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明致遠整日將自己關在煉丹房中日夜不休的煉製丹藥的同時,他發下的神醫令,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已經傳遍了整個零丁大陸。


    同時,他征集天才地寶的征集告示也貼到了各大城的告示牌上。


    鬆園中有了劉阿大統領所有的事物,於易之終於有了空閑可以修煉武道,順帶著閑暇時還能教導他收下的明山和明慎兩個弟子。


    隻是明致遠的小院終日關閉,他依然把自己關在煉丹房中煉製丹藥,照顧藍語珺也從不假手於人。


    煉丹房的上空少有不飄蕩煙火的時候,明致遠這一段時間以來,似乎也陷入了一種困局,他每次煉製的丹藥總是差強人意,有一次甚至沒有原因的煉毀了一爐丹藥,越是這樣緊張不已日夜不休的煉製,他的腦海中越是開始懵懂了起來。


    看著還在昏迷的藍語珺,他腦海中總是會浮現當初她跟自己置氣發怒的樣子,她一次次罵自己耍賴的時候,那一副無奈又憤怒的樣子,甚至還有她撒嬌纏著自己,讓自己為她煉製麗容丹的樣子。


    煉製丹藥的時候,他的心再也沉浸不到丹爐之中,丹爐之上全是當初藍語珺跟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她怏怏的神情,她開心的神情,她發怒的神情,她翻白眼的神情。。。。。。


    這一天,明致遠又煉毀了一爐丹藥,當看到丹爐中那漆黑一片的丹丸的時候,他也不再收拾丹爐,直接將丹爐沉浸在水缸裏。


    呆呆的在房中站立了許久,明致遠最後走到藍語珺的臥榻前,看著她昏迷的樣子,喃喃說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傻?”


    已經許久沒有再飲酒的明致遠,讓劉阿大送了好幾壇酒到煉丹房中,他也不要下酒菜,自己坐在房中,拎著酒壇直接往嘴裏灌。


    劉阿大送酒的時候,就發覺了明致遠的情形不對,將酒壇都送進煉丹房中後,他想了想,還是來到於易之的院子裏,把事情對他說了一遍。


    於易之聽劉阿大說完後,沉默了半晌,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去致遠那邊看一下。”


    劉阿大聽到於易之這麽說,慌忙告退,於易之在院中坐了許久,又來到楊懿靈的院子裏,正看到楊懿靈在怒罵他新收的那個弟子,“跟你說了多少遍,“竅穴之間,靈力洶湧,那是讓你不顧一切催發靈力的意思,你一點一點的運行靈力是在做什麽?是怕靈力運行太快閃了腰嗎?”


    於易之苦笑著搖搖頭,以楊懿靈的暴躁脾氣,他這個弟子也是不容易,學個功法幾乎是一邊罵一邊教。


    看到他那弟子低著頭,唯唯諾諾的一臉慚愧的樣子,於易之在院子門口輕輕咳嗽了兩聲,這才走進院中,這時候,楊懿靈已經恢複了一副笑嗬嗬的樣子,對他道:“於老兄,你來了?”


    於易之笑了一聲,道:“我不來,怎麽你能看到我?”說罷,看了一眼他那弟子,又道:“阿五啊,你自己去修煉一會,我和你師父有話要說。”


    劉阿五聽到於易之這句話,如同得逢大赦一樣,臉上的神情剛放鬆下來,隨即又怯生生的看著自己的師父。


    楊懿靈馬著臉,看了他一眼,怒聲道:“看見於師伯也不知道問安,一點教養都沒有,我看你是越練越傻了。”


    劉阿五剛才已經被楊懿靈罵得頭腦昏然,這時才趕緊給於易之問安,然後又聽到楊懿靈罵道:“趕緊滾去修煉,明天我再查看的時候,你要是還是現在這樣,你就自己迴前院吧,我教不了你了。”


    劉阿五心中又是委屈又是無奈,不過也好,終於可以暫時不被師父罵了,心中鬆了一口氣,他麵上卻唯唯諾諾的退出了院子。


    “楊老弟啊,教弟子不是這麽教的,你都看看,都把孩子罵昏頭了。”


    於易之笑嗬嗬的坐到了一旁,楊懿靈有些怒其不爭的搖搖頭,問他道:“於老哥,你難得來我這院子,是有什麽事嗎?”


