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成佳婚 出征抗日（3）
川西土匪猖獗，搶親事件屢有發生。
夜貓子仔細一聽，一夥人正順江邊追了下來，有人高喊著：“抓住共黨分子有賞！”原來又是在抓捕共**人。
朦朧之中，一個男子拚命奔跑，頃刻之間已到了迎親隊伍前麵。
一見來人，黃鶯不由驚叫起來：“怎麽又是你？”
狗熊不自覺一顫抖，“砰”的一聲槍響走了火，追趕的人聽見槍聲，“劈劈砰砰”開起槍打了過來，朱威趕緊指揮大家：“到坎下臥倒，聽我命令行事！”
色狼說：“我來保護新娘子！”
新娘子陸翠早已下了花轎，到了坎下。
朱威掃了色狠一眼，未可置否。
子彈總比人快，迎親隊伍中已有人掛彩，九龍山弟兄趴在坎下，不由分說，迅速朝前方開火，槍聲掩過了喊聲，對方人馬先前聽見狗熊槍響，匍匐在地，雙方漫無邊際亂打了一陣，方才停下來。
天漸漸亮了，幾個九龍山弟兄受了傷，黃鶯鮮在戰鬥中也身負重傷，鮮血染紅了衣襟，色狼趕緊包紮起來。穿山甲和紅玉在朱威家坐鎮，要不然，哪還輪得到色狼來做。
雙方一陣喊話，方才弄明白，原來是元通鎮治安隊，治安隊員慢慢走了過來，有人是認得朱威的，趕忙連連賠著不是。朱威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今天我大喜日子，我非斃了你等不可！” 治安隊員一麵賠著不是，一麵上來捉拿被追趕的人：“一家人認不得一家人，弄得我們交起火來，都是這個共黨分子惹的禍！”
黃鶯見治安隊要抓共**，掙紮著說：“沒你們的事，這個共黨分子就交給我們處理！”這個共黨分子是誰，黃鶯怎麽要救他？這個人正是悟明大師，其實他不是真正的共**，隻是共**的向往者，上次陳悟明在三郎鎮被紅玉相救後，到離三郎鎮不遠的元通鎮鄉下活動，被人舉報，鎮治安隊今晚正在捉拿他。
既然紅玉要救陳悟明，黃鶯就沒多想，自然也要相救。朱威不知其中緣故，既然黃鶯要救人，想來自有原因，就對治安隊員說：“這個人交給我國軍處理，我也不追究你們打傷國軍之責，快將黃鶯小姐送往醫院！”
狗熊咕嘟咕嘟地指著治安隊員說：“你們一幫有眼無珠的家夥，睜起瞎眼張口亂咬人！”
治安隊員就趕緊來攙扶黃鶯，黃鶯說：“我走得動！”
朱威打發走了治安隊員，黃鶯氣喘籲籲地對陳悟明說：“你怎麽又在這裏？”
“一言難盡！”陳悟明從懷裏掏出一包東西，遞給黃鶯，“多謝小姐，多謝各位再次相救，區區一點意思，不誠敬意！”
朱威不想陳悟明再給自己添麻煩，也沒拒絕他的東西，對他說：“你快走！”陳悟明看了看黃鶯，也無生命危險，就放下東西，急步而去。
黃鶯喊道：“迴來，你能到哪去？”
陳悟明迴頭雙手抱拳：“多謝各位相救，我自有去處。小姐，多謝多謝！”說完，大步而去。
迎親的過程穿了個插曲，意外耽誤了時間，終於完成，迴到朱威家時，眾賓客早已等著，放了一陣鞭炮，接下來就該進行婚禮。堂屋前設有天地君親師位，朱威、陸翠二人先拜了天地，再拜過父母，然後夫妻對拜。朱威父母笑逐顏開，本是一個貧苦百姓，今天兒子的婚禮辦得這麽熱鬧，人們說朱威是個福將真是不假，還討得一個漂亮媳婦。
千古風俗習慣，拜過堂後，二人從此就是一對正式夫妻，不像現在還要有張大紅證書，方才算是。
給新郎新娘鋪床疊被，是一項重要的儀式，還要說“四川言子”，本來言子是要黃鶯說的，黃鶯在醫院裏，大家就把目光投向紅玉，紅玉自告奮勇說了起來：
