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子,我看了新聞了,那個屋頂被人肆意破壞的事件離你家挺近的,你沒有事吧?」


    手機再次作響,她剛接了電話,就聽到初子夫人焦急的聲音,讓她感到安心。


    「沒事的,我們這邊離那裏還有一段距離。」


    「沒事就好,真是恐怖啊,為什麽會有人刻意破壞別人的房子為樂呢」


    「啊哈哈(幹笑)……是啊,到底為什麽呢」


    她和初子夫人之後又聊了些近期情況,等她掛了電話後,簡直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剛剛好友芹那已經打來電話問候過了,而古今先生聽獅野暴躁的敘述了情況之後,露出類似於盛怒的表情,然後讓晴子放心,他一定和修還有巴雷特“好好談談”。


    獅野先生到來的時候,地上的血水已經消失不見了,她也沒有提起自己被妖怪攻擊的事情,以免他自責。但是經過這件事,敲醒了她內心的警鍾,她也知道無論自己平常咒符使用的多順暢,這都是和實戰沒有任何關係的。


    「你瘋了吧?!以後你再靠近晴子試試!」


    隔壁古今的房間時不時傳來獅野先生的咆哮。修先生雖然根本沒迴來,不過巴雷特先生被古今先生抓去說教了。若不是搞出這麽大的事情,她還真是有點同情他。


    而坐在古今先生房間中間優雅的品茶的巴雷特絲毫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古今在一旁默默不語,但是因為巴雷特擅作主張,不但讓晴子遇到危險,而且還破壞了普通人類的住宅,已經讓他到了忍耐的極限。


    「獅野,這裏交給我吧。」古今拍了拍獅野的肩,獅野仿佛還沒吼夠,但還是乖乖的坐下了。「巴雷特男爵,雖然你是這公寓的主人,但是容我說一句,這裏不是法國,並不是你可以隨便作威作福的地方。」


    巴雷特聳肩,作威作福說的也真難聽。和修打起來這件事暫且不提,但是安排個“偶然事件”來提高晴子的警惕性之類的,古今肯定也不是沒想過,何必用冠冕堂皇的態度審問自己呢?


    「尤其是近期,衝繩那邊的妖大部分都遷移了,我見到麵的都是一些駐守的年長的妖怪們。」因為這件事情,古今一迴來就和獅野開始聯絡其他縣的妖怪們,而大部分狀況和衝繩群島差不多,隻是人口遷移的沒有那麽明顯。


    「所以在這麽緊要的關頭你就不能別給我們添亂?!」獅野忍不住插嘴,原本這幾天他都沒怎麽見到晴子,本還想托唯一比較閑的巴雷特或者修代為照看晴子的,現在想來自己真是瞎了眼。


    「賽蓮可以隨便你們支配,有賽蓮在的話,想必要求貓田小姐的協力也不是問題。」巴雷特早就打算好了,絲毫沒有對賽蓮的憐憫之心,直接把他賣了。


    獅野雖然不滿,但是對他的提議還是默認接受了,畢竟他們缺人手也是真的。而巴雷特則開始考慮該用什麽樣的甜點來甜甜晴子小姐的嘴呢。


    「不,還不夠。有一件事情需要巴雷特先生你的協助。」古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讓巴雷特大概猜到他想要問什麽,而因為的確有愧於他們,所以他也不能明著拒絕,隻能聽著。「我需要你請利維坦先生從老家迴來,協助我們。」


    多了利維坦,貓田和賽蓮在的話,東京附近的千葉,橫濱相模原和埼玉的情況可以拜托他們暫時監視一個月,至少在鬼月的期間能夠更方便掌握各地的動向。


    而巴雷特是真的對這個主意無法打從心底支持。利維坦是他招進公寓裏的,而在那之前他們並沒有見過麵,那時候利維坦也並不叫做利維坦。當時巴雷特懷著搜集人才的心理,廣撒網,把能力適當的妖怪們都邀請了過來。而利維坦一族,隻有他一個人赴邀,並且還在公寓裏常住了。


    要說為什麽巴雷特對利維坦幾乎可以說是敬而遠之,就是因為利維坦對他的盲目崇拜。他的本性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夜族,對於自己的眷族,雖然是家人,但那更多是一種屬於自己的血脈的占有,並不是利維坦想象的對族人的照顧。雖然利維坦對他的刻意美化讓很多事情更方便,但為了利用這種方便,他必須偽裝成利維坦心中的巴雷特男爵,很多時候也讓他煩躁。


    「……古今,我可以從法國調來其他手下。」


    「非利維坦先生不行。」


    巴雷特一方麵受難,而修卻隻是消失了一天,之後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坐在餐桌前,桌上不但有普通的小酒壺,一旁的地上還有一個酒壇子,像是要暢飲一番。