    這二人平日裏有什麽事都是在明致遠的煉丹房裏就能說得清楚明白的,今日於易之特意來他這裏,楊懿靈已經估計到他要和自己說什麽了?


    果然,於易之沉吟了一下,有些為難的道:“致遠這幾日越來越不對勁,整個人像是被奪走了精氣神一樣,前些天還見他日夜不停的煉製丹藥,這兩天把自己關在煉丹房裏不停的喝酒,哎。。。。。。”


    楊懿靈聽到於易之的話,也跟著歎了一口氣,道:“這是心結,那小丫頭兩次為他赴死,落到現在這樣的情形,這事兒,別人沒辦法幫他,除非,那小丫頭醒過來,身體能夠複原。”


    於易之聞言沉默了起來,他知道藍語珺兩次重傷有多重,幾乎都是在命懸一線的時候被明致遠拉迴來,換了別人,已經死了兩次了。


    藍語珺想要醒過來有多難?身體複原又有多難?他從明致遠這幾日的狀態裏就知道了,這個一直以來天不怕地不怕,一個敢拿自己的性命在生死搏鬥之間領悟武道境界的年輕人,這一次完全變成了另一個頹廢絕望的樣子。


    於易之和楊懿靈二人坐在涼亭中,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天心血藤的事,我已經讓靚仔迴天元報信了,讓那邊的人也全力搜尋,不過致遠也說了,這種天材地寶極其罕見,他們聖女山也隻是在典籍中才有那種藥材的圖形和藥性標注,可是誰也沒有真正見過這種東西。”


    說到這裏後,他抬眼看了看楊懿靈,嘴唇蠕動了幾下,又道:“還有就是,也怕別人知道了這個東西對咱們有多重要,以此來要挾。。。。。。”


    “現在零丁大陸還有敢要挾咱們的人嗎?”楊懿靈搖搖頭,接著又道:“東山城的事情了結以後,整個零丁大陸都應該知道了對神醫一脈心懷不軌的下場,不會有人還這麽愚蠢。”


    “那一次和現在不一樣,你看看致遠現在的樣子,若是有人拿著那天心血藤吊著致遠讓他為自己所用。。。。。。”


    “不可能,那整個零丁大陸的武者都會是那個人的仇人。”


    楊懿靈還是搖頭不信,於易之長出了一口氣,道:“若是那個人讓致遠不準透露這事呢?”


    聽到於易之這句話,楊懿靈轉過頭來,看著他,皺著眉頭道:“致遠不會那麽傻?”


    “我就是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太。。。。。。萬一這種事真的發生了,恐怕難說啊,萬一是方四象找到了那種天材地寶,你說他會不會動這個腦筋?讓致遠去四象城?”


    “想讓神醫傳人為自己一人所用,這是與零丁大陸所有武者為敵,他不至於這麽傻吧?”


    “那要看他的野心了,現在零丁大陸隻有他一個武尊巔峰城主,經過這一次對東山城的攻伐,他的盛名幾乎可以說已經到達了這方大陸的頂點,你說他會不會想要控製神醫一脈,為自己先一統零丁大陸做準備?”


    “你還擔心這個?方四象若真有這個野心,那也好啊,起碼,他得先禍害零丁大陸,我倒是巴不得零丁大陸繼續再亂起來。”


    於易之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和楊懿靈說的樣子,“零丁大陸亂起來,當然好,可是你沒有看出來,珺兒那丫頭現在已經成了致遠的軟肋了嗎?”


    他頓了一下,又長吸了一口氣道:“有了這麽一個軟肋,致遠始終都會被她牽扯,咱們來零丁大陸是解決麻煩的,不是來增加麻煩的。”


    楊懿靈聞言,有些吃驚的道:“於老哥,那丫頭可是叫你爺爺的,你這麽。。。。。。可是不大好吧?”


    於易之聽到楊懿靈的話,氣得有些發笑了起來,“楊老弟,你瞎說什麽呢?我的意思是想辦法把小丫頭送迴天元大陸,你想到哪裏去了?”


