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墨猴,不過有可以耍把戲的大猴子。”盧佩玉雖然是霍行之的妻子,但年紀小,平時和崔遺薑相處的不錯,崔遺薑下意識的將她當成了妹妹。

    “二嫂,是你那隻金猴嗎?”霍寶珍興致勃勃的問。

    “金猴?”盧佩玉想了想,“是蜀地的金猴嗎?大嫂喜歡養猴子?”

    “我喜歡養小動物。”崔遺薑說,“這是金猴剛出生就到我手裏了,極通人性。”說著崔遺薑就要讓丫鬟把自己的金猴抱來。突見兩名丫鬟匆匆走來,低低的在盧佩玉和崔遺薑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盧佩玉和崔遺薑臉色一下子變了。

    “哐當!”鄭楚英手中的茶盞落地,她驀地起身,喃喃的說,“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說著她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楚楚!”崔遺薑的母親和鄭楚英的母親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崔遺薑母親早逝,姨媽一向疼她如親生,有鄭楚英的就有崔遺薑的,故崔遺薑和表妹感情極好,見她如此心焦的就要去拉她,起身太急,頭一暈,差點摔倒,幸好她身後一名丫鬟快步趕上一把將她扶住。

    而盧佩玉的祖姑姑正是鄭楚英的祖母,同鄭楚英感情不及崔遺薑深,也是從小玩到大的,見她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連忙讓丫鬟跟著身後,又讓人去喊大夫。霍寶珍上前給崔遺薑揉胸,“二嫂,你沒事吧。”

    “先讓二嫂坐迴椅子上,再抬軟榻來。”蕭源說,又讓丫鬟伺候崔遺薑喝茶,她走進才錯愕的發現崔遺薑身邊的這個丫鬟很高,她一直以為嶽七停夠高了,卻不想此人貌似比嶽七停還要高一些。

    “我沒事。”崔遺薑擺手說,“就是剛剛有些頭暈!”她迴神後,狠狠的拍了下扶手,怒聲道,“欺人太甚!來人!把鬧事的全部給我轟走!”

    “夫人——”丫鬟悄聲說,“鄭娘子已經出去了!”

    “是衛家人嗎?”霍寶珍問。

    崔遺薑苦笑著點頭,“阿鸞,你和元兒來的來一次,讓你們看笑話了!”

    “二嫂你說什麽客氣話,這裏不是我的家嘛!”霍寶珍說,“元兒也是自家人啊!”梁家和霍家世代聯姻,關係很親近。

    盧佩玉歎氣:“孩子終究是娘身上掉下的肉,真是為難楚楚了。”

    崔遺薑道:“罷了,我們去看看吧。”

    霍寶珍知道自己小姑的性子含蓄講是文靜,通俗說就是隻要自己過得舒服,外麵天塌了她都不管,肯定不知道這件最近

    應天鬧得動靜較大的事,趁著去找鄭楚英的當口,簡單的同蕭源說了一遍鄭楚英的事。蕭源這才了然,心中對鄭楚英頗為同情,一麵是自己的孩子,一麵是自己的家庭,放棄哪一麵都不好受吧?

    “哇哇——”

    “嗚——”

    嬰兒的啼哭聲和女子的哭聲混合,二門口鄭楚英跪在地上,抱著一個小小的繈褓失聲痛哭,一名鐵塔般的男人站在一旁,呐呐的說:“阿鄭,你跟我迴去好不好?我們好好過日子!我再也不讓我娘兇你了,我保證天天洗腳、天天刷牙、我把胡子剃了,再也不一直纏著你了……”

    鄭楚英緊緊的抱著孩子,含淚望著他,模樣極是惹人愛憐。老衛緩緩的蹲下裏,努力的壓低自己過於嘹亮的嗓音,“阿鄭跟我迴去好不好?你看孩子哭得多傷心!”

    鄭楚英嘴張了張,最終沒說話,依依不舍的將懷裏的孩子放在奶娘的懷裏,低頭在孩子熟睡的小臉上印下一吻,對著老衛搖了搖頭,極輕的說:“抱歉!”

