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來也快,去也快,風風火火離開的人,門口的人瞬間被凍成了一座座冰雕。


    剛才、那個、哭爹喊娘,求著人救命的人,真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薑總?


    尤其,剛才……薑總喊九公子什麽,沒聽錯的話應該是九哥吧?!


    九哥!


    他們可沒記錯,另一個被薑總叫哥的那位司少,很有可能是京都司家的人,是最年輕一代的軍界話語權!


    那,這個九公子呢?


    況且,他們剛才還聽見了,九公子接電話的時候,對薑總可是直唿其名啊!


    他們哪裏知道,薑天逸在蘇九玉這兒早崩了人設,一般沒事的情況下,哪裏還肯規規矩矩的叫什麽總。


    再迴頭,隻見蘇建凱臉上碎的連渣渣都不剩了,就連蘇老爺子都古怪極了,隻深深地看了眼蘇繼軍,語重心長的道:“繼軍啊,你在外麵待了這麽久,我看也差不多了,過兩天收拾收拾迴來蘇氏,總在外麵待著像什麽樣。”


    蘇繼軍一震,蘇建凱麵色唰地慘白。


    身後的賓客神情各異,一個個人紛紛對視了一眼,各自看懂了各自的意義,蘇氏的天,怕是又不好說了。


    而這邊,蘇九玉靠著副駕駛位上,懶懶散散的道:“我說,你這麽著急,該不會是你家辰哥出了什麽事吧?”


    薑天逸一邊急速駕著車,一邊連連點頭,“不愧是九哥,一猜就中!”


    蘇九玉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喊我九哥的時候,十句有十句都和你辰哥有關。”


    她就算是想不知道都難。


    薑天逸露出了一個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


    眼底閃過一抹深深地疑惑,她道:“出什麽事了麽?”


    “不好說,你還是去看看吧。”


    車子很快的開到了一處高檔小區裏,獨棟的別墅,完美的保密性,這還是蘇九玉第一次到這兒來。


    “到了,就在裏麵。”


    別墅的門打開,裏麵黑漆漆的一片,安靜的連一點兒聲音都沒。


    蘇九玉蹙了蹙眉,站在門口望了兩眼,“你確定這裏有人?”


    剛一踏入客廳,一股濃鬱的酒味瞬間撲麵而來,空氣裏的酒精濃度高的似乎都快凝成了實質。


    “我去,哪來這麽大的酒味?”


    一道長長的影子投射在了餘光裏,她下意識地扭頭,透著從大門處打下的月光,隱約看見了一個坐在沙發卡座裏的身影,黑暗的、冰冷的、無聲無息的。


    有的,隻有被月色拉長的影子。


    孤寂涼薄。


    砰地一聲,一盞黃色的小燈被薑天逸打開,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辰哥就在裏麵!”


    他說完,也顧不上蘇九玉,直接跑了過去,急急忙忙的嚷嚷,“我說辰哥你沒事吧,你可千萬別再喝了啊!”


    隨著昏暗的燈光,蘇九玉看見了茶幾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酒瓶,粗略數去大概有幾十瓶,一個個規規矩矩的擺放在茶幾上,地上的毛毯上還散落了七零八落的酒杯,細數下來,竟也是不少。


    許是聽見了聲音,許是在黑暗裏待久了,再昏暗的燈光也會晃的人眼難受,沙發上的男人漸漸地抬起了頭,露出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空洞而無神,漆黑如墜深淵。


    一股涼意忽然從背脊襲來,被那雙眸子掃過,那種一瞬間被拉入地獄的錯覺。


    心下猛然一悸。


    蘇九玉眼神微閃,穩了穩心神,快步走了過去,“司少這是怎麽迴事,地上的酒都是他喝的?”


    薑天逸嗬嗬幹笑了兩聲,“錯!是桌上的酒都是他喝的,地上的酒都是正打算喝的。”


    蘇九玉呆愣,低頭,這擺得整整齊齊的酒瓶是喝過的?而地上橫七豎八的是沒喝過的?


    嘴角狠狠地一抽,她摸著下巴,一本正經的點頭,“你辰哥這個習慣還挺好的,酒喝完了,正好也不用收拾了。”


    薑天逸擺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九哥,那啥,現在不是挖苦的時候,再這麽讓辰哥喝下去,我就該叫救護車了。”


    酒精中毒?


