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城中,並沒有因為柳葉城主母子二人雙雙重傷,暫住在鬆園療傷而混亂,四司衙門的司領們依然按部就班的導引著城中的百姓們照常生活。


    東山城主也沒有在城裏肆意妄為的搶掠或者搗亂,相反他約束著自己帶來的武者們仍然安靜的住在客棧中,等待湊齊藥材。


    一晃三日過去,明致遠除了出來為那些住在鬆園中的傷者探查病情外,其他時間都在煉丹房中不停的煉製丹藥。


    這一日晚間,楊懿靈連續修煉了幾日後,也到廂房去休息了。


    煉丹房裏隻剩下明致遠和藍語珺,他們二人,一個在悶不吭聲的添柴加火,一個已經沉浸在丹道感悟中,對外界毫無察覺。


    明致遠煉製好一爐丹藥後,將丹藥取出,又洗淨了丹爐,重新熱爐,將丹爐熱好,放置在一邊,又從藥架上取出一堆藥材來,開始裁剪培製。


    藍語珺雙眼不錯的看著他將一樣一樣的藥材剪頭去尾,又用碳火烤製,有的用白酒煨熟,有的甚至用和好的稀泥裹起來,放在碳火上烤製。


    等到他把所有藥材都培製好了以後,又用石碾將藥材都碾成粉末,放入陶瓷盆中,用蜂蜜調和。


    藍語珺看著明致遠的一舉一動,她心中隱隱也感覺到了一種道的領悟。


    這就是煉製丹藥?


    明致遠做這一切的時候,他一雙眼睛隻是緊緊的盯手中的藥材和自己的手法,絲毫沒有感覺到藍語珺的眼神慢慢開始變得不同,不再像往日那般隨意無感的看著自己煉丹製藥,而是用一種探究中帶著一絲絲領悟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他調好了藥泥之後,再次熱爐,將藥泥放入丹爐之中,這一次,他的感悟逐漸升騰,有了一種幾乎已經觸碰到了境界之頂的感覺,他明白自己已經能夠隨時破境,隻看這一爐丹藥的煉製了。


    明致遠決定用最難的手法來煉製這一爐丹藥,用最難的方式來破境踏入丹尊中階。


    隨著灶台中的柴火再次旺盛起來,明致遠雙手提著丹爐的雙耳,將丹爐放在灶台上,他的心已經跟著進入了丹爐內部。


    他看著藥泥從黃綠色在溫度的提高中,慢慢轉變為黃色,他開始快速拍擊丹爐,讓藥泥均勻受熱,藥泥在丹爐中不住翻轉,時而貼著丹爐內壁遊走,時而在丹爐中騰空轉麵。


    明致遠漸漸感覺自己似乎已經變成了那一團藥泥,丹爐中的每一分溫度,他都能夠敏銳察覺到,藥泥中每一寸泥團的溫度變化,他都能感同身受。


    隨著藥泥逐漸又轉變成為黑褐色,明致遠用陶瓷盆中剩下的藥泥,封住了丹爐頂蓋上的三個小孔。


    他再次轉動丹爐,時而拍擊,時而緩緩搖動,時而快速旋轉,時而拖著丹爐在灶台上不住轉動。


    藍語珺這時才發現,她從明致遠開始煉製丹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聞到過一絲藥香味,這一爐丹藥居然沒有一點點的藥香外溢。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明致遠雙手在丹爐上的作為,手中握著幾根還在灶台內燃燒著的柴火,隨時準備著聽明致遠的指令,加火或者退火。


    灶台內的火光映照著一張美豔動人的小臉蛋,在光線不斷的變幻中明明閃閃。


    丹爐中,那一團藥泥已經成為一個個圓滾滾的丹藥,在丹爐裏順著一個方向不住的滾動著。


    明致遠感覺自己這時候也被分成了許多份,每一份都在一顆丹藥之中,在這些丹藥裏,每一種藥材的藥性都被他隨著滾動的力量在努力糅合著。


    夜半時分,月明星稀,鬆園的上空,突然響起一陣悶雷的聲音,看似要下雨一般,但是那悶雷響了許久,也不見雨滴落下,反而在鬆園上空匯聚成一團烏雲,烏雲中能夠看見不時閃過的閃電,那閃電的方向對著明致遠的煉丹房不住閃耀。


    於易之從自己的院中匆匆趕來,走到煉丹房門口,楊懿靈早就盤坐在這裏,見到於易之趕來,向他點點頭,也不做聲。


    於易之看了煉丹房的房門一眼,也跟著盤坐在楊懿靈身邊,二人緊緊守住了房門。


    悶雷還在炸響,閃電也一次次的指向明致遠的小院。


    煉丹房中,寂靜無聲,這個時候,就連柴火燃燒的聲音也沒有了,仿佛裏麵空無一人一般。


    過了許久,鬆園上空的烏雲開始散開,閃電也減少下來,隨著最後一聲悶雷如同擊打在煉丹房房頂一般後,月亮再次出現,烏雲散盡,閃電也不再出現。


    煉丹房裏,明致遠將涼好的丹爐打開,裏麵的丹藥一顆一顆呈現出幾乎通體金色的光芒。


    他取出一顆丹藥來,仔細看了一圈,隨即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藍語珺緊張的看著他,又不敢出聲問詢,隻得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的臉,當見到他露出笑容後,她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笑了起來。


