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心想把外孫女娶到顧家來,沒有三郎,二房的五郎也不錯,也是嫡子,又是太後的嫡親弟弟,隻可惜蕭家不肯答應,當初讓她那個侄子答應三郎和元兒的婚事,他都有點勉強呢!

    下人低著頭不敢說話,這話不是下人能討論的。

    “一會把這套首飾給大夫人送去,說今天的事讓她受委屈了。”蕭老夫人指著一套翠玉首飾說,這套首飾是她的陪嫁,多年來一直戴在身上,是她寶愛的首飾之一,送給朱氏無疑有安撫的意思。其實這次應該是朱氏和二夫人陸氏一起去的,但陸氏畢竟現在是顧太後的母親,她擔心自己這個嫂子怒氣來,不管不顧,直接指著二夫人的鼻子罵,那可是削了太後的麵子,所以派了朱氏和袁氏去,她們身份足夠,被罵一頓又不會鬧出太大的事。

    “是。”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更新不固定,對不起大家,應編編要求,今天雙更,還有一更在晚上七點,蹭,嘿嘿,我是不是很勤快啊,求花花鼓勵~(≧▽≦)/~

    68、責罵(下)

    朱氏迴到房裏,終於忍不住了,舉起房裏的軟墊,一下子丟到了地上,“可惡!”

    她的貼身仆婦一看形勢不對,忙喝退下人,上前給朱氏卸妝,鬆散筋骨,“夫人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朱氏閉了閉眼睛,將心頭那股邪火硬壓了下去,這樁婚事,蕭家憤怒,她也憋屈啊!她好好的選好的兒媳婦飛了,硬塞了一個軍戶家的女兒進來,粗魯又沒教養!蕭家有委屈,可以衝著她來,她滿肚子的委屈,找誰說去!葉家祖上是軍戶出生,雖說現在為皇室了,可士族總有些看不起他們。

    “三郎君呢?”朱氏冷聲問,“今天去太學了嗎?”

    仆婦遲疑了下,“三郎君一早就出門了!”

    “孽子!”朱氏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將房裏東西全砸了,再把顧熙拉迴來狠狠打一頓,可她知道她這一鬧,就給整個顧家看笑話了!她閉上了眼睛,對著仆婦說,“等他迴來了,讓他來我這裏一趟!”

    “是。”仆婦一麵應了,一麵換來下人伺候朱氏梳洗換裝,又派人去通知伺候顧熙的下人,讓他們等顧熙一迴來就過來通報。

    顧熙迴府的時候,滿口酒氣,滿身的酒味,似乎剛從酒缸裏爬出來一樣。房裏伺候的丫鬟見郎君如此,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拉著他就要梳洗換衣服。“我的小祖宗,你到底去哪裏糟蹋身體了!夫人讓你一迴

    來就過去呢!”顧熙的奶娘絮絮叨叨的說。

    “母親叫我過去?”顧熙斜著醉眼問。

    “是啊!郎君,你漱了口,洗把臉就先去夫人哪裏吧。”奶娘取了濃茶讓顧熙漱口。

    “郎君,夫人來了!”就算顧熙準備換衣服的時候,屋子的丫鬟突然跑了進來驚惶的說。

    “慌什麽!”顧熙皺眉,直接將濃茶吐了出來,也不換衣服,直接走出房門。

    “迴來了。”朱氏剛從蕭老夫人迴了話,見到渾身酒氣的兒子,並沒有勃然大怒,反而神情淡然的吩咐他,“你先下去梳洗一下。”

    “是。”顧熙原本以為母親會狠狠的罵他一頓,見朱氏神色淡然,反而有些忐忑了,其實並沒有喝很多酒,所以換了衣服,喝了一盞濃茶後,就煥然一新的走到朱氏麵前,輕聲喚道,“母親。”

    朱氏歎了一口氣,揮退下人,將他拉到身邊坐下,“阿寶,我知道,這門親事委屈你了。”

    顧熙聽著母親的溫言軟語,心裏一酸,“母親,我沒有——”顧熙心裏的確挺委屈的,就算他心裏有準備,娶不到元兒,但他也沒想過要娶葉福金,京都隨便找一個上姓貴女出來,都比葉福金好上百倍。

    朱氏擺了擺手,倦怠的說:“阿寶,你是我的幼子,我心裏最疼的就是你,我也希望你能娶到順自己心意的妻子,可——”說著她語氣就有些哽咽了。

    “母親!”顧熙見母親哭了,慌忙跪下,“孩兒不孝,這幾天惹您擔憂了!”

