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七年八月十七日上午六點半，
南京機場的鬼子航空兵們，
剛剛被起床號催起。
它們這個兵種，
是沒有夜間作戰的，
也不需要它們對機場的安全做警戒，
因此它們這些技術型的鬼子們晚上是可以安心睡覺的。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
正帶著手下五十多個鬼子做日常訓練。
它們現在做的隻是簡單的體能訓練：
繞著機場跑步。
東邊的天空上，
今日的朝陽已經升起，
彤紅的太陽，當紅了天邊的彩。
朝陽如火似血，
血染彤雲！
伊藤四十二上士看著朝陽給整個機場全都鋪滿了血紅的色彩，
脫口而出：“朝陽似血，主今日大兇！”
它是一個對這個國家文化有強烈崇拜之情的鬼子，
參軍之前，專門在這個國家來學習過《易》。
如果不是帝國的侵略戰爭打得這麽難，
鬼子隊伍裏麵原本的航空兵早就消耗殆盡。
伊藤四十二還在大學裏麵給學生讓課呢，
它的課就是講《易》的。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雖然在職位上高它太多，
卻也不怎麽管它，
這個鬼子跟整個中隊都說得來，
跟整個機場的所有鬼子都和氣得很。
沒有別的原因：
它有專業啊！本身是大學教授，又是講《易》的。
士兵當中遇事不決，
丟了東西，想要知道家裏的情況，
都跑去找這個大學教授詢問。
有些事情被伊藤四十二猜中，
有些不中。
猜中的那些鬼子們，大力地為它宣傳，
認為它是神仙一樣的人物。
那些沒有被猜中的鬼子，
隻會埋怨自己心不誠，
所以才不準。
這樣的人物，在自己中隊裏麵，
隻是早操時候開口說句話，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當然不會去理麻它。
但是北風慎之介中隊長心裏卻也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它在暗暗祈禱：今天千萬不要有作戰任務啊！
前些日子，北風慎之介中隊長跟一位才從國內過來的姑娘有了感情。
它心裏忐忑不安，患得患失，
像所有談戀愛的人一樣，不知道自己能夠不能夠把握得住那個她！
找到了神人一般的伊藤四十二，
結果伊藤四十二告訴它：
這個女人不是她能夠掌握，
她自己的命令根本不在她手裏。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當然不相信：
那麽漂亮，溫柔的美奈子怎麽可能會騙人？
直到有一天，它在煙峻六司令官辦的招待宴會上見到了美奈子。
那一次美奈子沒有理睬它。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悄悄打聽後才知道：
這位美奈子的老公也是一位海軍陸戰隊勇，
勇士陣亡，遺囑要隊伍裏麵的其它鬼子照顧一下它的老婆。
於是美奈子就被從國內送到第三艦隊來，
由它老公的那樣戰友們照顧起來。
因為她長得漂亮，又有氣質，
照顧她的人從最開始的海軍少尉，
一直到第三艦隊司令官長穀川清都知道了。
後來在煙峻六司令官上任的時候，
長穀川清又把她送給了煙峻六司令。
她就這麽一路被照顧到了華中派遣軍司令部來了。
軍妓！
大受挫折的北風慎之介中隊長迴來之後，
獨自空虛了一段時間。
天天有空都去秦淮河上流連，
這也養成了它另外一個愛好，
漸漸地倒是把美奈子忘記了。
不過它對伊藤四十二的預測卻是深信不疑了。
正在這個時候，
機場的警報聲響起：
“嗚~嗯，嗚~嗯”
聲音急促、刺耳，
就這麽一直循環不息地尖叫著。
紅色的機場上，再來這樣的聲音，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那種不祥的預感更加明確了。
無論如何，現在它們要做的是快速跑迴去，
了解一下是什麽事情！
它們還沒有跑進機場的飛行員會議室，
已經有個傳令兵跑過來，
“唿哧！唿哧！”大口喘著氣，
手裏揚著一張紙：
“北風中隊長！命令！”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臉色不善地接過那張紙，
紙的下半部一個鮮紅的印章，
如一坨鮮血一樣的醒目。
這是機場司令部的章，
紙張上半部寫著：
“命令北風中隊立刻起飛，
前去天柱山機場支援。”
天柱山機場！北風慎之介中隊當然清楚，
前天它們才去過，
還在那裏停了一下，
加過油，上過彈，
然後繼續向武漢飛過去扔炸彈。
那個機場總歸是要比南京這邊近一點，
轟炸武漢可以方便一些。
“天柱山機場怎麽了？”朝史大翔低聲問身邊的伊藤四十二。
這一迴伊藤不敢開口說話了。
現在是等著中隊長說話的時候，
它是最能夠看得準潮頭的，
該說的時候說，不該說的時候打死不說。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揚了揚手裏的命令：
“我跟你們一樣，
並不比這張紙多知道半點情況，
伊藤！天柱山機場怎麽了？”
北風中隊長還是想要了解一下那裏的情況，
今天它的感覺實在不好。
伊藤四十二這才開口：
“天柱山機場，有兩個步兵大隊，一個航空大隊，
一個坦克中隊守護。
它現在發出求援信號，
說明進攻機場的國軍很兇狠，
非常的兇狠！
我們要小心啦！”
它的話說完，
整個北風中隊的鬼子們都想著它最早說的那一句：
“朝陽似血，主今日大兇！”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強笑道：
“我等軍人，敢於直麵最兇惡的戰場。
登機！去安慶！”
它們這個中隊的十八架飛機是最先抵達天柱山機場的。
因為有了伊藤四十二的預言，
整個北風中隊的鬼子們非常保守，
抵達機場也隻是在三千米的高空上俯視機場，
它們能夠看到機場建築物已經被炸成了廢墟，
機場上的飛機無影無蹤，
連殘骸都沒有一點。
倒是跑道上有坦克的殘骸，
還能夠模糊數昨出來：十二輛！
地麵上已經看不到正在交戰的樣子，
能夠看到的隻是機場裏麵有不少的人在跑動著。
三千米的高空看下去，
那些人就像是螞蟻搬家一樣，
正在把機場裏麵的物資往外麵搬。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沉吟不語，
它心中在糾結：
這裏不祥！
整個北風中隊的鬼子們其實都有些害怕，
伊藤四十二這一次為了保命，
它建議：“中隊長！
下麵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我們再下去也沒有意義，
不如離開這裏？”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也在為難：
信還是不信？
它相信：下麵的機場一定有埋伏，
否則的話，
這麽多的飛機在空中飛舞，
那些正在搬家的“螞蟻”不會還能夠保持著秩序。
以往它帶隊轟炸國軍隊伍的時候，
隻要發現了飛機，
國軍隊伍的士兵們，
馬上就會像炸了窩的馬蜂一樣，
四處亂竄！
可是今天下麵那些人，
