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斷刀”文韜的名字,“冉大人”的肌肉不自覺的抽搐起來,特別是臉上的肌肉已經有些鬆弛。


    他越想掩蓋藏在心中的恐懼,臉部肌肉就越是顫抖的厲害。


    “京城殺人魔…斷刀…文韜!沒想到…太子殿下居然會用你這種人”。


    即使害怕,“冉大人”依然表現出來對文韜的不屑。


    “哈哈哈…沒想到堂堂的戶部侍郎,居然也知道我文韜”。


    文韜狂妄的笑著,好像早就忘了自己現在待的地方,乃是“不歸之城”。


    文韜的修為不高,卻也已經是黃金鬥士一重。當年在皇城,弄得人心惶惶的“連環扒皮案”,便是此人所為。


    什麽是“連環扒皮案”?大概在三年前,巡城軍在城外發現一具血淋淋的屍體。那具屍體全身上下除了皮囊外,其餘的東西都完好。


    起初官府以為這是一起仇殺案,施暴者為了報複仇家,使用極其殘忍的手段(例如扒皮),殺人泄憤。


    可是沒過多久,官府又在皇城其它地方又發現了一具屍體,仍然是一模一樣的殺人手法,開始令人們恐慌起來。


    皇帝為了此事,還下了聖旨徹查,如果此案不破,便要查辦主事官員。好巧不巧,那位主管皇城安全的官員,正好是“四皇子”的親信。


    為了保命,此人求到了那位“麒麟才子”身上。四皇子夏承恩素有才名,一路追查的過程中又陸續發現兩具屍體。


    同樣是四具沒有了皮囊的屍體,她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所有死者都是女性。


    令人覺得奇怪的是,這件案子查了那麽久。既沒有人來認屍,也沒有人來報案。所以四皇子認為,這些死者的身份,很有可能是一些身份低下,亦或低賤的女子。


    根據這個推斷,官府順藤摸瓜找到了皇城湘湖的花船上。最後終於把目標鎖定到了一個手持斷刀的男子身上。


    此人便是眼前的這位,他的名字就叫文韜。


    “殺人不過頭點地,人都死了,你又何必再去殘害別人的遺體”。


    文韜所為,已經不能稱之為殘忍,殺人扒皮,莫不是心理有問題的“變態”!,誰又會將事情做的那樣殘忍。


    “你是在教訓我”?文韜似笑非笑的發問道。


    “你這種人就像是一隻瘋狗,怕是教不好了。我隻是很好奇,太子殿下是如何把你從大獄裏撈出來的。難道本官一直都與你這等狂徒,為同一人做事,而不自知”?


    “冉大人”全名叫做冉光宜,自小飽讀詩書,學聖人言。官拜戶部侍郎,成為太子門生。


    因貪墨寒風城賑災銀兩,才被罷官收壓,皇帝念其過往有功,才有幸保住小命,隻可惜最終還是判了個永久監禁。


    他和文韜不一樣,冉光宜為人處世都有自己的一套標準。說的難聽一點,文韜如果是隻瘋狗,那他就是一隻會思考的狗。


    區別就在於,主人要瘋狗咬誰他就咬誰。如果是會思考的狗去辦同樣一件事,後者肯定會衡量利弊之後,才決定應該如何去執行主人的命令。


    “你少跟老子裝清高,論起殺人。你可比我害死的人多,你知道當年因為你貪汙賑災銀兩,寒風城死了多少人嗎?十五萬!整整十五萬人”!


    “比起你,我殺幾個賤人算什麽。再說了,殺人的事也是太子一手安排的。他才是主謀,文某頂多算個從犯”。


    文韜曾經傷在過女人手裏,被一個青樓女子騙走了畢生積蓄,還給他帶了綠帽子。正應了那句“因愛成恨”,文韜的心理漸漸扭曲,他要報複,要殺人。殺盡天下青樓裏的女子。


    “無恥”!


    冉光宜自知文韜說的乃是事實,卻又不完全正確,他為此事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而文韜卻仍然逍遙法外,所以他的心裏開始有些不平衡。


    他不明白,同樣是太子的人。為何太子願意保住文韜,卻不肯保他?冉光宜不認為自己會比文韜差,他二十歲便入了殿試,同年為官,三十歲官拜中郎將。後入戶部,升任戶部侍郎至今。


    這份履曆怎麽看都是光輝照人的,冉光宜想不通,優秀如他,為何會成了棄子?


    “嘿嘿…無恥?無恥又怎樣,今天過後…我這個無恥之人仍然會活蹦亂跳的享受生活,而你!隻能成為陰間的一縷亡魂,帶著不甘死去”。


    說到開心處,文韜覺得特別痛快。隻見他在這狹小的牢房來迴踱步,情緒亢奮的快要飛起來似的。


    “我想…你這種殺人如麻的人,應該不會有機會再投胎了吧”!


    文韜殘忍的裂開嘴,露出一排不怎麽整齊的牙齒。


    當他走近冉光宜,後者認命般閉上了眼睛。冉光宜聽人說過,人在被斬首以後仍然留有意識,雖然時間很短,但是他也不想看到自己死掉的樣子。


    “應該很醜陋吧,就像我的靈魂一樣”。


    壞事做多了,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冉光宜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卻又不甘心死在文韜的手裏。


    “不好意思了兩位,打擾到你們的談話。不過看樣子…我來的正是時候”。


    文韜是個“殺星”,當聽見有人悄無聲息的潛進來,一般人的反應都會扭過頭去看看,是誰突然出現,又是誰在說話。


    而文韜卻沒有這樣做,他並沒有受好奇心影響,甚至連下落的斷刀都沒有停頓。就好像段夜沒有來過一樣,殺人…才是他最想幹的事情。


    文韜的刀身很冷,那種自內而發的陰冷,是因為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所致。


    活在世上沒有人不怕死,敢於直麵死亡的人,要麽別無選擇,要麽對這個世界絕望。總是敢於赴死之人,都有不得不死的理由,而正常人…都是怕死的。


    比如冉光宜,年少時的窮困潦倒,又自持讀書人的清高不屑於農田。一直被父母養到二十歲,才掙了口氣,一鳴驚人。


    為官二十年,冉光宜從來沒有跟人提過他的父母,也沒有人見過他的父母。所以知道他出身農家的人很少。


    冉光宜很喜歡花錢,也很大方。甚至有人猜測,他的出身肯定很好。就算不是官宦之家,也是豪門大家族的少爺。


    是的,他就是這樣一個虛偽的人。嫌貧愛富,不願讓別人知道他的父母在家務農。


    然而,當他臨死的時候,迴蕩在腦海中來迴播放的畫麵,不是什麽錦衣玉食的生活,而是二十年前父母熬給他的一碗粥。一碗香噴噴的,沒有幾粒米的粥。


    那個畫麵中,他在笑。父母也在笑,一家人看上去是那麽的和諧、溫馨。


    所以當聽到有人說話,冉光宜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來救自己了。


    可是當他睜開眼睛,熱切期盼的時候,看到的還是那把泛著寒光的斷刀。


    “大俠救我”!


    感受到壓力,冉光宜終於坐不住了。驚慌失措下,身子往側邊倒去,正好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青年男子,那個還在發笑的男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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