科,沒人敢給她布置任務,洛可可閑的無事,才會偶爾拿電話打對對碰。可實際上,她多數時候都是在看書自修,準備資格證的考試,然而就那幾次,卻被人逮到了證據。


    不論是誰把證據交到了醫院領導那裏,洛可可都無法推卸自己的責任。


    她是醫生,卻在醫院裏玩電話,這若是讓病人看到了,也不會信任她。


    現在醫院提出讓她主動請辭,已經是留了最大的情麵,洛可可不想再麻煩傅詩彤的關係,所以才會在電話裏做出沒事人的樣子。


    “先別哭了,我們去吃飯好麽?”傅詩彤掏出紙巾,小心翼翼地給她擦眼淚,“吃飽喝足,我們一起想辦法,不是都說了,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有我這顆聰明的大腦,一定會幫助你渡過難關。”


    事實上,這件事隻要找冷皓軒開口,就不是問題。


    但傅詩彤知道洛可可一點都不想借助冷皓軒的麵子,因為她不想讓自己被看輕。


    都到了這份上了,洛可可還在為她考慮。傅詩彤心裏很不好受。


    去醫院外的小店裏點了份蓋飯,傅詩彤又去舀了碗免費的豆漿來。


    “糖都在下麵,攪一攪再喝。”傅詩彤放下碗,坐在洛可可對麵。


    洛可可用勺攪著豆漿,說道:“二醫院那邊還缺人呢,我打算去試試。”


    “那邊不是二甲麽?”傅詩彤說道,“會不會待遇不好?”


    “肯定是不比現在,但也還好啦。”洛可可擠出一個笑臉,“正好我們班同學也有在那邊的,那邊老師都溫柔的很,跟那個於老頭一點都不一樣。”說著,她聲音一哽,低下臉,喝一口豆漿,她又掉下眼淚來,匆忙地擦了擦,洛可可說道,“於煥為了我才辭職的,我現在這麽給他丟人,他一定氣死了。”


    “不會的,他對你兇,也是愛之深責之切。”傅詩彤遞上至今,“可可,不論平時於醫生怎麽不好,可他也在認真地教你幫你,他是真心想你成材。”


    接過紙,蘸了眼角,洛可可說道:“可惜我就是不聽勸告。”


    就連於煥都知道她在科室裏打遊戲,可她依然沒有收斂。


    不過是寬鬆了兩天,她就得意忘形的連規矩都忘了。


    “魚香肉絲蓋澆飯!”


    “這桌的!”傅詩彤抬起手示意。


    洛可可自己拿了筷子,等飯一上桌,就開吃。


    “慢點,還要豆漿麽?”傅詩彤問道。


    洛可可搖頭,隻低頭扒飯吃。


    傅詩彤拿出電話,開始查本市的醫院資料,把幾家條件不錯的截圖保存好,傅詩彤電話響起來,猶豫一下,她說道:“我去接個電話。”


    洛可可點頭。


    起身走到店外,傅詩彤按下接聽鍵。


    “可可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於煥焦急地問道。


    “我在學校,什麽事?”傅詩彤強作鎮定道。


    於煥靜了兩秒:“沒事。”


    電話被掛斷,傅詩彤看了眼盯著蓋澆飯發呆的洛可可,毅然決然地關機。


    她可不能在洛可可最難過的時候,眼睜睜看著她挨罵。


    雖然她知道於煥是好人,可這位好人的脾氣也的確不好,若是一個口無遮攔,再在洛可可的傷口上撒鹽,隻怕洛可可又要哭一場。


    點開保存的圖,傅詩彤走進店裏,遞給洛可可看:“你看這家醫院怎麽樣?”


    洛可可打起精神來,說道:“不錯啊,一會兒我打聽一下,問問那邊待遇怎麽樣。”


    在洛可可和傅詩彤忙著找新工作的時候,外科主任卻是遇上了麻煩。


    “你敢說我的學生不好?你是瞎了麽?她哪裏不好!”於煥坐在轉椅上,一臉冷笑,“玩遊戲,玩遊戲算什麽,空閑時間玩兩把休息一下怎麽了,非要把人累死你們才滿意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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