完全像是沒有看到飛機一樣，
這樣忽視自己，
是有些氣人啊！
也更讓北風中隊的這些鬼子們警惕。
早晨才從天柱山機場把三十六架飛機飛迴到潛山。
整個飛行隊連同從句容過來的地勤人員，
全都忙碌起來。
這些人忙著在飛機上用油漆噴圖案，寫號碼。
在機頂、機腹、飛機側麵、正麵、尾翼。
每一架飛機邊都有人架著竹梯，
登上飛機在忙碌著。
這支飛行隊伍中的指揮員二十五歲的肖劍英，
正在催促著：
“大家動作快點，
天柱山機場正等著我們呢？
鬼子一次丟了這麽多的飛機，
一定會把氣撒在陳團長、黎團長他們身上。
我們會答應嗎？”
“不答應！”整個臨時機場上的人都喊出來的聲音。
“不答應要怎麽做？”肖劍英大聲問道。
“打它狗日的！”
“打掉鬼子的飛機！”
“打死鬼子！”
……
這一迴的迴答不再是統一的了。
肖劍英並不在意這些細節，
他大聲說道：
“想要打掉鬼子的飛機，
我們就要快些飛起來，
所有人動作快一點！
有個標記，能夠認出來是自己人就好！”
他們把飛機開迴來，
緊張地弄標記，隻是為了讓自己能夠辨識出來自己人。
因為他們是開著鬼子的飛機，
跟鬼子的飛機作戰，
在空中根本就分不出來敵我，
所以才需要在各個位置刷上標記。
這個標記就是一隻胖虎，
邊上就是各個飛機的編號。
現在的這隻胖虎是林凡專門請了錢老爺子畫的，
看著憨態可掬，淩厲的眼神和潛藏著的爪子則表達了它的兇猛。
這是用了鐵皮雕出來的，
隻需要往飛機上一搭，
拿刷子刷上幾下就是一頭栩栩如生的老虎出來了。
這就是雕版印刷術！
他們的動作雖然快，
但是每一架飛機要刷上六個標記位置。
數量有點多，
每一個人都在快速地刷標記。
今天第一批出戰的飛行員們正在檢查飛機的情況，
各種油料、武器、彈藥這些東西全都要檢查一遍。
肖劍英是特種旅自己培養起來的第一批飛行員，
他們那一批就隻有三個，
他們的第一次飛行是林凡教授的。
這也是林凡到現在為止，
唯一直接教過的一批飛行員了。
圖標已經刷好，
非常醒目，
這樣的飛機，在空中飛翔，
就算是跟鬼子混戰，
也不會引起自己人的誤判了。
那些已經在機艙裏麵的飛行員們，
根本就沒有下飛機。
肖劍英已經下達了命令：
“出發！”
他們要去的還是天柱山空域，
剛剛一團已經發過來電報，
機場上空有鬼子的十八架飛機盤旋。
不知道什麽原因，它們沒有攻擊，
但是它們也不離開。
“是在等我們去擊落它們！”肖劍英讓人迴了這幾個字。
茅文星剛剛轉了一個圈子迴來，
發出了天柱山機場上空的鬼子飛機群。
趕緊向潛山方向跑！
所有的地方，
隻有旅長在的地方，
才是讓茅文星最放心的地方。
旅長就在太湖縣，離這裏有近百公裏。
十多分鍾的事情，
他一定要飛過去。
一架與眾不同的飛機出現在北風慎之介中隊的鬼子視線中。
一下子就挽救了它們一直以來不敢進攻機場的尷尬。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大聲命令：
“追上去，擊毀他！”
整個機群，十八架飛機全都向著茅文星追過去。
一團和茅文星這架飛機的距離還不遠，
陳四川緊張地對茅文星喊話：
“文星！跑快點，
十八架飛機都在追你。
肖劍英剛剛迴話說他們已經起飛了。
你可以先去潛山機場，
然後再去太湖！”
陳四川當然清楚：
整個特種旅裏麵，
真正能夠完美護住茅文星的，
隻有林凡！
雖然自己已經做好了打·飛機的準備，
但是他沒有旅長那樣百發百中的神炮手，
怕出萬一情況。
茅文星現在可是整個特種旅的寶貝，
打仗的時候，
有他在空中偵察，
按照林凡的說法：
“茅文星一個人，抵得了一個團！”
現在句容已經專門從飛行員當中挑選人才，
向著戰場指揮方向培養。
畢竟特種旅不能夠隻有一個茅文星，
按照林凡的說法：
我們要有千千萬萬個茅文星，
每一個飛行員都要能夠在空中準確地判斷形勢，
引導地麵部隊進行各種轟炸、穿插行動。
肖劍英的飛機衝上藍天，
在潛山上空盤旋兩圈，
整理好整個飛行大隊的隊形，
這才向著天柱山機場飛過去。
飛到懷寧地界的時候，
他的無線電裏麵傳來茅文星的唿喊：
“肖劍英！肖劍英聽到請迴話。”
特種旅現在的無線電，通話距離隻有五公裏。
茅文星從收到了陳四川通報的情況後，
立刻就向潛山方向飛過去，
同時也在不停地唿叫肖劍英。
“收到！我是肖劍英！”
“我茅文星，在我身後有十八架鬼子的飛機，
你們在什麽地方？”
“我們才從潛山出來，在懷寧地界。
你沿著青龍河飛，高度兩千。
我們在上麵掩護。”
“鬼子就在我後麵追著，
不需要掩護，隻需要把鬼子打下來就好！”
茅文星說道。
“收到！”
一分鍾過後：
“我是肖劍英，
我已經看到你了，
也看到了你身後的鬼子。
請放心，鬼子進了我們的埋伏圈，
它們跑不掉的。”
肖劍英剛剛讓茅文星在二千米的低空飛行，
為的就是讓追在茅文星身後的鬼子也隻能夠低空飛行。
這樣他帶著整個大隊在高空中，
不但能夠提前發現鬼子，
還能夠從高空俯衝下去，
對鬼子發起偷襲！
北風慎之介中隊的鬼子們，
看到前麵的國軍飛機，
飛得並不特別快，
一直甩不開自己這些飛機。
明顯的那個飛行員已經慌了，
他試圖飛得低一些，
想要依靠這樣的方法來逃脫。
“這怎麽可能？”北風慎之介中隊長已經決定了。
“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這架飛機給打下來，
這樣就可以迴去交差了。
也不用再到天柱山機場拚命去。”
也許是十八比一的追逐讓它感到輕鬆，
從早晨開始的不祥預感，
現在已經無影無蹤了。
它現在非常興奮，
仿佛已經重新獲得了新生。
青龍河上空的肖劍英已經下達了命令：
“按編號，一、二號進攻最前麵的第一架敵機，
後麵類推。
進攻！”
他的飛機就是一號，
剛剛才刷上去的，油漆未幹就起飛了。
不過到了現在，油漆應該已經幹了。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正輕鬆地對整個中隊的鬼子說話。
突然感覺到機身抖動，
像是中彈了一樣。
它的耳機裏麵同時傳出來許多鬼子的喊叫聲，
像是百鬼夜哭。
伊藤四十二的聲音最大：
“我早就知道有這一天，
早晨我就說得了，今日大兇！
今日大兇啊！”
朝史大翔也在喊叫：
“我中彈了！我正在墜落！
我正在墜落！
我要跳傘了！
我跳傘了！”
“我中彈了！”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個時候，北風慎之介中隊長從耳機裏麵能夠聽到機關槍射擊的聲音。
“噠噠噠！噠噠噠！”這聲音像是黑白無常催命一樣。
一直跟著它。
像它現在這樣，飛在二千米的低空。
還能夠怎麽做？
隻能夠先繼續低下去，
並且快速轉向，
看看能夠不能夠擺脫身後的那令人心悸的機關槍射擊聲。
飛機都是有靈性的，
它們每挨上一發子彈，都會打一個哆嗦。
現在它一直挨槍，就一直哆嗦。
抖得北風慎之介中隊長都也跟著抖起來。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平常能夠在一秒鍾完成的操作，
現在三秒鍾過去了，
飛機還是沒有反應。
北風慎之介現在真的慌了：
剛剛它為了擺脫身後的追殺，
直接機頭朝下俯衝，
