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希沒在意兩人的想法,她注意力集中全在那張輿圖上,耶耶給她看過不少大宋各處的輿圖,可高嚴這張輿圖上地形似乎遠遠不止大宋,似乎還有魏國和羯族?魏國還挺大的,羯族怎麽這麽小?輿圖上,魏國和宋國遼闊疆域間,就夾著這麽一個不大不小的尷尬的羯族領域,陸希糊塗了,這麽小的一個國家,還能讓兩個大國聯手一起打?“阿兄,這是羯族?”陸希困惑的問。

    “對,你看這裏是鮮卑、這裏是羯族、這裏是匈奴……”高嚴將輿圖上的地域一一指給妻子看,他知道皎皎是看得懂輿圖的,她從小就被先生抱在膝頭認輿圖。

    施平對高嚴這種,把軍事機密的輿圖,當成擴充妻子知識麵的課外讀物舉動視若無睹,如果他們要隱瞞,陸希根本不可能這麽順利的沒人阻攔的進入書房。

    “那為什麽羯族這麽小?”陸希不解的問,在陸希的印象中,羯族是一個很兇悍的民族,被漢族人稱為“胡蝗”,因為他們靠畜牧為生,基本不種糧食,等冬天快來臨的時候,就會掠奪漢人的物資,甚至會把漢人製成他們的口糧,在陸希心目中,羯族之於大宋,等和二戰時期某太陽國劃上等號。

    “小?”高嚴和施平同時一愣,“皎皎為什麽會認為羯族小?”施平問,沒人的時候,他一向是叫陸希小名的。

    “不是說鮮卑和大宋要合作一起打羯族嗎?我以為羯族很大呢。”就夾在兩個大國間小國家,難道北魏和大宋拿他沒法子?

    “皎皎知道羯族是怎麽來的嗎?”施平並沒有馬上迴答陸希的問題,而是問她羯族的來曆。

    “知道。”這個陸希還是清楚的,“羯族原本是匈奴的奴族,後來——景帝、武帝連年征戰,大肆削減匈奴實力後,羯族趁著大宋沒精力顧忌他們,匈奴又在和鮮卑征戰時,從匈奴脫離出來的。”要說鮮卑魏國和羯族,都是沾了梁朝的光,梁朝和匈奴連年征戰,導致匈奴實力大減,鮮卑族趁機起勢,建立了魏國,而羯族也趁機脫離了匈奴。

    “不錯,鮮卑立國迄今不過八十餘年,而羯族也不過脫離匈奴三十餘年。”施平點頭,說起這段曆史,就不由讓他想起前梁,當年陸家前後兩位家主陸說、陸璋輔佐兩代帝皇,殫精竭慮,不過是想給邊境一個安定,卻不想一夕之間改朝換代,前梁自文帝始百年的努力,頃刻間毀於一旦,思及往事,施平不由心中感慨,“十五年前,鮮卑趁大宋六路反王夾攻建康,大舉攻入中原,函穀關一戰,雖擊退了鮮卑,可大宋亦是元氣大傷,

    無再戰之力。”

    大宋陷入內亂,無暇顧及邊境,魏國將匈奴趕入去西域後,趁大宋內亂之際,一路直入關內,甚至還在洛陽建了副都,甚至還讓鮮卑八大姓以河南為郡望,改為漢姓。這是鮮卑漢化的標誌,可也是大宋的恥辱!鮮卑定都洛陽後,先帝命今上領兵,高威、劉毅為副將,同鮮卑族在函穀關大戰了一場,鮮卑帶著殘部退迴了關外,可大宋也元氣大傷,再無精力顧及其他。宋魏兩國的休養,讓羯族借勢興旺了起來,才導致了如今的結局。“羯族對宋魏來說,既是疥癬之疾,可也未嚐不是一道屏障。”施平說。

