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慶之見二女上馬車的時候見侯婉兒換了件衣服,又往上抻了抻領子,他便笑道:“怎麽還換了件衣服?”


    侯婉兒剜了他一眼道:“喝茶的時候,濺身上了。”那神情逗得孟紅藥捂嘴笑了笑。


    尹慶之歎了口氣,道:“以後終究要一起過日子,莫要多事。”說完見二女都坐穩了,就讓車夫往驛館駛去。


    一炷香的功夫之後他們就到了驛館,他們進門的時候小吏稟報說諸位大人已經到了,他們進廳一看不僅幾位大人都到了連侯青輅也坐在席中。許是因為剛才在城門處隻有尹慶之占上風的緣故,兩人被安排在一起了。至於侯婉兒、孟紅藥等女眷都被安排在後堂,陪伴長公主去了。


    李崇德等負責接待的官員坐在右側,侯青輅坐在左側之首他旁邊就是尹慶之。既然是接風宴自然也就是先上美酒,歌舞就開始了,酒過三巡之後侯青輅這邊除了駐守北關的將領外沒有別的什麽人敬酒,想來眾官還在記恨城門的事。尹慶之想必是為大家掙了麵子的緣故有不少人敬酒,侯青輅倒是怡然自得,他見酒敬得差不多了便對尹慶之道:“你在京中聲名不顯,沒想到老頭子他們把最寶貝的婉兒嫁給了你。”


    尹慶之端起一杯酒道:“莫說是你,我自己都挺驚訝的。因緣際會吧,自從訂婚以後確實占了不少那身大氅的便宜。”


    侯青輅也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他看著尹慶之道:“我聽聞你淡泊名利,怎的如今也跳進這是非圈裏?”


    尹慶之搖了搖頭,苦笑道:“若不是皇上老爺子賜婚,我這時都該迴家當土財主了。你當我願意參合進你們那些破事?”


    侯青輅聽完幹了杯中酒道:“聽說你手裏有幾把顧大家的玩意?迴京也讓我開開眼?之前在南口的時候聽說你收了不少好貨,你家的茶園更是了不得,待客時用上你家的茶葉才顯得有身份。”


    尹慶之也幹了一杯後道:“沒想到你也是同道中人啊,我在山韓收了把曼生的井欄,待會兒讓下人送過去,你給我掌掌眼。這一路上若是沒有有趁手的,你就留著,我不大喜歡那個形。”


    “你倒也是出手闊綽,好歹也是十八式裏的。不若再送我些班章?一般的茶葉怕是辱沒了那壺。”侯青輅笑道。


    “班章沒有,我從家裏帶的茶葉還剩下一斤,我再讓人送去半斤。”尹慶之無奈道,他看著場中喝得興奮的眾人歎了口氣道:“不過是接了個新娘子,怎麽比自己娶媳婦還高興?”


    “還不是因為那事,來年北伐那邊自然是占得先機了。”侯青輅笑道,他頓了頓又問道:“你又是怎麽想的呢?”


    “我?”尹慶之思考了片刻後,咳嗽了兩下清了清嗓子道:“你們隨意,莫要誤了我的事就好。”


    侯青輅聽完哈哈大笑,他笑道:“早上你雖然落了我的麵子,但是現在看來你還真是合我口味啊!隻要自己過得好,關外麵打生打死呢!有道理,有道理啊!”


    尹慶之對他說:“你我都不愛喝酒,不若找個地方喝茶去吧。”侯青輅點了點頭,就隨尹慶之出屋去了。


    李崇德和王仁甫看著二人出屋,李崇德歎氣道:“還是你說得對,這位就是想兩不得罪啊。我當時還想若是貴人能幫咱們一臂之力,這路要好走的多啊。”


    王仁甫安慰道:“德公,尹家那等人物豈是易於的?那位指婚本就是不想讓別人打他的主意。這一趟也算是收獲頗豐,咱們也該滿足了。”李崇德聽完點了點頭,端起酒杯與王仁甫共飲了一杯。


    尹慶之與侯青輅在驛館找了一間偏僻的屋子又吩咐下人去家裏取茶和家夥事,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取來了。侯青輅看著下人來去匆匆的身影道:“那個就是劫營騎吧?你可真行,這等精銳當下人使喚。放在我那都是斥候伍長一級的,寶貝的不行。”


    尹慶之無奈道:“家裏怕山韓那邊有事,就派了一隊跟著。這不是怕你等時間長嘛,他們騎術好,就讓他們去了。”


    “別介,我可不是你那等紈絝子弟。你等不急,就別拉上我。”侯青輅推脫道。


    尹慶之見他如此說也不多說什麽,隻是將那把“井欄”推給了侯青輅。後者把玩了片刻水就開了,他又泡了些茶給尹慶之和自己倒上之後說:“不愧是曼生的玩意,用著看著都舒服。你還真舍得?”