現在它想要把飛機拉平，
計劃的是飛到離水麵二十米的高度平飛。
在這樣低的高度拉起來，
需要的是技術和膽量，
這兩樣它都具備！但是今天不一樣了，
平常像美奈子一樣聽話的飛機，
竟然突然開始撒嬌，
根本不理會北風慎之介中隊長的操作。
現在這種時候，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連跳傘都不能夠了。
已經跳傘在空中漂浮著朝史大翔、還有其它那些跳傘逃生的鬼子，
還有肖劍英他們這些特種旅的飛行員們全都對這個寧願慷慨赴死的鬼子佩服得很。
實際上追殺北風慎之介中隊長的飛機在五百米高度的時候，
就已經放棄了。
他們原本想要等著這個技術高超的鬼子飛行員把飛機拉起後，
再跟它比一場。
沒有想到這架飛機在剛才的一路掃射中，
早就傷痕累累，
許多零件都已經損壞，根本不可能再飛得起來。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一頭紮入水裏，
根本不可能不半分活下來的希望。
伊藤四十二的飛機這個時候也冒著黑煙，
向著地麵墜落。
它當然是要選擇跳傘的，
到現在這個時候，
伊藤四十二還想著留取有用之身，
為帝國改命呢。
它在閑暇時候，也無聊地預測過帝國的命運。
每一次的結果都是讓它失望的。
十八架的飛機全部墜毀，
空中漂浮著七朵傘花。
伊藤四十二已經操作著降落傘，
試圖尋找一個平坦、安全的位置降落。
隻要能夠平安落地，
它並不擔心生命安全。
像它們這樣的飛行員，、
本來就屬於珍稀品種，
國軍能夠抓到活的，
就一定不會讓它們死掉。
因為隻有它們活著，
才能夠去跟帝國換取一些利益。
所有跳傘的鬼子都有這樣的想法，
並且被俘還隻是最壞的一種情況，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它們降落到地麵上，
能夠悄悄潛伏迴去，
或者被同情者把它們奉為上賓，
把它們送迴去。
就在這七個鬼子緊張操控降落傘的時候，
那些已經完勝的飛機過來，
伊藤四十二看著這飛機，
眼睛突然睜大了：
“這是帝國的飛機！”
今天整個北風慎之介中隊全軍覆沒，
說來慚愧，它們竟然連攻擊自己的是什麽人都不清楚。
到了現在，伊藤四十二才發現：
“北風慎之介中隊，竟然是被友軍誤傷了。”
然後它就看到友軍機翼下的機關槍射出連串的子彈。
“你們想要殺人滅口？”伊藤四十二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說出來這句話。
它的目光最後凝固在剛剛從身邊掠過的飛機上，
這架飛機的側翼有一個小小的、胖胖的老虎圖案。
還有一個編號：15！
從九江機場起飛的村川勇太飛行中隊，
在北風慎之介飛行中隊離開天柱山機場十五分鍾的時候抵達。
村川勇太中隊長看著機場上人流如織，
那些人像是趕集一樣，趕著大車，
驅趕著騾馬，興高采烈地拖著各種各樣的物資，
向著機場外麵走去。
這種情況，不用認真看，就能夠知道：
“機場已經失守，
被國軍占領了！”
“進攻！”村川勇太中隊長立刻下達了命令。
整個村川中隊剛剛抵達機場，
見到機場的情況。
聽到村川勇太中隊長的命令，
立刻開始俯衝，
它們都是戰鬥機，俯衝到最低點，
就是掃射的時候。
地麵上那些人在飛機才到機場，
繞飛一圈的時候，
根本沒有半點慌亂，
還在繼續各自做事。
現在看到飛機開始俯衝了，
這才忙亂起來。
那些人開始向著跑道邊的交通壕跑，
有些離得近的人，
已經跳進交通壕裏麵。
這種情況，讓空中的村川勇太中隊這些鬼子們非常高興。
一個個的都在哈哈大笑。
隱藏在廢墟當中的兩個高射機槍連，
一個火箭炮連，
按照上一迴在安慶城頭的辦法，
一直等到鬼子的飛機臨近。
距離機場五千米、
四千米，
三千米，
……
就在這個時候，
鬼子俯衝的隊伍尾部，
突然又出現了一群飛機，
肖劍英報告：
“報告陳團長，追殺茅文星的十八架敵機，
連同飛行員已經全部擊斃，
我們就在鬼子機群後麵，
正在攻擊！”
陳四川笑著說道：
“打得好！
你們來得太及時了！”
陳四川下令：“火箭炮連、迫擊炮、步兵炮都不得攻擊，
高射機槍連，
準備！”
火箭炮這種武器，可以打到十三公裏外去，
打出去後，誤傷了隊友那就不好了。
高射機槍就不一樣了，
子彈的有效射程是一千米，最多打到二千米。
肖劍英他們還有鬼子後麵，
兩個高射機槍連，完全可以先把衝在最前麵的飛機打一打。
打掉鬼子的囂張氣焰。
見到鬼子的飛機已經衝近了七百米距離，
“開火！”陳四川大聲命令。
他們開火的同時的，
已經追上村川勇太中隊的肖劍英他們也開火了。
他們是向著鬼子最後的三架飛機開火的。
肥厚屋太郎正準備俯衝的時候，
突然感覺到飛機一陣抖動，
迴頭一看，自己的側翼正在冒著黑煙。
它嚇得大聲喊叫起來：
“我中彈了！
有敵機！
有敵機！”
同一時候，三階堂進勇也喊了起來：
“我也中彈了！
有敵襲！”
村川勇太中隊長大吃一驚，
它立刻下令：
“有敵機！所有的飛機拉起來！
拉起來！”
它的命令下達之後，
所有正在俯衝的鬼子，
立刻開始動作。
它們清楚：這個時候動作能夠快一秒鍾，
也許就能夠從鬼門關裏麵把腳收迴來。
隻不過剛剛衝得最快的三木有翔、渡邊雄太、王十鈴進，這三個飛行員已經被高射機槍擊中。
它們是在俯衝的時候，被擊中。
鬼子連同飛機掠過機場，衝進機場外圍那片開闊地。
頃刻間：茄子川太一大隊長特意埋設下的地雷被引爆了。
“轟！轟！”的爆炸連綿不絕，
三架飛機墜落下來的時候，
就已經散架了的，
現在更是被炸得四分五裂，
完全沒有飛機的樣子了。
一個飛機輪胎在開闊地上頑強地翻滾，
一路上不斷有地雷爆炸。
這個輪胎像是調皮的精靈，
每一個地雷爆炸，都給了它一點動力，
讓它能夠一支滾下去。
它足足在開闊地上滾了上千米，
這才終於力盡倒地。
倒下的時候，又被一枚地雷炸起老高，
再次落地的時候，終於老實了，
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今天戰場上的情景，
讓那些前來運輸物資的民工們大開眼界。
他們看到了一團、十團搶攻機場，
又看到了一團、十團的人把敵人的飛機開走。
剛剛看到讓自己這些人嚇得屁滾尿流的飛機，
竟然被打下來。
還被鬼子的地雷一支炸得不停，
這些人就以為這是開了眼了。
那隻輪胎讓他們這些人才是真正的開了眼。
在它奔跑的時候，好多人還在為它加油。
現在那隻輪胎跑不動了，
他們還歎息了一聲。
不過立刻就忘記了這裏，
他們抬頭看著天上正在進行的戰鬥。
空中那些形狀一樣的飛機，
正在互相格鬥。
村川勇太中隊長有些鬱悶，
前來襲擊自己的飛機，
就是帝國的飛機。
這種一模一樣的飛機，
怎麽分辨敵我？
它的難處，也是整個村川勇太飛行中隊的難處。
在剛剛的戰鬥中，
它們已經損失了六架飛機。
鬼頭太雄駕駛著飛機，看著迎麵一架飛機衝過來。
略略一看，飛機樣式跟自己的一個模樣，
都是新式戰鬥機，
這種飛機，根本就沒有對外出售過。
就在它放鬆心神的時候，
對著的飛機突然開火。
兩挺機關槍，打出來兩條長長的火舌，
像是兩根鎖鏈，一下子就把鬼頭大雄的飛機鎖住。
隻是眨眼之間，鬼頭大雄覺得胸口痛得厲害。
