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吧!”


    心率嚴重不齊,唿吸一次,薇薇安也就會疼痛一次,的確,活著還不如死了……


    付音音和顧裴洋都一起看了心電圖以及薇薇安的情況後,兩個人也都下了一致的決定……


    這一次,威廉也像是下了決心似的,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伸出手拔掉了薇薇安的氧氣管。


    一切,發生的很突然,也很行雲流水……


    等到顧壹辛反映過來的時候,薇薇安的氧氣管也已經被拔掉。


    床上的那一抹鵝黃色的身影,突地整個人都唿吸急促了起來,臉色也都瞬間漲紅……她突然睜開充滿了血絲的眼睛,看了看病房裏麵的每一個人……然後,最終她的眼神落在了被唐晏邶抱在懷中的顧壹辛的身上……


    這大概也是一種迴光返照?總之,此刻的薇薇安是有自己的意識的,她似乎認出了多有的人……


    而顧壹辛注意到薇薇安用那種別樣的目光,在看著自己的時候,他突地迅速在唐晏邶的懷中掙紮了起來,讓唐晏邶把他放下地之後,他又迅速衝到了薇薇安的麵前。


    薇薇安一定是想要對他說些什麽的,一定是!


    那種眼神,近乎是渴望,也近乎是述說……


    隻可惜,他沒有讀心術,他不知道她想說什麽,他隻能讓自己狂奔到她麵前……


    薇薇安唿吸急促,雙目赤紅,逐漸逐漸的……雙眼,鼻子,嘴巴,裏麵,也都溢出血來……


    那模樣,恐怖到了極點……


    整張小臉,一點血色都沒有,蒼白一片,流出來的鮮血,蜿蜒在她的臉上,妖豔如地獄裏盛開的曼珠沙華……


    “不,不……”


    顧壹辛慌亂的伸出自己的手,不斷的在她的臉上摸著,他不要看到血,不要看到薇薇安的血……


    “……咳……顧壹辛……”


    “別說話,別說話……”


    薇薇安一邊說,一邊又吐出不少血來……那模樣簡直也就是一種風燭殘年,氣若遊絲,隨時都會死去……


    “咳咳咳……我……想說……”


    最後的機會了,以後,大概是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生死兩茫茫,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殘酷的事情啊。


    “……薇薇安,求你了。別說,別說……你別死,你不要死,我還欠你的,我欠你一條命……”


    這條命都還沒還,那麽她怎麽能死?他怎麽能欠她這麽大一筆債?


    “沒事……我之前……之前也打過你……不要命的那種打……我們之間……兩清了……”


    薇薇安邊咳血,邊微笑……


    好像,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自己的心中,也已經釋然了一般。


    是呀,她其實從來沒有和顧壹辛道歉過,也從來都不會讓他猜到她的所想,即使打了他,也都打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事到如今,或許,該是讓自己心裏麵得到一個解脫,也該是讓自己和顧壹辛之間劃上一個句號了。


    “不要,什麽兩清?怎麽兩清?我欠你一條命,你欠我一頓打,我們都互相欠著,薇薇安,我們都得還……都得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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