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希含笑對三舅母道:“舅母誇他們好,想來他們今天是用心當差了,迴頭我就賞他們。”

    三舅母沒想到陸希居然直接接著她的話頭順下去,不由訕訕道:“阿妹,你可真有福氣了,三個兒媳婦都這麽伶俐,倒是阿英最近過的可真苦。”

    婁夫人聽到婁英,神色頓時有些複雜,沉默了半晌才道:“阿姊最近可好?”

    “有什麽好不好的,就是一天天過日子唄。”三舅母睨了陸希一眼,“隻是可惜了榮娘,要嫁給一個喪妻的老鰥夫。”

    婁夫人聽了,淡聲道:“若是這樣也不錯,像我一樣,生兩個孩子也熬出頭了。”

    “呃……”三舅母這才想起眼前這位似乎嫁的也是喪妻的老鰥夫。

    還是成娘子上前打圓場道:“大家,快到吉時了。”

    眾人這才一擁而上,新郎是親自去建康迎娶二娘的,再出發前已經拜別過父母了,這會也不需要再拜第二次了,隻領著罩了羃離的二娘往門外走去。

    陸希看著不停啜泣的二娘,心中恍惚,她嫁人的時候,似乎沒那麽悲傷,她不舍親人,可更多的是新生活的期待,或許女孩子嫁人前的哭泣,是對前途的迷茫?

    “皎皎。”低沉的男聲響起。

    陸希抬頭一笑,“阿兄。”

    “累嗎?”高嚴柔聲問。

    “不累,你怎麽來了?”陸希問,新娘是走了,可家中的宴席沒有結束。

    “又沒什麽太多的客人,有阿團應付就足夠了。”高嚴不在意的說,“我們明天迴涿縣,今天晚上我帶你出去逛逛如何?”高迴跟著高二娘一起走了,身為二娘唯一的親哥哥,他當然要負責把妹妹送到婆家。

    “晚上?不是有宵禁嗎?”陸希問,赤峰是軍事化的縣城,一到戌時就會宵禁。

    “隻是大街上宵禁,坊市裏又不會宵禁。”高嚴最初到薊州,就是住在赤峰,對赤峰比較熟悉,“你不是說想看天竺舞娘跳舞嗎?這裏有一個舞娘聽說跳得不錯,我帶你去看。”

    陸希一聽是天竺舞娘立刻心動了,“那大家她——”畢竟婁夫人和成娘子她們都在,兩人偷偷溜出去自己逍遙,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們等宵禁後再出門。”高嚴說,“他們也差不多該睡了。”

    赤峰離涿縣不近,路上來迴也要一個多月,難得來一次,陸希也不願意就這麽走了,她拉著高嚴的袖子,

    “阿兄,那我們晚上去外頭食肆吃飯好不好?”

    “好。”高嚴微笑的給陸希整了整有些鬆動的發髻,趁著陸希低頭,往角落掃了一眼。

    窩在角落出的人即刻一驚,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屏息斂氣的悄悄的退了出去。

    “阿兄,你在看什麽?”陸希疑惑的順著高嚴的目光望去,沒見有人影。

    “沒什麽。”高嚴笑了笑,“你先迴去吧,一會我來找你。”

    “嗯。”陸希轉身往內院走去。

    而小雀則在外院,仔細的同王直說著,陸耀那丫鬟的所有事,連她更衣大約用了多少時間都記清楚了。

    “很好。”王直讚許的誇獎了小雀一句,當初他提起要找個人看著陸耀身邊侍從,別讓她們胡亂跑的時候,大娘子推薦了小雀,王直還不信,卻不想小雀鮮卑和羯族語說的那麽流利。

    “王少君若是沒什麽事,奴婢先告退了。”小雀道。

    “去吧。”王直頷首。

    小刀竄到了小雀麵前,“雀兒,你真厲害!居然能把那個鮮卑人耍得團團轉。”小雀已經有十五歲了,小刀才九歲,按說應該喊她阿姊,可小刀時常雀兒、雀兒的喊,直把小雀氣得夠嗆。

    小雀一反常態的沒糾正小刀的稱唿,撇嘴道:“騙鮮卑人有什麽意思,殺鮮卑人才有意思呢。”