    “阿寶,我不是怪你。”朱氏用絲帕拭了拭眼淚,拉起兒子,語重心長的說,“隻是你須記得,妻子是要陪你過一輩子的人,不是你的仇人,不說要你們的感情如何好,可相敬如賓是必須的。平都縣主還沒有進門,你就這麽給她沒臉,你讓她怎麽想?”

    顧熙嘴角一抽,“母親你多慮了,她不會考慮這種‘小事’的。”她也沒那個智商,想起她今天對元兒趾高氣揚的態度,他就打從心底厭惡。再說他這幾天這些舉動也不是單純的負氣和抗議!再說區區一個葉福金他都擺不平,他肯定會被祖父罵死的!顧家尚公主的也不少,還真沒聽過有被公主鬧得翻天覆地的時候,更別說葉福金還不是公主,隻是縣主而已。

    “那元兒呢?”朱氏追問,“你這樣讓元兒又如何自處?”

    “什麽?”顧熙怔了怔,“這關元兒什麽事?”

    朱氏恨鐵不成鋼的罵兒子道,“之前

    你們要定親的事,就被人傳的風風雨雨,現在你又擺出這幅心不甘情不願樣子,你讓別人怎麽想?又讓元兒如何自處!再說你也平都縣主的親事是太後做主的,你這樣是在對太後不滿嗎?你讓太後和皇上怎麽想?”

    顧熙被母親一罵,頓時渾身一激靈,驚出了滿身冷汗,他隻顧著自己,卻忘了元兒尷尬的立場,顧熙一張俊臉頓時一陣紅一陣白。

    朱氏見兒子如此,便知他還是忘不了蕭源,心裏暗哼,但橫豎她是當不了自己媳婦了,她也懶得管兒子的情事,這樣隻會讓兒子對自己不滿,“再說你這個樣子,難道元兒瞧見了不難受?你不知道你祖母這幾天為了你這樣,已經對我哭過了嗎?”

    顧熙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再次下跪,對著朱氏用力磕了三個響頭,“孩兒不孝,讓祖母和母親擔心了!”

    “知道錯了就好,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去給你祖母陪個不是。”朱氏扶起兒子柔聲說,不管兒子真痛苦,還是假做戲,這幾天也夠了!再下去冀王府那邊可不好交代!

    “是。”顧熙喏喏應了。

    朱氏輕拍顧熙的手,“阿寶,你之前還小,沒受過挫折,以後就會知道了人生之事十之八九都是不如意,有時候一定要學會暫且忍耐。”

    “是。”顧熙聽得若有思索。

    朱氏見兒子把自己的勸告聽進去了,心裏鬆了一口氣,她這個年紀早歇了內宅爭寵的心思,唯一指望的就是兒女爭氣,她可不希望兒子被一個病秧子給毀了!至於葉福金,朱氏壓根沒放在眼裏,要是她還壓不住一個心思都露在麵上的蠢丫頭,她就白活了這麽多年了。

    顧熙則想著,應該如何彌補他對元兒造成的傷害。

    大長公主在知道顧家還想讓元兒嫁給二房五郎的時候,也不顧上照顧女兒的麵子了,派了一個老嬤嬤過去,狠狠的把蕭老夫人訓斥了一頓。蕭源也有些囧顧家的作為,雖說士族間聯姻,礙於人選有限,男小女大很正常,她也隻大了五郎一歲半而已,但——她又不是真嫁不掉了,有必要跟顧家的一群正太死磕到底嗎?再說當初祖父提議自己嫁給顧熙,父親就已經很不滿了,更別說讓她嫁給非長房以外的嫡子了,而且這嫡子還不是那房的嫡長子,連顧太後都沒提讓自己親弟弟和葉福金聯姻呢!一來是年紀差了近三歲,二來葉福金也是冀王嫡長女呢!

