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騙你了?我真會算命。”葉國印搖著蒲扇給蘇瑤編故事:“初三那年中了煤氣後,我就失憶了,之前的所有事都想不起來了,連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了,所以看起來才傻傻的。”


    “這樣啊……”蘇瑤微微顰著胖眉,露出一副很替葉國印傷心的表情。她這塊“原石”雖不是極品瑰寶,但好就好在胚皮超薄,幾乎所有情緒都可以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來。


    “那次中煤氣,對我來說是一次毀滅,但也是一次重生。那之後,我就像個小嬰兒似的,需要重新學習該怎麽去生活。雖然這段路走的很艱辛,但好在我挺過來了。”


    “嗯,加油,你的未來會變得越來越好的。”


    葉國印欣慰一笑,繼續道:“正是那次中煤氣,讓我得到了可以算命的機緣。”


    “嗯?”蘇瑤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她並不是一個很有城府和心機的姑娘,但要認定一件事了,她就很難改變自己的想法,會從各種角度去懷疑和她想法不一致的結果。


    眼下,她就認定了葉國印不會算命,所以葉國印一提算命,她就覺得葉國印又要騙人了。


    葉國印看出蘇瑤又在懷疑他,便道:“我沒跟你開玩笑。中煤氣讓我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那時有個大仙救了我一命,給我送迴來了,這我才撿下一條命。當時要沒有那大仙幫我,我就和我家人一起走了。”


    “真的假的?這也太邪乎了吧?”蘇瑤追問著:“是什麽大仙救的你啊?刺蝟?黃鼠狼?”


    “具體是什麽大仙,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最近才發現有這個大仙在幫我,是在它的點撥下,我才會算命的。雖說我這算命不是時時都靈,但隻要和背後這位大仙有緣的人,算出來一準錯不了。你就是和這位大仙很有緣的人,不信我就給你算算。”


    “嘿?我還真就不信了。”


    “你左邊眉毛裏,藏著一道疤,對不對。”


    蘇瑤摸了摸左邊眉毛,沒迴答葉國印。


    “這道疤是你高二上體育課時搞出來的。那節課你們班女生需要跑步,你裝著來例假了,就跑去籃球場旁邊偷懶,結果天降橫禍,不知道哪飛過來一個籃球,正砸到你腦門上,給你左邊眉骨砸開了,後來你被送去了校醫院縫了四針,疼的你直哭。我說的對吧?”


    “你說的對是對,但這和你算命有什麽關係啊?你稍微打聽一下我的事,就知道我被球砸過,這道疤是我身上從小到大受過的嚴重的傷了,好多人都知道呢。”


    “可我還知道,後來你訛了這個給你破相的男生半個學期的雞腿飯。”


    “喲?你對我打聽的可夠細的,連這事都知道啊?是誰告訴你的?馬小樂嗎?”蘇瑤講的這個馬小樂,和她是十二年的同窗,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一直在一個班上,和她關係超鐵,對她知根知底。所以她猜葉國印知道這些事,都是從馬小樂那打聽來的。


    葉國印卻道:“什麽馬小樂啊,這都是我背後這位大仙告訴我的。”


    “你別騙人了,我沒有小時候那麽傻了。”蘇瑤又把錢包給掏出來了,翻給葉國印看:“我真沒錢了,連卡裏都沒錢了。你要是早半個月遇上我,沒準還能從我這騙出個百八十塊的,但現在我工資早花光了,今天我還被裁員了,下個月的工資還沒著落呢,你就別打我的主意了。”


    “你怎麽這麽不信我啊?”被當成騙子,葉國印相當無奈。


    蘇瑤翻白眼道:“你上小學時就能騙我657個包子了,你讓我怎麽信你啊?”


    “得得得,我還你錢還不行嘛!”葉國印要掏錢包還錢。


    “別!”


    蘇瑤擺手拒絕:“都隔了那麽久了,你還還什麽還啊。包子錢你能還上,你給我童年時造成的心理創傷你怎麽還啊?”


    葉國印無語,閱讀蘇瑤的人生劇本,這包子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心理創傷,她是一個心極大的姑娘,雖然心裏有個小賬本,一直在給別人記賬,但她不會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窩在心裏。


    不管遭遇了多大的挫折,痛到她想死了,但隻要吃頓好吃的再痛快的睡一覺,明天對於她來說就又是嶄新的一天。


    看她的人生劇本可以得知,她是罕見的從小到大活的都很草率,沒有任何心理陰影的女孩。她說自己有心理創傷,這完全就是胡扯!布屑特!


    果然,表情一變,蘇瑤又笑嗬嗬的求起了葉國印:“你要想補償我,就教我算命術吧,我現在缺的不是錢,我缺的是技術。你可以拉著我入夥,我當托兒幫你演戲,到時候咱倆三七分賬怎麽樣?”


