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袁道心,夏承光看著手裏正在把玩的銘牌有些失神。他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一條線在牽引著他,去拉攏那個素未謀麵的青年。


    “王爺…王爺…”。


    作為齊王的親信侍衛,方剛十分納悶。跟了齊王這麽久,他還是第一次見齊王想一件事情,想的如此出神,以至於自己靠近喊了幾聲,都無所察覺。


    “方剛?你小子是不是聞到了本王的酒香味,才想著過來蹭酒喝啊”!


    齊王對方剛的態度,比對袁道心還要隨意一些。軍人的行為舉止大方,不拘小節。開的起玩笑,又上得了戰場。像方剛這種人,也許最怕別人對他客氣。


    “王爺說笑了,小人要是想喝,您這些酒恐怕早就保不住了”。


    王府裏的酒,平時都放在酒窖。方剛要是想喝,從來不會經過齊王,就像強盜一樣拿了就走。為了這事,看酒窖的小斯沒少在齊王麵前告他的狀。


    “我就說府裏的酒怎麽少了,原來是你小子給我偷喝了。不過喝就喝了,本王對自己人向來慷慨,別說是幾壇美酒,就是十壇,一百壇,我也請得起”。


    齊王性情豪爽,每次小斯在他那裏告狀。他都會說,“幾壇酒而已,我喝得,方剛亦能喝得,休要大驚小怪”。


    “王爺大義,方剛一直銘記在心”。


    方剛深知齊王並未虧待過他,所以一心隻為王府辦事,從未有過二心。齊王喜歡他,縱容他。實際上也是對他的肯定與認可,同時更是一份信任。


    “方剛呀!你既然不是來喝酒的,那來幹什麽?總不能是來找我聊天的吧,本王雖說是個懶散王爺,但也不至於閑成…”。


    齊王喝了些酒,話也變得比平時多了些。麵對自己熟悉的人,免不了會變得嘮叨起來。


    “啟稟王爺,段家公子來了”。


    “哦?是段夜那小子,他既然來了,你又為何不帶他進來”?


    一聽說是段夜來了,納悶之餘,齊王便樂了。他正愁這車騎校尉的牌子到底該不該給他,沒想到正主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其實這樣也好,段夜不請自來。齊王也省了去段府考究他的功夫,今天正好讓他“見識見識”,這位少年英才到底是龍還是蟲。


    “這…”。


    方剛躊躇,不知該如何迴答齊王。他的表情很糾結,眉毛連著傷疤往上提,眉心扭打在一塊,似乎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這什麽這!說話還吞吞吐吐的,完全不是你的風格啊”。齊王打趣道。


    他知道按照方剛的脾性,段夜來了他肯定會給引進來。如今不見段夜人影,他又率先前來通報。


    齊王很快便猜到了為什麽會這樣,在他齊王府,能夠阻礙客人又肆無忌憚的家夥,除了他的寶貝女兒,恐怕也沒有誰了。


    “是輕柔”?


    “沒錯,是小郡主擋住了段夜。而且…而且還要對方給她一個交代”。


    “嘿嘿…真是胡鬧,你去讓他們進來,就說本王要給她們評評理”。


    齊王玩味,自己的女兒自己最清楚。段夜不像招惹是非的人,至於當街賭博的事他也十分清楚,之所以叫兩人過來,完全是因為他想見見段夜。


    不一會兒,他就看見方剛帶著一個氣宇軒昂的青年,和憤憤不平的夏輕柔一起走了過來。


    “草民段夜參見王爺”。


    段夜見了一禮,並沒有下跪。他當然不會覺得有什麽,看在別人眼裏卻是狂傲至極,最起碼方剛是這樣認為的。先前段夜留給對方的好印象,瞬間也蕩然無存。


    “你就是段夜”?


    齊王玩味道,他看得出來段夜骨子裏的那份驕傲,不輸於任何一個王族。坐在他麵前,反而是自己顯得不像是一個正牌王爺了。


    “對!我就是段夜”。


    “你很特別…也很不錯。說說吧,你們因何事發生爭執啊”?


    齊王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砸吧砸吧了嘴,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知道是美酒,段夜不自覺的用力嗅了嗅,這一聞,差點沒讓他留下口水來。來到天雲大陸以來,他聞到過最香的酒,就是齊王杯子裏的酒。


    所以他便沒有忍住,感歎道:“好酒”!


    話音未落,他才想起來自己是來找人幫忙的,自知失態,便自嘲的笑了笑。


    “蠻子”!


    夏輕柔嘴裏的蠻子,指的是九黎國北方的遊牧民族。雖說都是九黎子民,由於“北蠻子”行事粗野,民風彪悍,無論老幼皆擅長騎射,最重要的是他們不通禮節,常為南人所不齒。


    這“蠻子”並非是什麽好話,而是用來形容一個人行為舉止粗野的厲害話。


    段夜從來不與女子鬥,更何況夏輕柔還是位美人兒。隻不過這小丫頭片子的脾氣,當真要改一改,要不是在王府,她這個樣子出去以後,總是要吃虧的。


    所以麵對夏輕柔的奚落,段夜隻是平常的笑笑,也不和她多話。兩個小輩在齊王麵前鬥嘴,怎麽著也不會好看。


    “哈哈哈…你的鼻子夠靈的,我這壇酒,可是出自江南城的水井坊,一年不過百壇罷了。沒想到你也識得這最神仙,看來也是個愛酒之人”。


    “最神仙”,正如齊王所說,是出自江南城水井坊的名酒。這酒一年隻出百壇,是送往皇宮的貢酒,平常人很難弄到,就連齊王這壇“最神仙”,都是皇帝賞給四皇子夏承恩,而後又由四皇子轉贈給他。


    “王爺過獎了”。


    段夜很想喝一口美酒解解饞,隻是齊王並沒有賞他的意思,他也不好意思開口去要。


    “我問你!你和輕柔是怎麽迴事?莫不是你欺負了她”!


    齊王忽然變了臉,段夜並不慌張。他看得出來齊王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大貴族,自己又救了他的兒子,想必對方也不會為難自己。


    “是這樣的…”。


    說來也巧,算上今天,段夜與夏輕柔也隻不過見了三次麵。前兩次還好說,過去就過去了,誰知這小丫頭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非要拜自己為師。


    段夜推辭,誰知她居然胡攪蠻纏說什麽自己是王菲兒的徒弟。王菲兒又是段夜的未婚妻,他就有義務教自己習武,還吵著鬧著要段夜對自己負責。


    “胡鬧!你一個姑娘家,要習武不找我這個江水城第一高手,反而去找別的男人!成何體統”!


    齊王的點很奇怪,說的好像個幽怨的婦女,段夜心想難道是他“吃醋”了不成。


    他聽說過很多人當了父親,都會有戀女情節,難道齊王也是這種人?


    路漫漫其修遠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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