    而和他一起沉默喝酒的男人,晴子還從來沒見過,想來是修要向晴子介紹的另一位房客。


    「呀,晴子,我來向你介紹這位……」修見晴子瞪圓了眼睛頗像河豚魚,不禁笑出了聲,哄孩子般說:「別嘟嘴了,等你有空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我還在生氣呢!哼!」話雖如此,但是晴子真想打這隻繼續麻利給他們做下酒菜的手。


    「哈哈哈,事情經過我都聽了,小姑娘,你被這隻喜歡上了也真是你的不幸。」


    陌生男子笑的時候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而且稱唿她為小姑娘,看來也是有一定年歲的大妖怪。「幸會,我是久遠。」


    和名叫久遠的妖怪簡單的做了自我介紹後,她加入了他們的酒局,話題也圍繞著久遠和修的交情展開。


    「認識多久了?我也數不清了,我們都是要是一時興起走到哪裏,說不定幾百年也不一定見一麵。」


    兩個人都沒有固定的居所,也不會聯係對方,按照修的說法就是,有緣就見。


    「晴子,猜猜他是什麽妖怪吧。」


    修提議道,而晴子見久遠點頭答應,才開始苦思。半晌後,見她還沒有得出結論,修好心提示道:「給你個提示,是日本裏很有名的妖怪。」


    晴子恍然大悟,然後胸有成竹的說出自己認為絕對正確的答案:


    「我知道了!久遠先生是河童!」


    結果久遠和修差點笑到桌子底下,晴子顯然是沒有猜對,弄得她一陣臉紅,不知所措。


    「哈哈哈,晴子你真的太有意思了……久遠,拿來。」修一隻手抹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另一隻手向久遠伸過去。


    「笑死我了……算你贏了。給」


    久遠拿出一個係著紅繩的勾玉遞給修。


    「你們竟然拿這個賭?!」


    晴子臉上一陣紅一陣青,不隻生氣自己沒猜對,更生氣兩個人拿她賭,而且修還賭的是她沒猜對。


    「別那麽生氣嘛,晴子。」修把勾玉遞給晴子,卻還是忍不住偷笑。「雖然是借花獻佛,但這個給你。多少能保平安。」


    久遠喝著酒,對此不予評價。這塊勾玉的開采地和三神器之一的八尺瓊勾玉出自從一個山脈,連他都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出來。別說保平安,就是中了毒,把這塊玉含在嘴裏沒準都能續命。


    「這麽貴重的東西……好吧,謝謝你們。」原本想要拒絕,可是修聽到她的話中意時就眯起了眼睛,晴子則是乖乖收下。「那麽,久遠先生到底是什麽妖怪?」


    「就不能當我是河童嗎?」久遠打趣道,雖然也不隻一兩個人說他的個性並不像,但是一臉完全肯定卻說出了錯的離譜的答案的,晴子還是第一人。「我是狐妖。」


    「哦。」晴子點了點頭,喝了一口酒,完全沒有相信這個迴答「那麽,您到底是什麽妖怪呢?」


    見她這個反應,久遠和修又笑的前仰後合,直到晚餐結束,晴子才終於相信久遠是狐妖。


    「這還是第一次差點要露出原形才讓人相信自己是狐妖啊。」久遠感慨道,雖然他對自己的種族並沒有太多的想法,也知道在自視甚高的狐妖中,他這樣的異端少而又少。


    晴子越發尷尬,隻得自己一個人喝悶酒。正在這時,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附近的中國餐廳用餐的梁師父卻匆匆跑來,像是在找晴子。


    「我得提早迴國,九月中旬迴來,你要記得聯係。」雖然梁師父就囑咐了這兩句,但臨走前還不忘叮囑修:「別打我徒弟的主意,即使我不在,還有其他人呢。」


    師父走的匆忙,甚至連行李都沒帶,而晴子隻說了句路上小心,沒攔下他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怎麽看?」修閉著眼睛品酒,漫不經心的問久遠。


    「這個嘛,他九月中旬是迴不來了,要真的迴來的話,差不多十月中?」久遠看著梁師父匆忙離去的方向斷定道。


    得到這個答案,修也不問為什麽,而是點頭讚同。


    「一向感覺最敏感的你要是這麽說,那估計跑不了了。」


    「什麽什麽?到底怎麽迴事?為什麽會迴不來?」晴子還不太清楚為什麽久遠能夠斷定師父不會在九月中旬迴來,而且看師父的表情,也並不像是和久遠先生認識。


    「我猜的。」很明顯不止是猜測,肯定是有什麽依據,但久遠不肯繼續透露,把話題轉向了晴子。


    「我還猜測,小姑娘你這一周內還會有劫難。」


    被久遠這麽斷言,晴子近期外出的時候都十分小心翼翼,甚至會檢查好幾遍身上的護身符。和同學們或者公寓裏的人在的時候她才安心,一旦自己一個人,她就會感到非常焦慮。


    據久遠說的一周內還剩下一天的時候,她已經考慮第二天是否該請病假。又或者,她該請獅野先生送她?


