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純一掃視了場中一圈,放低了聲音對麒麟王道;“麒麟王應當知道,有些事,若是讓太多人知道,不過徒添煩惱罷了。天元各族有如今盛世殊為不易,況且現在魔人作亂,擾亂天元,為了人心穩定。一些陳年往事此時就更不用說了。”


    麒麟王冷笑了一聲,十分鄙夷的道;“人族還是那樣,把眼睛蒙起來,就可以裝作看不見嗎?


    青極山脈地動,越來越頻繁,這也能裝作不知道嗎?難道非要等到事不可為的時候,才能張開眼看著無法應對?


    真到了那個時候,人族就不會後悔沒有早做努力?哼哼,看來,你們人族騙別的種族厲害,騙自己人也是很厲害的。”


    南純一也不為麒麟王無禮的話生氣,抿著嘴不迴答,臉上的神色凝重,似乎也在考慮著什麽。


    明致遠見師父和麒麟王談話,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似乎有什麽不得了的大秘密不能說?


    不由得自己心裏猜疑起來。青極山脈的地動?他記得剛到聖女山的時候就經曆過一次,那一次把睡著的小白虎都給嚇醒了。


    可是青極山脈地動和天元武道有什麽關係呢?看師父說話的口氣是有什麽大事,是不能讓大多數人知道的。


    麒麟王雖然和南初一說的是天元武道的秘密,可也事關自己的武道進展,明致遠不得不猜想得更多。


    見南純一不迴答,麒麟王也不在多說這事,隻微微有些失望的道:“此時不隻是關乎你弟子的武道,還有天元大陸的武道,天元種族的安危。


    以人族之身修煉魔氣,他或許就是打開秘境的鑰匙,人族若是連嚐試都不敢,也活該這幾千年被壓在這一耦之地,斷絕了武道傳承。


    當年那些連長生問天都敢去努力的人族是絕種了啊。留下的不過是一些苟延殘喘自欺欺人之輩。”


    說罷搖搖頭,也不打招唿走來出去。


    南純一視若未見,扭頭看了看明致遠,微微歎了一口氣。明致遠心中一動張口正想問,南純一卻道;“致遠,有的事,我還不能告訴你,除非知道的人都同意,你就不用問了。到了能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讓你知道的。”


    明致遠見師父也不肯和自己說,隻好自己帶著靚仔白妞離開正廳,迴到自己的小院中。


    。。。。。


    明致遠自從帶著靚仔和白妞來到九炎防線後,就基本沒怎麽管過這兩隻,靚仔倒是很盡心的在做好一個叔叔的本分,每天帶著白妞去沙海邊緣地帶,教導白妞捕獵或者抓捕零星的來打探消息的魔人諜子。


    這一日,明致遠正在煉丹,白妞突然嘴裏叼著一個魔人,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耀武揚威的在明致遠身旁跑來跑去,把嘴裏快半死的魔人給他看,後麵還追著幾個軍士,紛紛向明致遠行禮,明致遠見狀慌忙讓它把那魔人放下來。


    那魔人早已經被白妞咬得渾身都是窟窿,可白妞就是不咬他的要害處。


    白妞在沙海邊緣處發現了他,這魔人隱藏在沙子下麵,被發覺後要跑,白妞將他抓住,幾次將他咬傷,又幾次故意放他跑,跑出幾步又將他咬迴來,反反複複,如貓戲老鼠一般,此時隻剩的一口氣。


    那魔人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看著白妞眼神裏又是害怕又是憤怒。


    明致遠叫來幾個軍士將魔人捆綁起來,海千麵大將軍聽說白妞抓了一個活的魔人諜子迴來,也帶著人趕了過來。準備好好審問一下,看能不能問出魔人在城中的安插的人族叛徒,若是能審處魔人的老巢那就更好了。


    以前也不是沒抓到過魔人,隻是那些被抓到的魔人,性格剛烈異常,死不開口。基本都被酷刑折磨致死,更有甚者,知道逃不過被抓捕的時候,自己就尋機自殺了。


    最近在沙海防線邊緣已經很難抓到魔人活口了,但是襲擊人族小股巡邏軍士的事仍然時有發生。


    海千麵急需一些魔人的信息,不然總是被動防禦,每天都會有人族損失。


    前些天一隻落單的三品魔獸在沙海邊緣竟然被魔人圍殺了,此事也讓麒麟王惱怒不已。此時也跟著匆匆趕來。


    那被抓魔人拜綁的結結實實,想要自殺都做不到,一開始在沙海中被發現的時候,他見隻是一隻剛剛四品的妖獸,本不放在眼裏,還想抓了這隻妖獸迴去請功。


    白妞在聖女山生活多年早已沒有了身上的魔獸氣息。


    也是該當這個魔人倒黴,幾次試探下來,這才發現這是隻魔獸。那會想跑已經來不及了。白妞也是想玩,故意表現得自己和那魔人也就是旗鼓相當的樣子,一次次給那魔人希望,直到玩夠了,才想起來,叼到明致遠跟前邀功。


    即使被白妞玩得死去活來,這魔人仍舊是不肯開口。海千麵隻好將人提走,慢慢磨看看能不能有一線希望。


    海千麵走後,麒麟王卻留了下來,看向在明致遠的煉丹房裏兀自思考丹方的南純一道,慢慢踱了過去,向南純一道;“丹神,既然有些事,不能讓你弟子知道,那可否借一步說話?”