    “有什麽舍不得了?我本來就不大喜歡井欄這型,就當巴結世子殿下了。”尹慶之笑道。


    “巴結?你可想清楚了,那邊那個隻喜歡河大家的墨寶,那可是有價無市的玩意。”侯青輅冷笑道。


    尹慶之喝了一杯茶,侯青輅見狀又給他到了一杯後者敲了敲桌子道:“送不起就再說吧,隻要別硬拉著我參合進你們的破事就好。”


    侯青輅看著尹慶之的眼睛道:“你真以為你躲得開?我開始時也像你一樣覺得,後來還不是被拉到阿裏海去了。這事哪有人能獨善其身啊!”


    “那把椅子坐著真有那麽舒服嗎?”尹慶之沉聲道。


    “也許是別人坐著,自己便不舒坦。”侯青輅遺憾道。


    “也是,若是一開始就爭了,就必須爭到底。”尹慶之無奈道。


    “跟那邊哪個見過嗎?”侯青輅懶洋洋道。


    尹慶之給侯青輅續了茶之後才緩緩道:“你們兩個都不在京城,我哪裏見過。”


    侯青輅點了點頭笑道:“也是,時候不早了,我先迴去了。”他見尹航指了指“井欄”就拿著那壺茶往屋外走去,走到門口時迴頭道:“聽說你挺會做買賣,也讓我沾沾光?“


    尹慶之看了看侯青輅,半響後眼神真誠道:“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們把南陳傘關拿下來咱們再合作。”


    侯青輅聞言也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有意思,你這個妹夫太有意思了!”說完就大步走出了屋子。


    尹慶之看著侯青輅的身影漸漸遠去,他也站起身往後堂走去,剛一進屋就看見兩位公主相談甚歡倒是孟紅藥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兩人聊天。他坐在她身旁道:“都聊些什麽了?聽得這麽仔細?”


    “關內的風土人情與關外上相差頗大,奴家自襯也算是見過世麵的沒曾想這見識也是差的海了。”孟紅藥歎了口氣道,尹慶之看著越聊越興奮的二女對孟紅藥說:“其實啊,都差不多,尤其是那等天潢貴胄又跟狼帳那邊有什麽分別呢?”


    這時聊得起興的兩女也注意到尹慶之,韓瑛微微低了下頭侯婉兒則膩聲道:“夫君再與紅藥說什麽悄悄話啊?“


    尹慶之搖了搖頭微笑道:“哪裏有什麽悄悄話,不過是看你們聊得興起怕打擾到你們。看樣子,你和公主倒是一見如故啊。”


    侯婉兒道:“都在深宮大院長大,話自然多些。夫君,外麵怎麽樣了?時候不早了是不是改迴去了?”


    尹慶之道:“時候是不早了,李大人他們還在喝,咱們走了也不礙事。”他看了看欲言又止的韓瑛又說道:“使團估計還要在這兒待兩天,若是公主覺得無聊也可以派人去把她們找來聊天。”


    韓瑛聞言笑道:“如此甚好,我初到貴國除了婉兒姐姐和紅藥還真是一個熟人也沒有。”


    尹慶之見她眉開眼笑便道:“那我們就先走了啊,公主也早點歇著吧。”見韓瑛微微示意便領著侯婉兒與孟紅藥迴了別院。剛一進別院侯婉兒便問道:“昨日張老虎那邊傳來消息,說這幾日就如關了。咱們是等她一起迴京,還是?”