    放學後,晴子一邊往迴家的車站走一邊想,不過很快這個想法就被她否決,獅野先生最近也很忙,她不想獅野再為自己的事情而擔心了。


    不然,這件事情還是跟晴明說吧。因為她自己雖然不想讓晴明擔心,因此沒有告訴他久遠說的話,可是眼看因為自己種種不在狀態,晴明已經開始起疑。


    「啊~真煩惱!」


    晴子狂躁的捋了一下自己的辮子,卻聽到她自己的聲音響起了迴聲。瞬間讓她的脖子上汗毛全部豎起,背後冒起冷汗。


    這條路按理來說五分鍾就該到車站了,她卻走了十五分鍾有餘。一般下課的時候多少會有學生去地鐵站前麵的商場閑逛,但一路上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是鬼打牆!


    她察覺到這是什麽現象,然後挺直腰板,強迫自己不要迴頭。無論出現了什麽狀況都不能迴頭,否則也許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雖然腿已經很難使出力氣,但她還是強迫自己往前走,保持平常的速度,仿佛自己並沒有察覺到發生了什麽。最後道路中唯一一個右轉卻讓她不知所措,現實中是沒有這條路的,而右邊還傳來了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像是風掃過枯木,在完全無音的世界裏顯得呱噪。


    晴子吞了口口水,在轉進路口之前悄悄的趴在牆邊,看著右邊路口到底有什麽。原本沒有看到的時候還不覺得,而一旦看到了一群站在屍山旁撿拾屍塊的四五隻小鬼,她的五感突然都靈敏了。刺鼻的腐爛氣味,小鬼們嘴裏咀嚼的肉塊和骨頭,還有各種腐爛的皮膚。


    不能吐。晴子捂住自己的嘴,完全依靠著牆壁。不能吐出來,會被發現的。她讀過這種小鬼,主要是以食腐肉為生,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慌忙的想要離開這裏,卻不知道該怎麽走出去。而正在這時,她確確實實聽到了哭聲,女孩子的哭聲。


    雖然非常不想看第二眼,她還是忍住惡心,偷看了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卻看到一直小鬼抓著一名穿和服的女孩子的腳腕,手中還拿著一把鐮刀。


    晴子幹勁閉上眼睛,曾經就是因為同情,而害得她被裂口女襲擊,現在難道她又要因為同情而把自己暴露到危險之中嗎?


    「不要!不要!放開我!救命啊!」


    她聽到女孩斷斷續續的尖叫聲,低咒了一下,還是拿出了僅有的幾張咒符。


    「呈火之炫毘古神之名,宿於此身的憤怒,加附在掌中之令上——淨火令!」


    第一張淨火令打的抓住女孩的小鬼措手不及,讓他一下鬆開了手。晴子立刻對女孩叫道:「快跑!!」


    女孩點了點頭,開始往右邊路口的深處跑去,其中兩個小鬼立刻準備追上去,而晴子拿出了第二張咒符:「清空道路吧,火之輪!」


    雖然沒有太大的攻擊力,但是多少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晴子這裏,希望這樣小女孩能夠有充分的時間逃跑,因為用完了這兩張咒符,晴子也該跑了。因為出口隻有一個,她無法往迴跑,隻能和小女孩一樣越過小鬼們,跑向道路深處。


    晴子仗著自己的反應能力,躲過了兩三隻小鬼,正覺得自己可能有希望的時候,右肩卻傳來劇痛。


    她大意了,被剛剛以為自己已經擊倒的小鬼用鐮刀插到了她的右肩上。雖然因為她依然在奔跑中而插得不深,但是被猛地拔出讓她一瞬間唿吸不過來,差點昏倒。


    小鬼們用她聽不懂的語言仿佛在慶祝著什麽,她隻感覺頭暈,背後被自己的血浸濕了大半。


    不行,她要逃,她要活下去!