    “屏障?”陸希一愣,突然想起了前世的外蒙古,輿圖上,羯族的領地,幾乎把宋和魏接壤的國土全部分開了,所以有了它在,大宋和魏國就很難打起來了,“可這樣的話,不怕養虎為患嗎?”陸希問,這可不是一隻小貓小狗,這是一個國家啊!就算一隻小鳥,還能進化出讓人恐慌禽流感呢。

    “目前不就是‘患’了嘛?這羯族新汗王很有意思。”施平點點這片領域說道。

    “怎麽有意思?”陸希追問道,她問的這些問題,他們肯定知道,如果不是給她解釋,他們肯定不會說這麽多的。

    “去年初冬,羯族幾個大部落的首領,一反常態的大舉進攻了薊州。”高嚴說著,將兩杯熱茶放在了陸希和施平麵前。

    “這個不是年年都有嗎?”陸希呐呐道,接過茶盞對高嚴一笑,茶葉是她帶來了,結果入書房就忘了泡茶了。

    “以前隻是小打小鬧,這次過來的是羯族的兩個大部落的首領。”高嚴解釋道,“這些年羯族入侵,隻是小部落,大部落很少動。”如果羯族年年都入侵的話,羯族和大宋早就內耗完了,就等著鮮卑一口吞並吧,“現在這新汗王說要把兩人贖迴去。”高嚴頓了頓,“這兩名大首領正是反對新汗王最近大力推行農桑的重要反對人之一。”

    “推行農桑?”陸希看著輿圖上羯族的地理位置,“不錯,是土地肥沃的好地方,的確可以大力推進農桑。這新汗王是不是準備學鮮卑,還想推行均田製?”

    鮮卑和大宋,休養生息十來年,隻能說暫時喘了口氣,可還遠沒有到再次大戰的地步。當年漢武盛世何等輝煌,又有文景之治為基礎,可武帝晚年也深受戰事拖累,如今大宋還遠沒有到漢武盛世的程度,鮮卑更是遠不及大宋,所以兩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借口抵擋羯族,暫時聯合。

    羯族這兩任汗王也不是傻瓜,也

    很清楚,一旦兩國國力恢複,羯族定會淪為兩國交戰下第一個祭旗的祭品,但羯族和大宋、魏不同,迄今羯族還沒有一個真正的皇帝,羯族號稱有汗王,但實則軍權一個個分散在大部落手中,這些大部落各自為政,並不是完全聽從汗王指揮,故汗王對羯族作出的改革,一直沒成功。

    羯族也想過擴大自己領土,可他一旦入侵他國,大宋和鮮卑派出援軍救援那些小國,但要說正麵戰爭,三國這十來年來,一次都沒有爆發過。羯族領地不算太廣,人口也不多,但全民皆兵,尤其是男子各個驍勇善戰,當年五萬羯族軍隊深入中原腹地,讓中原一帶民生凋敝,迄今尚未完全恢複。也正是這些緣由,這些年三國就在這種微妙的平衡中各自發展的。

    羯族來自匈奴,和匈奴一樣,都是遊牧民族,隨著牧草遷徙,這些並不利於國家發展,所以鮮卑早在立國之初,就大力推行農桑,學漢人的法子治理國家,這羯族想學鮮卑嗎?難怪施祖翁會說這新汗王很有意思了,所以那兩個首領是推出來的炮灰吧。

    高嚴聽陸希說這裏土地肥沃,挑眉道:“那裏全是草原。”

    “草原不代表土地不肥沃,不過最肥沃的還是這塊,而且這裏還有很多好東西。”陸希手指指向出,正是鮮卑族和高句麗的領地,“以後等大宋收這兩塊地,這裏可以種很多糧食。”後世的東北可是全國重要糧食產地啊。對陸希來說,這些本來就是中國的領地,就算她活著的這段時間收複不了,後世也總會有人能收複的,鮮卑貌似還占了外蒙古,唔,外蒙古以前中國的。

