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很疼。


    他的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額頭上冷汗涔涔,看著格外痛苦,而抬著他的兩人似乎見怪不怪。


    “秦二哥讓你們進去。”先前機場接兩人的手下去而複返,麵無表情地說。


    時歡點頭:“嗯。”


    說罷,她率先抬腳往裏走。


    陸鄴看了她一眼,跟著。


    這裏是秦二哥居住的別墅,以園林風為主,十分的風雅。


    走進裏邊院子時秦二哥正在悠閑的泡茶。


    嘴角噙著一貫的笑,看起來很是溫和,如正人君子一般讓人敬仰,甚至忍不住想要靠近。


    但事實……


    他有多殘忍陸鄴很清楚。


    陸鄴腦中卻劃過了剛剛被抬出去的手指被廢的那人。


    “二哥。”時歡打招唿。


    陸鄴不動聲色迴神,跟著開口:“秦二哥。”


    秦二哥抬手:“坐。”


    時歡沒客氣,徑直在他對麵坐下。


    “陸鄴你也坐。”秦二哥笑著招唿。


    陸鄴神色淡漠,頷首。


    他在時歡身旁坐下。


    時歡攥在一塊兒的手指悄然緊了緊,又在瞬間鬆開。


    “這次你們任務完成的不錯,”秦二哥滿意地看著兩人,不住點頭,“因為有你們,才有之後的順利,我果然沒看錯人,你們兩個啊,是最默契的搭檔,交給你們沒錯。”


    默契……


    不知為何,時歡在聽到這話時腦中第一時間反應到的竟是那晚她和身旁男人……


    親密無間。


    她抿了抿唇。


    “時歡?”


    冷不丁的一聲。


    時歡迴頭,就見秦二哥正看著自己,懊惱自己竟然走了神,她迅速恢複了過來。


    “二哥。”


    秦二哥一臉關切:“怎麽了這是?”


    時歡麵露些許愧疚:“抱歉二哥,有些不舒服,剛剛走神了,是我的問題,不會再有下次。”


    秦二哥一聽,眉頭緊皺:“昨天陸鄴說你發燒了,現在還沒好?”


    “嗯。”


    她很少如此,至少在自己身邊做事這麽久,就算有不舒服也絕不會表現出來。


    秦二哥眉頭越皺越緊:“是秦二哥考慮不周,你們長途跋涉,應該好好休息一晚,不急這一時的。”


    時歡搖頭:“我沒事,謝謝二哥。”


    秦二哥還想說什麽,話到嘴邊改了口:“行了,既然不舒服就改天再說吧,身體最重要,迴去好好睡一覺,把身體和精神養好了。”


    “二哥……”


    知道她想說什麽,秦二哥笑著擺擺手說:“其實找你們也沒什麽重要的事,就想問問這兩天的情況。”


    頓了頓,他說:“不過我相信你們,不用問的。”


    話鋒一轉,他又說,神色似乎也凝重了幾分:“時歡,陸鄴,你們知道這次你們執行的任務原因是什麽嗎?”


    時歡下意識看了陸鄴一眼。


    但男人沒看她。


    她搖頭。


    秦二哥沒什麽溫度地笑了笑:“其實啊,和你們交易的那人原本是我的手下,後來出賣了我,他以為我不知道呢。”


    他說的淡淡,仿佛渾不在意。


    陸鄴卻在他眼中看到了一


    閃而逝的殺意。


    他想到了那個被切到手指的人。


    “就是我們進來前被抬出去的那人?”他猜到了什麽,問。


    秦二哥點頭,對他的反應很滿意。


    “是,”他笑,隻是那笑意絲毫沒有達到眼底,且狠戾的很,“記住一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背叛出賣我的人更沒有好下場!”


    ……


    兩人離開。


    麵上兩人皆是什麽多餘的表情都沒有,然而卻是各懷心思,而這心思有一點一樣,那便是——


    秦二哥最後的那句話,以及他說那話時的眼神。


    “歡姐,鄴哥,這是你們之後住的地方。”領著兩人走在前方的小女孩兒開心地說,“秦二哥說你們以後住這裏啦。”


    兩人不約而同迴神。


    匯報的最後,秦二哥說以後兩人就住在旁邊,方便隨時溝通。


    其實在陸鄴出現前時歡便是住在離別墅不遠處的,如今不過是離別墅更近了些,像是成為了鄰居。


    而這也是種信號——


    代表著秦二哥更信任她和陸鄴了,且在他眼中,她和陸鄴是分不開的默契搭檔。


    她想,她能想明白,陸鄴也能。


    下意識的,她側首想看他一眼,然而意識到什麽,她硬生生忍住。


    “嗯。”她朝小女孩兒點點頭。


    說罷她率先進去。


    沒有交流,她徑直走上二樓,於是一樓就是日後陸鄴的地方。


    陸鄴站在原地看了她的身影一眼,最終什麽也沒說,他也不會說什麽。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時歡上了樓,不知道怎麽迴事,明明吃了藥在飛機上也睡了一覺了,然而不舒服的感覺卻是重新湧了出來。