    “你說什麽?”小刀以為自己聽錯了。

    小雀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走了。

    “雀兒!你等等我啊!”小刀連忙追了上去。

    婁家的親迎隊伍,除了高家後,就直奔鮮卑,而陸耀並沒有跟著婁家的隊伍,踏上了家中來接她的馬車。

    一進馬車,陸耀就說了一句:“掌嘴。”聲音不大,語氣甚至還有幾分溫和。

    上車的侍女皆是一愣,陸耀的乳母揚起肥厚的巴掌,“啪!啪!”就是十來個巴掌,把在高家時,到處亂竄的侍女打的雙頰高高的腫起。

    那侍女身量比陸耀的乳母還要高挑些,身形窈窕,可在膀大腰圓的乳母麵前,就跟一隻小雞一樣,傻乎乎的挨了兩三個巴掌後才喊道:“縣君,奴婢冤枉啊!”

    陸耀眉頭皺了皺,乳母下手更狠了,五六個巴掌下來,那侍女嘴角就流血了,求饒聲都含糊不清了。

    陸耀冷眼瞧著乳母打夠了二十來個巴掌後,才抬手示意乳母停下,乳母停下後,也不管馬車是否

    在走,直接把那侍女退下了馬車,“你們都給我記住,到了姑娘身邊,就是姑娘的人,要是敢背著姑娘,動什麽小動作,這小賤、人就是你們的下場!”

    諸位丫鬟心頭一凜,這位侍女可不是尋常的侍女,她是伺候了郎君十來年的貼身大丫鬟,照著漢人的說法,她就是郎君最受寵的通房,這樣的人,女君一聲不吭的就處置了……大家忙齊聲應是。

    陸耀身體緩緩往後靠去,“阿媼,我頭有些疼,你幫我揉揉。”

    “唯唯。”乳母忙洗了手,輕柔的給陸耀按摩著頭部。

    車隊在離開宋國的勢力範圍後,原來萬分戒備的侍衛,都隱隱的鬆了一口氣,雖說依然沒放下戒心,可至少這裏已經是自己國家了。

    陸耀這會已經和婁家的喜車徹底分開了,馬車隊往宇文家的別莊駛去,那被乳母丟下車的丫鬟並沒有死,被跟著車隊的侍衛撈了起來,可沒有陸耀的吩咐,也沒人敢給她療傷。

    “大娘子,到了。”陸耀的乳母說。

    陸耀由丫鬟簇擁著下車,這時一個魁梧的男子從院裏走了出來,見陸耀咧嘴一笑:“阿耀,你迴來了。”

    陸耀都沒抬眼看他一眼,徑直往屋子裏走去。

    那男子眼底閃過陰霾,雙拳握了握,還是追了上去,扳過陸耀的雙肩,“怎麽又鬧脾氣了呢?誰惹你生氣了?”

    “生氣?”陸耀冷笑,“我那敢生氣!”她對乳母道:“把人帶上來!”

    “唯。”乳母退了下去。

    宇文浩皺了皺眉頭,“你帶了誰迴來?”他話音剛落,就看到陸耀的乳母揪著一個臉部腫得跟豬頭一樣、渾身狼狽不堪的女人進來,那人一見宇文浩,眼底露出了明亮的耀人的光芒,激動的就要往他身上撲,宇文浩的身體沒動,但他身邊的侍衛一下子揪住了侍女的頭發,將她扯到了地上。

    “她是誰?”宇文浩問。

    陸耀神色莫名的望著宇文浩,“你不認識了?不是你讓她借著我的名義去高家四處亂探的嗎?宇文浩,你想做什麽?”

    宇文浩聽她說這人是阿達,略略吃驚,定睛一看,才隱約看出幾分以往豔麗的風姿,“我哪有讓她在高家四處亂探?定是這賤、婢私自做主,阿耀,你打得好!”

    陸耀聽宇文浩的話,心中莫名的煩躁,甩開宇文浩的手,“沒你的命令,她敢私自做主?我問你,你這次一定要讓我去赤峰縣做什麽?”

    宇文浩見陸耀氣得臉色都白了,也沒在意她甩開自己的手,幹脆直接摟著妻子道:“不是你說,你在帝都無聊嗎?我就帶你出來散散心,你不是一向跟你堂姐處的不錯嗎?好了,別生氣了,你要是不喜歡,我們這就迴去好不好?”