    施平聽陸希語氣淡然的,說著將來大宋收複魏國和高句麗,在他們的領土上種糧食,茶水差點都噴出來,真看不出來,大娘子誌向這麽大……

    高嚴苦笑。

    “對了,阿兄那些人贖什麽迴去?贖骨灰嗎?”陸希問。

    “有一個大首領還沒死。”高嚴說,這種大首領活抓比砍頭領的軍功更大。

    “這新汗王都跟著漢人學壞了。”陸希嘟噥道,典型就是一麵坑人,一麵假惺惺的哭喪嘛。

    陸希的話,逗得施平和高嚴哈哈大笑,“人家本來就不是傻子,不做隻是因為以前不曾遇到過這種情況。”施平笑著給漢人辯解,“要說漢人也有憨厚淳樸之人。”施平倒是有不少話想問陸希,但兩人剛涿縣,也不急於一時,說笑了幾句,就起身告辭了,把空間留給了小夫妻倆。

    陸希等施平走後,好奇的偎依到了高嚴的懷裏

    ,“阿兄,你說劉將軍會要羯族用什麽來交換那兩個戰俘?”施平在的時候,陸希不好問,這會她就那麽多顧忌了。

    高嚴道:“無外乎就是牛羊或是金銀吧。”

    “為什麽不換馬呢?他們的馬匹不是比我們好嗎?”陸希一直聽耶耶、表哥感慨說,大宋沒有好馬,也沒有好的馴馬師,既然羯族肯贖迴戰俘,那麽換兩匹好馬迴來配種不好嗎?

    “馬匹曆代都是各國的重中之重,哪能隨便換來換去?前漢呂後時期,就不許母馬外流,就是你那乖乖,都是——”高嚴沒說下去,若不是騸過的,他也沒那麽容易就弄到手。

    “什麽!乖乖是母馬都要騸?”陸希做夢都沒想到,乖乖居然是被騸過的,“可以她來吳縣的時候,不是才一歲多嗎?”陸希都快哭了,乖乖對她來說,不隻是寵物那麽簡單,對她來說乖乖就跟自己小妹妹一樣,她還想讓乖乖給她養小寶寶呢。

    “皎皎,一般的好馬都是騸過的,為了不讓人輕易去配種,以後我給你找一匹沒騸過的好不好?”高嚴哄著道。

    “我有乖乖就夠了。”陸希嘴上說著,可還是忍不住癟了癟嘴,什麽良馬不外流,要真是那麽嚴格,當初漢武帝時候的汗血寶馬是怎麽弄到手的?“阿兄,難道偌大的一個鮮卑、羯族,就那麽的團結?金錢、美女、寶物,就沒一個人心動?難道真的連一頭沒騸過的良馬都弄不到?”陸希不信,或許真有那種完全不受糖衣炮彈影響的人,但是不可能是全部吧?

    高嚴說:“也不算,我們不是沒有好馬,你忘了當年武帝曾從大宛引進了千餘匹汗血寶馬,現在軍中也有幾匹良馬是那時候留下的好馬,但是良馬不代表是好戰馬。就如乖乖,帶著你自然可以日行千裏,可若是帶著一名穿著盔甲、提著武器的軍士呢?戰馬並非完全的追求快,大多身形粗矮,要求的是是耐力和力氣。”

    也對,不然為什麽阿兄來了薊州這麽多年,都不去弄好馬呢?她都能想到的事,其他人怎麽可能沒想到呢?

    高嚴見陸希有些懊惱的咬了咬下唇,愛憐的親了親她額頭,手覆在陸希身上衣服的時候,頓了頓,“皎皎,你不用這麽委屈自己。”

    “什麽?”陸希抬頭。

    “你不用穿這種衣服,也不用帶這種首飾。”高嚴說,他帶皎皎來涿縣,隻是舍不得讓她離開自己太久,不是讓她來這裏吃苦的。

    “這算什麽苦。”陸希不以為然,“我就套個殼子而已,我內襯還

    是細棉的,這個手串還是奇楠的呢。”陸希抬頭給高嚴看自己手腕那串奇楠木手串,她一點沒覺得自己吃苦了,她要是吃苦,這大宋九成人都生活在地域裏了吧。

    “我隻是不想讓你受委屈。”

