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下午照常不用上課,淩雲在教室裏悶了一個下午,張衛健仍是沒有影子,而李奇在研究他的詩歌。淩雲算了算,從開學到現在隻不過了才十四天的時間,比起一個學期一百四十多天來,雖然不是很長,但卻讓他感覺是過了半個學期,真是度日如年。

    晚上進行班幹選舉,誰想當什麽就上去講,並且要進行什麽演講,這用班主任的話來說,就是民主、公平。淩雲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雖然自己曾經初中三年一直擔任學習委員,但那隻是諸位班主任看中他優秀的成績才逼著他當的,然而卻從來沒有引起過異議,因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然而就算淩雲有興趣競選,上去了也是白搭,雖然表麵上說是“民主”,但班上不以貌取人的人沒幾個。因此像淩雲這種貌不驚人的家夥上去等於沒上去,上去了搞不好會出洋相,把樹種到臥室裏---栽到家了。在這次選舉中,同學們的眼光成了主導力量,因此,李奇的黑黝黝的肌肉讓那些同學眼睛發光,給他當了勞動委員;“大汗之人”林程光的高大以及龐大的骨架讓全班同學驚羨不已,體育委員自然歸他。淩雲對前麵兩位自然是沒有意見,隻是王雲飛那小子是怎麽搞到班團幹的淩雲是莫不著頭腦的丈二和尚。王雲飛嬉皮笑臉的樣子讓淩雲懷疑這位一心想著美女的班團幹究竟是不是一個團員。在班幹構架中,最讓人眼熱的當然是班長一職,要知道當班長要做的事情與滾滾而來得各方麵的好處是不成比例的,比如說名譽什麽的。當班長是不愁那不到“三好學生”的,又學校大大小小的獎項名額指定到班上,首當其衝的人選當然是班長啦,如果連班長都沒那資格,那還用得著考慮其他同學嗎?因此,當班長是一比最劃算不過的生意。

    然而當班長還確實需要膽量的,萬一有人不爽想拆招牌,若是沒膽就別再想幹下去,而且幹這行不能半途而廢,期末了才是發獎的時候。淩雲缺的就是這個,然後就想那些偉大不了的口口聲聲說平凡才是真,而且自己還寫了文論證了平凡的偉大,因此決定自己不如爽性平平凡凡的“偉大”高中三年;又俗話說“無官一身輕”,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做個“隱山之士”豈不樂哉?不管是沒能力做還是不屑於去做,淩雲不能不為自己找安心的理由,省得把自己弄得心理不平衡。

    一天早上淩雲起得很早,走到走廊看風景。清晨冰涼的風撫得臉麵很是愜意,空氣幹淨得讓人想到從石頭縫裏冒出的甘冽的清泉,眼前的一切又是靜寂得像快要睡醒的嬰兒那般的可愛。周圍仍未散去的夜氣沁人心脾,使人有如按摩後倍感輕鬆。這種境界最讓人的心緒飄緒萬千。兩個星期以前自己也是站在這裏看此景,隻是時間不同而已,盡管如此,時過境遷,如今卻沒了當初惆悵萬千的情緒,風景也不過是一堆垃圾似的擺著,但心中仍有些悶悶不樂,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忽然一陣急促的跑步聲踏破了淩雲的思緒。“跑步?好主意!”淩雲冒出了這樣的想法,想到一觸便可知道是哪根肋骨的身軀,就急匆匆的換上鞋背著幾位仍在睡覺的舍友朝運動場跑去了。

    淩雲想第一次跑步不能貪多,三圈就夠了----願望很美好,原以為三圈已經是相當的委屈自己的能力,不想兩圈下來就累得口幹舌燥大喘粗氣,兩肺葉就像被擰成了一團,左腳踝還差點被扭了,真是出師不利。淩雲喪著氣把剩下的一圈推到明天----可見人總是依賴於虛幻的未來----然後就去壓壓腿。壓腿該不會也很倒黴吧?都說心情不開朗倒黴的事情一件跟著一件光臨,淩雲不敢不慶幸剛才沒把腳扭著了,於是連壓腿都十分小心。

    “嗨!阿淩!”淩雲似乎聽到了這樣的喊聲,他知道肯定是遇到了老同學。因為隻有初三的那幫兄弟偏偏不愛叫他的名而直唿其姓,所以能喊他“阿淩”的肯定是他的那些兄弟。淩雲望著四周,卻沒見什麽熟人,以為是剛才跑步耳鳴來了錯覺,或者難保不是別人喊“阿靈”或“阿零”,不想認真的搜尋。隨後有聽到有人喊,“嘿,在這呢!”樹下一個正在壓腿的人向他招了招手,淩雲定睛看去,果真是他的老朋友。淩雲歡快的叫起來:“阿俊!是你呀!”淩雲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些天你都跑那兒去啦,怎麽找你就跟淘金似的!”

    “嗨,就我這自費的貨色,還什麽‘淘金’呢,倒是我被別人淘金了呢。廢話少說,你在哪個班?”

    “六班,你呢?”

    “七班!咱們的教室隻隔了一條路喲。你想‘淘金’過去不就行了嗎。”阿俊開玩笑的說。

    “七班?不是吧。那我們豈不是住在同一層樓裏,怎麽老是沒看見你的身影呀?”

    “我就住在404號宿舍,我們的生物鍾不一樣,你怎麽能看的叫我呢。我是最了解你這大睡蟲了,不到六點半決不起床。”

    “那倒也是,俊哥每天都早起鍛煉,保持良好的體形借以迷倒純情少女。俊哥用心良苦小弟不佩服都不行。”

    阿俊笑了起來,說:“這麽說你淩雲大哥是痛下決心忍痛割愛自動放棄睡覺的好時光,一大清早就來跑步,也想插到情場上去混混咯?不過看在咱們兄弟一場,我奉勸你一句,你最好不要到那裏麵混,因為就跟踩鋼絲繩過峽穀,成績一落千丈呀。當然了,對於我們這種人是不足畏懼的,但是像淩大哥你……難喲!”阿俊搖這頭調侃著說。

    淩雲滿臉狐疑的看著眼前的這位老朋友,有些震懾於他的“峽穀論”,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想不到區區兩個月俊哥就變得如此,如此……”淩雲一時找不到適當的詞匯來形容,遲疑了一下,接著說,“如此----老到!實在驚訝。不過俊哥剛才的理論挺起來似乎有點正確,仔細想怕是三歲小孩也要舉手反對。不知俊哥是否聽過‘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這句話,那麽愛情的力量到底能偉大到什麽程度呢。我想若能運用得道,那可是一股源源不絕的學習動力呀!哎,我看你俊哥的這套理論未出爐怕是要‘胎死腹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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