“說鋪床來就鋪床，床上鋪個好名堂！
鋪席子， 不要忙，兩頭鋪起一樣長！
新被蓋，鋪上床，毯子繡的金鳳凰！
花花枕，放一起，一頭睡到大天亮！
羅紋帳，大又大，帳子裏麵配鴛鴦！
金鉤帳，掛羅帳，隔壁聽到叮叮響！
……”
還有一句，紅玉卻不說了，九龍山弟兄就一齊起哄：“莫問他們做啥子，夫妻二人擺戰場！”
四周一遍笑聲，紅玉臉上也掛起了紅暈，得到一個“紅封封”。
鋪床疊被的“言子”說完了第一段，還有第二段，這時賓客中又有人自告奮勇說起來：
“鋪床鋪床，鋪在新房！
娘家製帳，婆家製床！
製籠羅紋帳，掛在牙床上！
新被蓋，配新床，新帳子，配新房！
一個屋兒四角方，方方都是亮堂堂！
左邊擺的是朱紅櫃，右邊安的是象牙床！
雙手撈開羅紋帳，一個胖兒喜洋洋！
快快長大，先進學堂！
先讀詩書，後做文章！
做高官，坐八轎，頂頂響，三大炮！人馬吼，鑼鼓敲，你看熱鬧不熱鬧！
新郎官，你也笑，新娘子，你也笑！
歡笑之聲滿新房，合合子，該我要！
不要挨，不要挨，快把喜錢摸出來！
左手取錢生太子，右手拿錢點狀元！
新娘子，咀吧，該我要！
送親客，臉莫黑，合合子，該我得！
新娘子，莫羅嗦，鋪床喜錢拿給我！”
鋪床疊被剛完，安箱安櫃的就開始忙活了，又說起了安箱安櫃的言子：
“恭喜新郎和新娘，弟兄幾個來安箱！
嫁奩漆得紅又亮，兩個櫃子靠粉牆！
四腳安平穩穩當，新娘好放新衣裳！
箱子安在櫃子上，裏麵放包和氣糖！
深更半夜慢慢吃，二個吃起甜又香！
一對板凳四角方，竹條編得裝糧筐！
夫妻坐下把話講，情投意合擺家常！
兩架椅子多漂亮，到了熱天好乘涼！
恩愛夫妻並排坐，早成對來晚成雙！
腳盆全靠好木匠，盆中裝得水汪汪！
三寸金蓮洗得美，洗罷澡來洗衣裳！
明鏡一把桌上放，照得屋中放光芒！
對著鏡子望一望，新郎笑擁美嬌娘！”
安箱安櫃的每個人都得到了一個“紅封封”。
婚禮儀式本該朱威父母作主，朱威父母硬要請紅玉安排。紅玉也不用推辭，一聲：“開席！”賓客們早已各就各位，“九大碗”開始，老鼠子是個廚子，今天來喝喜酒，可以不用親自下廚，坐在佳賓席上，慢慢品嚐享受，紅玉說過兩天有好事找老鼠子，原來大約就是如此。 說是九大碗，其實何止九種菜肴，冷盤、涼菜、熱盤、香碗、甜燒白、紅燒白、雞、鴨、魚、肉等依次端上。
新郎新娘得一桌一桌的敬酒，新郎新娘剛拿起酒瓶，有人就走了上來，端起酒杯，說起了“勸交杯酒言子”：
“一杯酒，奉新郎，蜀州英雄天下揚！
二杯酒，奉新娘，燒茶煮飯洗衣裳！
三杯酒，奉新郎，早播種子早收糧！
四杯酒，奉新娘，莫誤青春惜時光！
五杯酒，奉新郎，生龍育鳳多思量！
六杯酒，奉新娘，孝順父母切莫忘！
七杯酒，奉新郎，男女平等別逞強！
八杯酒，奉新娘，兄弟姐妹要溫良！九杯酒，奉新郎，恩愛夫妻樂安康！
十杯酒，奉新娘，恩愛夫妻幸福長！”
說完言子，自然又是一個“紅封封”到手。
新郎新娘開始敬酒，美酒佳肴，夜貓子、狗熊等喝得酩酊大醉，羅秀仁是媒人，今天自然也在場，蜀州俗語有“媒人三百杯”，羅秀仁今天更是被灌得爛醉如泥。
穿山甲本想今天也一醉方休，喝了兩杯就沒了心情，匆忙吃了幾口飯菜就趕緊朝醫院跑去，黃鶯還躺在醫院裏。
酒宴一結束，還有一道重要程序“迴門”。出嫁的姑娘今日還得迴一次娘家，作最後一次探望，看看辛辛苦苦養育自己的父母。迎親的和送親的又一次來到陸姑娘家。新郎新娘等還得吃了晚飯再走，隻不過晚飯早一點。