    這麽想著,她突然清醒了許多,扶著右臂以免自己再牽動傷口,引起大出血,但是她並沒有放棄生存。


    而這麽想著,原本隻是黃昏的景色突然轉變成了黑夜,雖然沒有人聲,但是她能夠聽得見知了的叫聲了。


    她迴到現實了。


    但還沒來得及歡喜,她就聽小鬼們的聲音還在她背後,她還沒脫離危險,而且到了現實中,她才感覺自己走了好久,可能在鬼打牆的時候已經過了幾個小時了,現在應該已經是半夜。她已經跑不動了,再加上背上的上早已把她的白色t恤浸成紅色。


    「晴子!!!往這邊跑!」


    她仿佛聽到了幻覺。獅野先生從來沒有來到過她學校附近,但此刻她卻聽到獅野先生的聲音了。而遠處,獅野先生的確是正在向她跑來,隻是不知為何,臉上的圖騰都浮現出來,並且看起來仿佛很痛苦。


    她決定,無論是幻覺也好,妖術也罷,她信一次,畢竟獅野先生總是在保護她。


    於是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往獅野那邊跑去。


    「做得好,晴子,你就這樣順著往家那邊跑,我在這裏攔著它們。」


    也許是因為精疲力盡,也許是因為什麽別的因素,晴子沒有照做。事後想來,也許那是她一生中做的最正確的選擇。


    「獅野先生?你……沒事吧?」


    仔細一看獅野滿臉冷汗,像是站起來都已經很艱難的樣子。


    「我沒事,快走!」


    正說著,一隻小鬼攻了過來,獅野單手揚起結界,小鬼的彎刀碰到結界時發出清脆的響聲,而透明的結界像是玻璃一樣,出現了裂痕。


    這很不尋常,獅野的力量有多強大她是見識過的,畢竟前幾天他就一拳阻止了兩個大妖怪的打鬥。


    她簡直開始恨自己,總有一天自己會被自己這個多管閑事的個性害死,但她還是拿出了咒符,咒符上沾滿了她的血,讓她自己都懷疑是否還有同樣的威力。


    「幽火玉!」她舍棄了完整的言靈,而是直接用自己並不常用的手擲出咒符。還好咒符的威力並沒有減小,否則她在這裏呆著也隻是等死。


    「我叫你快走啊!我撐不了多久!」


    「我知道!所以我才不能走!」


    她也忍不住對獅野先生大吼大叫,反而因此牽動了身上的傷口,讓她痛的彎下腰。而這時一群蝙蝠出現在她的麵前,她還以為是新的敵人,可是蝙蝠卻組成了人形,幻化成了巴雷特男爵。


    「做得好,晴子小姐!」


    巴雷特盡量不往渾身是血的晴子那邊看,以免自己露出任何嗜血的表情嚇壞了已經接近崩潰的晴子。晴子還來不及迴應,古今也跑了過來。


    「晴子小姐!」古今看到晴子身上的傷,原本黑色的眼睛卻因為看到血而瞬間變紅。「出血量太多了,得立刻包紮。獅野,我抱著晴子小姐,你走的動嗎?」


    「當然,快走。」


    說著晴子就被不由分說的抱起,帶到了附近古今的車上。她有好多話想說,好多事情想問,可現在腦中卻因為缺血過多而隻能想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比如這輛國產車看起來那麽新,該不會是古今先生為了接送她而特意添置的吧?還有沒想到古今先生也這麽有力氣,能夠把自己抱起來。那個女孩子最後到底逃掉了沒有?


    還有,獅野先生沒事吧?


    其他的問題她還不知道,但是獅野雖然看起來依然痛苦,但是卻執意要幫她處理傷口。等她迴到了公寓,傷口大部分都被處理完了。


    「謝謝你,獅野先生。」


    她轉頭道謝,原本準備繼續問獅野感覺怎麽樣了,但卻發現獅野臉上的圖騰都消失了,仿佛之前痛苦的表情都是騙人一樣。


    「晴子小姐,你現在需要休息,我帶你迴房間。」古今見晴子的神情有點恍惚,知道她失血過多。雖然有很多事情想問,但是這些都能等。


    「我送她迴去,我有事情想要和她單獨說。」


    獅野這麽說,古今也知道他要說的內容是什麽,隻是介於晴子的身體狀態,他並不同意這麽做。


    「先讓她休息。」


    「不,古今先生,我想聽。拜托你。」晴子稍微有點虛弱,但是語氣依然堅定。


    見事已至此,古今也無法多說。


    「我叫安倍先生到我房間迴避。」


    獅野小心翼翼的把晴子抱迴她房間。被褥已經被鋪好,看來是安倍晴明做的。他替晴子蓋好被子,然後開始進入正題。


    「我要說的是關於我的身份。」


    「抱歉隱瞞了你那麽久,不過我想你也差不多察覺到了。」


    「我是為了守護靈脈而生的守護神。是用中國的聖獸麒麟的血鑄成的妖。」


    「我的本體,就是在公寓門前的石獅子。因此,我不能離開我的本體過遠,不然的話,就像今天一樣,離得更遠時,也許會死也說不定。」


    「所以,無論是接送你上學,帶你到各地去玩我都做不到。」


    「我甚至不能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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