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鄙於側出,不預人流,是以必須重娶。”很多家庭都是“嫡待庶若奴,妻禦妾若婢”。

    比如北朝,社會上出現嚴重的輕視庶子的風氣。庶生兒子不予入流,不錄家籍,甚至不被舉養。但大家也知道,北朝比較特殊,唔,整個上流社會都盛行怕老婆……姬妾的地位非常卑微,所以這種風俗其實婚姻製度的體現。

    有個宰相叫盧玄,生了五個兒子,但隻有兩個兒子計入族譜,剩下的三個因為庶出,族譜就幹脆除名了。很多庶子因為“不預人流”,根本沒有機會當官。史料上記載了好幾個庶子,本身挺有才華的,但因為是庶子,一輩子不能當官,隻能當個閑散人。

    但凡事都有特例,比如說三國時期的將領鍾會、西晉時期的阮孚都是史料上注明的庶子,但那些人依然是一生官位顯達,並沒有由於庶孽而遭到任何歧視。鍾氏為穎川高門、阮氏為陳留士族,地望均屬河南。

    、

    然而《顏氏家訓》上也明確寫出來了,“江左不諱庶孽,喪室之後,多以妾媵終家事”這段說就是說,南朝對庶子相對來說比較寬容,甚至有些人家讓侍妾管家。

    在《南齊書》中記載的褚澄,就是庶子,尚宋文帝女廬江公主,拜為吳郡太守,後官至左中尚書,官運亨通。南齊初年朝廷重臣王儉也是庶子,尚宋明帝女陽羨公主。查不到這兩個公主是否為嫡出,但我想就算是庶出,好歹也是公主,嫁給嫡出的世家子是綽綽有餘的,兩人尚公主,一來是說明他們才幹好,二來說明南方對庶子相對比較寬容。

    王儉的孫子,王規也是庶出,他的叔叔還常說,“此兒吾家千裏駒也”一個庶子能得家族如此重視,就算他再有才幹,也是和南方士族不太重視嫡庶出生有關。

    琅邪王氏還有一個叫王固的人,他的嫡母是梁武帝的妹妹義興長公主,他本來是庶出,但還是被視為公主所生,得以封侯,難道這樣善待庶子,會讓公主傷心,讓皇帝憤怒?

    這樣的例子,不僅王氏有,同樣高門的謝氏、幾個吳姓士族都有,大家興趣的可以去查查看。這些資料可以看出南方士族對庶出的孩子,讓庶出的孩子同嫡出享受一樣受教育、當官的待遇,這些都不能算是特例了吧?家族對庶子都如此寬容,我想對庶女應該更寬容吧,畢竟女兒和兒子還是不同的。庶子如果沒有嫡子,還有可能繼承家業,而庶女不能繼承家業,反而可以用來聯姻。

    我文裏設定蕭家祖宅在江南,是南方,所

    以家裏對庶子、庶女的態度相對來說,寬容許多,比如大姑娘、二姑娘在江南的時候,大部分時候還是和蕭源一起受教育的,蕭源也是叫她們姐姐的。還有以蕭源所受的教育來說,她也不可能真正做到對待庶出的姐妹如奴婢一般。

    、

    當然南方士族,“不諱庶孽”不等於不分別嫡庶。嫡、庶之間在繼承權方麵差別還是很大的。

    《世說新語》中寫過,桓石虔就是庶子,家裏人雖然也是叫他“郎”也就是少爺,但並沒有被父親承認身份,隻是家人的尊稱而已。《晉書》王恭傳載,恭言“我有庶兒未舉,在乳母家。”

    這情況和蕭家幾位庶子女的情況類似,庶出的二子、四子下人也是叫郎君的,但那也隻是叫叫而已,四郎君也就是四姑娘的弟弟,甚至沒有到過江南祖宅,更別說是入族譜了。二少爺,他的情況稍微好點,因為他的姨娘是嫡母的陪嫁丫鬟,他從小在祖宅長大,但這並不代表他會有資格繼承家業。