低頭一看，整個胸膛已經空了一個大泂。
他隻喊了一句：
“我死了！”
就再沒有聲息。
這樣的狀況並不隻有它一個鬼子才發生。
村川勇太中隊長盯著前麵一架朝著自己飛過來的戰鬥機。
等到對方衝到五百米距離的時候，
獰笑著按下機關槍射擊的按鍵，
惡狠狠地說道：“先下手為強！”
七條悠介被打，立刻開始還擊，
兩架飛機相向而行，
很快它就看清楚了先開槍打自己的竟然是村川勇太中隊長。
憤怒讓它忘記了上下尊卑。
七條悠介憤怒地大聲控訴：
“村川中隊長，你為什麽要攻擊我？”
誤傷隊友的烏龍，讓村川勇太中隊長有些詞窮。
它轉過機頭，
跟在七條悠介的飛機後麵，
看著這架機翼冒著黑煙，
正在空中搖搖晃晃，
明顯是不可能飛得迴去的飛機。
村川勇太中隊長無言以對，
這隻能夠理屈詞窮地說道：
“我以為是敵機！”
這句話，立刻讓整個村川勇太中隊殘餘的飛機絕望。
它們現在都不敢相信身邊的飛機了，
中隊長雖然是誤傷，
但是襲擊它們的也確實是跟自己一模一樣的飛機啊！不到近前，看到駕駛艙裏的人，
它們根本就分不清楚敵我。
七條悠介帶著滿肚子的憤怒墜毀了。
它根本連跳傘都不能夠，
剛剛的憤怒讓忘記了傷痛，
實際上剛才短促的交火，
村川勇太中隊長的水平是在線的，
不但擊傷了七條悠介的飛機，
也打中了七條悠介本身，
完全斷了它繼續指控下去的機會。
親眼看著七條悠介的飛機墜毀，
村川勇太中隊長還沒有來得及拉起飛機，
就聽到耳邊傳來嗖嗖聲。
這是機關槍了彈的聲音。
在這種時候聽到這個聲音，
說明人家的子彈已經擊穿了它的飛機。
在村川勇太中隊長後麵，有兩架飛機在攻擊。
村川勇太中隊一共有十八架飛機，
交手的第一時間，地麵擊毀了三架，空中擊毀了三架。
三十六比十二，這樣的打法，
兩者又都是同一種類型的戰鬥機，
數量多的完勝。
再加上，最初的時候村川勇太中隊的鬼子根本分不清敵我。
還被肖劍英他們抵進攻擊後，
這些鬼子才敢確認這是對手，
往往這個時候，它們再怎麽掙紮都已經於事無補了。
陳四川看著肖劍英他們把空中的知機一架接一架地打下來。
心中非常高興：以後這支飛行隊就是自己的了。
旅長還要從句容調二十架飛機過來，
加強自己的空中力量。
這樣的話，江北根據地就可以大力開拓了。
空中的交戰並不隻有陳四川他們看到。
從安慶出發的宇多田五郎步兵大隊的鬼子們，
也看到了空中發生的戰鬥，
發生在空中的戰鬥撲朔迷離，
交戰雙方都同樣的飛機，
都是自己人。
實際上到底那些是同一夥的，
宇多田五郎步兵大隊的這些鬼子們都沒有分清楚。
不過它們很快就不用再去區分了，
因為它們在地麵上的隊伍遇到了襲擊。
接到任務前去狙擊安慶過來的鬼子援軍，
一連、二連、三連、四連全都全力衝鋒，
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在距離機場兩千米的道路上布置上了地雷和定向炸彈。
看著一長串的汽車開過來，
桂連長低聲在無線電裏麵說話：
“九輛摩托車，九十輛大汽車！”
他是在跟二連、三連、四連通氣。
四連長低聲說道：
“讓它們進入口袋底，再開火！”
“收到！收到！”
四連就在口袋底。
四連長嚴元白看著終於也看到了衝在最前麵的九輛摩托車了。
這可是個好東西，不挑路，力氣大。
四連長對一排長命令：
“分配下去，一班對付最前麵的那輛摩托車，
二班對付第二輛，
務必要在第一時間把摩托車上的鬼子打死。
這些摩托車我們要了。”
“是！”
一排長立刻把命令向下傳達，
這就是要讓一個班的人，隻打一輛摩托車上的三個鬼子。
鬼子早就進了埋伏圈，
隻是它們的隊伍拉得長，
前麵的鬼子繼續深入口袋，
後麵的鬼子還在口袋外。
嚴元白一直等到九輛摩托車開出了口袋底，
這才命令：
“打！”
“砰！砰！”
槍聲先響起來，
然後才是轟隆、轟隆的爆炸聲響起。
鬼子隊伍最前麵的九輛摩托車，
槍響的時候，摩托車上的鬼子一個個地倒下。
那些摩托車開始東扭西歪，
開進路邊的溝裏，終於不再動彈。
汽車在爆炸聲響起的時候，
有些馬上就停下來，
有些還在繼續前進，
頂住前麵的屁股用力推進。
整個宇多田五郎大隊亂做一團。
定向炸彈響起的同時，
重機槍也開始掃射，
火箭炮、迫擊炮、九二式步兵炮都在開火。
這些都是向著那些汽車打過去的。
在這條道路上，鬼子能夠找到的掩體並不多。
那些鬼子在突然遭到襲擊的時候，
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
立刻就被鋪天蓋地的炮彈轟炸給炸懵了。
宇多田五郎大隊長剛剛在定向炸彈的爆炸中，
僥幸沒有死，
它還沒有來得及從駕駛室裏麵跳下來，
炮彈就落下來了。
它趕緊推門下車，
遠遠地跑開，這才大聲命令：
“下車！建立防禦！
反擊！
反擊！”
它們現在在硝煙彌漫的煙塵當中，
視線根本看不遠。
剛剛的那些定向炸彈，
對這些站在汽車車廂裏麵的鬼子造成的傷害並沒有對走路時候的那麽大。
隻不過是對汽車的傷害非常大，
所有的汽車都受損嚴重。
整個宇多田五郎大隊的鬼子們開始下車。
有些鬼子還來得及下車，
就被炮彈炸得飛了起來，
有了這樣的榜樣，整個宇多田五郎大隊的鬼子們下車的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起來。
許多鬼子來不及從後車廂位置下去，
直接就從車欄杆的位置一個撐手就跳下來。
至於會不受傷？
這有命重要嗎？
宇多田五郎大隊長已經看出來了：
進攻的隊伍現在主要是炸汽車，
他們跟汽車有仇嗎？
既然發現了，宇多田大隊長馬上命令：
“散開！散開！離開汽車！
不要靠近汽車，
他們主要就是打車！”
整個大隊的鬼子們立刻衝到路邊，
倉皇向著外麵胡亂射擊，
隻有這樣才能夠安撫住它們慌亂的心。
西園寺太一中隊長這個時候已經帶著它的隊伍跳下了汽車，
它指著前麵大聲命令：
“衝鋒！衝鋒！”
它已經看出來了，
整個大隊都被包圍著，
如果不找個位置衝出去，
全大隊都要死在這裏。
隨著它的命令，相武優鬥上士馬上向著外麵衝鋒。
它抱著一挺輕機槍，衝在最前麵。
非常勇猛！
這樣的勇士，西園寺太一中隊長非常欣賞。
它們這些鬼子原本是在公路上行進的，
剛剛的定向炸彈，把這些鬼子所在的區域炸得烏煙瘴氣。
隨後的炮彈、火箭彈不斷地落下，
這裏的硝煙一直不散，
西園寺太一中隊長也隻是隨便指出一個方向，
讓整個中隊向外衝。
這種時候，隨便找一個方向突圍，
比呆在原地求活的可能要大得多。
當它這個中隊向西邊發起衝鋒的時候，
整個大隊的鬼子都跟在後麵，
試圖跟著一起衝出去。
宇多田五郎大隊長反應過來，
大聲命令道：
“向西！向西！一路向西衝鋒！”
守在西邊的是一團四連，
四連長嚴元白沒有想到今天自己的運氣竟然這樣好，
許多鬼子從硝煙當中衝出不，
粗粗一看，至少有三百往上，
還有不少的鬼子正從硝煙中鑽出來。
嚴元白馬上命令：
“步兵炮、火箭筒、迫擊炮都不要去炸飛機了，
炸眼前的這些鬼子。”
重機槍、機槍、步槍全都在向著這些鬼子射擊。
剛剛衝出硝煙的西園寺太一中隊長怎麽也沒有想到：
自己隨便指出來的一條路，
竟然是一條絕路。
隻看到對麵那麽多的機槍在噴吐著火舌，
它就不相信自己能夠衝得出去。
更不要說還有炮彈不停地打下來。