    昏昏沉沉的,她再沒有力氣,直接躺在了柔軟的被子上閉上了眼。


    這一覺就睡到了華燈初上。


    她是被餓醒的。


    睡了一覺感覺好了些,同時有了想吃東西的欲望,於是她下樓,但沒有自己做,而是出門找吃的。


    這片別墅區鬧中取靜,走一段時間便由很多a國特有的美食。


    隻是今晚,時歡極想念雲城的東西,尤其是特色粥,沒有多想,她直接往自己常去的那家店走去。


    然而,她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在店裏遇到陸鄴。


    且,店裏生意很好,唯一的空位也隻有陸鄴身旁。


    陸鄴也看到了她,看了她一眼。


    那一瞬間,時歡轉身想走,可想到另一層,她還是忍住了,走上前在他身邊空位坐下,點點頭算是打招唿。


    她要了一碗粥。


    很快,粥端了上來。


    兩碗。


    竟然……


    他點的也是和自己一樣。


    時歡抿了抿唇,隻覺那種不該有的情緒又冒了出來,她隻能硬生生忍住。


    沒有看他,也沒有交流,隻當不知兩人的一樣,她慢條斯理沉默地喝著粥。


    陸鄴亦是。


    於是兩人這一桌成了最特別的一桌。


    其他的客人都是有說有笑,隻有他們,似乎要將沉默貫徹到底,偏偏又是兩個相貌格外惹眼的人,自然收到了不少視線。


    時歡不喜歡,但她忍著假裝不在意,直到她吃完,她立即起身付錢而後


    離開。


    沒有看陸鄴一眼,仿佛兩人真的隻是陌生人。


    陸鄴抬頭,神色晦暗不明。


    他也付了錢起身離開。


    ……


    時歡走在街頭,周遭熱鬧,但她依然很敏銳地察覺到了有人在跟著自己。


    而那個人……


    是陸鄴。


    當陸鄴的臉出現在腦海中,她一愣。


    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她竟然不用迴頭就能輕而易舉地分辨出他的存在?


    時歡唿吸微滯。


    還沒等她深想,男人已走到了她身旁。


    近在咫尺。


    明明告知自己不該也不能,可時歡還是抬了頭看向他。


    男人的神色一如初見,淡漠理智,讓人看不透,唯一不同的是,此刻眸中似染了一絲欲言又止。


    時歡意識到了什麽。


    果然。


    “你是不是還是很介意那晚的事?”低啞嗓音從男人薄唇出溢出,哪怕深處鬧區,依然清晰地鑽入了時歡耳中。


    “沒有。”理智比真實快一步,時歡否認。


    陸鄴看著她。


    他的深眸漆黑如墨,明明沒有多餘的情緒,也不可能會有,可這一刻時歡仍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甚至,心跳加速。


    不想自己的理智被情感影響,她逼著自己微微揚起了唇,如最開始針鋒相對時一樣,她要笑不笑地說:“你想多了。”


    “任務而已,”她補充,不知道是在迴應男人,還是在說服自己,“再說,為什麽要在意?真以為我沒碰過男人?”


    她望著他的眸始終清亮。


    末了,她隨意地扯了扯唇,很是不在意:“如果你覺得今天我的沉默是因為在意你,在意那晚的事的話,那你就錯了。”


    “再怎麽說,我也是個女孩子,女孩子生病的時候都比較脆弱,心情自然也就不好,不想說話,懂麽?”


    深知自己的任務,也明白自己日後免不了和他一起執行更多的任務,畢竟如今在旁人眼裏他們是最默契不過的搭檔。


    時歡想,倒不如讓自己徹底死心。


    感情這種東西,無論如何都不該是她沾染的,她決不能忘,更不能讓人看出什麽。


    所以,一切隻能迴歸原位,至少不能表現出任何的不一樣。


    於是,她故意反問,裝出一副輕鬆模樣:“不過,你這三番兩次的提醒我那晚的事,難不成在意的人是你?”


    她揚了揚唇,像是好奇:“不是有過未婚妻,還這麽純情?演戲而已就一直記到現在?別告訴我,是第一次和女孩子那麽親密啊。”


    她似笑非笑。


    陸鄴深眸將她鎖住。


    聞言,他嘴角難得溢出笑意,和她一樣的似笑非笑:“當然不是,隻是……”


    他頓了頓。


    時歡很是好奇也配合地接過了他的話:“隻是什麽?”


    陸鄴卻是笑了,笑意漸深。


    路邊暖暈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似乎為他平添了兩分形容不出的勾人。


    哪怕已想明白,可這一刻,時歡仍是沒出息的唿吸一滯。


    而後,她聽到了男人沉啞中纏著笑意的話語,一字字清晰地鑽入了自己的耳中——


    “確定不是在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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