    陸耀身量不矮,可在宇文浩懷中,顯得非常嬌小,強烈的男子的味道撲鼻而來,讓陸耀越發的厭惡,“放手!”

    宇文浩見陸耀數次在下人麵前給自己沒臉,也終於沉下臉,“阿耀,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你還是先問問你自己想怎麽樣吧?”陸耀壓根沒有理會宇文浩陰沉的臉色,直接邁入寢室,隻留下神色陰晴不定的宇文浩。

    “郎君。”一名親衛匆匆走來,在宇文浩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宇文浩臉色就徹底的黑了。

    “唔唔唔——”阿達這會見沒人壓著她了,一下子撲到了宇文浩的腳邊,拉著他的衣擺失聲痛哭。

    宇文浩腳一抬,狠狠的將阿達踢了出去,“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賤、婢拖出去。”

    侍衛們抓起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阿達的頭發,把她拖了下去。

    房裏,乳母一臉憂心的對陸耀道:“娘子,你老是這麽給郎君沒臉,萬一——”乳母支吾道:“怎麽說你們也是夫妻啊。”

    “夫妻?”陸耀譏笑一聲,“隻要陸家一天沒倒,我們就是‘恩愛’夫妻。要是陸家倒了,我們這夫妻也到頭了,既是如此,我何必要去討好他?”

    乳母見陸耀滿臉不耐煩,咽下了接下來的勸說。

    宇文浩陰著臉大步的趕迴了書房,書房裏一名年紀看起來四十出頭、相貌和宇文浩有五六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正在看輿圖,見宇文浩大步流星的走來,“阿浩,迴來了,打聽到什麽了嗎?”

    “什麽都沒打聽到,劉毅那廝防的太緊了,我派去的那些人,走到那裏,都有人跟著。”宇文浩說道。

    “嗯。”宇文雄不甚在意的應了一聲。

    “阿耶?”宇文浩不解的望著宇文雄。

    “劉毅那老鬼,精得跟狐狸一樣,哪怕我們派去的人,真打探到什麽消息,我都要掂量掂量,到底是不是真的。”宇文雄說道。

    “那為什麽阿耶還派人去呢?”宇文浩不解,甚至還親自別院?

    “哈哈,我要是不派點人過去,豈不是枉費我那老朋友一番苦心?”宇文雄說道,見兒子有些

    愣怔,暗暗搖了搖頭,還需要慢慢磨練,“聽說,你和阿耀又不開心了?”

    “別提了!這女人簡直不知好歹!要不是——”宇文浩一拳重重的捶在桌上,要不是她是陸家的女兒,他何至於這麽忍她!“阿耶,你不知道她整天嫌我不通文墨,自己看漢書、穿漢服,自己說漢語就算了,還讓侍從都去學,我看她就是忘了自己是鮮卑人了!”宇文浩怒聲道。

    “他們是一家子都把自己本姓給忘了。”宇文雄冷哼道,“整天的和那些漢狗湊在一起!舔那些漢丞的腳丫,虧得今上英明,知道那些漢臣不可信!”見兒子一臉怒氣,安慰道:“不過就是一個女人嘛,你讓著她一點就算了,迴頭阿耶再給你挑幾個漂亮的天竺女人。”

    宇文浩搖頭,“算了,女人多了也麻煩,還不如去打獵。”

    宇文雄見兒子上進,很是安慰,“對了,劉毅那個最得意的手下高嚴,你派人見過了嗎?”

    “見過了,不過是個貌如婦人、懼妻如虎的廢物罷了,不足為懼。”宇文浩不以為然道。

    “怎麽說?”宇文雄問。

    宇文浩把高嚴在涿縣直接拒絕了莊太守的送妾、以及他在迎親中,還跟妻子膩歪說話的樣子說了一遍,這些都是他派人打聽道:“我聽說她妻子出自吳郡陸氏,難怪可以動手腳,讓他當郡尉。不然高家還有他大哥,哪裏輪的上他?有這麽一個妻子在,難怪不敢納妾。”宇文浩不屑著說,“他來薊州這麽多年,就打打羯族那幫賤、奴,連升職,就是靠那些賤、奴自己送上的人升起來的。”

    宇文雄道:“說是這麽說,可是還是要派人多打聽些。”

    “我會的阿耶。”宇文浩說。

    “換身衣服跟我出去。”宇文雄吩咐道。

    “阿耶,你要幹什麽?”宇文浩問。

    “出去走走。”宇文雄瞄了兒子一眼,他不會真以為他們來這裏是來接陸耀的?