炮彈不像子彈，一枚炮彈可是能夠讓方圓幾十米的鬼子都遭殃的。
南京機場的鬼子航空兵們，
剛剛被起床號催起。
它們這個兵種，
是沒有夜間作戰的，
也不需要它們對機場的安全做警戒，
因此它們這些技術型的鬼子們晚上是可以安心睡覺的。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
正帶著手下五十多個鬼子做日常訓練。
它們現在做的隻是簡單的體能訓練：
繞著機場跑步。
東邊的天空上，
今日的朝陽已經升起，
彤紅的太陽，當紅了天邊的彩。
朝陽如火似血，
血染彤雲！
伊藤四十二上士看著朝陽給整個機場全都鋪滿了血紅的色彩，
脫口而出：“朝陽似血，主今日大兇！”
它是一個對這個國家文化有強烈崇拜之情的鬼子，
參軍之前，專門在這個國家來學習過《易》。
如果不是帝國的侵略戰爭打得這麽難，
鬼子隊伍裏麵原本的航空兵早就消耗殆盡。
伊藤四十二還在大學裏麵給學生讓課呢，
它的課就是講《易》的。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雖然在職位上高它太多，
卻也不怎麽管它，
這個鬼子跟整個中隊都說得來，
跟整個機場的所有鬼子都和氣得很。
沒有別的原因：
它有專業啊！本身是大學教授，又是講《易》的。
士兵當中遇事不決，
丟了東西，想要知道家裏的情況，
都跑去找這個大學教授詢問。
有些事情被伊藤四十二猜中，
有些不中。
猜中的那些鬼子們，大力地為它宣傳，
認為它是神仙一樣的人物。
那些沒有被猜中的鬼子，
隻會埋怨自己心不誠，
所以才不準。
這樣的人物，在自己中隊裏麵，
隻是早操時候開口說句話，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當然不會去理麻它。
但是北風慎之介中隊長心裏卻也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它在暗暗祈禱：今天千萬不要有作戰任務啊！
前些日子，北風慎之介中隊長跟一位才從國內過來的姑娘有了感情。
它心裏忐忑不安，患得患失，
像所有談戀愛的人一樣，不知道自己能夠不能夠把握得住那個她！
找到了神人一般的伊藤四十二，
結果伊藤四十二告訴它：
這個女人不是她能夠掌握，
她自己的命令根本不在她手裏。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當然不相信：
那麽漂亮，溫柔的美奈子怎麽可能會騙人？
直到有一天，它在煙峻六司令官辦的招待宴會上見到了美奈子。
那一次美奈子沒有理睬它。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悄悄打聽後才知道：
這位美奈子的老公也是一位海軍陸戰隊勇，
勇士陣亡，遺囑要隊伍裏麵的其它鬼子照顧一下它的老婆。
於是美奈子就被從國內送到第三艦隊來，
由它老公的那樣戰友們照顧起來。
因為她長得漂亮，又有氣質，
照顧她的人從最開始的海軍少尉，
一直到第三艦隊司令官長穀川清都知道了。
後來在煙峻六司令官上任的時候，
長穀川清又把她送給了煙峻六司令。
她就這麽一路被照顧到了華中派遣軍司令部來了。
軍妓！
大受挫折的北風慎之介中隊長迴來之後，
獨自空虛了一段時間。
天天有空都去秦淮河上流連，
這也養成了它另外一個愛好，
漸漸地倒是把美奈子忘記了。
不過它對伊藤四十二的預測卻是深信不疑了。
正在這個時候，
機場的警報聲響起：
“嗚~嗯，嗚~嗯”
聲音急促、刺耳，
就這麽一直循環不息地尖叫著。
紅色的機場上，再來這樣的聲音，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那種不祥的預感更加明確了。
無論如何，現在它們要做的是快速跑迴去，
了解一下是什麽事情！
它們還沒有跑進機場的飛行員會議室，
已經有個傳令兵跑過來，
“唿哧！唿哧！”大口喘著氣，
手裏揚著一張紙：
“北風中隊長！命令！”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臉色不善地接過那張紙，
紙的下半部一個鮮紅的印章，
如一坨鮮血一樣的醒目。
這是機場司令部的章，
紙張上半部寫著：
“命令北風中隊立刻起飛，
前去天柱山機場支援。”
天柱山機場！北風慎之介中隊當然清楚，
前天它們才去過，
還在那裏停了一下，
加過油，上過彈，
然後繼續向武漢飛過去扔炸彈。
那個機場總歸是要比南京這邊近一點，
轟炸武漢可以方便一些。
“天柱山機場怎麽了？”朝史大翔低聲問身邊的伊藤四十二。
這一迴伊藤不敢開口說話了。
現在是等著中隊長說話的時候，
它是最能夠看得準潮頭的，
該說的時候說，不該說的時候打死不說。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揚了揚手裏的命令：
“我跟你們一樣，
並不比這張紙多知道半點情況，
伊藤！天柱山機場怎麽了？”
北風中隊長還是想要了解一下那裏的情況，
今天它的感覺實在不好。
伊藤四十二這才開口：
“天柱山機場，有兩個步兵大隊，一個航空大隊，
一個坦克中隊守護。
它現在發出求援信號，
說明進攻機場的國軍很兇狠，
非常的兇狠！
我們要小心啦！”
它的話說完，
整個北風中隊的鬼子們都想著它最早說的那一句：
“朝陽似血，主今日大兇！”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強笑道：
“我等軍人，敢於直麵最兇惡的戰場。
登機！去安慶！”
它們這個中隊的十八架飛機是最先抵達天柱山機場的。
因為有了伊藤四十二的預言，
整個北風中隊的鬼子們非常保守，
抵達機場也隻是在三千米的高空上俯視機場，
它們能夠看到機場建築物已經被炸成了廢墟，
機場上的飛機無影無蹤，
連殘骸都沒有一點。
倒是跑道上有坦克的殘骸，
還能夠模糊數昨出來：十二輛！
地麵上已經看不到正在交戰的樣子，
能夠看到的隻是機場裏麵有不少的人在跑動著。
三千米的高空看下去，
那些人就像是螞蟻搬家一樣，
正在把機場裏麵的物資往外麵搬。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沉吟不語，
它心中在糾結：
這裏不祥！
整個北風中隊的鬼子們其實都有些害怕，
伊藤四十二這一次為了保命，
它建議：“中隊長！
下麵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我們再下去也沒有意義，
不如離開這裏？”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也在為難：
信還是不信？
它相信：下麵的機場一定有埋伏，
否則的話，
這麽多的飛機在空中飛舞，
那些正在搬家的“螞蟻”不會還能夠保持著秩序。
以往它帶隊轟炸國軍隊伍的時候，
隻要發現了飛機，
國軍隊伍的士兵們，
馬上就會像炸了窩的馬蜂一樣，
四處亂竄！
可是今天下麵那些人，
完全像是沒有看到飛機一樣，
這樣忽視自己，
是有些氣人啊！
