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掌門”密林中,嶽鬆庭拱手笑道“貴派的溫長老呢?”


    “唉,別提了。”鶴衝霄歎息一聲:“之前打聽了一下徐如意的下落,然後就走了。說是辦點私事兒,不過。。。”


    這次武林大會本來溫百勝是要和鶴衝霄一起來的,隻是他之前半路上先去了一趟風雲莊,之後在往這邊趕的路上有事耽擱了幾天。等他來到青城派的時候,眾人剛剛從馬頭山上脫險下來。溫百勝一心想找徐如意給自己的寶貝侄女溫靜青報仇出氣,結果一打聽,前後腳,還是錯開了。


    “這樣啊。”嶽鬆庭點點頭表示理解。


    “呸。”一旁的曹正芳啐了一聲,一臉的不滿:“虧他那麽大歲數了,心眼跟個針別兒似得,連個女人都不如。”伸手一推自己的丈夫,罵道“你也是的,好歹也是個掌門,連個長老都壓不住,你還能幹點兒什麽。我爹當年把掌門之位傳給你之前,那在咱們昆侖派誰敢不服?像你這樣的。。。。”


    “也不能這樣說嘛,溫長老也那麽大歲數了。”鶴衝霄苦笑連連。


    曹正芳說話和連珠炮一樣,完全不給鶴衝霄留一點兒麵子。不過嶽鬆庭和周圍的人也不在意。江湖上鶴衝霄怕老婆的名聲也算是如雷貫耳了。


    “師傅。”一旁邊,一個華山小徒輕聲說道“王爺叫您和唐掌門過去一趟。”


    “我知道了。”嶽鬆庭點點頭,轉身隨著自己的徒兒離開。


    天近晌午,一顆高大的楊樹下,朱椿神色悠然,嘴上哼著俚曲小調,手上還輕輕地打著節拍,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二位來了。”朱椿看著走到身前的唐三省和嶽鬆庭,點頭打了個招唿。


    “王爺。”


    “見過王爺”二人躬身見禮。


    按理說,以二人“江湖草莽”的身份,見了朱椿下跪行禮才是規矩,但江湖和官府的界限向來模糊,所以朱椿倒也沒挑理。


    “二位,飯點兒就快到了,本王也沒有準備什麽吃食之類的,大家都還撐得住吧?”朱椿開口說道。


    “王爺客氣了。”嶽鬆庭笑道:“我等江湖中人,皆有功夫在身,區區一兩頓飯還算不得什麽。”


    “真的不打緊嗎?”朱椿奇道“據本王所知,你們可是在馬頭山上餓了兩天了吧,也就今天早上才吃了一頓。”


    “正因如此,我們才挺得住。”一旁的唐三省沉聲說道“既然王爺說在這裏能給白蓮教點顏色看看,那我們大家夥就算是再餓上兩天也沒二話!”


    一大早,江湖群雄在青城派剛吃過飯,朱椿便親自上了青城山。也沒擺架子,或者拿身份壓人,隻是說了一聲“想出氣的跟本王走!”便將眾人全都拉到了這片密林當中埋伏。算起來,也有兩三個時辰了。


    “二位放心,本王向來說道做到”朱椿信心滿滿的樣子。


    唐三省猶豫了一下,說道“王爺,恕在下多言,為何不多帶些人來?雖然青城派此次損傷不小,但唐門離此地不遠,之前時間來的及,讓老夫迴去再叫上千把人不是更好?”


    朱椿答道:“這次錦衣衛那邊出了問題,是我萬萬沒想到的。可這件事也教會我一個道理,看人不能隻看身份。”


    “這次來埋伏白蓮教,我隻用了你們被困在馬頭山上的人,因為我隻對你們放心,其他的,我連何斌都沒說。”


    “何斌?”嶽鬆庭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四川布政使”唐三省介紹了一句。


    “哦。”嶽鬆庭點點頭,表示了解,隨後又問道:“王爺就這麽斷定白蓮教會從林外的小路上過?”