    “哦,是,我這就去準備。”宇文浩連忙說道。

    宇文雄歎了一口氣。

    “叮鈴鈴——”清脆的鈴聲在黑暗中響起,一盞燭火燃起,隱隱約約映出了豐盈柔美的身影,一名蒙著麵紗,身上隻有最重點的部位有布料遮住的天竺舞姬,緩緩的從光滑的地板上,抬起了頭、然後是肩膀、腰……柔軟的身體仿佛一條無骨的蛇,迷人的大眼用螺子黛細細的勾勒,嫵媚的眼波盈盈。

    “噠噠噠——”輕緩的鈴聲

    頓歇,隨之而起的是節奏劇烈的樂聲,那舞姬身體也隨著樂曲舞動起來,手臂、豐滿的胸部、渾圓的腰肢、挺翹的臀部,無一不展現著她幾欲讓男人瘋狂的身材,第二盞、第三盞……一盞盞的有秩序的亮起,舞姬蜜色的肌膚在燭火的映照下,清透的近乎透明。

    如此火辣熱血的場景,隻要是男人,都會忍不住,舞姬一麵舞動,一麵用手緩緩的從上到下撫摸著自己的身體,心中暗暗疑惑的望著那紋絲不動的珠簾,奇怪,平時看到這一幕,簾子裏的人早會讓她進去了,怎麽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

    “太美了!”陸希驚歎的望著這名天竺舞姬,在沒有整形的年代,能看到身材這麽完美的舞姬,簡直是天生的尤物,尤其是那誘惑挑逗性的舞姿,她在皇宮見多了那些天竺舞姬跳舞,總覺得不夠味,果然要看這種專門跳給男人舞蹈,才有感覺!

    高嚴將陸希愛吃的蜜瓜,切成了正好能入口的小塊,送到妻子的嘴裏,見她來者不拒,他送什麽就吃什麽,心中不悅,手一伸,陸希就落入了他的懷裏。

    陸希正看得出神,卻不防被高嚴打斷,她茫然的抬頭,“阿兄,怎麽了?”

    高嚴語氣沉沉的問,“真這麽好看?”看得眼珠都不轉了,這丫頭平時跟他在一起,都沒這麽專心過,這讓一向心眼就不大的高嚴非常不爽,早知道不帶她來這裏了。高嚴掃了一眼那不停抖動的舞姬,就一堆肉在抖動,有什麽好看的?

    陸希聽出高嚴話語裏的不悅,忙目光溜了一圈,挾起一片高嚴剛切好的瓜肉,喂到了他嘴裏,“阿兄,你也吃。”

    高嚴吃了瓜,低頭輕咬著陸希的耳垂,“不過是個舞姬,有什麽好看的,來赤峰這麽久,有沒有想過我?”熱氣吹入陸希的耳窩,讓陸希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身體,“阿兄,你——”

    高嚴可不許她躲,雙手搭在了陸希的腰肢上,緩緩的解開她的腰帶,“皎皎,今天可沒有人。”兩人自從成親後,就從來沒分開這麽久過,小別勝新婚,高嚴昨天一到赤峰,就想和妻子好好親熱親熱,可是高家在赤峰的別院太小,兩人隔壁就住著高迴和成氏。按說也沒什麽,高家的別院是讓人精心砌成的,絕不會存在聽得見隔壁房裏情況,可陸希還是不舒服,硬是不肯讓高嚴親近。高嚴想著今天高迴走了,可成氏還在,就幹脆把妻子拐出來了。

    “外麵——”陸希抬頭往外麵一看,發現不知在什麽時候,舞姬和樂人已經全退下了,“你這色狼!”陸希恨恨的咬了他一口,這

    會她要是不知道高嚴打什麽主意就真傻了,虧她還以為他真想帶自己出來玩呢!她推開了高嚴,“今天不行。”

