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洪不傻,他不是第一天遇到司陸,知道司陸是個不達到目的不罷休的人。從尋找小狐狸這件事就能看出。竟然逼得他不惜用壽命做交換,還從五樓一躍而下。


    所以,在警察走後,方大洪申請了人身安全保護,以他在本市的影響力,非常輕易便申請了下來。


    警察和保安獎金三十多人不斷在方大洪家裏巡邏,即便是這樣,方大洪依然放不下心來。他從來都沒覺得自己的大院大宅如此讓人心焦,除了這次。


    司陸看著這來來往往巡邏的人,有點頭疼。這方大洪怎麽有這麽多人脈關係?難道這種狐假虎威的行為沒有人舉報麽?


    他不想打擾普通凡人,這樣的話……


    司陸靈核流轉,大量的靈力在黑夜裏發出淺藍色的光芒。


    一瞬間光芒大盛,淺藍色的光罩將方大洪的中式小院團團圍住,時間還在繼續,但是裏麵的行人似乎定住了。


    司陸拍了拍同樣被定住的方大洪:“又見麵了。”


    方大洪一看到司陸,臉上的橫肉抖了三抖,綢緞睡衣狼狽地搭在他身上,衣服帶子已經散掉,漏出他肥碩的肩膀:“你……你,你,你怎麽在這?”


    他快速轉身尋找自己的保安鈴:“我的保安呢?警察呢?警察呢?我要報警!”


    司陸看著他的手忙腳亂,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做無用功。”


    他幫著方大洪理了理睡衣,又拍了拍他臉上的肉:“你說,是我把你定住我自己去找寶貝,還是你自己去拿帶給我?”


    方大洪似乎忽然想通了:“我拿,我拿,我給你拿。”


    司陸覺得有哪裏不對,這方大洪並不是容易妥協的人。不過還是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將計就計是現在最好的計策。


    隻見方大洪屁顛屁顛地拉開書房裏的一個書架,這書架後方出現一個樓梯。


    方大洪一腳踏進去,這樓梯裏的燈光自主地亮了——方大洪家雖然是中式庭院,但是整個內設卻全都是物聯網,在外麵就可以開始燒熱水那種……


    司陸絲毫不擔心方大洪會逃跑,畢竟整個結界都在他的可控範圍內。


    果然,方大洪沒過一會就出來了,手裏拿了一個……這是什麽東西?


    寶蓮燈?


    這家夥是在玩兒為媽媽報仇殺舅舅的過家家麽?


    隻見一個荷花燈上一根蠟燭熊熊燃燒,無論方大洪肥碩的身軀如何挪動,蠟燭都沒有熄滅,頗有zippo防風火機的意味。


    燈的底座高度剛好是方大洪的一拳高度,被方大洪的胖手緊緊握在手裏。


    “道長……我的寶貝就是這個了,這個燈。”


    方大洪拿著燈喘著粗氣,顯然爬了那兩層台階對他來說太過於艱難。


    司陸眉頭一緊,道合劍已經貼在方大洪被下巴擠得離家出走的脖子上。


    “你耍我?”


    “沒有沒有!”方大洪將蓮花花瓣掰開:“您看看,這燈確實是寶貝!我隻有這麽一個寶貝。”


    當花瓣打開的那一刹那,最先感到不舒服的是端不訴。


    這燈油味道確實和之前在方大洪家裏和樹脂球裏聞到的一模一樣!


    端不訴眼眶發紅,腳步不受控製的一步一步走向這燈……這燈對他有一股特殊的吸引力,莫名的感到多巴胺強烈刺激神經的恣意和快感。


    朱砂聞到燈油味道的同時第一時間去查看端不訴,他想到了自己和端不訴在外麵等待司陸的那個夜晚。


    隻見端不訴像被附了身,一步一步走向方大洪,朱砂用盡全身力氣拽住了端不訴,大聲喊道:“和尚,你清醒一點!”


    端不訴瞬間清醒,悄悄地對朱砂說:“沒事,放心。”


    司陸對這燈油的味道也很熟悉,但是他心裏還有些別扭。


    他接過蓮花燈問:“這燈叫什麽?”


    方大洪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蓮,蓮花燈……”


    司陸繼續詰問道:“他是怎麽害死那些老人的?”


    方大洪雙腿顫抖,指了指不遠處的沙發問道:“我,我能坐下說麽?”


    司陸率先坐在了沙發上,指著旁邊的位置說道:“坐下吧。”


    方大洪全身觳觫,顫顫巍巍地坐了下來:“我機緣巧合得到了這盞燈,發現這燈可以用存儲壽命。”


    司陸皺了皺眉,直直的盯著方大洪:“怎麽存儲?”


    方大洪的氣息緩和了很多,他用絲綢手絹擦了擦汗:“如果他遭到強烈撞擊就會吸收撞擊者的壽命,就是村子裏那些老人,因為踢到了這個球,所以才一個一個死……沒的。”


    司陸:“然後你就利用這燈,來給一些達官貴人增加壽命?”


    方大洪頭搖的像撥浪鼓:“不是,我沒有,都是外麵瞎傳的。”


    司陸:“那存儲的壽命去哪了?”


    方大洪低下了頭:“我……我,我不知道,這個燈我也不能控製。”


    但是司陸明白,這方大洪十有八九在說謊:“這些壽命變成了你的水榭歌台,你的中式庭院,你的抱鼓鑄獅,變成了你全身的油膩和惡貫滿盈!”


    “啪——”蓮花燈被司陸重重的摔在地上,確實滾了三滾,火還是沒有滅。


    “我到要看看,這燈能不能要了我的命?”


    方大洪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嚴糾倫把燈撿起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另外你那長河徒弟並非人類,這魂兒我收了。”


    隻見嚴糾倫從空中拿出生死簿,手裏捏訣,嘴上吟唱道:“耀靈法度,糾倫幽冥,以我之召,從我之命!”


    在樓上睡著的江大橋魂魄緩緩出現在客廳裏,出現在方大洪麵前。


    離了真身,江大橋把一切都想了起來,無論是曾經當科技工作者的輝煌,還是自己跟著方大洪做的蠢事。


    他對方大洪說:“師父,我還是尊稱你一聲師父,好人成佛需要經曆九九八十一難,壞人成佛隻需要放下屠刀。”


    他似乎看了看嚴糾倫手裏的蓮花燈,繼續道:“師父,別再做錯事了。”


    說完,一縷魂魄迴歸冥府。


    嚴糾倫的腦袋終於清靜了。


    一行人走出方大洪的別墅,司陸隨即也收了結界。


    可剛到住處門前,司陸忽然駐足,呆滯的看著前方:“這燈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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