    朱椿抬頭看看天色,隨後說道“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和你們說說倒也無妨。”


    “這次白蓮教鬧事,先將你們武林中人一網打盡,又將本王七千精銳留在了馬頭山。這兩件事雖然隻完成了一件,但效果也差不了多少,你們說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接下來?”唐三省想了想,“起兵造反,攻打cd應該先取宜賓。”嶽鬆庭分析道:“宜賓為敘州府府城,也是敘州府重鎮要衝。雖然遭了災,可城高牆厚,不失為一塊根基。”


    “不錯”朱椿麵露讚賞,接道:“可宜賓也在受災範圍之內,一場大水,人雖然還在,可除了人也就不剩什麽了。想占宜賓,他們輕而易舉。可如果他們想守住宜賓,甚至靠著宜賓來打我cd府,那他們還需要做兩件事。”


    “哪兩件?”


    朱椿伸出一根手指:“一,他們要有糧,沒有糧,我就是把整個敘州給他們,他們也要不起。”


    “糧從何來?”二人麵色疑惑。


    “當然是我給他們送了~”朱椿得意的笑道。


    “送?”嶽鬆庭和唐三省沒有明白朱椿的意思。


    朱椿笑道“我派了何斌拿我府上的錢搜集糧草,集中起來運往敘州境內。今天早上已經出發,走的是官道。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被白蓮教搶走了。”


    “啊?!”唐三省愣住了。


    倒是嶽鬆庭反應了過來“王爺想讓我們在這裏把糧食再劫迴來?順便給白蓮教一記耳光?可王爺怎麽知道白蓮教劫了糧食後會路過這裏?”


    “為什麽路過這裏,小王可是捧著地圖看了一個時辰才算出來的,就不細說了,不過嘛。。。”嶽鬆庭的分析入情入理,沒想到朱椿擺擺手,說道“嶽掌門隻說對了一半。既然白蓮教敢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他們一定在事先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即使本王不給他們糧,他們或者偷,或者搶,反正一定有別的辦法,說不定已經從別處把糧準備好了。”


    “但糧食這東西,在這個地方,肯定是多多益善,本王是想利用他的貪心,殺他幾個人先解解氣。糧食嘛,最後還是留在原地給他就好了。”


    唐三省不解道“那直接把人殺了,把糧拿走不是更好?”


    “唐老爺子有所不知。本王把這糧食留給他們還另有算計。”


    “下毒?”唐三省猜到。不愧是唐門出身,首先就想到了毒上。


    “不是”朱椿微笑著搖了搖頭。


    嶽鬆庭皺眉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


    “不可說,不可說。”朱椿打了個啞謎。


    “盟主,王爺。”笑麵虎孟九來到近前,低聲說道:“來了。”


    三人放低身形,舉目向遠處望去,隻見老遠的,該有二三十輛大車緩緩駛來,周圍得有六七百號人護衛,人人身著白衣,頭上纏著白布,手裏拿著各色的兵器,幾乎人人身上都帶著血跡,老遠的,隻覺殺氣騰騰,顯然剛剛經曆一場戰鬥。


    “怎麽了?”嶽鬆庭看唐三省麵色不對,輕聲問道。


    “沒事。”唐三省臉色鐵青,雙目泛紅,雙手微微顫抖,一副怒急了的樣子。


    唐三省嘴上說沒事,但嶽鬆庭自然不會當真。仔細看去,隻見這幾百號人,為首的是一個年輕人,雖然也是一身白,不過穿的一件儒袍,手裏拿著一把小扇,頭上插著玉簪,倒像是一個風流公子。


    “司空玄!”唐三省怒喝一聲,一縱身,站在了小路中央。


    既然有人露麵,那其他人也就沒了躲藏的必要,一個個全都走出了樹林,攔在了道路中央。


    朱椿倒是沒動,反倒坐在地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隨著領頭的司空玄一抬手,白蓮教運糧的隊伍緩緩的停下。


    “哎呦,唐門主,好久不見啊”司空玄抱拳拱手,不慌不忙,臉上還笑眯眯的。


    ‘這情景,擺明中了我們的埋伏,還能如此鎮定,是他心太寬還是早有預料?’


    在場的群雄有些納悶。


    “等半天了?”司空玄掃視一圈,笑問道。


    見沒人迴答,又問道“讓運不讓運啊?”


    “你說呢?”唐三省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來。


    “哦。”司空玄點點頭,隨後輕聲吟道:“花語不解伊人苦,何物能述三世緣?”


    隨著話音落下,粉色的花瓣不知從何處出現,隨著風緩緩灑落,好像蝴蝶扇動翅膀飛翔於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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