    尹慶之思量了片刻道:“你不是在這邊還有事嗎?你做主吧。”說完便往自己的廂房走去,侯婉兒見孟紅藥也要跟著他進屋又道:“紅藥妹子你忘了?剛才咱們還聊著,咱們大奉風俗夫妻大喜之前九日是不得同房的,不吉利。”


    孟紅藥許是因為剛才在喝了酒又在驛館聽了半天她們閑聊的緣故,頭腦不大清楚,她迷迷糊糊道:“哦?”又對前麵的尹慶之道:“官人,我就住側屋,有事喊我。”尹慶之聽完啞然失笑,卻也隻是點了點頭依然往屋裏走去。孟紅藥躺在床上才恍然大悟,若是真有這習俗那狐狸精怎的會在馬車裏做那事。她趕緊起身看著窗外,見侯婉兒那屋雖然關著窗子可是隱約在燈光下能看到個人影,她長出了一口氣頓時覺得睡意全無。


    尹慶之進屋沒多久就聽見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無奈道:“你逗她做什麽,再說也顯得太小氣了些。”


    侯婉兒慢悠悠的走到床邊道:“自己傻就別怪別人,再說還不是怕你被那個柴火妞榨幹了。我瞧著你又胖了,還行不行了?”還未等她解開衣扣,就被尹慶之一把抓住拽到身邊道:“那咱們就試試,不說那些糟心事。”說完不等侯婉兒張嘴,就上下其手以口對口了。沒過一會兒,許是她的興致高了便不再顧忌,雖然動靜不大可是聲音倒是大了不少。尹慶之心中歎道:“苦也。”


    孟紅藥還在盯著窗外的棧道,不曾想陳倉傳來那羞人的聲音。她暗罵道:“這狐狸精,莫不是要吃幹抹淨才罷休!”她坐在床邊生著悶氣,可是又過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那羞人的聲音還是不覺於耳,便又躊躇起來。孟紅藥咬了咬牙,便往尹慶之的廂房走去。


    孟紅藥剛進屋的時候就見侯婉兒雙手托丘端坐於郎君之上,“吱呀”的一聲門響也沒有打擾到她的興致。她通體雪白媚眼如絲,眼角餘光一抹的風情就連孟紅藥都覺的美豔得不可方物。孟紅藥終究是個姑娘家,本就厚著臉皮進了屋又哪裏能堂而皇之的看著妖精打架?偷瞄一眼臉上的潮紅之色便到了耳根。倒是侯婉兒,見了孟紅藥後好似比原先更快活了,尹慶之雖然是個男子可在人前……也是第一次,也就那麽三兩下的工夫侯婉兒便覺得身下溫暖水乳交融了。


    侯婉兒長吟了一聲,又俯下身親吻著尹慶之,不知怎的他覺得全身不能動彈,覺得這一吻長得讓他的喉嚨甚至全身的毛孔都堵住了。侯婉兒突然坐起身下了床,不著寸縷的走到孟紅藥身邊抬起她的下巴道:“沒想到關外還有這等習俗?還是妹妹……”孟紅藥聽完抬起頭不甘示弱道:“這不是怕不吉利嘛。”侯婉兒一方常態的沒有反駁,又拿著孟紅藥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歎息道:“是啊,是得機靈點,別再生出個傻子。”說完她又媚笑道:“妹妹生養,自然不用太在意的。”孟紅藥臉上哪裏還有剛才的潮紅,見侯婉兒坐到床頭一副送客的樣子,不知想了到些什麽脫了衣裳走上前去。


    侯婉兒剛覺得事情有異要阻攔,又哪裏是“柴火妞”的對手?霎那間三人也算是同床就寢,就是一人被抓住把柄,另一人被找到了漏洞。尹慶之聽到侯婉兒冷哼了一聲,就見孟紅藥不再管她,隻是找到漏洞的手去套弄另一個漏洞了。他自己則全身須發皆張便是血脈怕也要四濺而出,孟紅藥躍馬而上時尹慶之好似全身又都有了力氣就是毛孔中的冷汗也流了出來,他歎息道:“真是苦也!”


    這一夜,三隻妖精不知打了多少次,每次那隻姓侯的妖精和姓尹的妖精打完,都要被姓孟的妖精打一次。等兩隻女妖精精疲力竭時已經是醜時了,許是因為事已至此的緣故兩隻女妖精誰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尹慶之左擁右抱軟玉在懷坐享齊人之福,可身心卻好似如坐針氈一般。最起碼第二天一早,該整頓別院的整頓別院,該陪公主的陪公主,尹慶之卻沒下來床,隨從們不知道擋了多少上門拜訪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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