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都娶嫂嫂了!”

    眾人大笑,一人摟著蕭源打趣:“沒有玉郎,有你這個玉人兒也不錯!”

    “隻可惜我們不是男的,不然就把你娶迴家了!”

    蕭源知道大家是在安慰自己,朗朗笑道:“行啊,迴頭你們去我家提親,隻要爹爹答應,我就嫁!”

    “誰家不是父親答應了才嫁!”眾人笑著擰她。

    大長公主和長公主聽著花園裏的嬉笑聲,互視了一眼,眼底有著欣慰。

    待顧熙從冀王府將新娘接迴,在青廬中剛剛禮成,眾人正想鬧新人的時候,雜亂的馬蹄聲打斷了這份歡聲笑語,隨著來使的宣詔,在場的諸位大臣們,緊急換家丁迴家拿朝服,而顧雍、蕭珣、陸大人、李大人甚至連朝服都沒時間換,就被來人拖上了牛車,直接拉走了。同一時間,在冀王府的冀王、平王、武大人也來不及換衣服,就被拉到了皇宮。

    眾人驚得麵麵相覷,半晌大長公主說,“我們先迴去吧。”她臉色很沉重,宮裏這麽急著叫人,顯然是聖上不行了。

    蕭老夫人也不留眾人,發生這種情況,誰家都要急著迴去商量對策,一場熱熱鬧鬧的昏禮,就被這中途掐斷了!幸好昏禮已經完成了!眾人心底都閃過這麽一個念頭!

    冬日的夜晚,格外的漫長,蕭源躺在曾大母的懷裏,默默的聽著屋外滴答的鍾漏聲,在更夫報過三更的時候。

    “咚——咚——”應天響起的沉悶鍾聲,而天空也慢慢的飄起了小雪,在冬日裏的第一場大雪中,大秦現任皇帝駕崩了。

    安皇帝諱曜,字祈年,康帝子也,母章敬皇後。天統二年十一月,立為皇太子。洪熙元年十月崩於應天行宮,時年十,葬和平陵,廟號懷宗。遺詔以靈帝繼位。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古代紅綠配,尤其是唐代,是很流行的,為毛現在不流行呢,我覺得紅綠配配得好看,還是挺好看的~(≧▽≦)/~

    蕭沂對外稱唿是二郎君,蕭清是庶子,外人根本不怎麽理,隻有熟悉的人才會稱唿蕭清為二郎君。

    這位皇帝在位兩年,第一年依然用的是他爹的年號,天統,第二年用洪熙。最後一段,我稍稍借用了史書的筆法,所以有些沒死的人,沒被我加了諡號,比如顧太後、冀王==

    還有顧太後雖然已經是太後了,但她兒子比她死的早,所以沒來得及給她加太後的諡號,她諡號是後代的皇帝加的,隻稱皇後。曆史上

    很多太後,諡號也都是皇後,而非太後。

    安帝、康帝、靈帝,都是諡號,我之前說的肅宗,還有懷宗,先帝的文宗,都是廟號,不相衝突。

    78、前夕(上)

    洪熙元年的冬日,整個大秦都過的慘淡無比,因守著安帝的孝,連過年都是冷冷清清的。不過這也讓陸神光鬆了一口氣,過年越簡單,對她來說,壓力就越輕。大長公主和長公主年紀大了,冬天不易上路,蕭家這個冬天就幹脆在應天過了。這天,蕭源來她房裏逗練兒玩,陸神光順口同她說起了應天的幾個八卦。

    “什麽?冀王世子妃過世了?”蕭源錯愕的瞪大了眼睛,望著大嫂。冀王剛剛登基,連年號都是沿用洪熙的,要等過完年後才換年後,也沒有立世子為太子,甚至連後宮都不曾冊封,眾人隻能照著以前的舊例稱唿。

    “聽說是昨天晚上過世的。”陸神光歎了一口氣。

    蕭源想了那次在棲霞寺裏那塗滿白粉、慈愛的看著練兒的世子妃,就這麽悄無聲息的走了?這冀王也太狠心了!

