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見到黑衣人,最先感受到不適的是端不訴和朱砂。


    朱砂簡直太喜歡黑衣人周圍的氣場了!一股暗黑憂鬱直通幽冥的清爽腐壞的味道安撫朱砂的肺腑。


    朱砂曾經在嚴糾倫身上有過這種感受,但是在這黑衣人身上,這種陰暗酸臭的氣息更加明顯。


    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人形生死簿!比嚴總身上的味道更加清香。


    沒錯,朱砂將這種地獄的味道稱之為清香。


    朱砂大口喘息,快樂得眉開眼笑。


    然而對於端不訴來說卻非如此,兩個人的體質冰炭不投。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相較於朱砂的歡喜迷幻,此時的端不訴唿吸艱難。


    他額頭上發達的汗腺被高心率催的工作效率不斷增加。豆大的汗珠從毛孔裏浸出,流向端不訴的眼睛,劃過他的太陽穴,順著他的下頜線滴進他的海青汗衫。


    端不訴的腦海漸漸缺氧,連視線都逐漸銳化,他現在所有的體力勉強足夠支撐他站立。


    但是快樂是有副作用的,朱砂的瞳孔逐漸變暗,嘴角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她一步,一步,像吸了粉兒的癮君子一樣走近黑衣人。


    端不訴看出他的不對,咬緊後槽牙,拚盡全力拉住朱砂的衣服袖子。


    朱砂被狠狠一拽,猛地迴頭看向端不訴,瞳孔恢複了神色清明的琥珀色。她見端不訴麵色發灰,嘴唇青紫的慘狀,立即問道:“和尚,你還好麽?”


    端不訴搖了搖頭,掛在睫毛上的汗珠滴在朱砂的運動服上。


    此時的朱砂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她扶住端不訴,給端不訴站立支撐的力量。


    不知是不是錯覺,有朱砂在身邊,端不訴的精神好了很多,陰氣的壓迫感減輕了不少。或許是朱砂吸附了圍繞在端不訴身邊的陰氣,他如是想。


    司陸迴頭掃到了精神奕奕的朱砂和精神不振的端不訴,瞬間明了,他將二人護在身後,狠厲地看著眼前的黑衣人。


    悅蟬也走向前,並肩站在司陸身邊。


    眼前的黑衣人轉了個身,順便摘了他黑色鬥篷的帽子。


    他掃了一眼司陸,視線卻在嚴糾倫的身上停住:“好久不見。”


    司陸的道合劍快若閃電,電光石火之間劍刃卷著靈力刺向黑衣人。但是剛剛貼近黑衣人宜吃的距離,劍端上的靈力被黑色靈力卷曲中和,化為煙塵。


    而黑衣人在道合劍貼近自己的那一刹那,輕巧的閃避過道合劍劍刃,瞬移到另外一個方向。


    他挪開身子的一刹那,司陸看到了在大廳中間的黑色匣子。


    然而現在的司陸根本顧不上這匣子,他的腦子裏全都是師父報仇。從來都沒有殺過人的司陸恍若殺紅了眼的狂魔,快速旋轉靈核一門心思,想要至對麵的人於死地。


    是的,黑衣人是‘好久不見’的大師兄王羽然。


    隻是他的氣場跟仙氣飄飄的道合觀大師兄王羽然絲毫不同,有一點像晚上的暗黑係大師兄。


    司陸劍氣縹緲,他大喝一聲,將周身的靈力全部集中在道合劍上,深藍色的靈力在道合劍劍身入暴風般旋轉。


    悅蟬的毛發、和尚的海青還有朱砂的運動裙都被狂風吹起,地板被風暴一層一層掀開,連大廳的門也被靈力波震碎。


    朱砂顧不上自己已經立起的頭發,她瞬間鬆開扶住端不訴的手,按住自己向上飄飛的裙袂。


    可無論多強大的靈力,王羽然都視若無物,他的陰氣實在是太濃了,完全不跟嚴糾倫和泰山王在一個水平!


    王羽然似乎發現了什麽,這次他沒有選擇躲開五師弟的劍。司陸的劍端在王羽然的鼻尖一寸處停下,似有一層隔膜怎麽刺都刺不穿。


    怎麽迴事?司陸驚訝,難道這是王羽然的護身結界?


    不對啊,如果王羽然有護身結界,為什麽剛才那一劍要躲開?


    “你不要費力了。”


    王羽然的聲音響起,不同於原來的珠圓玉潤,甚至不似曾經對司陸的咄咄逼人……而是威嚴又深沉,充滿了上位者的壓迫。


    司陸劍指王羽然:“師父呢?”


    王羽然似乎挑了挑唇,這個時候司陸才發現,他的右臉顴骨上有一道淺淺的刀疤,而王羽然沒有。


    司陸正準備繼續攻擊,但是嚴糾倫拉住了司陸:“聽他的,不要白費力氣。”


    司陸微慍:“老嚴,我的事你不要管!”


    他用力掙開嚴糾倫的束縛,但是嚴糾倫的手就像刷螃蟹時候的鉗子,圈住司陸的胳膊一動不動。


    “這是平行空間,你奈何不了他。”


    道合劍正對著王羽然的臉,司陸的怒瞪麵前的王羽然,連眉毛都縱橫著司陸的殺意。


    司陸並沒有對嚴糾倫的話有任何反應,反而嚴糾倫捏住他的胳膊:“這個花滿樓並不是一棟樓……是一個個平行空間的堆砌,每一層都是不同的空間,而你和他也在不同的空間裏,你傷不到他。”


    嚴糾倫看著司陸微微緩和眸子繼續道:“而且……你也打不過他。”


    司陸甩開嚴糾倫的胳膊,卻沒有甩脫,依然被他死死的鉗住。他非常不開心!老嚴到底是哪邊的?


    “你怎麽知道我打不過他,我們師出同門,況且……”


    嚴糾倫沒有顧及司陸蒼白的解釋:“他是十大閻羅之一,法力深不可測的宋帝王,比你早出生幾千年……”


    嚴糾倫嗓音低沉,跟眼前“王羽然”的嗓音有一點相似之處。但是嚴糾倫的聲音更加溫和悅耳。


    司陸細細打量黑衣人那張和王羽然一模一樣的臉。但是除了那個疤痕……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就連臉的輪廓都和大師兄一模一樣。


    怎麽就是宋帝王呢?認錯了麽?但是這世上怎麽會有兩個人生的一模一樣?


    司陸眼睛微眨,對自己的洞察力產生了質疑。


    司陸皺著眉厲聲道:“你和王羽然是什麽關係?”


    並非他態度不好,隻是眼前的黑衣人給他一種“此人絕非善類”的感覺,即使這個人不是王羽然,即使是敵是友現在還未明晰,可出現在這裏也絕不是幫他們找功德無量缽。


    隻見眼前的黑衣人直直的盯著司陸——用一種直擊靈魂的注視,飽含著威脅、壓迫與唯我獨尊的氣息。


    “五師弟,這麽快就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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