    我這文裏的三姑娘、四姑娘和六姑娘的情況,她們都是庶出,是女主的父親四處為官時候留下的庶女,蕭珣並沒有把這幾人帶迴去,就讓她們跟著姨娘和乳母生活,有嬤嬤教導,但那些隻是她們姨娘請來的嬤嬤,和蕭家出來的嬤嬤是不一樣的,所以相對來說,她們的教養要比從小養在祖宅的大姑娘、二姑娘差很多,蕭源對四姑娘是不在意,而四姑娘把這種不在意當福氣。三姑娘和六姑娘比四姑娘稍微好一點的就是,她們姨娘的眼界要比五姨娘的眼界高些,因為她們出生和五姨娘不同,這些我都會在文後說的。

    蕭源不可能和那些庶出的姐妹們一樣,在書房裏完全不顧身份的對罵,更不可能說出如那種“你是庶女,我是嫡女,我們身份不同”,因為她壓根沒這個感覺,她們本來就是不同的。隻有自卑才會強調,蕭源不自卑,所以她根本不會去想,也不認為四姑娘的地位會危及到她。所以對於四姑娘的有些挑釁,她會不在意,能過就過了,打個不是太恰當的比方,這和清代張英“讓人三尺又何妨”這種感覺是差不多,站在了那個位置,就不會太在意某些得失了,因為他們不缺。幾位庶女,她們相互看不順眼,她們隻會鬥嘴,也隻能鬥嘴,而蕭源不會參與這種事,但如果她有需要了,就會直接差遣嬤嬤去教訓四姑娘,這就是身份上的差距。

    、

    有人說我文裏有寫嫡庶不分、寵妾滅妻,嫡出子女和庶出子女是一樣地位,我看了我發的這幾章,看了幾遍都沒看出來我寫過這種

    事,或許你們看的不是我的文吧。

    、

    有讀者舉幾個皇帝的例子,說是皇帝的生母不得冊封,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我想直接在留言下迴複你的,但是似乎jj抽了,我隻能在這裏說一些。你舉得例子都是庶子當了皇帝的史實,這也算是抬高了庶子的地位吧?

    李陵容、荀氏是外族人,謝玖出生屠夫之家,周貴人生平我沒找到,但這些人有個共同點就是她們從一開始就是妾的身份,那時代妾本來就不能扶正,但並不代表她們是庶女,當然她們的出生,估計有些應該是嫡女吧,她們的父親應該沒法子養小老婆……

    而我文裏沒有出現讓庶子繼承家業,讓姨娘扶正的內容,甚至沒有姨娘和正室對噴,所以這些例子,不知道跟我文有什麽關係?至於蕭家庶女嫁給皇子當正妻,==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寫這個情節呢

    嫡就是嫡,庶就是庶,這點我文裏寫的很明白,我是說過,嫡女、庶女區別沒有庶子那麽大,在利益前提下,嫡女可以當妾,庶女也可以當皇後,曆史上的確有這樣的記載,就算是特例,不是也出現了嗎?

    、

    還有花開親親說姨娘的排行不對,說是正室和姨娘不應該相提並論,我迴複過了,但似乎看不到我迴複了,這裏重新寫一遍,關於姨娘叫法問題,我跟一個朋友討論過,我們的都認為,姨娘不應該說大,不是說這和正室相提並論,而是要避開這個“大”字,就跟避諱的感覺差不多,不知道我想的對不對。我不是不想改成姓氏,但是想想要想五個姓,寫的時候還要不弄錯……好難啊o(╯□╰)o

    、

    唉,突然覺得考據好沉重啊,人家這篇文明明隻是架空小白文嘛,打滾~~~還有jj抽的好厲害啊,嗚嗚,我都不能看大家留言了,自己迴複的東西都看不到,太討厭了

    5、教妹...