    “嗯,宮裏已經發喪了,等你大哥他們迴來,去宮裏祭拜下吧。”陸神光嘴角微挑,“怕是過不了幾天,就要傳來朱叔瑩要成為太子妃的詔書了吧?”世子妃還不是太子妃,沒有太隆重的禮節。

    利欲熏心嗎?蕭源想起之前父親對朱家人的評價,心裏隻有惋惜,世子妃這麽悄無聲息的走了,宮裏的朱季蔥還不知死活,朱叔瑩又要賠進去了,進了宮裏的女人,如自己姑母昭穆皇後,下場已經算很好了,剩下的……默默無名死在宮裏的都不知凡幾呢!女子總比男人少了太多的選擇。

    “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陸神光拉著蕭源的手,興致勃勃的說,“我和大母商量好了,等過完年,三月份的時候,給你舉行笄禮好不好?”據夫君說,公公已經和李大將軍商定,等他從高句麗迴來,就讓蕭源同李大郎君定親。陸神光身為大嫂,已經開始準備小姑的昏禮和嫁妝了。嫁妝不需要她來愁,小姑自身就是個小富婆,還有那麽多長輩添妝,主要是昏禮的事,蕭家和李家嫡長子、嫡長女的聯姻,想想就事情就多啊!

    “好。”蕭源對笄禮沒什麽期待,一旦行了笄禮,就代表她離出嫁不遠了,雖然爹爹曾說過要留她到十七歲再出嫁,但那個李大郎君比自己大了五歲,過年就二十了,如果真和自己定親,李家會允許蕭家再留自己兩年嗎?難道自己真要忍受一個整天塗脂抹粉的男人?蕭源將腦袋靠在手臂上,

    唉,好煩心啊!

    “咦?大嫂這個鎮紙好可愛!”蕭源突然注意到別人送來的年禮上,有一尊很漂亮可愛的玉兔鎮紙,那對小兔子雕琢的活靈活現!一隻小兔子嘴裏還含著一根蘿卜!

    “你喜歡?”陸神光歉然道,“這我準備送到宮裏去給夢澤公主呢!不如我讓人再給你做個一樣的鎮紙?”

    “不用啦,我已經很有很多鎮紙了,我就覺得很好玩而已。”蕭源不在意的說,她怎麽可能和阿犀搶東西呢!

    “也好。”陸神光微微一笑,望了那鎮紙一眼,繼續同蕭源對賬,最後她還是讓蕭源拿了一個玉鹿鎮紙迴去,不及玉兔可愛,但雕工和材質都和玉兔鎮紙相差不大,蕭源也滿足了。

    等蕭源離開後,陸神光指著那玉兔鎮紙說,“收起來吧,以後徐州那邊送來的東西,不要出現在姑娘麵前。”

    “是。”房裏伺候的都是陸神光的心腹,大家都知道有些事不是她們該好奇的,她們照著吩咐去做就是了。陸神光揉了揉眉頭,她隻希望是自己多想了。這隻玉兔鎮紙是梁肅送來的年禮之一,這個人逢年過節送會給蕭家送禮,一開始陸神光也沒在意,隻當他是難得巴上了蕭家,不停的給蕭家送禮,討好蕭家的下官,這樣的人對陸神光來說,從小見的太多了!

    但漸漸的陸神光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一來是自己丈夫和小叔,對梁肅這人都印象極好,自己也見過好幾次的梁肅,此人實在不像是會攀附富貴的人,二來他每次的送禮,都非常的恰到好處!送來的禮物,數量不多,但價值較高,又不至於讓人感覺太過貴重,尤其是其中必定摻雜著幾樣,樣式新巧,材質、做功都屬於上品、很容易讓女孩子愛不釋手的小玩物!