新婚大喜之日，個個喜氣洋洋，可是這個時候，陸姑娘還是淚流滿麵，和父母依依泣別，小妹妹小弟弟拉著朱威和陸翠二人不讓離去，朱威就得又破費了，散點糖果還是走不脫，隻得又摸出早準備好的“紅封封”，方才得以脫離身。
朱威夫妻二人早已紮騰得筋疲力盡，雙雙想進洞房想休息一會，不想一進房間，紅漆的雕龍畫鳳的新床上，竟然躺著一人，唿唿大睡。
躺著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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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鶯見治安隊要抓共**，掙紮著說：“沒你們的事，這個共黨分子就交給我們處理！”這個共黨分子是誰，黃鶯怎麽要救他？這個人正是悟明大師，其實他不是真正的共**，隻是共**的向往者，上次陳悟明在三郎鎮被紅玉相救後，到離三郎鎮不遠的元通鎮鄉下活動，被人舉報，鎮治安隊今晚正在捉拿他。
既然紅玉要救陳悟明，黃鶯就沒多想，自然也要相救。朱威不知其中緣故，既然黃鶯要救人，想來自有原因，就對治安隊員說：“這個人交給我國軍處理，我也不追究你們打傷國軍之責，快將黃鶯小姐送往醫院！”
狗熊咕嘟咕嘟地指著治安隊員說：“你們一幫有眼無珠的家夥，睜起瞎眼張口亂咬人！”
治安隊員就趕緊來攙扶黃鶯，黃鶯說：“我走得動！”
朱威打發走了治安隊員，黃鶯氣喘籲籲地對陳悟明說：“你怎麽又在這裏？”
“一言難盡！”陳悟明從懷裏掏出一包東西，遞給黃鶯，“多謝小姐，多謝各位再次相救，區區一點意思，不誠敬意！”
朱威不想陳悟明再給自己添麻煩，也沒拒絕他的東西，對他說：“你快走！”陳悟明看了看黃鶯，也無生命危險，就放下東西，急步而去。
黃鶯喊道：“迴來，你能到哪去？”
陳悟明迴頭雙手抱拳：“多謝各位相救，我自有去處。小姐，多謝多謝！”說完，大步而去。
迎親的過程穿了個插曲，意外耽誤了時間，終於完成，迴到朱威家時，眾賓客早已等著，放了一陣鞭炮，接下來就該進行婚禮。堂屋前設有天地君親師位，朱威、陸翠二人先拜了天地，再拜過父母，然後夫妻對拜。朱威父母笑逐顏開，本是一個貧苦百姓，今天兒子的婚禮辦得這麽熱鬧，人們說朱威是個福將真是不假，還討得一個漂亮媳婦。
千古風俗習慣，拜過堂後，二人從此就是一對正式夫妻，不像現在還要有張大紅證書，方才算是。
給新郎新娘鋪床疊被，是一項重要的儀式，還要說“四川言子”，本來言子是要黃鶯說的，黃鶯在醫院裏，大家就把目光投向紅玉，紅玉自告奮勇說了起來：
“說鋪床來就鋪床，床上鋪個好名堂！
鋪席子， 不要忙，兩頭鋪起一樣長！
新被蓋，鋪上床，毯子繡的金鳳凰！
花花枕，放一起，一頭睡到大天亮！
羅紋帳，大又大，帳子裏麵配鴛鴦！
金鉤帳，掛羅帳，隔壁聽到叮叮響！
……”
還有一句，紅玉卻不說了，九龍山弟兄就一齊起哄：“莫問他們做啥子，夫妻二人擺戰場！”
四周一遍笑聲，紅玉臉上也掛起了紅暈，得到一個“紅封封”。
鋪床疊被的“言子”說完了第一段，還有第二段，這時賓客中又有人自告奮勇說起來：
“鋪床鋪床，鋪在新房！
娘家製帳，婆家製床！
製籠羅紋帳，掛在牙床上！
新被蓋，配新床，新帳子，配新房！
一個屋兒四角方，方方都是亮堂堂！
左邊擺的是朱紅櫃，右邊安的是象牙床！
雙手撈開羅紋帳，一個胖兒喜洋洋！
快快長大，先進學堂！
先讀詩書，後做文章！
做高官，坐八轎，頂頂響，三大炮！人馬吼，鑼鼓敲，你看熱鬧不熱鬧！