    老衛聽到鄭楚英的話,臉色一白,望著鄭楚英哀求道,“阿鄭,你真得那麽狠心?我到底有哪裏做的不好?你說啊!你說了,我都改!”

    鄭楚英搖了搖頭,哽咽道,“你對我很好!你全是我不好!我隻求你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好好待我們的孩子!如果——如果將來你煩了這孩子,就把他送到我這裏來……”

    鄭楚英的奶娘接到消息匆匆趕來,如仇人般的恨恨瞪著老衛,老衛抬手想拉住鄭楚英,但見她決然的轉身,手無力的垂下,苦笑了一聲,從奶娘懷裏抱過孩子,轉身大步離去,“我這輩子隻有你一個妻子。”聲音如悶雷般。鄭楚英趴在奶娘懷裏身體微顫,崔遺薑看著歎氣,“快扶鄭娘子進去休息。”

    “賤女人你就真的那麽狠心!連你自己兒子都不要了!”老婦人尖利的叫聲響起,鄭楚英渾身一顫,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慘白!

    “你這拋妻棄子的賤女人!不得好死啊!你這淫婦養的小賤人,有了富貴就忘了自己救命恩人啊!”蕭源目瞪口呆的望著一名滿頭白發但精神極好的老婦人跪在地上哭天喊地,不時還抬袖摸一把鼻涕,袖子烏黑閃光,蕭源慘不忍睹的扭頭。

    崔遺薑冷聲喝道:“夠了!把他們都打出去!”

    “誰敢!”老衛牛眼一瞪,隨即蹲下悶聲說道:“娘,我們迴去吧。”

    “不行!”老婦人扭頭,“不能就這麽算了,我們——”

    崔遺薑已經聽不下去了,“半息時間不走,就亂棍子打出去!”說著轉身進內院。

    鄭楚英趴在奶娘懷裏,幾乎哭得快暈厥了,慌得盧佩玉連忙讓人抬軟轎來,奶娘在一旁哭著,“我的好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他們是救了你不錯,可你幫著他們打理家務,替他們家還了舊債,又給他們傳宗接代,要說恩情,你也報了,為什麽還要這麽折磨自己呢?”

    奶娘扭頭對崔遺薑說,“表姑娘,你不知道,當初姑娘生孩子的時候,那老虔婆堅持不肯叫穩婆,說是要自己生了八個孩子,有經驗,結果害的我們家姑娘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迴!”要不是她拚死衝出去拉了大夫、穩婆迴來,有讓人去通知了粗人,讓那個粗人說服那悍婦放大夫進去,姑娘說不定就熬不過去了!那悍婦不肯請穩婆和大夫的唯一緣由就是太費錢了!

    鄭楚英唇角泛起一絲苦笑,“我最對不起的就是孩子。”

    “別想了,你是天上的雲,他就是地上的泥!難道你還想跟這個粗人過一輩子不成?”崔遺薑惱怒的喝問道,“到底是誰放這些人進來的!”

    “表姐,你別為難他們了。”鄭楚英搖了搖頭,“我想過——我真得想過好多次要跟他好好過日子,畢竟他對我這麽好——但我真得過不下去了!”她放聲大哭,“別說天天讓他沐浴了,就是天天簡單的梳洗一下他都不肯!我讓他一天擦兩次牙,他就說我事多。我有身孕的時候、生完孩子後,都給他找過丫鬟、讓他納妾,他就是不要,說我嬌氣,說他弟媳婦剛出月子就又有了——可我真得受不住!嗚……”

    盧佩玉在一旁哄著她,“別哭了,都過去了!迴頭我堂弟要是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教訓她!”

    崔遺薑氣得臉都白了,“來人!把阿斌叫來!”

    盧佩玉一怔,“阿儀,你幹嘛?”阿儀是崔遺薑的小名,阿斌是霍行允的護衛,平時主要保護崔遺薑的安全。

    “他們不是說我們忘恩負義、仗勢欺人、嫌貧愛富嘛?”崔遺薑咬牙切齒的說,“我們要是不幹上這麽一迴,倒是白擔了這個名聲!阿斌,你給我帶上五十個家丁,把衛家砸了!”