    “這不算委屈啊。”陸希躺在高嚴懷裏,同他說著她於二柱嫂的談話,“她們還說等我休息幾天後,就帶我去打獵呢。”

    “你要是喜歡,我也可以帶你去打獵。”高嚴說,何必去找其他人呢。

    “好啊。”陸希笑眯眯的說,“那你射鳥隻能射鳥、射兔子隻能射耳朵!”

    高嚴想都沒想,一口答應,“沒問題。”

    迴答的這麽爽快,反而讓陸希有點反應不及,高嚴頭抵著陸希的額頭,“皎皎,你累不累?”

    “不累。”陸希搖頭,她準備今晚早點睡。

    “那——”高嚴摟住她的腰,心裏有些癢癢的,這一路上皎皎臉皮薄,都不肯怎麽和他親近,高嚴初嚐禁果,又正值年少,忍得頗為辛苦,剛想嚐點甜頭,就聽到書房外王直的聲音響起,“郎君。”

    高嚴身體一僵,陸希撲哧一笑,“誰讓你不動好心思。”說著起身離開。

    陸希走出書房,王直和幾個高嚴的親衛看到陸希出來,忙側身避讓,低頭行禮,“女君。”

    陸希對他們頷首微笑後,轉身離開。

    “大娘子,大誠想見你。”五樹嫂上來對陸希說,“說是娘子讓他找的東西,他已經找到了。”

    “哦?這麽快?”陸希沒想到大誠這麽快就能找到自己要的東西了。高嚴的書房,離兩人的主院並不遠,陸希隨著春暄迴了主院,大誠和他媳婦已經候著了。

    “大娘子。”兩人隔著屏風給她行禮,然後大誠讓人抬了一個木箱子上來。

    陸希看到這個大木箱子,略顯錯愕,“大誠,你收集這麽多野山參?”一箱運來,怎麽看著跟蘿卜似地。

    大誠對陸希笑道:“大娘子,你說的野山參在這裏便宜的很,這種三十年左右的,隻要十匹絲就能換一根,我還幫你換了三根據說有百年的。”

    “真的?”陸希欣喜的說,“快給我看看。”

    大誠打開那大木箱,木箱裏整齊擺放著一隻隻小木匣,陸希鬆了一口氣,她真怕大誠認為這野山參不珍貴,就胡亂堆放,現在看來他還是沒亂來,大誠捧住一隻木匣,“大娘子,你看。”

    陸

    希哪裏懂什麽人參品鑒,大誠說好,那就好的,“你做的很好。”陸希誇獎道,這可是好東西,尤其是那三株百年人參,關鍵時刻是救命的寶貝,“大誠,農莊還好吧。”

    “還行。”大誠憨笑搓手道:“大娘子,喜歡這些人參,我再多些來。”反正絲綢對他們來說,又不值錢。

    “不用。”陸希擺手道,“先讓大夫看了,該怎麽熬製再說,免得浪費了。”

    大誠應了,又道,“大娘子,我最近跟著胡人,學了怎麽做乳酪,嚐著還能入口,您要不要嚐嚐看?”

    “乳酪?好啊。”不知道這裏是乳酪是酸奶,還是後世那種乳酪?