新郎官，你也笑，新娘子，你也笑！
歡笑之聲滿新房，合合子，該我要！
不要挨，不要挨，快把喜錢摸出來！
左手取錢生太子，右手拿錢點狀元！
新娘子，咀吧，該我要！
送親客，臉莫黑，合合子，該我得！
新娘子，莫羅嗦，鋪床喜錢拿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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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新郎和新娘，弟兄幾個來安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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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寸金蓮洗得美，洗罷澡來洗衣裳！
明鏡一把桌上放，照得屋中放光芒！
對著鏡子望一望，新郎笑擁美嬌娘！”
安箱安櫃的每個人都得到了一個“紅封封”。
婚禮儀式本該朱威父母作主，朱威父母硬要請紅玉安排。紅玉也不用推辭，一聲：“開席！”賓客們早已各就各位，“九大碗”開始，老鼠子是個廚子，今天來喝喜酒，可以不用親自下廚，坐在佳賓席上，慢慢品嚐享受，紅玉說過兩天有好事找老鼠子，原來大約就是如此。 說是九大碗，其實何止九種菜肴，冷盤、涼菜、熱盤、香碗、甜燒白、紅燒白、雞、鴨、魚、肉等依次端上。
新郎新娘得一桌一桌的敬酒，新郎新娘剛拿起酒瓶，有人就走了上來，端起酒杯，說起了“勸交杯酒言子”：
“一杯酒，奉新郎，蜀州英雄天下揚！
二杯酒，奉新娘，燒茶煮飯洗衣裳！
三杯酒，奉新郎，早播種子早收糧！
四杯酒，奉新娘，莫誤青春惜時光！
五杯酒，奉新郎，生龍育鳳多思量！
六杯酒，奉新娘，孝順父母切莫忘！
七杯酒，奉新郎，男女平等別逞強！
八杯酒，奉新娘，兄弟姐妹要溫良！九杯酒，奉新郎，恩愛夫妻樂安康！
十杯酒，奉新娘，恩愛夫妻幸福長！”
說完言子，自然又是一個“紅封封”到手。
新郎新娘開始敬酒，美酒佳肴，夜貓子、狗熊等喝得酩酊大醉，羅秀仁是媒人，今天自然也在場，蜀州俗語有“媒人三百杯”，羅秀仁今天更是被灌得爛醉如泥。
穿山甲本想今天也一醉方休，喝了兩杯就沒了心情，匆忙吃了幾口飯菜就趕緊朝醫院跑去，黃鶯還躺在醫院裏。
酒宴一結束，還有一道重要程序“迴門”。出嫁的姑娘今日還得迴一次娘家，作最後一次探望，看看辛辛苦苦養育自己的父母。迎親的和送親的又一次來到陸姑娘家。新郎新娘等還得吃了晚飯再走，隻不過晚飯早一點。
新婚大喜之日，個個喜氣洋洋，可是這個時候，陸姑娘還是淚流滿麵，和父母依依泣別，小妹妹小弟弟拉著朱威和陸翠二人不讓離去，朱威就得又破費了，散點糖果還是走不脫，隻得又摸出早準備好的“紅封封”，方才得以脫離身。
朱威夫妻二人早已紮騰得筋疲力盡，雙雙想進洞房想休息一會，不想一進房間，紅漆的雕龍畫鳳的新床上，竟然躺著一人，唿唿大睡。
躺著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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