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深很久都沒睡過這麽安穩的覺了,一夜無夢,安安靜靜。


    他睜開眼睛,一絲晨光從未關緊的窗簾縫隙灑入,映照著他如神刻的五官精致絕美。


    記憶中好像有一段時間出現了空缺,顧子深完全不記得昨晚他是怎麽迴到北苑的。但他並未過多糾結在此事上,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右手抬起,隱隱作痛,看過去,手腕上多了一個牙印。


    顧子深並沒有懷疑這牙印的來源,這世上,唯一敢在他身上留下牙印的人,也隻有那個叫江晨曦的女人了。


    起身下床時,發現床沿邊趴著一個人,蹙眉,江晨曦?她怎麽睡在這裏?


    也許是在做惡夢,也許是睡姿不舒服,睡夢中的她眉頭皺成一團。


    這種情況,顧子深很熟悉,以前他生病昏睡了一晚後,往往醒來之後就看見她以這樣的姿勢趴在他的床頭,他糾正過很多次,但每次她都光應承卻不聽,次數多了,她還特別理直氣壯地說:“顧子深,你那麽依賴我,我怕我不守在你身邊,你看不見我哭鼻子怎麽辦,畢竟生病中的人往往最脆弱……”


    對於她的理直氣壯,他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她明明那麽了解他,知道他害怕她離開,而她消失的這三年又算什麽?


    顧子深眸光漸漸變冷,他起身,一手扶著她後頸,一手握住她的腰將她打橫抱起。


    這幾年,晨曦睡眠質量差,極容易驚醒,即使這輕微的動作也驚擾了她,被抱在懷裏的她輕微地掙紮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眸時,正與顧子深冰冷的眸對視,接著,她才意識到自己正在顧子深的懷中,整個人都僵硬了。


    對於她的反應,顧子深淡漠如常,他順勢將她放在床上後,轉身,不發一語欲離開。


    “子深……”晨曦倏地抓住他的手腕。


    顧子深一頓,轉頭,黑眸定定地看向她。


    那眸色太冷,讓晨曦心一顫,仿佛昨晚抱著他的那一瞬間隻是她的夢,他們之間的距離仍舊遙遠,從未走近。


    所有的勇氣都在這一刻遺失殆盡,她眼睜睜地看著顧子深麵無表情地抽出手,轉身離去。


    顧子深離開臥室後,去了備用浴室。


    冰冷的水從噴頭灑下時,讓他更加清醒。


    隻有在意識清醒的時候,才能對她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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