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蕪醒來的時候,屋內一個人都沒有。她之內推斷出這是一間宮室,要比珍麗宮繁華些,但是在此之前沒有出過珍麗宮的蘇平蕪,很難分辨出這裏屬於哪。就算是透過川子向外看,也隻能看到院牆。


    在摸清情況前,蘇平蕪不敢輕舉妄動。而且,一想到昏倒前最後見到的景象,她就滿腦發昏,隻想哭。


    母親死了,自己這個做女兒的,不能放聲大哭,不能為她守孝,甚至連喊一聲娘都不行。哪怕是私底下,為了防止隔牆有耳,她還是要忍著。


    門被一下推開,剛才見過的女子突然出現在她麵前。此時的蘇平蕪滿臉淚痕,見到有人來了,立刻用袖子抹了抹臉,生怕被人看出來。


    “想哭就哭唄,等你哭夠了,我們好說話。”


    蘇平蕪小心翼翼的從穿上挪下來,垂手站在一旁,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請小姐問話。”


    雖然這樣的婢子景婉柔見的多了,但是據說是公主的女子做這種舉動,景婉柔一時之間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看的蘇平蕪渾身冒汗,她才收起了打量的目光,把這位公主按下去。


    “蘇妃生前沒有說過你的身世?”


    聽聞此言,蘇平蕪瞬間就抬起了頭,自己的身世被知道了,那她知道了哪一層?知道自己是蘇妃的女兒了嗎?


    “那個皇帝也太不是東西了,居然將你就這麽丟在宮裏不管不顧,都不熟哦要把你和你母親接出去,要不是蘇妃還有些能耐,你還不知道在哪?不過你放心,現在有我在,沒人欺負得了你。”


    這句話的意思是,自己是公主的身份被發現了,但是她們並不知道蘇妃和自己的關係。


    “對了,你的母親是哪個宮女,被找到的宮女都被帶到了啟祥宮,還有一部分逃出了皇宮。既然是你的母親,那就不能再當宮女了。正好現在也沒事幹,你和我一起去找吧。”


    蘇平蕪點點頭,亦步亦趨的跟上了景婉柔。如果能找到母親的那三個宮女就好了,沒有她們,就沒有自己。最起碼,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沒有對自己動手,這就意味著她還是能保有一條命。


    在啟祥宮內,進入的宮人越來越多,能真正逃出去的,不過十之一二,一部分宮妃已經上吊自殺,她們的宮女太監中,也有陪著去了的。


    就算這樣,活著且被送來的宮女和太監也有近千餘人,在這之中,還包括了一些不受寵的低位嬪妃,為了逃命,她們都換上了宮女的裝束,混在其中,如果不仔細核對名冊,睡也看不出來。


    啟祥宮的位置遠遠不夠放置這些人的,兵士將附近的鹹福宮和長春宮也用來安置這些宮女和宮妃了。不得不說,舒朝皇帝的後宮之盛前人難比,就算隻讓這些人站著,這威州都有些擁擠了。


    “大小姐是要找什麽人嗎?”


    見到景婉柔走近,守在這裏的兵士立刻上前行禮,景婉柔是大將軍的獨女,在家中比之幾個公子都要受寵,甚至還能上戰場殺敵,在軍士之中有不少威信。


    “這麽多宮女,”景婉柔看了一眼黑壓壓的人群,幾個站在前方的女子聽到景婉柔的身份,都抬起頭看著她。大小姐必然是未來的貴人,隻要能到她身邊伺候,自己就不用在這些人群裏擠來擠去了。


    景婉柔低聲問著蘇平蕪,“你能看出來哪個是母親嗎?”蘇平蕪搖搖頭,她從未見過這麽多人,更不要說從一堆服飾相似的人中分辨出那些宮女了。


    既然蘇平蕪看不出來,景婉柔也不想進去一個個的找,那就讓對方出來吧。


    跟在景婉柔手下的一人立刻出列,一步跳上了宮牆。蘇平蕪有些驚訝的看著她,在高處去看人確實是一個好方法,但是她的步子還沒邁開,就感覺自己的耳朵上多了一雙手。


    景婉柔見到東風已經跳上了城牆,本來想捂住自己的耳朵的。但是一轉頭看,這裏還有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蘇平蕪,手一伸就幫她捂住了耳朵。


    耳朵被捂住,蘇平蕪聽到的聲音就小了些。但是係統沒有,她一直在努力方便那些宮女的聲音,試圖認出那三個人來。還沒等她分析,就聽到了一個及其高的聲音。


    “之前屬於珍麗宮的宮女,現在全部出列,到大門口來。”