    六姑娘從書房出來後,就讓丫鬟捧著筆墨紙硯去了劉夫人房裏。劉夫人每次去禪恩寺進香的時候,都會帶上一卷新抄的地藏經去菩薩麵前供奉,目前這經書是大姑娘在抄,因夫人誇她字寫得好看。六姨娘尋思大姑娘年紀也不小了,這兩年肯定就要出嫁了,就讓六姑娘苦練毛筆字,沒事就跟著大姑娘一起去劉夫人佛堂裏抄佛經,六姑娘苦練了幾個月,一手小楷不說端莊,已經可以見人了。

    “容先生就是今早起來有些腹瀉,吃上了一副藥睡了一覺,現在精神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估計休息上

    兩天就能恢複了。”派去查探先生病情的仆婦隔著簾子在外間對正在念佛的夫人稟道。

    “你讓廚房做些好克化的吃食給容先生送去,幾位姑娘不是讓人熬了銀耳湯嗎?你也一並送去,就說是姑娘們的心意。”劉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經吩咐道。

    “是。”那仆婦領命下去。

    劉夫人下方六姑娘正在抄經,聽劉夫人這麽一說,放下毛筆,給劉夫人端了一盞蜂糖靈芝茶道:“太太,還是二姐想的周到,不然我們就聽了三姐、四姐的話,直接派人去先生那裏就鬧笑話了。”

    “哦?你二姐說了什麽?”劉夫人接過靈芝茶漫不經心的問。

    “當時四姐說要讓丫鬟過去探望先生……”六姑娘一邊給劉夫人揉腿一邊將書房當時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末了她還仰頭笑道:“四姐還誇了五姐房裏的丫鬟手巧,那麽漂亮的衣服都做得出來呢。”

    劉夫人微微一笑,輕啜了一口茶水,並不接話,大姑娘低頭專心致誌的抄寫經書,似乎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事都全然不知。

    六姑娘等了一會,見太太沒說什麽話,心裏忐忑,麵上也隱約露出了懼色,就怕太太責怪自己多話。

    劉夫人休息了一會,見大姑娘也把經書抄好了,便道:“時辰也差不多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六姑娘鬆了一大口氣,和大姑娘一起退下了。

    兩人出門後,六姑娘忐忑的望著大姑娘,“大姐,太太生氣了嗎?”

    大姑娘暗忖這六妹聰明是聰明,就是心術不正,愛走些旁門左道,這些——到底不是正道!她想了想勸道,“太太沒生氣,隻是以後這些事你不用特地說給太太聽。”太太難道還會不知道書房發生的事?再說讓太太厭惡四姑娘又有什麽用?太太什麽事都決定不了!

    “但是——”六姑娘有些遲疑,這樣不是就可以讓太太更厭惡四姑娘了嗎?

    大姑娘歎了一口氣,從她來冀州至今,六姑娘一直很依賴自己,兩人的姐妹緣分也是天生的,她年紀還小,有些事現在教起來還來得及,她拉著六姑娘的手,“六妹,我們雖然是姑娘家,但也要做到心胸磊落,有些事隻要用眼睛看,用心記下就行了,不用說出來的。你想不然為什麽我們有一雙眼睛、一對耳朵,卻隻有一隻嘴巴呢?四姑娘再不好,也有太太來教……”大姑娘一邊走,一邊低聲教導著六姑娘,她們還算幸運的,五妹的性子寬厚大方,是拿她們當姐妹看待,不然她們

    的日子才是真正難過呢!

    六姑娘聽得似懂非懂,但依然牢牢的把大姑娘的話記在心裏,姨娘說了,大姑娘是長公主養大的,比她不知道要聰明多少倍,她和自己說過的話,一定要牢牢記在心裏!

    等大姑娘、六姑娘走後,劉夫人慢慢的放下來茶盞,輕言細語的吐出了一句話:“真是上不了台麵的蠢東西!”就為了一件衣服,爭得連姑娘家的體麵都不顧了。

    吳嬤嬤上前給劉夫人捶肩,柔聲勸道:“夫人,姑娘們都還小,慢慢教就是了。五姑娘的那件衣服的確讓人看著就眼熱。”

    劉夫人放下茶盞,用帕子按著嘴角道:“你以為五姑娘身上那件衣服是普通的繡娘能做出來的?”

