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設宴款待打了勝仗的軍士,而景婉柔和蘇平蕪則先迴了後宮,見到了早有準備的皇後。


    但是再多的準備,也不比見到女兒迴來時的歡喜,一個沒忍住,皇後就緊緊的抱住了女兒,落了淚。


    雖然已經經曆過數次出征之後歸家,但是每次能平安的迴來,對母親和自己,都是一種幸運。等到皇後換了一身衣服迴來的時候,無論是景婉柔還是蘇平蕪,已經從歸家的喜悅中掙脫出來了。她們要麵對的,是一場硬戰。


    等到用完了膳,謊話還想和女兒多說幾句時,卻發現蘇平蕪沒有離開。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兩人之間有事。卻沒想到蘇平蕪直接跪下了。


    “平安願與婉柔一生相伴生死相隨,還請娘娘成全。”


    景婉柔沒想到蘇平蕪這麽快就說出來了,她一愣,也跟著跪在了一旁。無事了皇後有些茫然的眼神,她直言道:“母後,女兒想娶平安。”


    這話比蘇平蕪說的要直白多了,立刻就讓皇後理解了她們的意思。哪想到千查萬查都沒找到的人,居然是平安。她身子有些搖晃,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


    “你剛說什麽,母後年紀大了,耳背了不少,沒聽清。”


    “朕在招待軍士,皇後卻將最大的功臣留在這裏,說什麽呢?”


    人未到聲先至,皇帝大步走近大殿,宮人早就被皇後和兩位公主趕下去了,所以也沒人提前稟報。


    見到了皇帝,蘇平蕪心中有些發苦,要是隻有皇後一人,還能憑借著母親昔日的情感為她們二人爭取點時間。畢竟母親和皇後,她們之間的友情十分濃厚,對於已經彎了的蘇平蕪來說,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但是再加上一個皇帝,麵對世上權勢最高的兩個人,還是自己喜歡的人的父母,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同時在兩人麵前表態。現在,隻希望婉柔不要那麽衝動。悄悄的伸出一隻手按了按景婉柔的手,蘇平蕪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皇帝暴怒,那她們二人被分開簡直太容易了。


    景婉柔和蘇平蕪的默契程度還不夠,被握住了手之後,景婉柔感覺自己獲得了無上的力量。但是對於父皇,她還是留了一點餘地,說出來的不是娶平安。


    “父皇,女兒想用這次的功勳求一個恩典。”


    皇帝倒是很少見自家閨女這樣,不過是個恩典,他還是給的起的。扯上了平安,難道這事和平安有關?不過在答應之前,皇帝看了一眼皇後的臉色,他從沒見到過這麽凝重的神色出現在自家夫人身上。緩了一緩,他還是決定先聽女兒說是什麽事,然後再決定要不要施恩吧。


    “女兒想求您,讓我與平安的婚事自主。”


    婚事自主確實沒什麽,對於皇帝來說,他的女兒不是樣在深宅後院的柔弱女子,自然能做主自己的婚事。就算人選身份低了些,也沒關係。


    倒是平安,她身上掛著前朝公主的名頭,這婚事選的不好,總有一些文臣唧唧歪歪,在選出來好用的人才之前,他還離不了那些文臣。


    “你們的婚事不是小事,如果選定的人身份太低,還是要等一等才行。”盤算一下最近可能發生的戰事還有即將到來的恩科,身份再低的人,經過三年的晉升到能娶公主的最低線,還是可以的。


    “女兒選定的人,身份不低,甚至與女兒相當,但女兒還是想求父皇同意。”


    身份不低?皇帝一愣,腦海裏立刻過起了臨近的兩國皇室名單和胡人首領那一支的名單。欠著還好說,後者就一個字——亂。如果女兒打了幾場仗就喜歡上了敵軍將領,對於這個人選,他是萬萬不樂意的。


    “女兒喜歡的人,並非敵軍,而是平安。還請父皇成全。”


    蘇平蕪也跟著跪俯了下去,衣袖遮住了兩人互相拉著的手,但是這個小動作,瞞不過帝後的眼睛。


    這一刻,皇帝的心和一刻前皇後的心是一樣的,但是相比於他們,還有人更慌亂。


    皇後和兩位公主談話時,是屏退了左右。皇帝來的時候,他的侍從沒有退下。這下,無論是守在門口的兩個小太監還是奉茶的宮女,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聽到這個秘密的她們還有活命的可能嗎?幾個月前宮內的清洗,誰都沒有忘啊。


    “你們兩個,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皇帝看著在地上的女兒和蘇平蕪,原本見到女兒的喜悅之情也取了大半。不過是小半年的時間,為何迴來之後的女兒就說起了這話。


    至於在屋外的那些宮女太監,皇帝揮了揮手,自幼暗衛下來帶走,這下屋外沒什麽人敢呆著了,他也能好好的問問話了。


    “平安早已傾心婉柔公主,趁此機會又挑明此事,方知並非平安自作多情。還請陛下和娘娘成全,我們二人……”


    清脆的瓷器聲在幾人耳旁響起,景淩華是真的生氣了。不久死去帶兵打仗之前婉柔也這麽做過,為何偏偏這次就說要成親了。


    “這倒也不怪兩個孩子,樣在深閨,見識到的人少,對成親也沒有概念,因此才會有這樣的想法。閨中密友是密友,成親是成親,這兩個孩子還沒分清楚罷了。”


    皇後的話很好的安撫了皇帝,但是對景婉柔和蘇平蕪來說,承認了這一點,她們就永遠都沒有機會了。兩人齊刷刷的開口,“娘娘/母後……”


    皇後沒有管急於辯解的兩人,而是繼續安撫皇帝。“現在天色已晚,她們從外邊迴來還沒怎麽歇息,皇上不如讓這兩個孩子再想想?”


    大軍是早上進的城,設宴也是午宴而非晚宴,要說晚現在天還大亮著。但是為了皇帝和自己的女兒,皇後不得不先隔開她們,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和女兒因為這件事生分了。


    “皇後無需如此。”做了快一年的皇帝,景淩華也連出來了,對著自己的女兒和自己最喜歡的人的女兒,他壓下了心中的怒氣,繼續問道:“你們知道什麽是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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