    士族一般來說,不會擺在明麵上分家的,尤其是父母健在的情況分家,更是觸犯大秦律法

    的。但照慣例,父母去世後,非長房的弟子就會搬離主家,去離主家不遠的地方居住,不怎麽可能會存在十幾房甚至幾十房全住在主宅的情況,那要多擠啊!顧家主宅前後六條街上住的都是顧家繁衍開來的後人。

    也就是說,如果蕭源的外祖和外祖母一去世,一般來說除了長房的弟子外,其他顧家子弟都會離開主宅,哪怕二房出了顧太後,也是一樣!蕭家是因為大長公主還在,所以待在主宅的人多了些,但蕭源幾位庶出的叔祖也搬出主宅了,住到主宅的後街上去了,每逢初一十五來主宅給大長公主請安就是了。又不是沒地方住,誰會願意一堆人住在一個小院子裏呢?誰不想關起來門來自己當家作主?

    當然憑借和嫡係的關係,在蕭源大舅沒去世前,二舅、三舅依然算嫡係,甚至如果感情好點,被大舅挽留,繼續住在主宅也是有可能的,但輪到顧熙的大哥當家,情況就肯定另說了。說不定連顧熙都要搬出去,更別說叔伯的孩子了,如果分出去的嫡係後輩中沒什麽才能出挑的人,嫡係也會淪為家族旁係的,這也是父親對顧熙非嫡長子身份耿耿於懷的主要原因。

    同樣父親會選擇霍寶珍當三哥的妻子,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就算三哥本身足夠優秀,一般有點條件的士族也不會選擇將嫡長女嫁給三哥,沒條件的父親也看不上。而霍家如今正是蒸蒸日上的時候,論權勢甚至是很多士族比不上的。霍寶珍和自己身份一樣,是霍家唯一的嫡女,這個身價比娶一般的士族貴女要強多了,就算將來離府,霍家也能幫襯一把。

    習慣了小家庭的現代人或許無法體會,家族在古人心目中的地位,也無法體會家族中嫡係和旁係的差別,換個簡單的說法,嫡係的弟子哪怕資質再差,從小從吃穿度用到學堂裏教學的老師都是最好的,而旁係甚至有可能隻能每天靠家族的供給,勉強填飽肚子而已。在一個書本流傳僅靠抄寫、書籍大部分都收集在少數人手裏的時代,一個人想要出頭,比現代要困難一千倍!能依靠的也隻有家族的力量,同樣一旦發達了,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幫助家族興旺。

    所以別說大長公主和長公主聽到顧家為二房五郎向蕭源提親會動氣,連蕭源自己聽到這件事,都覺得顧家做的有點太急了,不過外祖母會做這樣的事,還是讓蕭源蠻驚訝的,她不像是那麽魯莽的人。不過拜顧家之賜,蕭源這幾日過的可一比以前輕鬆多了,曾大母和大母心疼她受了刺激,這幾天停了她的功課,讓她盡管玩。大嫂和三嫂也變著法子哄她開心,衣服首飾如流水般的送來,連

    家事都不讓她管了。

    “元兒,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表姨家玩嗎?”霍寶珍問。

    “你表姨?”蕭源怔了怔。

    “我娘的表妹,梁家的獨孤夫人。”霍寶珍說。

    “獨孤夫人是你表姨?”