    “我確實要拉著你和我一起演戲,但不是算命騙人……”


    “哈哈哈,你承認了!你果然是在算命騙人!”


    蘇瑤興奮的打斷了葉國印,竊喜的靠近葉國印,壓低聲音問:“說真的,幹這個是不是特賺錢啊?”


    “我要敗給你了,你能不能信我一次?我真的會算命!我是半仙!”葉國印急的都想嚷了:“不信你就問我和你有關的問題,任何問題都行,我都知道!”


    “你這牛皮吹的太大了吧?”


    “是不是吹牛,你問問就知道了。”


    “那好,我問你,那我最輕的時候有多輕?”


    盯著蘇瑤靈動的大眼睛,葉國印從蘇瑤記憶的興奮區中提取了一段她大學時稱體重留下深刻記憶的分鏡頭故事,講說:“上大二時,你為了追一個計算機係的帥哥,拚命減過肥,差點沒把自己給減死。那時你每天隻吃一個蘋果半個饅頭,水都不敢多喝,連喘氣都不敢大口的喘氣,生怕氧氣吸多了會變胖。那時你每天晚上餓的都會撓牆哭,同屋的女生還以為你們家出什麽事了呢。但其實你是在為愛減肥。那一個月,你玩命的從155斤減到了112斤,身材變得辣極了。而那時你稱出來的112斤的體重,應該就是你的最輕體重了。”


    蘇瑤有些訝異:“怎麽這你都知道啊?”


    “我不止知道這些,我還知道你那時想再減下一斤肉,就去和那計算機係的帥哥告白,當時你連吉他都準備好了,想去那男生宿舍樓下唱情歌。但就在黎明來臨前的那個晚上,你得到了噩耗,那計算機係的帥哥被另外係的一朵係花給倒追走了,你當時氣的差點沒去和那係花同歸於盡,要不是你們同宿的女生硬拉著你去吃了一頓自助餐來泄憤,你可能真去找那係花拚命了。”


    葉國印被蘇瑤記憶中的分鏡頭劇本給逗笑了:“哈哈,後來的事就更逗了,那頓自助餐,你化悲憤為食量,差點沒把那自助餐餐廳給吃倒閉了。那女老板最後把你們的錢全給退了,哭著喊著求你走。自那以後,你隻要從那家自助餐廳門口路過,那女老板都會鎖門關店,打死也不讓你進去吃了。”


    蘇瑤迴想著青春往事,不羞不臊的開心笑了:“也沒你說的這麽誇張啦。”


    “我一點都沒誇張,你們學校現在還流傳著你吃哭自助餐廳的傳說呢,你的學弟學妹們都管你叫‘自助俠’。”


    “不敢當不敢當,我愛吃自助餐這倒是真的。”蘇瑤笑著問葉國印:“你到底是從誰那兒打聽來的我大學時候的事啊?也是馬小樂嗎?這些事她都知道。”


    “暈,這些都是我背後這位大仙告訴我的,和馬小樂完全沒關係。你說這馬小樂是誰我都不知道。”


    “裝,繼續裝,咱倆上小學時坐同桌的那幾個學期,馬小樂就坐你前邊,你總揪她辮子,給她弄哭過好幾次呢,這些事你都忘了?”


    “我真不記得了,我不是跟你說了麽,中煤氣後,我就失憶了,什麽事都不記得了。……你幹嘛這麽看著我啊?我沒騙你。不信你接著問我,問一件馬小樂不知道的,你看看我知不知道。”


    “我不問了,剛才問的你就沒說對。”


    “我怎麽沒說對啊?你最輕的時候就是112斤……左右,誤差不會超過兩斤。”


    “兩斤?你誤差都超過100斤了好不好!”


    “啊?”葉國印愣了。


    蘇瑤認真的講說:“我最輕的時候是8斤3兩。你還說會算命呢,連我出生體重都算不出來。”


    葉國印暈了,講說:“我以為你問的是你成年後的體重呢。那這次不算,你再問個別的,我要說不出來,我現在就把這身大褂脫了,錦旗送你,以後你叫‘葉半仙’。”


    “哦?你的意思是,你要講不出來,就教我算命忽悠人的方法嗎?”


    “隨你怎麽說,你隻要問的清楚,我就一定能答的出來!”


    “好!那我就問你一個簡單的,我今天中午吃的什麽,你說的出來嗎?”


    “你跟我耍小聰明是吧?”葉國印露出看穿的表情,講說:“你今天中午什麽都沒吃,你被公司開了心情超差,兜裏還沒錢了,你為了懲罰自己,就軋了一下午的馬路,走的腿都快轉筋了,期間隻喝了一瓶礦泉水,現在餓的都快肚皮貼後背了,我說的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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