    這聲音迴響了三遍,讓蘇平蕪慶幸景婉柔已經捂住了她的耳朵。否則乍一聽到,那自己怕是像係統一樣,昏上半天都聽不到東西了。


    “你的耳朵被她捂住了,她的可沒有啊。”作為一隻盡職盡責的係統,在一下被驚到之後,她就迴過神開始給蘇平蕪出主意。現在要抓緊一切機會為自家的使用者刷這位的好感。說不定這就是未來的公主,能決定蘇平蕪未來過的好不好的人。


    景婉柔剛想說別動,就感覺到蘇平蕪捂上了自己的耳朵。那雙小手還帶這些涼意,但是卻給了景婉柔不一樣的感覺。因為身高的差距,蘇平蕪甚至不得不踮起腳來,在景婉柔看來,可愛極了。


    三聲喊完,裏麵的人群有一陣騷動,一時之間,沒人出來。誰也不知道,這叫珍麗宮的宮女出去,究竟是好是壞,而且對於大部分宮女來說,珍麗宮是哪,她們之前基本沒有聽過啊。


    還是一些在宮內帶的久了的宮女知道,所謂珍麗宮,也就是冷宮。這找冷宮的宮女,究竟是要幹什麽。有幾個嬤嬤迴憶起了當年的事情,那住在冷宮的蘇妃,不就和那大將軍有過一段,說不定和這有關。就是這個來叫人的,究竟是大將軍的人,還是哪位夫人的人,這去了,是生是死?


    “珍麗宮有幾個宮女,幾個太監?”


    景婉柔仔細一想,那珍麗宮可是冷宮,說不定連個宮女和太監都沒有。要是隻有平兒的母親一個宮女,現在不出來,說不定早就跑了。


    “宮內隻有蘇妃,我,我娘和思琴、歎書姨姨。”不能喊自己的母親為母親,她的母親是憶畫姨姨,這一點蘇平蕪一直謹記在心,同時還讓係統一遍遍的提醒她千萬不要忘了,也不要亂了。


    “主子,看樣子有兩個宮女在往外走,就是這人群有些亂,還有人在往外擠。”


    景婉柔將蘇平蕪往前一拉,兩人已經站在了大門口。一個宮女說著自己是珍麗宮的宮女,見到景婉柔的時候眼睛都亮了。


    “那你說珍麗宮在什麽地方?”


    這女子一看就不像是冷宮裏待過的,那手上的皮膚如此白皙,景婉柔可不相信隻有五個人的冷宮,什麽粗活都要自己幹的地方,會養出這麽水嫩的人來。


    “既然冒名,北風,帶下去,這個人交給你了。長得不錯,還是有些用處的。”


    那宮女一聽到冒名被揭穿,自己還被如此粗暴的帶下去,整個人都不好了。在被捂住嘴之前,她趕快喊道:“我是皇帝的妃子,你們不能這麽對我。”


    “妃子?皇帝都自裁了,那些殉葬的倒是妃子,其他的……還不知道父親是個什麽章程,但是想你這樣的宮女,冒充妃子的罪名可不是你擔的起的。”


    說完,景婉柔也不管這名宮女了,繼續看向宮門,等著那兩個宮女出來。珍麗宮的五個人,蘇妃自殺了,平兒在這裏,那兩名宮女裏不知道有沒有平兒的母親。


    一直過了一刻,才有兩名衣著寒酸的宮女出現在門口,剛和守門的將士說了自己是珍麗宮的宮女,就眼尖的看到了蘇平蕪。


    蘇平蕪眼睛一亮,就要上前。這兩名宮女就是她說的思琴、歎書,雖然自己名義上的母親不再這裏,但是她相信連她們都好好的,那憶畫應該也沒問題。


    在問過了之後,景婉柔就讓這兩人站在她們身後,繼續陪蘇平蕪等著,但是知道天空翻起了魚肚白,都沒見到憶畫的身影。


    “看樣子你母親逃出去了,不如我們迴去吧。”


    見到蘇平蕪已經打了好幾個哈欠,但還是撐著不讓自己睡過去。景婉柔實在不忍心讓她再等下去了,剛剛那兩個宮女,早已被父親的人帶走了。


    蘇平蕪還想等等,但是係統很快提醒了她,景婉柔也一晚上沒睡了,怕是累了。她現在寄人籬下,最好還是聽話。尤其是聽話這一點,一定要做到。


    既然如此,蘇平蕪當然不可能繼續讓景婉柔陪著她等。再次看了一眼大門之後,就和景婉柔離開了。


    “你放心,等到這裏收拾好了之後,這些宮人都要排查一遍的,到時候就能找到你母親了。”


    受到了景婉柔的安慰,蘇平蕪小聲的道謝。這位未來的公主,看樣子也不是多麽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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