也更讓北風中隊的這些鬼子們警惕。
早晨才從天柱山機場把三十六架飛機飛迴到潛山。
整個飛行隊連同從句容過來的地勤人員，
全都忙碌起來。
這些人忙著在飛機上用油漆噴圖案，寫號碼。
在機頂、機腹、飛機側麵、正麵、尾翼。
每一架飛機邊都有人架著竹梯，
登上飛機在忙碌著。
這支飛行隊伍中的指揮員二十五歲的肖劍英，
正在催促著：
“大家動作快點，
天柱山機場正等著我們呢？
鬼子一次丟了這麽多的飛機，
一定會把氣撒在陳團長、黎團長他們身上。
我們會答應嗎？”
“不答應！”整個臨時機場上的人都喊出來的聲音。
“不答應要怎麽做？”肖劍英大聲問道。
“打它狗日的！”
“打掉鬼子的飛機！”
“打死鬼子！”
……
這一迴的迴答不再是統一的了。
肖劍英並不在意這些細節，
他大聲說道：
“想要打掉鬼子的飛機，
我們就要快些飛起來，
所有人動作快一點！
有個標記，能夠認出來是自己人就好！”
他們把飛機開迴來，
緊張地弄標記，隻是為了讓自己能夠辨識出來自己人。
因為他們是開著鬼子的飛機，
跟鬼子的飛機作戰，
在空中根本就分不出來敵我，
所以才需要在各個位置刷上標記。
這個標記就是一隻胖虎，
邊上就是各個飛機的編號。
現在的這隻胖虎是林凡專門請了錢老爺子畫的，
看著憨態可掬，淩厲的眼神和潛藏著的爪子則表達了它的兇猛。
這是用了鐵皮雕出來的，
隻需要往飛機上一搭，
拿刷子刷上幾下就是一頭栩栩如生的老虎出來了。
這就是雕版印刷術！
他們的動作雖然快，
但是每一架飛機要刷上六個標記位置。
數量有點多，
每一個人都在快速地刷標記。
今天第一批出戰的飛行員們正在檢查飛機的情況，
各種油料、武器、彈藥這些東西全都要檢查一遍。
肖劍英是特種旅自己培養起來的第一批飛行員，
他們那一批就隻有三個，
他們的第一次飛行是林凡教授的。
這也是林凡到現在為止，
唯一直接教過的一批飛行員了。
圖標已經刷好，
非常醒目，
這樣的飛機，在空中飛翔，
就算是跟鬼子混戰，
也不會引起自己人的誤判了。
那些已經在機艙裏麵的飛行員們，
根本就沒有下飛機。
肖劍英已經下達了命令：
“出發！”
他們要去的還是天柱山空域，
剛剛一團已經發過來電報，
機場上空有鬼子的十八架飛機盤旋。
不知道什麽原因，它們沒有攻擊，
但是它們也不離開。
“是在等我們去擊落它們！”肖劍英讓人迴了這幾個字。
茅文星剛剛轉了一個圈子迴來，
發出了天柱山機場上空的鬼子飛機群。
趕緊向潛山方向跑！
所有的地方，
隻有旅長在的地方，
才是讓茅文星最放心的地方。
旅長就在太湖縣，離這裏有近百公裏。
十多分鍾的事情，
他一定要飛過去。
一架與眾不同的飛機出現在北風慎之介中隊的鬼子視線中。
一下子就挽救了它們一直以來不敢進攻機場的尷尬。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大聲命令：
“追上去，擊毀他！”
整個機群，十八架飛機全都向著茅文星追過去。
一團和茅文星這架飛機的距離還不遠，
陳四川緊張地對茅文星喊話：
“文星！跑快點，
十八架飛機都在追你。
肖劍英剛剛迴話說他們已經起飛了。
你可以先去潛山機場，
然後再去太湖！”
陳四川當然清楚：
整個特種旅裏麵，
真正能夠完美護住茅文星的，
隻有林凡！
雖然自己已經做好了打·飛機的準備，
但是他沒有旅長那樣百發百中的神炮手，
怕出萬一情況。
茅文星現在可是整個特種旅的寶貝，
打仗的時候，
有他在空中偵察，
按照林凡的說法：
“茅文星一個人，抵得了一個團！”
現在句容已經專門從飛行員當中挑選人才，
向著戰場指揮方向培養。
畢竟特種旅不能夠隻有一個茅文星，
按照林凡的說法：
我們要有千千萬萬個茅文星，
每一個飛行員都要能夠在空中準確地判斷形勢，
引導地麵部隊進行各種轟炸、穿插行動。
肖劍英的飛機衝上藍天，
在潛山上空盤旋兩圈，
整理好整個飛行大隊的隊形，
這才向著天柱山機場飛過去。
飛到懷寧地界的時候，
他的無線電裏麵傳來茅文星的唿喊：
“肖劍英！肖劍英聽到請迴話。”
特種旅現在的無線電，通話距離隻有五公裏。
茅文星從收到了陳四川通報的情況後，
立刻就向潛山方向飛過去，
同時也在不停地唿叫肖劍英。
“收到！我是肖劍英！”
“我茅文星，在我身後有十八架鬼子的飛機，
你們在什麽地方？”
“我們才從潛山出來，在懷寧地界。
你沿著青龍河飛，高度兩千。
我們在上麵掩護。”
“鬼子就在我後麵追著，
不需要掩護，隻需要把鬼子打下來就好！”
茅文星說道。
“收到！”
一分鍾過後：
“我是肖劍英，
我已經看到你了，
也看到了你身後的鬼子。
請放心，鬼子進了我們的埋伏圈，
它們跑不掉的。”
肖劍英剛剛讓茅文星在二千米的低空飛行，
為的就是讓追在茅文星身後的鬼子也隻能夠低空飛行。
這樣他帶著整個大隊在高空中，
不但能夠提前發現鬼子，
還能夠從高空俯衝下去，
對鬼子發起偷襲！
北風慎之介中隊的鬼子們，
看到前麵的國軍飛機，
飛得並不特別快，
一直甩不開自己這些飛機。
明顯的那個飛行員已經慌了，
他試圖飛得低一些，
想要依靠這樣的方法來逃脫。
“這怎麽可能？”北風慎之介中隊長已經決定了。
“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這架飛機給打下來，
這樣就可以迴去交差了。
也不用再到天柱山機場拚命去。”
也許是十八比一的追逐讓它感到輕鬆，
從早晨開始的不祥預感，
現在已經無影無蹤了。
它現在非常興奮，
仿佛已經重新獲得了新生。
青龍河上空的肖劍英已經下達了命令：
“按編號，一、二號進攻最前麵的第一架敵機，
後麵類推。
進攻！”
他的飛機就是一號，
剛剛才刷上去的，油漆未幹就起飛了。
不過到了現在，油漆應該已經幹了。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正輕鬆地對整個中隊的鬼子說話。
突然感覺到機身抖動，
像是中彈了一樣。
它的耳機裏麵同時傳出來許多鬼子的喊叫聲，
像是百鬼夜哭。
伊藤四十二的聲音最大：
“我早就知道有這一天，
早晨我就說得了，今日大兇！
今日大兇啊！”
朝史大翔也在喊叫：
“我中彈了！我正在墜落！
我正在墜落！
我要跳傘了！
我跳傘了！”
“我中彈了！”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個時候，北風慎之介中隊長從耳機裏麵能夠聽到機關槍射擊的聲音。
“噠噠噠！噠噠噠！”這聲音像是黑白無常催命一樣。
一直跟著它。
像它現在這樣，飛在二千米的低空。
還能夠怎麽做？
隻能夠先繼續低下去，
並且快速轉向，
看看能夠不能夠擺脫身後的那令人心悸的機關槍射擊聲。
飛機都是有靈性的，
它們每挨上一發子彈，都會打一個哆嗦。
現在它一直挨槍，就一直哆嗦。
抖得北風慎之介中隊長都也跟著抖起來。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平常能夠在一秒鍾完成的操作，
現在三秒鍾過去了，
飛機還是沒有反應。
北風慎之介現在真的慌了：
剛剛它為了擺脫身後的追殺，
直接機頭朝下俯衝，
現在它想要把飛機拉平，
計劃的是飛到離水麵二十米的高度平飛。