    看著地上這密密麻麻的酒瓶數量,再看著仿佛沒聽見他們倆說話,一杯一杯安安靜靜喝酒的男人,恐怕,連剛才的抬頭也隻是因為光線的原因。


    蘇九玉一點兒都不懷疑會出現這種就醫情況,她挑眉,“行了,你把他還未喝完的酒收起來,我去放個水,想辦法讓他洗洗睡吧。”


    哪知,聽見這話,薑天逸立馬露出了受驚的表情,瑟瑟發抖,“九哥,你在開玩笑吧?”


    蘇九玉挑眉,“怎麽?難不成你想讓你家辰哥繼續喝下去?”


    “嗬嗬,那什麽,我先給你示範一下。”薑天逸忽然抬頭,眼中寫滿了‘我不入地獄、水入地獄’的生動表情,他一咬牙,一閉眼,一把奪過了司侑辰手中的酒杯。


    那一秒,原本依靠在沙發上無聲無息的男人突然動了,漆黑的眸子裏迸發出兩道嗜血的紅光!


    司侑辰動作奇快的猛地扣住薑天逸的手臂,寬大的掌心如鐵鉗一般,狠狠地往後一折,一道殺豬的慘叫驟然傳出!


    “啊啊啊!辰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鬆手、鬆手,我不拿了!我保證!”


    可偏偏,男人就像是聽不到似的,漆黑的鳳眸裏一動未動,隻大手一把拿過被奪走的酒杯,毫不留情的猛地將人一推,整套動作就像是條件反射一樣。


    哐當一聲!


    薑天逸直接撞在了後麵的沙發角上,一會兒捂著被終於被解放的手臂,一會兒揉著自己的老腰,哎呦直叫,疼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看見了沒九哥,咱倆平日無冤,往日無仇的,你這時候讓我拿,不是要的命麽?”


    蘇九玉眨巴了一下眼,指著滾落在邊上未開封的酒瓶,試探的道:“要不,換個間接的方式,你再試試那個?”


    薑天逸一副老子豁出去了,手剛一碰上散落的酒瓶,手肘便狠狠地撞在了自己的背上,而那隻想動酒瓶的手更是被折到了後麵,比起上一次,哢擦一聲手腕脫臼的聲音驟然響起。


    “臥槽槽槽!辰哥鬆手鬆手,我這次真的錯了,我拿我下半身的幸福發誓,以後打死都不碰你的酒了!”薑天逸哭爹喊娘,想死的心都有了,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滾!”男人的嘶吼沙啞而危險,血紅的眸子裏甚至溢出了一絲兇厲,就像是最後的警告。


    看著直接順勢跌坐在地上,拿起酒杯又變迴那個安安靜靜喝酒的司侑辰,仿佛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當然,如果不是薑天逸那還垂著的胳膊的話……


    薑天逸慘兮兮的看著自己的胳膊,再抬頭,淚眼汪汪的盯著蘇九玉,“看見了吧,九哥,我要是再動,別說胳膊了,人都保不住了!”


    蘇九玉眨了眨眼,她總算是明白電話裏那殺豬般的叫聲是怎麽迴事了。


    她幽幽地瞥了眼,地上跟生化武器沒什麽兩樣的司侑辰,慎重其事的點頭,“嗯,看見了,那什麽,我和你家辰哥,往日有怨,近日有仇,我就先走了,告辭!”


    看著那說走就走的人,薑天逸下巴直接驚了下來,也顧不上自己的手了,急急忙忙的叫道:“不是九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開玩笑,救?


    那死的就是自己!


    “臥槽!九哥你太不仗義了,我這可是為你讓你看的更真切,才冒死拿酒瓶的啊!”


    蘇九玉腳步頓了頓,覺得這話說的似乎有道理。


    她轉身,又一步一步的走了迴去,


    見人又走迴來,薑天逸喜出望外,一把鼻涕一把淚,“九哥,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


    蘇九玉和藹可親的笑了笑,“你放心,我救不了你辰哥,我還是能救一下你的。”


    話落的那一瞬,她猛地出手,一把扣上薑天逸的手腕,哢擦一聲清脆的響聲,伴隨著更加猛烈的殺豬聲一同響起!


    “啊啊啊——”


    蘇九玉完成任務似的拍了拍手,示意地道:“好了。”


    慘叫過後的薑天逸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什麽,一轉動手腕,樂了,居然好了!


    蘇九玉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我見死不救,我算是看清楚了,司少剛才那一套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身體本能,估計連你都沒認出來,更別說是我了。”


    “那啥,九哥勸你一句,你辰哥沒救了,趕緊找好下家吧,咱別為了一顆大樹,放棄了一整片森林,不值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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