    “好!”盧佩玉拍手,“這主意好,既然擔了這個名聲,不做點狠事還真對不起這名聲!”

    霍寶珍抬頭,蕭源低頭看紅月居,難怪阿鸞一直沒勸過鄭楚英!這件事外人還真插不上嘴啊!站在誰的立場,都不好去勸對方!蕭源心裏還是更同情鄭楚英。不過她真

    沒想到崔遺薑和鏘鏘這麽暴力!看崔遺薑的外貌,還以為她個性很端莊溫柔呢!蕭姑娘顯然忘了自己之前做的更暴力的舉動。

    “x!我說你能不能別喝了!”成孝誠一把酒杯奪了過來,對老衛罵道,“有這個閑工夫還不如去把人搶迴來呢!”

    老衛苦笑一聲,“怎麽搶?”搶迴來,難道他能帶著她遠走高飛不成?他戀戀不舍的望著霍府的大門,看著看著就呆了。

    “怎麽了?”成孝誠順著老衛的目光望去,就見梁肅扶著一名頭戴羃離,身材纖細的女子走了出來,雖然他臉上依然沒什麽表情,但共事多年還是可以看出他目前心情不錯。

    老衛苦笑一聲,仰頭又喝了一大口,“同人不同命啊!”

    成孝誠搖頭,“那也未必,他那個便宜嶽父還沒迴來呢!他那二舅子都半殘了,能有什麽用?”

    老衛苦笑一聲,幹脆捧過酒缸大喝起來。

    成孝誠歎了一口氣,也跟著他一起喝起來。

    梁肅目光掃了一眼窩在牆角的兩人,移開了視線,低頭輕聲問:“要不要坐牛車?”

    “不要。”蕭源拉著他的手,“我們走迴家。”多走路對身體總有好處的!

    “好。”梁肅見頹廢的老衛,想起父親今天對自己的意有所指,梁肅就好笑,讓蕭家把元兒接迴去又如何?他可不是老衛!他不信大秦還有誰敢搶他的妻子!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mp0005808771x.sdo、懿嫻妮、3519906、納蘭秋荻、741158、夜也私語、oliviadong、還有三個係統沒顯示用戶名的讀者投的霸王票^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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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梁肅木有那麽搶手啦,霍家也木有那麽吸引人,就算是皇族和新貴,別說是當妾了,就是當妻,士族也是不屑的,那時候沒那麽講究貞操了,二婚女嫁初婚男比比皆是。。。

    有讀者似乎不理解,為什麽士族那麽固守陳規,其實這種現象別說古代有了,就算是現代也有,士族和寒門新貴的差距,不是億萬富翁和百萬富翁的差距,而是現代所謂的貴族和平民之間的差距再翻個好幾倍。大家看國外的那些所謂的貴族,貌似都宣稱娶平民了,可是他們娶到的老婆都是什麽樣的人物啊!想想日本天皇和皇後,皇太子和太子妃,想想約旦國王和皇後,大家有沒有覺得很不般配?但是這些人在古代,

    入宮後如果手段不強,別說是當皇後了,頂多當個低級小妃嬪而已。有些人的出身,甚至連入宮當宮女的資格都沒有,換了士族,這些人也隻能當個小妾,一輩子沒翻身餘地。

    114、承諾和烏鴉嘴...

    蕭源從霍家迴來後,就開始翻自己的嫁妝冊子,連梁肅喂她吃點心,她看都沒看就咽下去了,看得梁肅大為驚訝,今天居然這麽乖,喂什麽吃什麽,“元兒,你在看什麽?”

    “嫁妝。”蕭源思忖著應該送鄭楚英什麽樣的添妝比較合適,太輕肯定不行,太貴重的話也不合適,畢竟她和鄭楚英還不熟。

    “嫁妝?”梁肅納悶,這丫頭什麽時候管起自己嫁妝來了?入門這多天,就沒見過她在這方麵動過心思,連她的嫁妝都是梁肅讓人打理好,整理成冊交到祝氏手上的。

    “我給楚楚找添妝。”蕭源說。

    “楚楚?”梁肅略一思忖,“是鄭娘子嗎?”