    “為什麽?”高嚴見陸希執意不肯跟自己親熱,心中一沉,自從入了夏天後,皎皎就時常躲著自己,“皎皎,你是不是嫌棄我了?”高嚴戲謔的問道,可眼神微寒,要不是確定陸希身邊不可能出現亂七八糟的人,他都懷疑有人在挑撥皎皎了。可要是沒人挑撥,為什麽皎皎會這樣呢?皎皎的小日子還沒來。

    陸希不防高嚴會說出這句話,不由一愣。

    高嚴見陸希不說話,唇輕輕的移到了陸希麵頰上磨蹭,“真嫌棄我了?”高嚴的手緩緩的移開了陸希的腰際,放在了身後。

    陸希白了他一眼,“是啊,我嫌棄你了!”說著起身往寢室走去,卻不想身體突然騰空而起,“啊!”她驚叫了一聲,被高嚴橫抱了起來,“阿兄,你快放我下來。”

    “不行。”高嚴認真的說,“既然你都嫌棄我了,我當然要更努力了,改到你喜歡為止。”說著直接把陸希放在了床上。

    “阿兄,我跟你開玩笑的!我最近在吃藥,再過段時間好不好?”陸希見高嚴一臉認真,忙把事實說出來,就怕他來真的。

    “吃藥?好端端你吃什麽藥?”高嚴對陸希的身體了如指掌,疾醫每個月都會給陸希檢查身體,檢查完後脈案都會送他這裏,他很確定妻子身體很健康。

    “也不是藥,就是紅花。”陸希說。

    “紅花?胭脂花?”高嚴問。

    “不是,是一種暖宮的藥。”陸希悶悶的說,“阿兄,你說我們成親也有半年了,為什麽還沒有孩子呢?”她和高嚴身體都很健康,也沒有避孕,怎麽還沒孩子呢?陸希之前是想過再玩幾年再生,可是後來看多了孩子,她就特別想要生個小娃娃,要是女孩子就更好了,她天天給她梳頭、換衣服,讓小丫頭糯糯甜甜的叫她“阿娘——”想想陸希就美得心頭開花!

    可她盼了好幾個月,也不見肚子有什麽動靜,起初她以為是自己和高嚴夫妻生活太頻繁的緣故,就沒讓高嚴老纏著自己,可試了兩個月,還是沒用,陸希就急了,幹脆讓食醫給自己配藥。食醫讓她吃了紅花,紅花可以暖宮,但卻有墜胎的效果,所以服用期間最好禁房事。

    高嚴一聽陸希說完,臉都黑了,“就因為這個你這幾個月才對我愛理不理?”他暗暗磨牙,他還巴不得沒有孩子,有了孩子,以皎皎的個性,肯定以孩子為第一位

    的。

    “當然!”陸希見高嚴興致不高,桃花眼圓瞪,“你難道不想要孩子?”

    “當然不是!”高嚴忙反駁,這種事怎麽可以承認!他低頭親了親妻子的眼睛,“隻要皎皎喜歡的,我都喜歡。”

    陸希這才滿意,摟著高嚴的脖子撒嬌,“阿兄,我還想看那人跳舞。”

    “……”

    第二天,玩得很歡樂的陸希,早早的起來了,梳洗完畢後,和滿臉的無奈的高嚴迴到了別院。

    婁夫人還沒起來,成娘子已經起身了,看到手牽手進來的高嚴、陸希夫妻,對陸希曖昧的笑了笑。

    陸希也如她所願的對她含羞帶怯的一笑,順便偷偷瞄了高嚴,見高嚴臉上沒什麽表情,暗暗琢磨著,迴去後給阿兄做點好吃的吧,唔,她還沒告訴阿兄,那個藥膳要連吃上三個月呢。

    婁夫人和成娘子隨高嚴和陸希先迴了涿縣住下,兩人等高迴送完高二娘後,才跟高迴一起迴建康。高迴是等二娘成親後十天,才迴來了,婁夫人聽高迴說,二娘婚後過的還不錯,心不由放下了大半,可轉念一想,這次一別,也不知道下次再見女兒的時間,不由悲從中來,“蓁蓁……我的蓁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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