在這樣低的高度拉起來，
需要的是技術和膽量，
這兩樣它都具備！但是今天不一樣了，
平常像美奈子一樣聽話的飛機，
竟然突然開始撒嬌，
根本不理會北風慎之介中隊長的操作。
現在這種時候，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連跳傘都不能夠了。
已經跳傘在空中漂浮著朝史大翔、還有其它那些跳傘逃生的鬼子，
還有肖劍英他們這些特種旅的飛行員們全都對這個寧願慷慨赴死的鬼子佩服得很。
實際上追殺北風慎之介中隊長的飛機在五百米高度的時候，
就已經放棄了。
他們原本想要等著這個技術高超的鬼子飛行員把飛機拉起後，
再跟它比一場。
沒有想到這架飛機在剛才的一路掃射中，
早就傷痕累累，
許多零件都已經損壞，根本不可能再飛得起來。
北風慎之介中隊長一頭紮入水裏，
根本不可能不半分活下來的希望。
伊藤四十二的飛機這個時候也冒著黑煙，
向著地麵墜落。
它當然是要選擇跳傘的，
到現在這個時候，
伊藤四十二還想著留取有用之身，
為帝國改命呢。
它在閑暇時候，也無聊地預測過帝國的命運。
每一次的結果都是讓它失望的。
十八架的飛機全部墜毀，
空中漂浮著七朵傘花。
伊藤四十二已經操作著降落傘，
試圖尋找一個平坦、安全的位置降落。
隻要能夠平安落地，
它並不擔心生命安全。
像它們這樣的飛行員，、
本來就屬於珍稀品種，
國軍能夠抓到活的，
就一定不會讓它們死掉。
因為隻有它們活著，
才能夠去跟帝國換取一些利益。
所有跳傘的鬼子都有這樣的想法，
並且被俘還隻是最壞的一種情況，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它們降落到地麵上，
能夠悄悄潛伏迴去，
或者被同情者把它們奉為上賓，
把它們送迴去。
就在這七個鬼子緊張操控降落傘的時候，
那些已經完勝的飛機過來，
伊藤四十二看著這飛機，
眼睛突然睜大了：
“這是帝國的飛機！”
今天整個北風慎之介中隊全軍覆沒，
說來慚愧，它們竟然連攻擊自己的是什麽人都不清楚。
到了現在，伊藤四十二才發現：
“北風慎之介中隊，竟然是被友軍誤傷了。”
然後它就看到友軍機翼下的機關槍射出連串的子彈。
“你們想要殺人滅口？”伊藤四十二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說出來這句話。
它的目光最後凝固在剛剛從身邊掠過的飛機上，
這架飛機的側翼有一個小小的、胖胖的老虎圖案。
還有一個編號：15！
從九江機場起飛的村川勇太飛行中隊，
在北風慎之介飛行中隊離開天柱山機場十五分鍾的時候抵達。
村川勇太中隊長看著機場上人流如織，
那些人像是趕集一樣，趕著大車，
驅趕著騾馬，興高采烈地拖著各種各樣的物資，
向著機場外麵走去。
這種情況，不用認真看，就能夠知道：
“機場已經失守，
被國軍占領了！”
“進攻！”村川勇太中隊長立刻下達了命令。
整個村川中隊剛剛抵達機場，
見到機場的情況。
聽到村川勇太中隊長的命令，
立刻開始俯衝，
它們都是戰鬥機，俯衝到最低點，
就是掃射的時候。
地麵上那些人在飛機才到機場，
繞飛一圈的時候，
根本沒有半點慌亂，
還在繼續各自做事。
現在看到飛機開始俯衝了，
這才忙亂起來。
那些人開始向著跑道邊的交通壕跑，
有些離得近的人，
已經跳進交通壕裏麵。
這種情況，讓空中的村川勇太中隊這些鬼子們非常高興。
一個個的都在哈哈大笑。
隱藏在廢墟當中的兩個高射機槍連，
一個火箭炮連，
按照上一迴在安慶城頭的辦法，
一直等到鬼子的飛機臨近。
距離機場五千米、
四千米，
三千米，
……
就在這個時候，
鬼子俯衝的隊伍尾部，
突然又出現了一群飛機，
肖劍英報告：
“報告陳團長，追殺茅文星的十八架敵機，
連同飛行員已經全部擊斃，
我們就在鬼子機群後麵，
正在攻擊！”
陳四川笑著說道：
“打得好！
你們來得太及時了！”
陳四川下令：“火箭炮連、迫擊炮、步兵炮都不得攻擊，
高射機槍連，
準備！”
火箭炮這種武器，可以打到十三公裏外去，
打出去後，誤傷了隊友那就不好了。
高射機槍就不一樣了，
子彈的有效射程是一千米，最多打到二千米。
肖劍英他們還有鬼子後麵，
兩個高射機槍連，完全可以先把衝在最前麵的飛機打一打。
打掉鬼子的囂張氣焰。
見到鬼子的飛機已經衝近了七百米距離，
“開火！”陳四川大聲命令。
他們開火的同時的，
已經追上村川勇太中隊的肖劍英他們也開火了。
他們是向著鬼子最後的三架飛機開火的。
肥厚屋太郎正準備俯衝的時候，
突然感覺到飛機一陣抖動，
迴頭一看，自己的側翼正在冒著黑煙。
它嚇得大聲喊叫起來：
“我中彈了！
有敵機！
有敵機！”
同一時候，三階堂進勇也喊了起來：
“我也中彈了！
有敵襲！”
村川勇太中隊長大吃一驚，
它立刻下令：
“有敵機！所有的飛機拉起來！
拉起來！”
它的命令下達之後，
所有正在俯衝的鬼子，
立刻開始動作。
它們清楚：這個時候動作能夠快一秒鍾，
也許就能夠從鬼門關裏麵把腳收迴來。
隻不過剛剛衝得最快的三木有翔、渡邊雄太、王十鈴進，這三個飛行員已經被高射機槍擊中。
它們是在俯衝的時候，被擊中。
鬼子連同飛機掠過機場，衝進機場外圍那片開闊地。
頃刻間：茄子川太一大隊長特意埋設下的地雷被引爆了。
“轟！轟！”的爆炸連綿不絕，
三架飛機墜落下來的時候，
就已經散架了的，
現在更是被炸得四分五裂，
完全沒有飛機的樣子了。
一個飛機輪胎在開闊地上頑強地翻滾，
一路上不斷有地雷爆炸。
這個輪胎像是調皮的精靈，
每一個地雷爆炸，都給了它一點動力，
讓它能夠一支滾下去。
它足足在開闊地上滾了上千米，
這才終於力盡倒地。
倒下的時候，又被一枚地雷炸起老高，
再次落地的時候，終於老實了，
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今天戰場上的情景，
讓那些前來運輸物資的民工們大開眼界。
他們看到了一團、十團搶攻機場，
又看到了一團、十團的人把敵人的飛機開走。
剛剛看到讓自己這些人嚇得屁滾尿流的飛機，
竟然被打下來。
還被鬼子的地雷一支炸得不停，
這些人就以為這是開了眼了。
那隻輪胎讓他們這些人才是真正的開了眼。
在它奔跑的時候，好多人還在為它加油。
現在那隻輪胎跑不動了，
他們還歎息了一聲。
不過立刻就忘記了這裏，
他們抬頭看著天上正在進行的戰鬥。
空中那些形狀一樣的飛機，
正在互相格鬥。
村川勇太中隊長有些鬱悶，
前來襲擊自己的飛機，
就是帝國的飛機。
這種一模一樣的飛機，
怎麽分辨敵我？
它的難處，也是整個村川勇太飛行中隊的難處。
在剛剛的戰鬥中，
它們已經損失了六架飛機。
鬼頭太雄駕駛著飛機，看著迎麵一架飛機衝過來。
略略一看，飛機樣式跟自己的一個模樣，
都是新式戰鬥機，
這種飛機，根本就沒有對外出售過。
就在它放鬆心神的時候，
對著的飛機突然開火。
兩挺機關槍，打出來兩條長長的火舌，
像是兩根鎖鏈，一下子就把鬼頭大雄的飛機鎖住。
隻是眨眼之間，鬼頭大雄覺得胸口痛得厲害。
低頭一看，整個胸膛已經空了一個大泂。
他隻喊了一句：
“我死了！”
就再沒有聲息。
這樣的狀況並不隻有它一個鬼子才發生。
村川勇太中隊長盯著前麵一架朝著自己飛過來的戰鬥機。