    這幾年陸神光冷眼瞧著小姑的房裏和書房裏的小玩物中,十之有三居然都是此人送來的禮物!子母貓古玉筆格、黃楊木的香筒、翡翠的筆床、玉荷葉筆洗、精巧非凡的紫銅袖爐……每樣東西,都送的太合小姑心意了!陸神光尤記得去年過年的時候,小姑和三弟妹在書房寫對聯玩時,曾說過她現在用的白玉花水盂精致漂亮是有了,可惜比不上古青銅小酒器入品。

    當時三弟妹還問,不是說銅性猛,水在銅水盂貯久了,就有毒了,這樣不是容易壞筆嗎?小姑曾說,新銅貯水有毒,可古銅器在土裏埋久了,銅性就溫和了,所以用古青銅小酒器做水盂最雅致。當時小姑還被三弟妹取笑,說她沒事瞎講究,人家想要玉水盂都沒有呢!結果今年上巳節梁肅送來的禮物中,

    就有三隻商周時期流傳下來的青銅小酒爵!精致小巧不說,每隻酒杯上還都有銘文,小姑見了就愛不釋手,纏磨了公公一陣後,心滿意足捧走了一隻,剩下的兩隻,一隻在夫君的書房裏,還有一隻被公公送給顧老大人了。

    上古的青銅器流傳下來的算不少,但精致小巧的還真不多見,很多喜歡古銅器的人,更喜歡大件。她也試著讓人搜集過,可她還沒弄到手,梁肅倒是送來的。偏他這麽巧,難得送一次古青銅就送了小姑想要的?當然這隻是她的猜測而已,她誰也沒說,畢竟是捕風捉影的事。不過至此之後她對梁肅送來的禮物,多了一層防備,盡量不把梁肅送來的東西給小姑。這也是她反對小姑把雙喜雙福提升為貼身丫鬟的主要原因。

    她是想過讓小姑多玩玩,也不反對她多幾個裙下臣,這甚至是長輩們默許的,畢竟小姑娘家嘛,閨閣的時候不談些情愛,簡直枉費少年時!隻要不過分,長輩大多置之一笑。但這些裙下臣,絕對不能包括那些寒門之子!理由很簡單,士族貴女和士族郎君之間早有不成文的默契,該有的分寸雙方都會遵守,但寒門之子他們一心隻想求娶士族女,一旦惹上了,就別想全身而退。

    梁肅能從一個賤婢之子變成今天的地位,其中經曆了多少,陸神光不用猜都知道,這樣的人絕不是單純的小姑可以應付的!尤其是他還有一個上梁不正的霍家表哥,霍老二的妻子是怎麽來的,大秦誰不知道?隻可惜了清河崔氏這幾年沒有能說得上話的人,崔遺薑又是失了父母的孤女,唯一能做主的祖母也死了,沒人真正願意給她出頭。

    再說就陸神光的眼光看,能讓公公和夫君讚不絕口的人,一般都不適合做夫婿!顯然公公和夫君很明白這點,所以兩人無論怎麽討厭李大郎君多情,覺得他性格偏懦弱,無其祖、其父之風,可還是選定了他做小姑的夫婿,為什麽?就因為多情的人多半不會無情,而無情的人……前朝王處仲,誰不誇他是人中龍鳳,可又有誰又曾記得那可憐的襄城公主?陸神光不懷疑自己小姑的吸引力,也很清楚這丫頭肯定對梁肅沒心思,既然如此,還是早點讓他們互不相幹為好。

    “夫人,平王妃來了。”丫鬟進來稟告道。

    “什麽?”陸神光聞言一怔,忙出去迎接,卻見平王妃輕裝簡從,在丫鬟和侍衛的簇擁下,站在了二門口。

    “王妃。”陸神光上前行禮,卻被平王妃扶住,“大姐,自家姐妹,又沒有外人,就不要這麽多禮了。”陸神妃含笑說,她今天穿的素雅,因守著皇

    帝的孝,頭上戴得簪子都是銀鳳簪。

    陸神光注意到妹妹臉上雖在笑,但眉宇間卻含了幾許的輕愁,她起身笑道:“王妃裏麵請。”

    蕭珣和蕭澤都不在家,大長公主、長公主輩分大,隻有平王妃拜見她們的份,所以平王妃來了後,隻有蕭源趕過來拜見。

    “這幾天在家總想著以前沒當王妃的時候。”陸神妃懶懶的倚在扶手上,望著煮開的茶瓶裏撲撲冒出的白霧,“那時候的日子多悠閑啊!”

