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到這個詞,傅詩彤可以確信那一晚的不是夢。


    血液奔騰著往頭上湧,感覺到自己的臉越來越燙,她垂下纖長的羽睫,小聲地嘟噥著:“冷皓軒,你不要鬧。”


    冷皓軒低下臉來,俯視著她的小臉:“吻我,寶貝。”


    溫熱的鼻息輕輕噴在麵上,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在就要親上的那一刻,傅詩彤到底還是偏開了頭。


    即便閃避,但唇依舊相擦而過,好似有輕微的漣漪從唇上蔓延,驚漪直達心底,勾起一圈漣漪。


    門被敲響兩下,傳來護士溫和的聲音:“冷先生,該輸液了。”


    在傅詩彤額上印下一吻,冷皓軒坐直身,麵上一如往日般的清冷:“進來。”


    護士推著小車走進來,給傅詩彤輸液。


    看到針頭,傅詩彤下意識地偏過臉,緊緊地閉上眼。


    心頭掠過一絲心疼,冷皓軒輕輕觸摸著她的麵頰,用力地噙住了她的唇角。


    眼睛驀然睜大,傅詩彤瞪著跟前的男人。


    都吻了多少口了,還不夠麽?這還有人在呢!


    麻利地輸上液,護士就推著車走了。


    直到傅詩彤被吻得幾乎喘不過氣,冷皓軒才鬆開她,隻用唇蹭著她柔滑的麵頰:“真想現在就和你在一起。”


    麽棱兩可的音調,讓傅詩彤不禁麵紅耳赤。


    私底下卿卿我我就罷了,剛才還有人,他居然還吻她……


    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指,冷皓軒看著紮著輸液針的手背:“疼麽?”


    傅詩彤眨了眨眼,又搖搖頭。


    “看樣子,止疼的方法有效果。”冷皓軒說著,吻了吻她的手背。


    什麽止疼的方法,明明就是……


    等等,他是為了讓自己不疼才親的?


    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心底散開,酸酸澀澀,讓人難免多想。


    咬住唇,傅詩彤試圖用疼痛讓自己清醒。


    他要結婚了,她不能再陷進去,不然就真的要淪為愛人了。


    心一下冷下來,傅詩彤偏過臉:“我累了。”


    她閉上眼,聽見文柏又把裝文件的車推進來,又聽到冷皓軒用筆在紙上沙沙地留下簽名。放下文件,冷皓軒拿出電話,發了消息,很快文柏手上有拿著兩個暖手袋走進來。


    “冷總,都是四十度。”文柏壓低聲說道。


    冷皓軒沒有說話,隻輕輕抬起傅詩彤的手,把溫熱的暖手袋墊在她的手下。


    小心翼翼的動作,讓傅詩彤不禁鼻頭發酸。


    他越是對她好,她就越舍不得,她真怕自己會躍過自己的底線,去成為一個不堪入目的人,讓小輝再次頂上罵名。


    一想到曾經的遭遇,傅詩彤再次歸於冷靜。


    “冷皓軒。”傅詩彤輕輕開口,“戒指你收到了麽?”


    抬臉,冷皓軒看向傅詩彤:“戒指?”


    “嗯。”傅詩彤睜開眼看向他,“你沒收到麽?”


    蓋上筆蓋,冷皓軒問道:“什麽戒指?”


    “訂婚的戒指。”傅詩彤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自然平靜,“畢竟退婚了,戒指和鑰匙都該還給你。”


    “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記住。”冷皓軒的臉色沉下來,“我送的東西,不許還!”


    霸道的口吻,不容置喙。


    傅詩彤沒有反駁,但也沒有應承。


    反正戒指她已經還掉了,至於為什麽安清允沒通知,那也是他們冷家的事了。


    想到這點,傅詩彤緘默其口,沉默是金。


    溫馨的氣氛被自己硬生生破壞掉,傅詩彤心裏生出幾分惆悵,又多出幾分苦澀。


    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臉,傅詩彤不再去看冷皓軒麵上的神情,她怕再看下去,自己會因為莫名的罪惡感,難過到流淚。


    陰沉著臉,冷皓軒一把拉開病房門走出去。


    “冷總!”文柏連忙起身。


    冷皓軒掏出電話,眉心緊鎖:“看好這裏,不許她亂跑一步。”


    “是!”文柏應聲,見冷皓軒神情不妙,便知道兩個人隻怕是鬧矛盾了。


    等冷皓軒帶著一身寒氣離開,文柏又找來保鏢,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的輪流看守。


    病房裏隻剩下傅詩彤一人,頓時顯得空落了許多。


    拉開被子,看向冷皓軒坐過的椅子,傅詩彤悵然若失。


    長痛不如短痛,這樣……也好。


    重症監護室內。


    穆梓航的精神時好時差,偶爾說幾句話,也是斷斷續續,讓人聽不出頭緒。


    從監護室裏出來,蘇玲解開厚重的隔離服,麵露疲色地看向蘇越:“他一直在叫的那個可可,是什麽人?”


    “可可?”蘇越搜腸刮肚地想了一番,說道,“沒這個人啊,姐,你別多想,我每天都盯得很緊,梓航哥是絕對不會背叛你的!”


    秀美輕輕蹙起,蘇玲搖搖頭:“我不是懷疑他,隻是他一直叫這個名字,是不是有什麽事?”


    蘇越若有所思:“我會去查,姐,你累了幾天了,迴去泡個澡睡一覺吧。”


    “嗯。”蘇玲溫柔地應了,“你也辛苦了,現在有穆伯父在這裏陪伯母,你跟我一起迴去吧。”


    “我不迴去。”蘇越一下子坐下來,“我得看緊姐夫。”


    “不要亂叫,讓人聽到誤會就不好了。”蘇玲嚴厲的指責一句,又問道,“那個獻血的好心人有來過麽?”


    “沒有,錢都收了,還來做什麽啊。”蘇越滿不在意地說道。


    蘇玲應一聲,笑著摸了摸蘇越的頭:“那我去跟伯父伯母打聲招唿就迴去了。”轉身,她看向不知何時站到身後的岑雅,麵上的微笑一下淡下來,略一點頭,便擦肩而過。


    岑雅就好似沒看到她一般,走向蘇越:“皓軒來過麽?”


    “來了一次又走了。”蘇越看著明顯妝扮過的岑雅,問道,“你今天是有節目?”


    “嗯。”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岑雅看向昏睡的穆梓航,眼中閃過不耐,“還是什麽都記不起麽?”


    “記起來又能怎樣呢?”蘇越把雙手抵在腦後。


    這一次的車禍傷到了神經,穆梓航的手已經再也拿不起手術刀了。


    穆家一心想要穆梓航繼承家業,雖然對穆梓航來說是不可磨滅的傷疤,可對穆家來說,卻是難得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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