    南純一從思考中醒悟過來,看著麒麟王想起先前麒麟王說的天元武道的話,不由得皺了皺了眉頭,略一思考就道;“好,那就去外麵說罷。”


    麒麟王聞言立即走出煉丹房向將軍府外飛躍而去,南純一把手中寫好的丹方遞給明致遠吩咐道;“照這個煉製,我迴來看。”說罷也走了出去。


    明致遠麵色古怪,不知道這兩位要說什麽話,居然還要避開他?還是關於他的武道的事吧?


    南初一和麒麟王借這一步說話,一直借到晚間。明致遠一直在煉製丹方上的丹藥,心裏揣著心事,也煉得不盡人意,南純一迴來一看,破天荒的臭罵了明致遠一頓。


    明致遠不知道麒麟王和師父說了什麽?這老頭迴來明顯心情不是很好。以前從不罵他的。


    南純一給了明致遠一通臭罵後,也不再說話了,直接就是坐在煉丹房中沉思起來。


    明致遠看著師父神色凝重,也不敢打擾。


    自己坐在另一邊,打坐在地,靜下心來,反省了一下。


    反思自己的心不夠沉穩,遇事容易慌亂。


    今天這點子插曲就讓自己煉丹不能全心?


    自己無論煉丹還是武道這一路走來碰運氣的成分太多,勤奮努力腳踏實地勤修苦練的少,心不能穩,是自己性格中最大的缺陷。


    很多時候不怕犯錯,也不怕有缺陷,怕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不明白自己的缺陷在何處?


    明致遠打坐在地上,反省過後,再三警戒自己。


    然後開始運轉魔氣,加緊修煉。他缺的就是基礎,晉升速度過快,依靠外物過多,底蘊薄弱。


    每日的修煉運轉更是有時間就運轉幾次,沒時間,就算了。


    魔氣運轉中,他的五感隨著魔氣一處處感應著自己的內腑。一處處,一點點。直到丹田處,一顆微微露出瑩潤光澤的圓形物體,靜靜的停立在丹田裏。


    此時,正在隱隱透出一股股魔氣追隨著運轉的魔氣,一縷縷,一絲絲。


    明致遠的五感在此刻發揮到極致,幾乎是能夠直觀的看見那顆內丹一如瑩瑩月光一般,散發的魔氣有著自己的路徑,在經脈中追隨著運行的魔氣,逐漸匯聚。


    運行中的魔氣也慢慢壯大,從一流小溪慢慢匯聚成河,從慢慢流淌轉變為激流,在身體各處經脈中衝過。


    漸漸的,魔氣河水越來越洶湧,速度越來越快,衝過各處經脈時帶來隱隱的痛感。


    明致遠感覺到一絲不對勁,難道這是要達到三品巔峰了?


    魔氣匯聚更多,衝刷經脈的速度加快。從一開始半柱香一個周天,到最後幾乎幾個唿吸間就運行了完整的一個周天。


    明致遠此時已經知道大不對。他想要慢慢收束魔氣結束修煉,可此時已經不由得他自己控製,魔氣運轉速度快得幾乎如閃電一般,明致遠隻感覺四肢五髒中如同被一柄柄利箭刷過,直至五髒破爛。


    他很想出聲警示坐在一邊沉思的師父,但是這個時候他連舌頭都無法蠕動。更別提出聲警示了。


    明致遠痛的心神一陣陣恍惚,他心知,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迷亂,隻是努力咬牙堅持硬扛著那一陣陣利箭刷骨刺心的劇痛。


    此時,他有苦難言,張嘴也不可能。連睜開眼睛也做不到。


    明致遠心中慌亂無比。


    不對,有什麽不對?明致遠隻感覺有什麽他忘記了?


    努力保持腦海清明,有什麽不對?剛才一個電光火閃間,他明明知道有什麽不對。


    是什麽?究竟是什麽?


    明致遠的腦海裏閃過的念頭不比魔氣衝刷的速度慢


    激流的魔氣在五髒經脈閃電一樣衝刷,劇痛入心入骨入髓。。。。。。


    究竟是什麽?


    究竟是什麽啊?


    此時的每一秒如同被放大放長放寬。。。。。。


    明致遠隻覺得四肢五髒都要被急速澎湃的的魔氣衝破,衝毀。。。。。。


    在這樣下去,隻會爆體而亡。


    不。。。。。。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我不能就這樣憋屈的被自己的修煉爆體。


    這一刻。。。。。。後悔嗎?


    有個聲音蒼老古樸隻有三個字;“後悔嗎?”


    後悔?後悔什麽?


    後悔魯莽踏入修魔道嗎?


    明致遠的腦海裏不斷閃過無數人的麵孔,祖父,父親。。。。。。甚至老戴。。。。。。


    為了報仇,毫不考慮後果走上魔氣修煉道。後悔嗎?


    不。。。。。。我不後悔,永遠不後悔,隻要能報仇,不管魔道,鬼道,人道。。。。。。能報仇的道就是自己必須要走的道。


    明致遠內腑交戰中,外表上確實看不出一絲異樣。


    南純一坐在一旁,還在深思著。


    明致遠能感知到師父就坐在旁邊,不足兩丈距離,他心中狂喊著,師父救我。。。救我。。。師父救命啊。。。。。。


    明致遠努力蠕動舌頭,臉上的肌肉卻不懂分毫。


    慌亂,不甘,悲傷,恐懼,無措。。。。。。種種情緒雜亂在他的腦海中。


    我剛才忘記了什麽?是什麽?我記得這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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