    “五姑娘那衣服很珍貴?”吳嬤嬤驚訝的問道,她是劉夫人的貼身丫鬟,五姑娘身上那件衣服,她雖沒怎麽仔細打量,但瞅著也不過是普通的繡花小襖吧?“五姑娘領扣上的那顆藍寶石可真是少見。”吳嬤嬤補充道,那麽透亮無暇的極品藍寶石,一顆就夠一般人吃喝一輩子了,尋常人家就是有錢買不到這麽好的寶石。夫人陪嫁中也有一顆這樣的藍寶石,是老夫人送給夫人壓箱底的寶貝。

    “你看那套繡花,線分的多細?那花瓣一層層疊上去,就算是熟手一天也頂多繡一兩朵而已。”劉夫人緩聲道,“別看她穿在身上是一色的,裏麵深深淺淺起碼分了十來色,不然那麽深的寶藍色一色繡下來,再好看紋樣都繡悶了,這樣的繡娘,就是我們家也沒有。”

    “啊。”吳嬤嬤小小的驚唿一聲,劉家雖比不上蕭家尊貴,可到底也是大姓士族,總不至於這麽大一家子的繡娘都比不上五姑娘身邊的那幾個繡娘吧?

    “這本來就是蘇繡技藝,我們家繡娘以蜀繡為主,不會也沒什麽稀罕的。其實最有意思的是五丫頭那件衣服的剪裁。”劉夫人輕笑一聲。“我仔細瞧了瞧她那身衣服,身上幾乎看不出任何拚縫,真不知道那裁縫是怎麽做出來的。”

    “夫人要是喜歡,同五姑娘說一聲,五姑娘一向孝順,定會把剪裁的法子告訴你的。”吳嬤嬤這才想起五姑娘的生母臨安縣主是江南大族吳郡顧氏的嫡女,想來陪嫁幾個巧手的江南繡娘不是難事。

    “不用了。”劉夫人搖了搖頭,打扮的再漂亮又如何?她又不是那些以色事人的姨娘!

    吳嬤嬤見夫人心如死灰的模樣心裏暗暗心酸,成親那會,老爺也做得很狠心了,難怪夫人到現在都那麽難受!她強撐起精神打趣道,

    “要是這樣的話,四姑娘不是做不來那件衣衫了?”

    “衣衫?”劉夫人嘲諷一笑,“五姑娘性子敦厚,肯定會讓小四如願的。”不過一頓敲打也是難免的,身份不同,處事方式也不同,小四可以鬧笑話,蕭源絕對不會做這種上不了台麵的事。劉夫人抿了抿發髻,現在就是看她用什麽方式敲打這對母女了。想來應該不會親自出麵吧?不然就是笑話了!

    “你說老爺怎麽好端端的突然提起了大姑娘的婚事?”劉夫人斜著身體靠在軟枕同吳嬤嬤閑話。原來今天早上蕭珣來劉夫人房裏用膳,是同她商量大姑娘的婚事。

    “大姑娘今年也不小了,都十五歲了,現在定親,等過完及笄,三書六禮走完,差不多都十七了,那時候嫁人剛好!等過了十八想嫁人就難了,老爺會著急大姑娘的婚事也是常事。”吳嬤嬤說道。

    劉夫人對吳嬤嬤的話不置可否,“盧大郎君的事王福打聽清楚了嗎?”王福是吳嬤嬤的男人,剛剛蕭珣同她說過這件事後,她就讓吳嬤嬤遣她男人出門打聽盧家了。

    “打聽到了,那位盧大郎君是範陽盧氏嫡係三房的嫡孫。”吳嬤嬤說道。

    “範陽盧氏的嫡支嫡子?”劉夫人微微挑眉,“怎麽迴事?”她原本還以為這位盧大郎君隻和範陽盧氏沾邊而已,想不到居然是範陽盧氏嫡子。範陽盧氏的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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