    “獨孤夫人的母親是我娘的姑姑,她當然是我表姨了。”霍寶珍有些渴盼的問,“明天是表姨五十壽誕,肯定很熱鬧,我們一起去玩吧。”大長公主、長公主年紀大了,除了偶爾幾個近友會在大節的時候,走動下之外,平時根本不會出門,大嫂肚子太大了,也不好去,要是連元兒都不去,她都不知道娘家會怎麽看自己。

    “嗯,我肯定要去的,三哥也會去嗎?”蕭源點點頭,她其實不太喜歡過於熱鬧的場景,但這次算是給霍寶珍撐麵子,她不去不行。

    “我還沒問,他估計沒空吧。”霍寶珍吞吞吐吐的說。

    “怎麽可能沒空呢!”蕭源反駁,“龔夫人不在,獨孤夫人就是你最親的長輩,她壽誕三哥肯定迴去的。”

    “真得?”霍寶珍美眸一亮。

    “當然!”三哥和阿鸞平時相處的那麽好,怎麽可能連這點麵子都不給她呢?

    “那我等他迴來,去問他!”霍寶珍說。

    “嗯。”蕭源拈起一個花簪,比了比霍寶珍,“這隻不錯,一會你戴這隻,對了,獨孤夫人是梁大哥的母親吧?”她突然想起了,內書侍郎梁大人,不是梁大哥的父親嗎?

    “以前是,現在算來不是。”霍寶珍搖頭說,自從她知道蕭家兄妹對梁肅印象很好後,平時說話談吐,就對他客氣了許多,“他已經過繼給他二叔了,現在我姨夫和表姨隻能算是他伯父、伯母了。”

    “過繼了?”蕭源想了一會,才想起這件事,以前好像三哥跟她提過一句,她當時沒在意。

    “是啊。”霍寶珍說起表姨家的八卦,頗為興致勃勃,“你知道梁家祖上是鹽商吧?”

    “不知道。”蕭源搖頭,她怎麽可能知道梁家的家史呢!

    “我也是聽下人說的,梁家的祖上是靠鹽礦起家的,梁肅過繼的父親,是我表姨夫的庶弟,現在是大秦最大的鹽商。”霍寶珍說,“隻可惜他隻有一個嫡女,沒有兒子,之前曾說過要找個入贅女婿,但梁家不同意,所以表姨夫才把梁肅過繼給他了。其實過繼不過繼也無所謂,梁肅從五歲到我們家開始,十來年來我聽說他就迴過三次家。”霍寶珍扳

    著手指說,“不過他這次應該去吧,畢竟是我表姨過壽。”

    “應該會的。”梁肅在官場混了這麽久,表麵的功夫肯定會做的,“阿鸞,你跟我說說,你表姨家有多少個姑娘?”蕭源聽了霍寶珍的話,頓時覺得梁大哥挺可憐的,以家族的角度看,梁肅的生父並沒有做錯,畢竟鹽礦的梁家的產業,並非自己庶弟的私產,他身為族長,有權決定誰成為鹽礦的繼承人,但梁大哥的地位應該很尷尬吧?就算他現在成為庶堂叔的嗣子了,不算庶子了,可那位庶堂叔顯然並不歡迎他的到來,不然他也不會離家這麽久都不迴家。

    “我表姨有三個女兒,兩個都出嫁了,還有一個同我一樣大……”霍寶珍正在同蕭源介紹梁家的情況,就聽外頭下人來報,老爺和郎君都迴來了,在大長公主處說話,讓姑娘和二女君都過去說話。

    兩人聞言,就先趕過去了,剛進門就聽到大哥沉聲說:“冀王上書請聖上二次攻打高句麗,為先帝報仇。李將軍請命要為父親一雪前恥,揚我大秦國威,為先帝報仇,聖上已經答應了!”

    “什麽!現在打高句麗?”蕭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算她不懂軍事,也知道現在不是打高句麗的最好時機啊!

    霍寶珍是將門之女,就算沒學過兵法,平時耳渲目染,一直聽父兄說高句麗絕非小國,要打下來就如同漢朝的匈奴,絕非一夕之功,下意識的也覺得這次攻打不靠譜。

    大長公主見蕭源和霍寶珍過來了,笑著讓兩人先坐下,“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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