    “阿肅,你也知道楚楚?”蕭源問。

    “嗯,略有耳聞,怎麽了?”老衛為了這件事已經找了霍家好幾次了,霍淵表示不插手,他有本事就去搶迴來,沒本事就乖乖的再找一個老婆好好過日子。

    “我發現我好多事都不知道。”蕭源鬱悶了。

    梁肅低低笑了,將她下巴微微抬起,輕啄她的小嘴,“你想知道什麽?”

    蕭源半仰著頭,很不習慣,聽到梁肅的問話,下意識的扇了扇長長的睫毛,“就是最近大家都應該知道的事。”

    梁肅又親了親她眼睛,漫不經心的說,“好,以後我每天給你說一點好不好?”

    蕭源被他粗糙的手指磨得下巴發疼,晃著腦袋想躲開,梁肅以為她不舒服,幹脆托住她的脖子,低頭吻上蕭源的嘴,舌頭先輕輕的在唇瓣上打轉輕舔,然後慢慢的撬開緊閉的嘴,試探性的探入,“唔——”蕭源仰頭想逃,被梁肅緊緊的摟住。

    “姑娘?”祝氏端著湯藥站在幔帳處,“該吃藥了。”

    祝氏的聲音一響起,梁肅明顯感到懷裏好容易軟化的身子又僵硬了起來,他心裏歎氣,等過段時間元兒適應了梁家的環境,兩位媽媽也該好好休息了。他依依不舍的放開蕭源,見她雙頰泛紅,唇瓣潤潤的,又忍不住親了好幾下,直到蕭源的手開始拉他耳垂了,才吩咐祝氏道:“放下吧。”

    他抓下蕭源的手,輕咬了一下,惹來了蕭源的怒視,他低低的笑了,“傻丫頭

    。”蕭源悻悻的縮迴手,誰讓梁肅渾身肌肉都這麽硬,啃都啃不動,更別說擰了,隻能擰他耳朵了。

    祝氏這幾天也摸清了梁肅的脾氣,他和姑娘在一起的時候,不喜歡下人伺候,她將藥盞放在桌上,又提醒了一句,“將軍,姑娘胃口小,你少給她吃些點心,不然一會就吃不下哺食了。”

    梁肅瞄了一眼案上點心小碟子,每塊小點心不過他半個拇指大小,他才喂了兩塊而已,等祝氏走後,他起身將藥端進來,“元兒,先把湯喝了。”

    “燙。”蕭源見梁肅兩隻手也不墊布,直接就這麽端著藥盞,“阿肅你不燙嗎?”

    “不燙。”梁肅用調羹慢慢舀著湯藥,感覺能入口了就要喂蕭源,蕭源不肯吃,“過一會。”這麽一口口吃多折磨啊!

    梁肅無奈,放下湯藥將她摟在懷裏,“不就是送添妝嘛,別費心了,交給李管家去辦是了。平時無聊了,畫畫畫、看看書都可以,要不讓丫鬟陪你去花園裏散散步也行。”

    “不費心。”蕭源翻了自己嫁妝冊子,“還有崔夫人剛剛查出來有身孕了,要送份賀禮去呢。”

    “哦?二嫂有身孕了?”梁肅有些詫異的問。

    “怎麽了?”蕭源問,“二嫂不是生了好多孩子了嗎?”她記得來報喜的下人說,這個孩子要是小郎君就是小九了,如果是姑娘就是小八了,算來霍二哥有十五個孩子了,就算有庶子,嫡出的也該很多吧。

    “二嫂迄今才生了兩個嫡子。”梁肅解釋道。

    “你說霍二哥現在十五個孩子,十三個是庶出?”蕭源不可置信的問。

    “嗯。”梁肅見蕭源古怪的眼神,忍不住為霍行允辯解了一句,“二嫂生老大的時候,傷了身子,大夫說要好好養,二哥一直不敢讓二嫂有身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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