    蕭源低頭將茶葉放入茶瓶中,撇去浮沫,倒出了茶湯,陸神光接過茶盞,遞給陸神妃,“王妃喝茶。”

    陸神妃接過茶盞,望著澄淨金黃的茶湯不語,蕭源微笑起身道:“大嫂,我去找練兒玩。”

    “好。”陸神妃微微點頭。

    “姐姐,看來元兒很喜歡練兒。”陸神妃輕聲問。

    “嗯,平時我沒什麽空,都是她天天帶著練兒玩的。”陸神光淡淡的一笑,關切的望著妹妹,“你最近怎麽這麽瘦?”

    陸神妃苦笑,“最近晚上都睡不好,能不瘦嗎?”

    “怎麽了?”陸神光關切的問,沒聽說皇上對平王有什麽舉動啊!

    “皇上讓王爺過年後,押送一批糧草去高句麗。”陸神妃低聲說,“王爺安慰我說沒事,可我老覺得心裏懸得慌!”

    “押送糧草?”陸神光麵色多少有點詭異,好端端的讓平王承擔這麽大的任務?皇上是迴心轉意了,還是……但這話陸神光卻不好和妹妹說。

    陸神妃輕輕一笑,“罷了,反正不管他如何,我都跟著他便是了。”

    陸神光聽得心下慘然,“不會的——”

    “姐姐,如果——如果有可能,將來請你看顧我可憐的默兒一下……”陸神妃說的眼底泛起盈盈的淚光,默兒是她和平王生下的嫡女。

    “妹妹,你說什麽啊!”陸神光用力的握住陸神妃的手,“別胡思亂想了!都會過去的!”

    陸神妃輕輕一笑,捋了捋鬢發,“姐姐,元兒過年也要行笄禮了吧?蕭大人有看上的人家了嗎?”

    “我也不清楚,夫君說要公公要留她到十七,也不急。”陸神光順著妹妹轉移的了話題。

    “要是有合適的,還是早點嫁人吧,聽說等來年,皇上就想立太子了。”陸神妃說。

    陸神光眉頭微皺,“不是說——”

    陸神妃輕

    笑一聲,“是不是還不是聖上定的。”

    陸神光若有所思的點頭,“我會和夫君說的。”

    陸神妃是去陸家迴來的路上經過蕭府,一時興起才進來坐一會的,不過片刻,身邊的女官就輕聲催促她該迴王府了。

    “姐姐,那我先走了。”陸神妃說。

    “臣妾恭送平王妃。”陸神光忙起身行禮,又要讓人喊蕭源來,陸神妃笑著說:“都是自家人,這麽多禮幹嘛?”

    “不是多禮,是讓練兒送送小姨嘛。”蕭源笑盈盈的抱著練兒走過來。練兒一見陸神妃,立刻露出了八顆牙,笑的連口水都快出來了!

    惹得平王妃陣陣發笑,抱著他愛憐的親了幾口,才離開。結果她的車駕還沒有出蕭府的大門,就聽到一陣馬蹄聲,平王府的侍衛們一下子攔到了車駕前,低聲喝道:“關門!”

    “怎麽迴事?”平王妃低聲問道。

    陸神光和蕭源站在二門,隱隱約約聽到一些動靜,陸神光忙派人去問。

    “是武家的幾位郎君。”蕭家的下人迴報說,“他們——”下人有些為難的望著蕭源。

    陸神光一聽是武家的郎君,眉頭一皺,這武家人自從冀王上位後,越發的跋扈了,連應天他都敢隨便如此肆意隨意疾馳!換了其他地方,不知道該如何驕橫呢!聽說前段時間,他們還搶了好幾個姿容出眾的民女,差點就被禦史揪出來!還是皇上壓下去的,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心裏怎麽想的,居然如此縱容這家人!

    平王妃聽說是武家人,也怔了怔,“等他們走了,我們再走吧。”她這次是輕裝簡從,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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