    夏暑端著一盆奶白噴香還點綴不少鮮紅櫻桃的新鮮乳酪進來,春暄上前,給她舀了大半碗,推倒了陸希麵前,“怎麽會有會桃的?”陸希問隨著夏暑一起進屏風的大誠媳婦。

    “這些會桃是兗州特產,正好大誠去了兗州一趟,就帶了些迴來,大娘子你嚐嚐吧,滋味不比建康的差。”大誠媳婦說。

    陸希愛吃會桃、鮮棗是莊上人差不多都知道的,隻要一到產會桃、鮮棗的時節,各處農莊就會挑選最好的給陸希送去,她胃口本來就小,每次一吃連正經的食飯都不肯吃了,所以家裏連最依著她的高嚴和陸琉,都限著她,不許她多吃。大誠媳婦,也不敢給陸希多放,涿縣可不比在家裏,千萬不能熬壞身體。

    陸希舀了一勺奶酪,味道和酸奶差不多,櫻桃咬在嘴裏甜滋滋的,她明眸一彎,春暄幾個伺候她多年的人,就知道這個點心很和她胃口了,春暄對大誠嫂微微點頭,大誠嫂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大娘子,太守何縣君給你下了帖子。”煙微端著一個托盤進來,托盤上擺放了一張香氣撲鼻的花箋。

    陸希聞到香氣,又想起了一事,她讓煙微把花箋放下後,也不急著花箋,“大誠,我讓你們養的香獐子,你們養了嗎?”

    “養了。”大誠原本正想說,正好煙微進來了,就沒敢繼續說下去,陸希問起了,連忙道:“不僅香獐子養了,大娘子說的鹿也養了,照著大娘子的說法,真得掏了好些麝香出來,鹿茸也切了些下來。香獐子和鹿都沒事,今年還添了一對小獐子和三頭小鹿,現在數量還不算多。”說著他又讓人奉上了兩隻木匣,“這些麝香我已經讓人製好了,鹿茸也炮製過了。”

    “不急,慢慢來。”陸希掀開盒蓋,看到一粒粒綠豆粒大小的麝香粉,就讓秋霜去熏香,她好久沒用

    麝香了,有了這麽多麝香,又可以做香墨了。陸希對中藥材不算精通,就讓大誠把人參和鹿茸都給陸家帶來的三位大夫,讓他們來處理,三株百年人參她讓春暄收好。

    陸希把奶酪吃完後,才翻開那花箋,上麵端正的小楷寫著請陸希五日後參加賞花宴。煙微對陸希道:“大娘子,何縣君還派人送來了兩張羊毛地衣,又讓人送了幾筐新鮮的果子過來。”

    陸希對大誠媳婦道:“你去看看何縣君送的禮。”

    大誠媳婦先隨煙微去看了太守娘子送來的禮物後,對陸希說:“大娘子,這些禮物是這兒最常見的,您不如迴兩匹兔褐,正好大誠帶迴的會桃還有多,就送去讓太守府嚐個新鮮。”兔褐就是兔毛織成的布,和絲綢一樣,都是出自江南的特產。

    “好。”陸希點頭,建康、吳郡收禮還禮她熟悉,但這裏她還不清楚,陸希拈著花箋思忖了一會問,“何縣君可是愛好書畫?”

    “是的,據說何縣君善詩文、通書畫,尤善繪蘭。”大誠媳婦說。

    陸希望著那花箋上的字,對春暄說,“去拿兩方墨塊來,再卷上一刀竹紙,會桃就不要送了。”

    大誠媳婦笑道:“是我糊塗了,墨塊、竹紙這等風雅之物,才是何縣君的最愛。”

    陸希沒接大誠媳婦的話,她既用了蜀中香箋、又用了吳郡沉香墨,想來應該是喜歡這些東西的人,送這些總比送點水果好。陸希提筆在煙微鋪好的花箋上,提筆寫了幾行字後,讓煙微去迴複何縣君。再問春暄,“給表姑父和六祖姑的信和禮物寄出去了嗎?”陸希口中的表姑父就是劉毅,六祖姑就是南塢亭君。

    “寄出去了。”春暄點頭,禮物和信箋是早就備好的,剛一到涿縣,她就讓人送出去了。

    陸希奔波了一個多月,到了涿縣後也沒怎麽休息,等到了晚上,簡單的喝了一碗清粥,梳洗後倒頭就睡了,高嚴對著她睡顏看了半天,歎了一口氣,上床摟著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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