    “哦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嘿嘿嘿。”楊懿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隨後又道:“小丫頭沒醒,恐怕致遠不會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


    於易之也跟著點頭道:“致遠現在的樣子不對,咱們得看好他,我已經讓劉阿大將園子裏的護衛都派到各個大城,一有天心血藤的消息,就不惜一切辦法將那東西拿到手,咱們人手還是少了些,這幾日咱們都住到致遠院子裏去吧。”


    說完後,於易之站了起來,看他的樣子,本來還想再說什麽,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走出院子。


    煉丹房中,明致遠坐在地上,一手提著一個酒壇,往嘴裏灌了一口酒水後,他斜靠在藥架上,有些失神的看了看藥架後那張安靜的臥榻,隨後,又給自己灌下一大口酒水。


    他身上的衣服都有些髒汙了,那隻高價拍迴來的煉丹爐依然泡在涼水缸裏,灶台中,柴火已經歇滅不知道多久了,藥台上散落著一些藥材,顯得有些亂糟糟的。


    於易之走到煉丹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道:“致遠,我進來了。”


    明致遠沒有迴答,於易之推開房門,一眼看到他坐在地上,正在往自己嘴裏灌酒的樣子。


    他慌忙上前幾步,從明致遠手中搶過酒壇,又四處看了一下煉丹房中的情形,還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明致遠任由他奪走了酒壇,眼睛看著前方的灶台,也不出聲。


    隨後他又走到藍語珺的臥榻前,看著這小丫頭蒼白的臉色,陷入昏迷的樣子,轉過頭來又對明致遠道:“珺兒現在延續這條性命就得靠你煉製丹藥了,你還這樣頹廢,那天心血藤就算找到了,你還能煉製出來複脈丹嗎?”


    明致遠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口中喃喃道:“對,我要煉製丹藥才行。”說完他走到涼水缸前伸手把丹爐撈出來,一邊清洗一邊又道:“我沒事,老家主不用擔心,也就是心裏煩悶了,喝點酒抒泄一下。”


    於易之走到他身旁,看著他清洗丹爐,苦口婆心的又道:“現在珺兒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了,若是你都這樣了,那她還能活下來嗎??”


    明致遠手中的丹爐再次沉入水缸,他兩手撐在缸沿上,頭深深的垂了下去,“是,是我思慮不周,我不該這樣的。”


    於易之見他這麽說,一時也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麽,見他再次撈出丹爐,重新清洗起來,也隻得轉身走到灶台前,在矮凳上坐了下來,看著明致遠清洗好丹爐後,又開始裁剪藥台上的藥材。


    看著明致遠手上的動作,於易之也忍不住心中暗暗搖頭,現在的他的一舉一動都形同木偶一般,哪裏還有半分從前揮灑自如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劉阿大有些驚喜的聲音,“公子,公子,四象城傳來迴信,說有天心血藤的消息了。”


    “哐當。”一聲從煉丹房中傳來,明致遠打開房門,劉阿大看到一身髒汙的明致遠,頂著一張憔悴的臉,眼睛睜得大大的衝他道:“讓他趕快帶迴來,不,不行我得親自去看看。”


    隨即明致遠慌亂的轉身走迴煉丹房對於易之道:“老家主,這幾日你照顧珺兒,我得去四象城看看。”


    “不行,你不能去,我去就行了,珺兒這裏,除了你,誰也照顧不了她,萬一你走了,她的傷勢又有什麽起伏怎麽辦?”


    明致遠聞言愣住了,隨即一臉焦慮的在房中轉來轉去,口中急促的道:“天心血藤存放不好就會失去藥性,我不能不去,怎麽辦?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才好?”


    於易之見他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在房中轉動不休,便又安慰他道:“沒事的,你把怎麽存放天心血藤都告訴我多次了,我知道該怎麽做的,你放心在這裏等我,我一定把天心血藤完好無缺的帶迴來給你。”


    明致遠眼中的神色慌亂又焦急,他轉過身來看著於易之,又看看藥架後麵,半晌後,隻得無奈的道:“我把存放天心血藤的要點寫下來,你帶在身上,拿到天心血藤後,一定要照著我寫的來做,千萬不可以有差池。”


    “我明白,我明白,你不要著急,放心吧,越是這個時候,你越不能亂,趁著我去取藥材的這幾天,你靜下心來,好好煉製幾爐丹藥,把手感找迴來,不然。。。。。。”


    明致遠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的,那就拜托老家主了。”


    他說著竟然拱手向著於易之深深一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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