    煉丹房裏傳出兩種越來越大的笑聲,一個笑聲快意爽朗,一個笑聲嬌憨動人。


    於易之和楊懿靈對視一眼,二人也忍不住跟著咧嘴笑了起來。


    明致遠晉升丹尊中階的消息很快傳遍了鬆園,又傳到了柳葉城,最後又被柳葉城中各大城的細作們傳向零丁大陸的各個大城。


    東山城主帶著一大堆禮物登門恭賀,柳葉城四司的司領們也終於有了借口,帶著重禮來拜訪。


    兩日後,明致遠拒絕了幾位城主讓他大擺宴席的建議,這時候,臨近柳葉城的幾個大城城主也來到了柳葉城中。


    每一位城主都帶著恭賀的禮物來到鬆園拜訪神醫傳人,鬆園裏一片喜氣洋洋。


    可是出了鬆園的大門,整個柳葉城都能感覺到一種緊張的氣氛。


    扶餘城,孟遠城,還有四湘城的城主都帶著大批的高品武者趕來柳葉城中。


    他們除了一開始來到的時候,都拜訪了鬆園中的神醫傳人外,這幾位城主全都住在柳葉城主府裏,也不見他們外出拜訪其他人。


    東山城主冷眼看著這幾位城主在城主府中足不出府,也不知在商議什麽。


    他心中冷笑,聯合這幾個大城城主就想將自己留在這柳葉城中嗎?


    高東山驕橫跋扈不是沒有依仗的,他東山城這些年來,供養的供奉,培養的護衛,無不是武道高品,若說其他武尊巔峰大城中有十四五位武尊境武者就算是零丁大陸上不可小覷的一股勢力。


    那他東山城最少也有二十幾名武尊,更何況,他還有一個隱藏的殺招,一直不被人所知,那就是他的弟弟,高西山也是一名武尊巔峰境界的武者。


    看著這些武尊中階,甚至武尊初階的城主帶著三四個武尊境武者就敢聯合起來和自己作對,高東山心中對他們嗤笑不已。


    他的弟弟高西山正帶著一群東山城高品武者趕來柳葉城,算著時間,也就在這兩天就會到了。


    跟著弟弟一起來的,還有他現在所缺的那兩味天材地寶。


    隻要高西山帶人趕到,顯露出他武尊巔峰的實力,那些廢物們便不敢動彈,自己再請神醫傳人為自己煉製破境丹。


    他服下丹藥若能證道,他就將這幾個聯合起來敢對自己不利的城主打殺在柳葉城中,連帶著將這幾個大城收進囊中。


    若是不能證道,那也要讓這些城主們付出不小的代價,才能讓他們離開這柳葉城。


    至於柳葉城,他早幾日就已經認為這就是自己的一個附庸城池了,這也是他不願意大肆破壞柳葉城民生的原因之一。


    畢竟,別人的大城可以亂,自己的城池不能亂。


    從幾位城主入柳葉城那一日起,明致遠就知道這城中近日必有一場大戰,不過他也有信心,無論城中如何大亂,這鬆園裏,絕對沒人敢來搗亂。


    明致遠依然每天不停煉製丹藥,為傷者療傷,柳府的老爺子身體已經大好,他也不願意搬出鬆園,將從自己府中寶庫裏搬來的東西,分了一半作為給明致遠晉升境界的賀禮。


    他的三個兒子更是每天跟隨著於易之處理鬆園的事物,宛然是鬆園中的管事一般。


    柳葉城主傷勢也好了很多,隻是之前受傷太重,她才剛破境踏入武尊巔峰又跌落到了武尊中階。


    倒是柳培新傷勢好轉得比她還要快,雖說從此後,武道進境會艱難無比,可總算是保住了一條性命。


    這母子二人從那三位城主來到柳葉城後就搬迴城主府了,連帶著四象城主也把自己帶來的武者們,全部都安排到了城主府中。


    這一天下午時分,城主府派人來到鬆園找到柳老爺子,他們在柳老爺子住的院子裏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那人才返迴城主府。


    到了晚上,柳老爺子帶著三個兒子和他府中剩下的七八個護衛供奉出了鬆園,也趕往了城主府。


    同時,鐵鎮夏和沈甘南這一對生死仇人居然也派出了自己麾下的護衛們跟隨柳氏父子一起進入了城主府。


    明致遠明白,這是這幾日柳葉城主在鬆園中縱橫捭闔的結果,她說服了那兩位城主一起對付東山城主。


    當晚,柳葉城柳新大街上所有的老百姓都被四司衙門趕著撤退了出來,不到淩晨時分,整個柳新大街幾乎空無一人。


    唯有東山城主帶著自己的護衛和供奉們坐在客棧的門廳裏,大開著店門,靜靜的等著五位城主帶人來。


    楊懿靈本想要去柳新大街那邊,看一下這場難得的高品武者大戰,被明致遠拉住了。


    “楊前輩,咱們是神醫一脈的人,他們武者打架,咱們沒有去說合,反而跑去觀戰,這麽做不好看,也不地道。”


    明致遠苦口婆心勸了許久,楊懿靈這才作罷,幾人坐在前院中,一邊喝茶,一邊等著柳新大街的事態發展。


    此刻的柳新大街上,柳葉城主和東山城主帶著來援的三位城主和烏泱泱一群高品武者們已經來到了客棧門口。


    東山城主大馬金刀的坐在門廳最前麵,看門外的幾位城主,臉上的神色鄙夷又驕橫。


    “柳真如,方四象,江扶餘,趙四湘,孟遠你們幾位城主煞費苦心的糾結在一起,想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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