等到對方衝到五百米距離的時候，
獰笑著按下機關槍射擊的按鍵，
惡狠狠地說道：“先下手為強！”
七條悠介被打，立刻開始還擊，
兩架飛機相向而行，
很快它就看清楚了先開槍打自己的竟然是村川勇太中隊長。
憤怒讓它忘記了上下尊卑。
七條悠介憤怒地大聲控訴：
“村川中隊長，你為什麽要攻擊我？”
誤傷隊友的烏龍，讓村川勇太中隊長有些詞窮。
它轉過機頭，
跟在七條悠介的飛機後麵，
看著這架機翼冒著黑煙，
正在空中搖搖晃晃，
明顯是不可能飛得迴去的飛機。
村川勇太中隊長無言以對，
這隻能夠理屈詞窮地說道：
“我以為是敵機！”
這句話，立刻讓整個村川勇太中隊殘餘的飛機絕望。
它們現在都不敢相信身邊的飛機了，
中隊長雖然是誤傷，
但是襲擊它們的也確實是跟自己一模一樣的飛機啊！不到近前，看到駕駛艙裏的人，
它們根本就分不清楚敵我。
七條悠介帶著滿肚子的憤怒墜毀了。
它根本連跳傘都不能夠，
剛剛的憤怒讓忘記了傷痛，
實際上剛才短促的交火，
村川勇太中隊長的水平是在線的，
不但擊傷了七條悠介的飛機，
也打中了七條悠介本身，
完全斷了它繼續指控下去的機會。
親眼看著七條悠介的飛機墜毀，
村川勇太中隊長還沒有來得及拉起飛機，
就聽到耳邊傳來嗖嗖聲。
這是機關槍了彈的聲音。
在這種時候聽到這個聲音，
說明人家的子彈已經擊穿了它的飛機。
在村川勇太中隊長後麵，有兩架飛機在攻擊。
村川勇太中隊一共有十八架飛機，
交手的第一時間，地麵擊毀了三架，空中擊毀了三架。
三十六比十二，這樣的打法，
兩者又都是同一種類型的戰鬥機，
數量多的完勝。
再加上，最初的時候村川勇太中隊的鬼子根本分不清敵我。
還被肖劍英他們抵進攻擊後，
這些鬼子才敢確認這是對手，
往往這個時候，它們再怎麽掙紮都已經於事無補了。
陳四川看著肖劍英他們把空中的知機一架接一架地打下來。
心中非常高興：以後這支飛行隊就是自己的了。
旅長還要從句容調二十架飛機過來，
加強自己的空中力量。
這樣的話，江北根據地就可以大力開拓了。
空中的交戰並不隻有陳四川他們看到。
從安慶出發的宇多田五郎步兵大隊的鬼子們，
也看到了空中發生的戰鬥，
發生在空中的戰鬥撲朔迷離，
交戰雙方都同樣的飛機，
都是自己人。
實際上到底那些是同一夥的，
宇多田五郎步兵大隊的這些鬼子們都沒有分清楚。
不過它們很快就不用再去區分了，
因為它們在地麵上的隊伍遇到了襲擊。
接到任務前去狙擊安慶過來的鬼子援軍，
一連、二連、三連、四連全都全力衝鋒，
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在距離機場兩千米的道路上布置上了地雷和定向炸彈。
看著一長串的汽車開過來，
桂連長低聲在無線電裏麵說話：
“九輛摩托車，九十輛大汽車！”
他是在跟二連、三連、四連通氣。
四連長低聲說道：
“讓它們進入口袋底，再開火！”
“收到！收到！”
四連就在口袋底。
四連長嚴元白看著終於也看到了衝在最前麵的九輛摩托車了。
這可是個好東西，不挑路，力氣大。
四連長對一排長命令：
“分配下去，一班對付最前麵的那輛摩托車，
二班對付第二輛，
務必要在第一時間把摩托車上的鬼子打死。
這些摩托車我們要了。”
“是！”
一排長立刻把命令向下傳達，
這就是要讓一個班的人，隻打一輛摩托車上的三個鬼子。
鬼子早就進了埋伏圈，
隻是它們的隊伍拉得長，
前麵的鬼子繼續深入口袋，
後麵的鬼子還在口袋外。
嚴元白一直等到九輛摩托車開出了口袋底，
這才命令：
“打！”
“砰！砰！”
槍聲先響起來，
然後才是轟隆、轟隆的爆炸聲響起。
鬼子隊伍最前麵的九輛摩托車，
槍響的時候，摩托車上的鬼子一個個地倒下。
那些摩托車開始東扭西歪，
開進路邊的溝裏，終於不再動彈。
汽車在爆炸聲響起的時候，
有些馬上就停下來，
有些還在繼續前進，
頂住前麵的屁股用力推進。
整個宇多田五郎大隊亂做一團。
定向炸彈響起的同時，
重機槍也開始掃射，
火箭炮、迫擊炮、九二式步兵炮都在開火。
這些都是向著那些汽車打過去的。
在這條道路上，鬼子能夠找到的掩體並不多。
那些鬼子在突然遭到襲擊的時候，
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
立刻就被鋪天蓋地的炮彈轟炸給炸懵了。
宇多田五郎大隊長剛剛在定向炸彈的爆炸中，
僥幸沒有死，
它還沒有來得及從駕駛室裏麵跳下來，
炮彈就落下來了。
它趕緊推門下車，
遠遠地跑開，這才大聲命令：
“下車！建立防禦！
反擊！
反擊！”
它們現在在硝煙彌漫的煙塵當中，
視線根本看不遠。
剛剛的那些定向炸彈，
對這些站在汽車車廂裏麵的鬼子造成的傷害並沒有對走路時候的那麽大。
隻不過是對汽車的傷害非常大，
所有的汽車都受損嚴重。
整個宇多田五郎大隊的鬼子們開始下車。
有些鬼子還來得及下車，
就被炮彈炸得飛了起來，
有了這樣的榜樣，整個宇多田五郎大隊的鬼子們下車的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起來。
許多鬼子來不及從後車廂位置下去，
直接就從車欄杆的位置一個撐手就跳下來。
至於會不受傷？
這有命重要嗎？
宇多田五郎大隊長已經看出來了：
進攻的隊伍現在主要是炸汽車，
他們跟汽車有仇嗎？
既然發現了，宇多田大隊長馬上命令：
“散開！散開！離開汽車！
不要靠近汽車，
他們主要就是打車！”
整個大隊的鬼子們立刻衝到路邊，
倉皇向著外麵胡亂射擊，
隻有這樣才能夠安撫住它們慌亂的心。
西園寺太一中隊長這個時候已經帶著它的隊伍跳下了汽車，
它指著前麵大聲命令：
“衝鋒！衝鋒！”
它已經看出來了，
整個大隊都被包圍著，
如果不找個位置衝出去，
全大隊都要死在這裏。
隨著它的命令，相武優鬥上士馬上向著外麵衝鋒。
它抱著一挺輕機槍，衝在最前麵。
非常勇猛！
這樣的勇士，西園寺太一中隊長非常欣賞。
它們這些鬼子原本是在公路上行進的，
剛剛的定向炸彈，把這些鬼子所在的區域炸得烏煙瘴氣。
隨後的炮彈、火箭彈不斷地落下，
這裏的硝煙一直不散，
西園寺太一中隊長也隻是隨便指出一個方向，
讓整個中隊向外衝。
這種時候，隨便找一個方向突圍，
比呆在原地求活的可能要大得多。
當它這個中隊向西邊發起衝鋒的時候，
整個大隊的鬼子都跟在後麵，
試圖跟著一起衝出去。
宇多田五郎大隊長反應過來，
大聲命令道：
“向西！向西！一路向西衝鋒！”
守在西邊的是一團四連，
四連長嚴元白沒有想到今天自己的運氣竟然這樣好，
許多鬼子從硝煙當中衝出不，
粗粗一看，至少有三百往上，
還有不少的鬼子正從硝煙中鑽出來。
嚴元白馬上命令：
“步兵炮、火箭筒、迫擊炮都不要去炸飛機了，
炸眼前的這些鬼子。”
重機槍、機槍、步槍全都在向著這些鬼子射擊。
剛剛衝出硝煙的西園寺太一中隊長怎麽也沒有想到：
自己隨便指出來的一條路，
竟然是一條絕路。
隻看到對麵那麽多的機槍在噴吐著火舌，
它就不相信自己能夠衝得出去。
更不要說還有炮彈不停地打下來。
炮彈不像子彈，一枚炮彈可是能夠讓方圓幾十米的鬼子都遭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